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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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和尚現在依然是那副模樣,便好像馬猴的腳沒有踩到他頭上一樣。

    和尚說道:“馬猴你今日便要如此心急。”

    馬猴沒有說話,而是轉著臉看向院子裏此時僅剩的幾個人。

    傅康已走,道士和那女人暫時不會下來,周巧巧同曾莫問都在裏麵。

    馬猴於是臉轉了回來說道:“歸一,自是歸字輩,無論因為誰,自然都得早早的皈依,今日也合該你皈依。”

    和尚嘴裏說了一句‘阿彌陀佛’,然後頭一低,手裏的佛杖舉起朝頭頂舞了一圈。

    舞這一圈自然是為了將此時站在他頭上的馬猴打下來。

    馬猴自然是在佛杖舉到和尚頭頂的時候便已經有所準備腳尖一點跳了起來,而跳起來的馬猴將生死簿收到了懷裏,手裏出現了一把匕首,這把匕首同之前刺到尼姑身上的匕首是同一種匕首,但並不是同一個,他們是同一時間出現甚至可以說原來他們是同一塊鐵,同一把錘子錘擊出來的利器,但是並不是刺到尼姑身上的那一把。因為馬猴現在隻有這把,尼姑身上那把現在還在那個位置上,馬猴當時並沒有收回去。所以馬猴手裏拿著這把匕首就像之前拿著那把匕首一樣,不過也終有些細微不同,就像女人與男人一樣,因此之前馬猴一刀一刀的刺進去,而此時卻是隻準備了一刀。

    馬猴於是手裏拿著匕首,整個人也像一把匕首,就這麽從上而下刺向了和尚。這一刺斷是無法更改也是無法收力的。

    而大家都知道,佛杖雖長但勢大力沉,便是大力士也終究不可能舞的如一麵盾牌一樣蓋在頭頂,而馬猴此時卻真的像一把匕首。

    所以佛杖轉了一圈收回來的時候,馬猴的匕首從和尚頭上最中心處的戒疤那裏刺了進去。不能說找到了破綻,隻能說以偏打全,碰了個正好。

    當然,這戒疤所在是骨頭是頭骨,這匕首也並非天上神仙的神兵利器,所以和尚的頭還在,身子也沒有從這裏一分為二,若是一分為二,那豈不是比說書人還要說的誇張?此刻隻是戒疤上麵真實的出現了一個洞,洞不深,但是也剛夠一個人用來嗚呼哀哉早登極樂。如果有人足夠天真無邪,便可以在這個時候簡單的從這個洞中看到一個人腦子裏有什麽,不過沒有人會這樣天真無邪,而腦子裏也確實沒有什麽。

    馬猴一擊已中,順便借力便將自己彈了下去。

    和尚的佛杖這個時候剛剛從自己的頭上舞了一圈,然後狠狠的砸在地上。

    馬猴落在地上的時候先是蹲著,但是轉瞬便癱坐在地上了。

    這個時候倘若有外人在此,或是會好奇,這番像雜耍一般的場麵怎麽一轉眼便結束了,不過若是真有這人在場,這種想法剛產生便會消失。

    因為殺人隻需要一刀。

    殺人需要很多刀嗎?不需要,如果準一些,穩一些一刀就足夠。

    所以和尚的佛杖是平平的躺砸在了地上。

    而和尚撐起手掌,雙手合十,說了句‘阿彌陀佛’。

    道士於是閉上了眼睛,樹上的女人也閉上了眼睛。

    馬猴說道:“閻王俯身小鬼難藏,公孫大哥,今日馬猴也算是為你報了生死之仇,望你九泉之下,尚得安眠。”

    馬猴說完這話之後,反轉過身子來麵對這公孫衍之的屍體,重重的磕了三頭。

    然後起身走到尼姑旁邊,將自己的另一把匕首收了起來。

    不過和尚那麽高的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武功怎麽這麽簡單便死了,莫不是詐死?

    其實倒也不是,正所謂一山還比一山高,世事可有絕對這一說法?誠然是並沒有。

    便是孩童稚子血氣上湧也可提大砍刀屠虎,江湖事,江湖小心,隻看武功高低內息長淺力氣大小,還打的什麽架,鬥的什麽毆,豈不是大家都閉門不出遇事亮一手便行?這可就真是好笑了。

    江湖之所以是江湖,便是因為你從來不會知道你會遇到什麽,一切都是沒有人規定的,隨意的,自由的,所以有大魚吃小蝦,也有陰溝裏翻船。

    周巧巧此時此刻就這麽看著院子裏發生的事情,然後轉過頭來看了曾莫問一眼。

    曾莫問說道:“今日我做的委實是多了一些,多餘了一些。”

    周巧巧然後看著馬猴走了過來,走到她的附近。

    因為尼姑就在她的附近,雖然尼姑現在隻能稱之為尼姑,不再具有人的名字以及人的意義,而一把匕首就在尼姑這裏。

    馬猴將匕首收了起來,到這個時候,他才終於完成了之前所說的一切動作,而這個時候,李紹安哈哈大笑。

    李紹安站起來笑,又坐著笑,來回走著笑,而不論是怎樣,一直在保持笑著。

    李紹安邊笑邊說道:“這一切究竟有什麽意義?”

    是的,一切究竟有什麽意義,今日在場的眾人在這裏究竟有什麽意義。

    像這尼姑和和尚,來此有什麽意義,難道意義便是來此,送死然後來此,送死,如此而已?

    曾莫問說道:“李紹安。”

    李紹安聽到了曾莫問的聲音,但是並沒有停止笑。

    隻是邊笑邊說道:“曾莫問,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曾莫問繼續說道:“李紹安。”

    李紹安搖了搖頭,依然笑著,但是走出了這裏。

    李紹安的樣子或許是知道什麽也或許不知道什麽,但是不論他知道什麽不知道什麽這終究是不會被除了他以外的第二人知道。

    曾莫問搖了搖頭,然後對著道士和書上的女人說道:“你們還不快走?”

    樹上的女人說道:“何必要走,如今正是馬閻王最虛弱的時候。”

    曾莫問說道:“可莫要忘了那句話。”

    道士說道:“生死簿上不除盡,無人能殺馬閻王?”

    曾莫問說道:“你們知道便好。今日我們著實做的有些多了。”

    曾莫問說完之後繼續搖了搖頭,然後轉身對著周巧巧說道:“周大檔主,就此別過,希望二位能夠安然無恙的到那泰山之上。”

    周巧巧向曾莫問行了一個拱手,魏傑也盡力的舉起了手。

    曾莫問然後轉身走出了這裏。

    樹上的女人則是盯著馬猴看了許久,然後才將目光偏轉出去。

    馬猴啊馬猴,此時的馬猴是多麽希望這女人真的動手,但是這女人顯然不會再動手。

    道士鬆開了放著樹上的女人的身上的那隻手,然後說道:“各位,山水有相逢,道爺今日後會有期。”

    於是道士消失在了眾人麵前,而樹上的女人也一同消失。

    這裏於是回到了一開始的時候,隻有三四個人,這裏不會如何擁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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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p;   馬猴從地上撐著站了起來,說道:“周大檔主。”

    周巧巧向馬猴看去。

    馬猴正要說話,李紹安搶先說道:“馬猴。”

    馬猴轉頭看向李紹安。

    李紹安說道:“你如此便真的甘心?”

    馬猴將頭轉了回去,看向周巧巧說道:“我怎麽能不甘心。為了馬四爺的痛快我讓公孫大哥斷了腿,如今又更是丟了性命。”

    李紹安說道:“那你大可不必做這馬閻王。”

    馬猴的嘴唇上還有些血跡,他伸出舌頭添了個幹淨。

    李紹安接著說道:“紅芊兒也不必去打什麽將令。”

    周巧巧說道:“紅芊兒?”

    李紹安說道:“是啊,那個傻女人。”

    周巧巧麵帶著疑惑,但是李紹安顯然沒有解惑的自覺,而是說道:“老子也可惜你,周巧巧。”

    周巧巧說道:“何等意思?”

    李紹安說道:“可惜你偏偏要搶著做這差事。傅康方才話說的已經明明白白,隻要你今日一踏出這裏,必然天下都知道你要去哪裏。”

    周巧巧說道:“那又如何?”

    李紹安說道:“是啊,那有如何,我隻是可惜,可惜這世上的人都他娘的愛針針計較,世上的事,過去便過去便好。”

    周巧巧雖然不知道李紹安說的這麽一堆糊塗話究竟是何意思,但是還是極為認真的說道:“有些事,有豈是真的說過去,便能夠過去。”

    李紹安臉上也出現了頗為認真的表情,說道:“不能?”

    周巧巧說道:“不能。”

    於是李紹安繼續臉上又是那種似哭似笑的神情,李紹安說道:“我隻是可惜,可惜萬千仇死了,雖然我不能殺了他但是卻想殺他但是也不願意他死。”

    這番話聽起來著實有些耐人尋味、顛三倒四,但是實際上卻確確實實是李紹安心中的想法,不論怎麽說,世上哪裏有女婿殺嶽丈的道理。

    馬猴說道:“李紹安,看來你知道的東西不少。”

    李紹安說道:“老子寧願自己什麽都不知道,但是老子偏偏犯賤自己去偷聽了,而且還將一切知道的一清二楚。”

    馬猴說道:“但是你如今還活著。”

    李紹安說道:“是啊,為什麽我還活著,若要死,我李紹安應當是第一個死,死在天下人的前麵,但是偏偏將令已經出現,我卻還沒有死。”

    李紹安說完之後坐在了地上。

    他的心一定非常痛,但是這種痛無法被人感受也無法同情,因為他的內心中愛情和忠誠已經早已被分割成了幾份。世界是公平的,也是不公平的,他如今隻能這麽想著。

    馬猴說道:“周巧巧。”

    周巧巧‘嗯’了一聲。

    馬猴說道:“我此次來這裏是為了殺人,如今不論是我願意還是我不願意的都已經死了。”

    周巧巧盯著馬猴的眼睛。

    馬猴接著說道:“所以我在此感謝方才解藥的恩情。”

    周巧巧說道:“既然是我下的藥我自然是要給你解藥。”

    馬猴說道:“可是終究是要謝謝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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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即使不給解藥馬猴也不一定留得住周巧巧。

    很少有人能在見過周巧巧的刀法之後還能自信自己一定能接的住周巧巧的刀。

    周巧巧說道:“那既如此,不如告訴我,馬閻王究竟是什麽意思?”

    馬猴說道:“馬閻王,閻王俯身小鬼難藏,閻王,不過是為了活命而殺人的儈子手而已。”

    李紹安這時候說道:“很久以前,一個人想殺人,但是他產生了分歧,他有了兩種想法,一種便是閻王殺人,將世上的惡人全部殺死,該殺之人全部殺死,另一種便是推翻從前的一切,將所有善的惡的全部推翻,建立一個完美的世界。”

    周巧巧說道:“可一個人怎會有兩種不同的想法?”

    李紹安說道:“這很正常,因為人,不也有左手、有右手。”

    話雖然糙,但是道理卻不糙。

    馬猴說道:“於是這人便選了一個家族。”

    周巧巧說道:“接下來怕不是我此刻心中所想。”

    李紹安說道:“隻可惜正是你心中所想。”

    周巧巧笑著說道:“那這人一定是個瘋子。”

    李紹安說道:“隻是接下來,我便不能再同二位說下去了。”

    李紹安竟然在這麽一個突兀的時刻說這種話。

    周巧巧和馬猴都看向了李紹安。

    馬猴說道:“你要去哪裏?”

    李紹安說道:“傅康說的對,還有人在等我。”

    馬猴想到了什麽,看著李紹安,但是嘴裏的話並沒有說出口。

    周巧巧說道:“李紹安。”

    李紹安抬頭看著周巧巧。

    周巧巧說道:“既然世事已成了這樣,問心無愧便好。”

    李紹安說道:“問心無愧。”

    李紹安轉了一個身子,然後繼續說了句‘問心無愧’。

    然後李紹安走了出去,走出了這裏,人的影子慢慢藏在了牆外的影子裏。

    馬猴說道:“既然如此,我也該走了。”

    周巧巧收回目光,看向馬猴。

    馬猴接著說道:“但是我有一個不情之請,還希望周大檔主一定要答應。”

    周巧巧點了點頭。

    馬猴說道:“希望周大檔主能替我為公孫大哥入土為安,沒有公孫大哥,自然也沒有我馬猴。”

    周巧巧說道:“這些小事,自然可以。”

    馬猴點了點頭,然後向魏傑看了一眼,魏傑此時很明顯已經恢複好多。馬猴走到了魏傑麵前,從懷裏將自己的那隻蠍子拿了出來,同時拿出了兩張紙,一並放到了魏傑的手上。

    馬猴說道:“不打不相識,這隻蠍子陪了我多年,今日便送給二位,這兩張紙上麵有養蠍的方法。”

    馬猴說完之後,沒有管到底接沒接受,直接提了一口內息讓自己躍上了房梁,衝破屋頂而去。

    周巧巧與魏傑對視了一眼,均是歎了口氣。

    江湖中,有誰是容易的,這或許也就是為什麽要推翻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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