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狗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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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周巧巧在到了狗鎮的時候首先去了一個地方,這個地方是狗鎮裏一間最大的屋舍。因為傷心事總比回憶多,所以她回來狗鎮之後還是先到這裏看看。
這裏的一切仿佛沒有經曆過歲月的磨洗一般,依舊還是周巧巧與魏傑離開的那樣,隻不過是屍體清空了,血跡也全部清洗了。
魏傑這個時候叫了一聲‘姐’。
周巧巧回頭看向身後的魏傑。
魏傑指著兩人此刻的斜後方,說道:“那是什麽東西!”
周巧巧扭頭看去。
是一團黑漆漆的東西慢慢的顫動展開,就好像一個人在伸懶腰踢開被子一樣。這個時候倒正是一個美美的午覺剛醒的時間,不過換成床上才不會這麽引起二人注意。
這團黑漆漆的東西慢慢的全部展開,裏麵是一個人,這人也果真是在伸懶腰。
周巧巧將手背到身後,像這人說道:“你是誰?”
這人‘哈哈’笑道,笑得端是純潔無暇。
魏傑走到了周巧巧的前麵,麵對著這人。
這人長得有些凶煞,眉心還有一道疤,但是樣子卻是小孩模樣,笑起來也真的是純潔無暇。
這人說道:“你們又是誰?”
魏傑說道:“我是魏傑,這位是我姐,周巧巧。”
這人於是‘哦’了一聲,從懷裏拿出來一本小冊子,小冊子上麵密密麻麻的記著許多名字,他伸出自己看起來略微小的小手一個個在上麵指著翻查了起來。
然後翻查了一圈之後說道:“沒有你們二人的名字,你們可以走了。”
然後這人將小冊子放回懷裏,從袖子裏取出來一個果子,看起來就酸酸甜甜的紅色果子,也不大,樣子看起來像山楂,一口一口咬著吃了起來。
周巧巧笑著說道:“小孩,你那冊子裏有什麽?”
這人說道:“既然你們名字不在這裏麵,我就與你們多說幾句。我有名字,我姓馬,家裏人都叫我作猴子,至於這冊子。”
說到這裏的時候這人翻了一下壓著的腿,正了正身子,低聲說道:“你們可知道閻王爺的生死簿,我這冊子就是這麽個東西。”
魏傑想了想,江湖上也沒有這個名號,心裏少放下了些戒備然後說道:“馬猴,這又是馬又是猴聽起來不是滋味,你比我二人小,就叫你作馬小子算了。你手中這玩意兒能抵得上閻王爺的生死簿?”
這人說道:“那是自然。”
這人擦了擦自己臉上睡覺時蹭上的黑,二人也看這人看的更清楚了些。
原來這位就是當初殺了馬四爺的那位,隻是不知道怎麽到這裏來了。
周巧巧說道:“那這東西如何一個用法?”
這人說道:“這位姐姐你雖然長得好看,但是這用法我還是不能告訴你。”
其實此時此刻告不告訴也沒有什麽事了,因為這位小孩說周巧巧好看。自從周巧巧拿起了刀,已經有多少年沒有聽到過這樣的誇讚。
女人,可以拒絕金錢、名利,但是永遠無法拒絕一個人誇讚她的美麗,無論是誰在誇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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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sp; 周巧巧於是臉上顯露出一種很享受的表情,就好像久旱逢甘露一般?但確實他的臉上現在有一種很好的表情。
魏傑說道:“那你在這裏做什麽?”
小孩說道:“這裏是你家?你偏要管我做什麽?”
魏傑說道:“這裏的確不是我的家。”
周巧巧說道:“不過是我的家。”
小孩說道:“你拿什麽證明?”
周巧巧說道:“你右手邊有個櫃子,櫃子裏放著一盒許虎記的胭脂,是不是你打開一看便知。”
小孩向右手邊看去,果然有一個櫃子,看樣子是放梳妝的一個櫃子,下麵有著兩扇可以翻開的小門。小孩在這裏睡了好幾晚了,卻是第一次知道這個櫃子,因為這個櫃子實在是太不顯眼了。
小孩伸手打開了櫃子,裏麵果然有一盒胭脂,上麵有一個大大的虎頭花紋在盒子上。
小孩轉身回來站了起來說道:“是你家便是你家,我走便是。”
說完之後小孩便要向外麵走去,但是向外麵走無法避免的要從周巧巧和魏傑二人身邊過去,但是先不說二人如何雄壯,便是不雄壯,也不會讓這麽一個可疑的人過去。
因為這鎮子裏已經許久許久沒有人,一個人都沒有。
所以小孩走到周巧巧與魏傑身邊的時候,魏傑的手放在了小孩的肩膀上,而周巧巧背著的手,從衣服外麵就可以看到已經緊繃起來的青筋。
小孩看起來自然不像一個傻子,所以他自然是一動不動停了下來。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魏傑說道:“別著急走,馬小子,我們坐下來聊聊。”
手都在肩膀上了,自然是得聊聊。
魏傑手伸向小孩的懷裏,看樣子是想要將之前小孩放在懷裏的那所謂生死簿拿出來。
不過手伸進很容易,但是拿出來生死簿卻很難,而且魏傑手還沒有伸出來,嘴唇便是已經有點發白,全部拿出來的時候,手裏沒有生死簿,隻有一隻蠍子,蠍子的尾巴牢牢地紮進了魏傑的手裏,蠍子很小,但是這東西豈不是越小越毒?
魏傑另一隻手自然而然就從小孩的肩膀上拿了下來。
而小孩趁這個時候也沒有離開,而是手做錐狀,朝魏傑胸口刺去。
不過,刀光一閃,周巧巧在這裏,手豈能真的到達魏傑的胸口。
小孩倒是也沒有想過一擊就能得手,順勢也向後退了不遠。
周巧巧收刀便扶住了魏傑,魏傑這麽一個雄壯的漢子,一瞬間便頹軟成了這樣,還好周巧巧也夠強壯。
小孩說道:“好幹淨利落的一刀。”
小孩方才若不退,手必定斷的整整齊齊。
周巧巧說道:“解藥給我!”
既然能在身上養著,解藥應當也是有的。
不過周巧巧在江湖上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在身上養蠍子的,蛇還可以纏繞在身上,這蠍子究竟要放在哪裏?也真是有趣。
小孩說道:“我便是給你解藥,你又如何敢信我這便是解藥。”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周巧巧拔出了刀,倒刀穩穩準準的壓在了蠍子最薄弱的可以一擊必死的地方。
周巧巧說道:“解藥若是假的,你和這隻蠍子今天便先要在生死簿上劃去。”
小孩說道:“你便這樣自信?”
周巧巧說道:“我的刀你是見過了。”
小孩說道:“好好好,你先放了我的寶貝。真不知道睡什麽午覺,偏偏讓我碰上你們。”
小孩對周巧巧的刀確實毫無把握,天下人也確實很少有人能對周巧巧的刀有把握,這種刀隻有以命換命,也唯有以命換命。
周巧巧於是將刀拿了下來。
這蠍子或許是有些靈性,刀架在它身上時,它一動不動,刀一拿下來,立馬從魏傑手上跳下來,向小孩爬過去。
小孩蹲下來將手貼在地上,蠍子順著他的手從袖子裏鑽進去,爬回他的身上。
然後小孩站了起來,走到魏傑麵前。
魏傑此刻眼睛都有些泛白上翻,周巧巧的刀就在魏傑的麵前。
小孩輕輕伸出一根指頭,周巧巧的刀紋絲不動屹立如泰山,小孩將自己的這根手指貼在周巧巧的刀下,自己動手讓自己手指上出現一道口子。
小孩連忙將手指的傷口處移到魏傑嘴前。
鮮紅色的新鮮血液順著這道傷口處流了出來,流進了魏傑的嘴裏,足足喝了五滴小孩的血,魏傑的嘴唇才有了些由內而外的血紅色。
小孩說道:“好了。”
於是轉身就要走出兩人身邊,但是周巧巧的刀到了他的脖子上。
小孩立馬哭喪了一張臉,眉心有疤,如今看起來更像是又多了好幾道疤。
不過小孩的眼睛卻是越來明亮起來,就像遇到了什麽好玩的一樣。
周巧巧說道:“你可不許走。”
小孩頭轉過來說道:“果然美麗的女人都說話不算數。”
這句話可是說到了周巧巧的心扉裏,雖然她大概隻著重的聽到了美麗的女人這幾個字。
周巧巧說道:“我並未不算數,隻是至少得等我弟弟完全好了你再離開,畢竟眼見為實,親眼見著好了我才能相信這是解藥。”
小孩的臉好像是有些鼓了起來,一臉凶煞,但是表情卻是純真如孩子。
小孩終於最後說了聲‘好’。
於是嘴裏被喂進去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黑色東西,然後周巧巧將刀收了起來。
小孩說道:“你喂我吃了什麽?”
周巧巧說道:“自然是讓你安心的東西。”
小孩見周巧巧刀已經收了回去,周巧巧這般大,跑起來定然是沒他快的,所以說完方才那句話之後便想提起一口內息先跑出去,但是完全沒有了往日輕盈快意的感覺,內息便仿佛巨石一般墜在他身體裏,然後沉了下去。
所以小孩放了很大聲的一個響屁,沒有臭味,但是聲音很大,於是他用力,又一次成功地放了一聲響屁。
魏傑此時已經有些緩過來,可以說話了,雖然身子還是很虛弱,而聽了這小孩的聲音之後魏傑再也不想說一句話,而是嘴張的很大,哈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哈大笑起來,論聲音大小一點不比小孩放的屁聲小。
小孩衝魏傑吼道:“別笑了。”
但是魏傑無論如何都控製不住自己。
若是還有旁人在這裏,一定也會控製不住自己發笑的。
周巧巧說道:“若要他不笑,你得先不再提內息。”
話剛說完,從小孩身上便飛出了方才那隻蠍子,正麵朝著周巧巧飛過去。
不過這可是正麵,於是周巧巧的刀很快便將這隻蠍子首尾分離,掉在了兩人麵前。
小孩眼睛死死的盯著掉在地上的蠍子。
周巧巧說道:“放心,你此刻給它包紮一下,這尾巴還是能長回去的。你應當知道我的刀法。”
周巧巧的刀方才的確是留了情,這是考慮到小孩究竟有沒有對魏傑留了一手。若是沒有留情,可就不是首尾分離了,而是與小孩人世分離。
小孩連忙蹲下將蠍子護了起來,尾巴也撿了起來。
周巧巧說道:“後麵的這間屋子裏的床下麵,有上好的藥和紗布,你可以取來用用。
小孩凶煞的臉上此時終於浮現的是符合這張臉的凶煞的表情,不過,也隻是表情,然後便連忙帶著蠍子到了周巧巧所說的屋子裏。
魏傑這個時候示意周巧巧自己已經沒有什麽事,讓周巧巧鬆開他,讓他自己站著。
周巧巧鬆開了手,但是顯然這樣魏傑說的是謊話,周巧巧剛鬆開手,魏傑便沒有站穩,坐倒在了地上。
周巧巧說道:”二弟,你不要逞強,我先扶你到那邊的椅子上麵去坐。“
魏傑點了點頭。
周巧巧扶著魏傑走在這屋子裏的時候,真的是心中有一種奇妙的感覺。
這裏於她而言傷心事要比回憶多,但是回憶終究是有的,在那個男人沒有將她休了入贅別家的時候,一切也還是很甜蜜的。
就在這麽想事的過程中,魏傑已經到了椅子上。
但是周巧巧的思緒卻沒有辦法停下來。
這或許與前朝或許再前朝的詩人的心境相同。
”紅酥手,黃滕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幹,淚痕殘,欲箋心事,獨倚斜欄。難!難!難!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瞞!瞞!瞞!“
但是京城也非煙柳色,何以新曲唱舊人?
一切隻不過是緣深緣淺,世情淡薄罷了。
若是如今的周巧巧,或許當年便不會拿起刀,但是不拿起刀,也不會有今日的周巧巧。
院子裏有一株高大的柳樹,長柳垂地,這可以算的上是狗鎮裏唯一在今日人來之前稱得上生命的東西,諷刺的是,是周巧巧曾經的夫君種下的這株柳樹,而周巧巧的夫君也自刎在這樹下。
p.s.接近尾末用引號的兩段詩句出自古代詩人陸遊與唐婉之手,特此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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