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黎明之前

    我是誰？

    這是哪兒？

    一襲黑色的風衣，一雙黑的像墨水般毫無感情的眼睛。

    帶著一絲茫然，更多的卻是悲傷.....

    “我討厭黑夜......”他喃喃著，從棺材裏怕出來，茫然的向著前方走去，頭頂的太極圖散發著淡淡的光芒，消失不見。

    這個男人是看不到那景象了，他背著身離開，沒有半分的留戀。

    在黑暗中待久了，第一次看到光明，總是會讓人熱淚盈眶。

    如果你恰好在，你會看到一條美麗的瀑布，雖然不大，卻是夠寬闊，而就在這瀑布之下是一個像藍寶石一樣幽藍的深潭。

    清澈的水濺起幽藍的深潭，就像天使流的淚，美得讓人心醉。

    而這深潭邊，正有兩個人在狂奔著。

    八爺和老四下鬥的時候正是正午12點，陽氣最足的時候下鬥，無疑是非常安全的。

    但是現在，他們隻想逃命。

    活了半輩子，別說見過，聽都沒聽過哪個墓裏的屍體竟然可以活過來。

    這是能嚇死人的事情。

    屍體詐屍，變成僵屍，或者變成鬼，這些都可以理解，但是一個被塵封了幾千年的棺材裏，躺著一個活人。

    這......

    八爺著著實實被嚇到了，即使逃出到地麵，在最熱烈的陽光下站著，他依舊能感覺自己身上的冷汗直冒，渾身發抖！

    深吸了一口氣，他勁量讓自己平靜一下，然後大口喘著粗氣，留戀的回頭看了眼。

    然後，他看到了讓他終身難以忘記的一幕：

    那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呆呆站在瀑布後一塊裸露的岩石上，風吹的他的衣服在颯颯作響，在陽光的照耀下，全身竟然泛起了黑色的氣體，他發現那個男人身上竟然有一種無法描述的魔性，像極了一個魔鬼！

    他的手微微伸出，用手想擋住不可能擋住的陽光，黑色的眼睛全是悲傷，眼中留下兩行清淚，好像在努力的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但終究是控製不住，啊的一聲哭了出來。

    哭的像個孩子，悲痛欲絕。

    八爺呆呆看著這一幕。

    哦，一個魔鬼

    竟然在哭泣。

    多麽稀奇。

    為什麽？

    他會哭呢？

    八爺不禁這麽想著。

    突然，男人身體一斜，竟然直直從那塊裸露的石頭上墜落下來，然後一頭墜入瀑布下的那潭幽潭中。

    濺起的水花像是晶瑩的淚，洋洋灑灑滿了整片天空。

    八爺呆呆看著順著水流飄走的黑衣男人，楞了好久，好久......

    然後他踹了一腳癱坐在地上的老四：“走，找張老爺子去......”

    陽光正當頭，清脆的林中響起美麗的聲音。

    聽，多像有人在歌唱......

    ......

    ......

    “我是誰？”

    “我在哪兒？”

    “我為什麽要哭？”

    “心又為什麽這麽痛？”

    躺在小河上，讓自己順著河水漂流而下，不知該去向何處，也不知要去何處，想要隨著河水沉下去，卻發現自己沉不下去。

    什麽都不知道，唯獨知道的，是心中好像缺了一塊，空落落的......

    呆呆看著天空，夕陽被雲彩拉的很長，昏暗的晚霞紅的像血，他摸著自己的胸膛，水不斷拍打著皮膚，卻沒有任何感覺。

    就像死了一樣。

    明明還活著。

    不明白，不明白自己怎麽了。他的大腦在告訴他，他需要爬起來，從水裏離開。

    但是他的心卻指揮著身體。

    直到，黑夜降臨！

    他懼怕黑夜。

    看著那黑不見底的景象，他就怕的牙齒打顫，渾身發抖。但是最奇妙的，他竟然在這害怕中，覺得黑暗竟然讓自己安心，讓自己沒有那麽痛苦。

    就像自己的家一樣。

    他那麽熟悉黑暗，又為什麽會懼怕黑暗呢？

    他不明白！

    痛苦。

    沒來由的痛苦。

    就那麽漂在水麵上，直到.....

    看到了那璀璨的星空！

    耀眼的銀河，就像世間最美的畫，輕輕唱著溫柔的搖籃曲，那麽美麗，那麽溫柔。

    他覺得他可以看這樣的景色一輩子。

    好像永遠也不會膩。

    那裏有什麽？

    他咧著嘴笑了。

    黑夜中明亮的星空在微微笑著，黑暗中明亮的眼睛在呆呆看著......

    ......

    ......

    生活在大河邊的人們總是喜歡在黎明之前下河，因為這個時候無論是捕魚還是啟程去遠方，都是最好的時機。

    普通人當然會覺得大清早起來勞作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但是喜歡給生活增加情調的詩人總是會說：“為什麽清晨之前是下河的最好時機？因為這個時候的景色最美！”

    黑夜中的明月星辰和出生的太陽共處在同一片天空之中，黑暗的天空開始漸漸褪去色彩，黑暗與光明交雜的光線映照的天空，是最美的。

    他不像藍天藍的那麽純粹，也不像黑夜黑的那麽濃鬱，光明與黑暗交雜，星辰與日月同輝，雲彩介於黑白之間，倒映著本身不會有的色彩，這才是這個世界，賜予人類最優美愉悅。

    能看到這種景象的人太少了。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所有的東西其實就是在互相交雜著，沒有任何一個純粹的東西。

    當然，這也是這個世界最有魅力的地方之一。

    黃昏美吧？

    黎明之前，比黃昏更美，隻是它鮮為人知。

    “我要記錄的，我要歌頌的，我要與世人分享的，就是這美麗的景象。”

    有人拿著相機一邊讚歎著，一邊不停地拍著照。

    有漁夫笑著：“多拍些，讓那群懶貓子看看，他們看不到的美景。”

    河邊的碼頭現在正是忙碌的時候，早起的人兒要為一天的生計忙碌了。

    忽得，有人發出了一聲驚呼：“河上有屍體！”

    這一嗓子，讓這個碼頭瞬間雜亂了起來，王叔作為碼頭最老道最有經驗的老漁夫，一眼就看到了飄蕩在湖麵的黑影。

    那是一個正隨波逐流被水泡的發白的人。

    他驚訝著，這樣的人八成是死了。

    不過他依舊跳下了水，奮力的向黑影遊去。

    等遊到那黑影旁邊，他嚇了一跳，因為那人還活著，眨巴著大眼睛，正好奇的看著他......

    ......

    將男人拖上案，很快就引來了無數人的圍觀，人們好奇的看著那個一臉茫然的黑衣男人，被水泡的發白的皮膚讓他看起來像個孩子。

    王叔檸著男人的衣服，看起來他並沒有什麽大礙，便問道：“你是什麽人？怎麽掉河裏的？”

    男人搖著頭，茫然的說道：“我不知道......”

    王叔一愣：“那你是哪裏人？”

    男人依舊搖著頭：“我也不知道......”

    王叔皺著眉頭，這時旁邊圍著的好心人問道：“你有什麽知道的嗎？”

    男人依舊搖著頭：“我什麽都不知道.....”

    王叔一愣，抬頭和圍著的船友們對了個眼神：“這孩子怕是腦子進水，失憶了。”

    這時，黑衣男人問了自己的一個問題：“請問，這裏是哪裏？”

    老人看著他，輕輕說道：“這裏啊，是武漢。（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