第八十五章:詭異的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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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萬千仇於是與鬼老轉身就走,馬上又走回了方才落腳的那裏。隻是他們雖然很快就回來,但是方才落腳那裏已經空無一人。倒在地上的一動都不能動的葉上飛三人也消失了,若是隻是情公子不見了還情有可原可以接受,但是都不在了這就顯得有些蹊蹺。
不過二人還是在這裏待了下來,一進門首先將門反鎖關好。
鬼老說道:“那二人。”
萬千仇伸手向鬼老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屋內此時雖然門窗緊閉,但是外麵風沙的聲音卻仿佛就在耳旁吹著。
這樣的小店應當是有一個門鈴,也確實是有一個門鈴。一個大的鈴鐺旁邊掛著三四個小鈴鐺,上麵包著一塊紅色為主色繡有花紋的布,不論門開不開,隻要有風,就‘叮當叮當’的響著。
此時此刻,就是這樣,然後鈴聲響著,這裏所有的門都隨著鈴聲關閉,房子裏麵的所有的門,一個個,從上到下,聽起來像是被風吹著關閉的,但實際上並不是這樣,很多人在這種情況下都能聽得出來。
而鬼老聽的格外清楚,所以向剛才經他手關著的門看了過去。
萬千仇也跟著看了過去。
方才二人明明動手關上從裏麵反鎖了的門,此時開了,就好像根本沒有鎖過一樣,那鎖子還可以清楚的看到是在門上掛著並不是鎖著。
門開了之後首先進來的是一股狂風,一起帶來的是剛好鋪滿門口第一張桌子麵薄薄一層的沙子。
然後才見人影。
這人影身形看起來很像情公子,但是待走了進來看清之後才知道這並非是情公子。
這人是陌生的模樣,雖然身形同情公子相仿,但是臉完全不同。這人一看便是俊俏的小郎君,五官便好像為了完美刻意搭配在一塊一般。
但凡生而為人,總是要有些缺陷的,而這位卻幾乎沒有了任何缺陷,這似乎不太符合大自然的美學,但是如今卻就是這麽真實的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萬千仇微微後退了半步,他這半步正好使他挨到了一根用來撐房子的頂梁柱。這柱子可能是有些來曆了,上麵原來的漆麵已經掉落的七七八八。
萬千仇將手從背後慢慢放到了這個柱子上,而身子依然麵對著門口看著這位同情公子身形很像的男人。
鬼老對這人說道:“你是誰?”
這位說道:“來者便是客,我是誰,有那麽重要嗎?”
這位同情公子身形相像的男人不僅模樣完美,便是聲音也是極為完美。它發出的是它看起來的這個年紀應該有的而且最適合他這個模樣和年紀發出來的聲音。
因為這世上本來便沒有完美的定義,所以這位的所謂完美便是無比的契合,一切都是無比的適合。雖然不自然,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很合適的,就好像穿衣服。穿著衣服與不穿衣服相比當然是不穿衣服自然,但是世上生活隻有穿上衣服,不穿衣服在街上跑來跑去當然不合適。這人便就是這種不合適相反的合適。也好比兩個顏色混搭在一塊,突兀卻舒服。
鬼老聽完這位所言,低頭一會兒然後又抬起說道:“你是友是敵?”
這位微微一笑,並不說話。
萬千仇說道:“鬼老,這些問題又何必再問,你看他的手。”
說完之後萬千仇又補充道:“左手。”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之前情公子用鐲子傷人的時候就是用的左手。
鬼老於是看向了這位的左手。
這位不閃不避,反而十分自然地將左手舉了起來,讓鬼老好好看著。
就在這個時候,一枚長針從萬千仇背後的手裏飛了出來,這枚銀針若是李紹安在這裏一定能認得出來,正是那次紅姑娘在南彰對李紹安用的針,春風化雨針。
不過有趣的是這枚針並非是對著這位與情公子一般相似的人,而是對著萬千仇左手邊的位置。那裏是看起來空空如也的一個位置,隻有一壇酒,這酒的表麵也用紅紙寫著大大的酒字,然後便是牆,雖然是木牆,但是也足夠堅固。
看到這一幕的這位與情公子相似的人將自己的右手也舉了起來,越過頭頂,兩隻手在上空‘啪啪啪’的拍起手來,說道:“萬門主果然還是萬門主。”
萬千仇那一枚長針,剛好此時打到了那壇寫有酒字的酒中。
而這壇酒不愧於壇這個字,壇子大的能藏進去一個人。不過更為有趣的是,這枚長針打碎了這壇子,這酒壇中掉出來三個人。
看衣服正是本應躺在地上的葉上飛三人。
萬千仇說道:“我該如何稱呼你。”
這位與情公子相似的人說道:“萬門主是長輩,長者賜何敢辭。”
說完之後,這位背後的門便又關上了,而且就在萬千仇與鬼老的注視中,那把鎖子自己鎖在了門上。
若非是有鬼?
子不語怪力亂神,還是不要這般自己嚇自己。
不過這一幕的確是很讓人頭皮發麻。
這位與情公子相似的人回頭看了一下門,輕輕笑了一聲,然後將手放了下來,從袖子裏便滑落出來一把扇子,再轉頭看向萬千仇與鬼老,扇子已經打開,為自己送來與門外麵完全不同的一種風。
然後他說道:“萬門主與鬼先生,可否坐下來談談。”
說完之後扇子一合,向前麵的一個桌子指去。
鬼老看向萬千仇。
將令已出,一切決定聽萬千仇這件事他還是記得的。
萬千仇說道:“好。”
於是萬千仇與鬼老率先落座。
這位看到二人已經落座,於是扇子又打開,邊扇風邊向前坐到了二人對麵。
而這位剛一落座,鬼老便問道:“葉上飛三人是誰動的手。”
這位與情公子相似的人說道:“自然是我。”
鬼老說道:“有冤有仇?”
這位說道:“無冤無仇。”
鬼老說道:“那你為何殺人?”
這位說道:“人到了我的刀下,如此而已。”
鬼老於是看著這位,死死的看著這位,不再說話。
萬千仇說道:“我們二人應當是見過。”
這位合了扇子,‘哦?’了一聲。
萬千仇說道:“一個人再如何偽裝,也無法偽裝一個人的眼睛。你的眼睛十年前我見過一次。”
這位繼續‘哦?’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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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p; 鬼老說道:“情公子?”
這位沒有吭聲。
萬千仇站了起來,說道:“情公子,惡散人,曾莫問,若是不出所料,都是你。”
鬼老看向萬千仇疑惑的說道:“曾莫問?”
這位說道:“還是方才那句話,萬門主果然是萬門主。”
這位似是承認了,承認他的確是曾莫問,也是情公子、惡散人。
江湖所傳的莫問以及莫問手下的一批人其實不過是一個人。
萬千仇說道:“曾莫問,你才是真正的了不得。”
現在很多人可能不太知道曾莫問,但是在曾莫問退出江湖之前,江湖上很少有人不知道‘殺人莫問曾莫問,行惡難比惡散人’這兩句話。至於三人中的那麽情公子,諸位應該是懂得,情公子就是各位心頭上的私家事,其中齷齪哪能與旁人說,所以沒什麽名號。莫問、情劫、惡人,以莫問為主,這是眾人都知道的。但是誰能想得到品性請喜完全風馬牛不相及的三人竟然是同一位人。
萬千仇說道:“曾莫問,你究竟是想要什麽?是什麽讓你回來?”
曾莫問打開了扇子,原來繪有山河四海的扇麵此時成了一片血海。
曾莫問說道:“我隻是不忍見曾經的東西都被毀的一幹二淨。”
萬千仇說道:“窮則思變,但這天下已經變無可變,唯有重新開始。”
曾莫問說道:“你應當知道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萬千仇說道:“我當然知道曾莫問是一個什麽人,曾莫問可是從來不殺人的。”
這一句話聽起來像是諷刺,但實際上不是諷刺,因為曾莫問從來都沒有殺過人,隻不過是很多人因他而死,所以才有了殺人莫問曾莫,但他手上並沒有一絲鮮血。
萬千仇說道:“上一次見你,還是在許多年前,我實實在在是沒有想到你會回來。”
曾莫問嘴角似是露出了苦笑。
這個時候有人說道:“會回來的終究會回來,這個時候沒有人還會置身事外。”
這人的聲音是從門外傳來,人應當是從門口進來,但是這人事實上卻是從二樓的窗戶進來。
那是樓梯旁的一扇關著的窗戶。
這人在眾人看向他的時候準確無誤的出現在了窗戶旁。
萬千仇說道:“我早該想到曾莫問是情公子,葉上飛便是葉上飛。”
於是這人從窗戶上跳了下來,後麵還跟著兩位與他一模一樣的人。
這三人正是葉上飛,按理來說他們即便不是方才壇子裏的那三位已經死去的也至少是之前在這裏被內息反震的不能動彈。
但是現在三個人活生生的出現在麵前。
不過第一次見麵時候的衣服不見了,準確來說那衣服還在,不過是不在他們身上罷了。
於是萬千仇與鬼老看向方才碎掉的壇子那裏。
或許是夢吧,外麵沒有風沙,這些人今日也沒有遇見。
但是一切終歸不是夢,眼前的是活生生的人,他們的每一次呼吸,都向所有人證明著這一切不是夢。
鬼老死死地盯著葉上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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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p; 萬千仇則是在這個時候看著碎掉的壇子裏的那三具穿著葉上飛第一次與眾人見麵的衣服的屍首。
萬千仇心裏在猜想這三具屍首是何人,但是沒有任何思緒。
萬千仇於是轉回頭來,對著曾莫問說道:“那幾位今日。”
葉上飛三人齊聲說道:“人還未齊,各位大人又何必著急。”
人還未齊?
難道這裏還需要等人?
答案是的確需要等人,而且這個人還非等不可。
隻因來此地待了這麽長時間,豈能不見見這裏的主人?
於是此時屋內就變得安靜,雖然充滿肅殺的意味但是卻安靜。
安靜了大概有多久?這沒人知道,隻是若是有一個漏鬥,就是常用的那種漏鬥,舀一漏鬥沙,再舀一漏鬥沙,約摸有十幾次,然後沙全部漏完。
安靜也大概就隻是安靜了這麽久吧。
於是曾莫問背後的那扇鎖上的門被打開,動作很輕柔。
雖然鎖子在裏麵,但是聽到鑰匙敲擊在門上的聲音之後,鎖子就自己開了。
很自然,就仿佛本該這樣一樣。
進來的是一位老婆婆,從臉上看來可以想到這位老婆婆年輕時候一定很美,而且是美到一國之君可以為她棄江山而不顧的美。
這是憑借什麽理由看出來的呢?
因為她現在很醜,醜到了一種連鬼老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人都不願意多看一眼。
世上的事往往都是公平的,一輩子,有多麽美麗便有多麽醜陋,均均勻勻,從不偏袒。年輕時美麗老了便醜陋,年輕時醜陋老了便會越來越美。
這位老婆婆走進來了。
走進來的時候手還微微有些顫抖,而且是那種控製不住的顫抖,但是雖然手顫抖著,看精神、看麵貌,這位老婆婆在她們那一圈姐妹裏卻絕對是身體最好的一位。
她右手裏挎著一個籃子,是用竹條編出來的上麵蓋了一塊以紅色為主的布子。布子其實有些眼熟,正是門鈴上麵用的布子,不過這塊少了一些繡花。
老婆婆的聲音很好聽,看到這裏的諸位,於是咳嗽了兩聲說道:“貴客遠道而來,有失遠迎。”
說完之後,老婆婆繼續向前走,一直走到眾人的後麵,也就是這裏的最深處。
葉上飛三人說道:“現在人才齊全了。”
然後從門外便有兩具屍首被扔了進來。
正是一開始時坐在角落裏的那兩位南翼國的法師,也是萬千仇與鬼老之前離開碰到的那兩具屍首。
老婆婆說道:“無論這片土地上發生什麽事情,這裏始終是華人的土地,容不得不通教化的人來撒野。”
萬千仇說道:“老姐姐言之有理,這裏始終是我們的土地。”
老婆婆這個時候停了下來,轉身說道:“萬門主也這麽覺得?”
萬千仇說道:“這是自然。”
老婆婆於是繼續向前走,這個時候她才走到了這裏的最深處也是眾人的背後最深的地方。
光線,昏暗一點,隻有一盞油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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