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衛宣公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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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看到白色的旄節,第一個想到的都是太子伋和公子壽的故事,衛宣公昏/庸淫/逸,但是意外的這兩個兒子都品行端正。

    萬俟景侯頓下來,用匕/首撥了一下那個白色旄節,然後伸手拿起來,輕輕的撫/摸了一下上麵的白色絨毛,皺眉說:“是魄。”

    溫白羽說:“鬼魂?”

    萬俟景侯說:“陰氣很強,而且上麵的怨氣也很足。”

    溫白羽說:“真的是太子伋?”

    鄒成一轉動著輪椅,要轉到棺/材旁邊去找找,不用等他開口,噫風就推著鄒成一過去,棺/材旁邊亂的厲害,鄒成一又看不見,隻能伸手去摸棺/材上的銘文。

    鄒成一摸了一下,似乎摸/到了什麽字,說:“我知道這個墓主是誰了。”

    溫白羽說:“墓主是女子的話,是那個宣薑嗎?”

    鄒成一點了點頭,說:“銘文上刻著,衛昭伯之妻。”

    萬俟景侯見溫白羽露/出一絲不解,解釋說:“太子伋和公子壽死後,公子朔第二年就繼位了,但是朝中左右公子要為死去的主/子報仇,把公子朔趕出了衛國,公子朔跑到齊國搬救兵,又打回了衛國複立自己為衛公,齊僖公為了保全自己的妹妹宣薑,強/迫太子伋的弟/弟娶宣薑為妻,太子伋的這個弟/弟就是衛昭伯。”

    其實不怪溫白羽不知道這些事情,畢竟溫白羽身為鴻鵠的時候,已經在西周就隨同襄王入葬,一晃就是幾千年,萬俟景侯這些事情還是下鬥多了才得來的。

    而且春秋戰國的民風比較彪悍開放,亂七八糟的事情隻有想不到的。

    宣薑靠著自己的美貌,先嫁衛宣公,又挑/撥離間,衛宣公死後又嫁了衛宣公的小兒子,結果還一連為衛昭伯生了五個孩子,生卒年月並不詳細,但是看起來活的是最長的。

    溫白羽咋舌,如果說宣薑剛開始挺可憐的,但是後來總是搬弄是非,還害死了自己最重視的兒子,一連嫁兩次都是醜/聞,還樂在其中,顯然是自己作的。

    溫白羽說:“如果真是宣薑,我覺得這個白色旄節肯定是太子伋的無疑了,宣薑不止害死了太子伋的弟/弟,還嫁給了另外一個弟/弟,這筆賬還挺大的。”

    萬俟景侯把白色旄節放下,然後走到棺/材旁邊,仔細的看著什麽,似乎想要找什麽東西。

    溫白羽說:“你在找什麽?”

    萬俟景侯沒說話,但是對他笑了一下,那男神一樣的笑容,差點晃瞎了溫白羽的眼睛,溫白羽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好像沒有流鼻血。

    萬俟景侯隻是笑了一下,但是沒有說話,而是從背包裏拿出一副橡膠手套,套在手上,然後伸手去翻宣薑的棺/材。

    裏麵的陪/葬品太多了,宣薑一共有七個兒女,別看宣薑的口碑很差,但是七個兒女不是某國夫人,就是國君,所以宣薑的陪/葬品絕對不少,而且極盡奢華。

    萬俟景侯找了一陣,在最底下找到了一個小瓶子,沒有手掌大小,瓶子是金鑄成的,不過那時候金子提純還不好,看起來並不是純金,金瓶子外麵已經染了一圈鏽跡,估計是因為棺/材被人曝露,裏麵的陪/葬品接/觸到了空氣,所以有些開始變質了。

    萬俟景侯把小金瓶在手裏掂了一下,臉上有些笑意,撥/開小金瓶的蓋子,並不放在鼻子前,隻是伸手輕輕扇了一下,一種香氣一下冒了出來。

    鄒成一還在摸那棺/材上的銘文,突然聞到一股香氣,說:“什麽東西?”

    萬俟景侯立刻把瓶子蓋上,臉上的笑容高深莫測,說:“好東西。”

    鄒成一有些不解,不過那種味道他不喜歡,就沒有再問。

    溫白羽對鄒成一說:“上麵還記載了什麽?”

    鄒成一笑著說:“比較有/意思,這上麵雖然記載的很模糊,但是這個宣薑,很可能是嚇死的。”

    溫白羽詫異的說:“嚇死的?”

    鄒成一點頭,說:“對,估計是做壞事太多了,上麵記載的宣薑身/體一直很好,但是突然抱病,之後寫的很模糊,但是看得出來是被嚇死的,一直在說胡言亂語。”

    溫白羽說:“不會又是太子伋的魄吧?”

    他說著,又說:“等等,宣薑的頭骨上有沒有建木碎片?”

    噫風說:“屍體已經腐爛成這個樣子,應該沒有建木碎片。”

    萬俟景侯說:“那不一定。”

    他說著,竟然用匕/首把宣薑的頭骨給挑了起來,溫白羽眼皮一跳,頓時感覺到一股惡心的氣息湧上來,頂在嗓子眼,差點吐出來。

    萬俟景侯看他臉色不好,立刻把頭骨扔了,想去扶溫白羽,溫白羽去擺手,說:“你離我遠點,你的手摸了頭骨。”

    萬俟景侯說:“隻是用匕/首挑的……”

    萬俟景侯有些無奈,指著地上的頭骨,說:“他的頭骨後麵也有針/孔,而且針/孔的形狀很特殊。”

    他一說,眾人立刻圍攏過去,就看到宣薑的頭骨後麵,真的有一個針/孔,看起來是利刃所致,建木碎片的硬度絕對沒有問題。

    而且這個針/孔的旁邊,有兩個小劃痕,劃痕還是對稱的,一左一右。

    噫風說:“有劃痕?宣薑頭骨後麵本身插著的建木碎片竟然是帶葉子的那段。”

    看這個痕跡,應該是建木的葉子抵在頭骨上,時間長了劃出了痕跡。

    溫白羽說:“可是現在建木碎片不見了,肯定是拔掉了,不然宣薑的屍體怎麽爛成這樣了。”

    他一說完,眾人都立刻聯想到那個白色旄節。

    莫陽說:“如果旄節真的是太子伋的,那麽宣薑腦後的建木,很可能被太子伋帶走了。”

    彭四爺說:“建木被一個魂魄帶走了,這要怎麽找?”

    眾人一時都沉默了下來,萬俟景侯淡淡的說:“你們別忘了,建木碎片本身應該在衛宣公的墓葬裏,現在卻藏在宣薑的墓葬裏,很顯然是宣薑在衛宣公死後,利/用權/勢之便,拿走了衛宣公的陪/葬品。現在陪/葬品不見了,而且拿走他的人很顯然知道那截建木碎片的能力……”

    他說著,頓了頓,看向白色的旄節,說:“假設拿走建木碎片的人就是太子伋,他發現了建木碎片,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麽?”

    溫白羽說:“複活?”

    萬俟景侯點頭,說:“是複活公子壽,公子壽替太子伋赴死,太子伋趕到的時候看到公子壽替自己死了,並沒有逃走,而是留下來,也被強盜殺了,這說明兩個人的感情很深篤,而且太子伋對公子壽有很大的愧疚……”

    他說著,突然又說:“之前鄒成一說過,衛宣公因為害怕鬼魂報仇,在自己的墓葬裏用龍鎮墓,同時還置備了不死樹的棺槨。”

    溫白羽睜大了眼睛,說:“這……你是說,太子伋很可能帶著那截建木碎片,進入衛宣公的墓葬。”

    萬俟景侯點頭,說:“對,不死樹的棺槨,想要複活公子壽,不死樹的棺槨是一個重要的東西。”

    溫白羽說:“可是緊/靠不死樹的棺槨,和建木碎片,真的能複活一個人?”

    鄒成一搖頭,說:“當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建木碎片是六片完整的,那就不一定了,建木碎片真證的能力,誰也沒見識過。不過想滋養屍體保持完整,絕對是沒問題的。”

    溫白羽說:“這個宣薑也真是的,建木碎片這麽寶貴的東西,竟然剁成那麽多段,每段比針還小,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鄒成一揮了一下手,說:“沒時間了,咱們還是要找衛宣公的墓葬,而且現在有人想和咱們搶胡。”

    溫白羽剛要轉身往墓葬外麵走,就看到一個白影一下竄了過去,他似乎一直藏在墓室角落的陪/葬品裏,因為體型很小,所以其他熱都沒有注意到。

    白色的狐狸竄出去,飛快的往墓道裏跑,想要從墓室裏逃竄出去,就在這個時候,萬俟景侯腳一動,“嘭”的一聲將旁邊的陪/葬品一下踢了出去。

    白色的狐狸“嗷——”的慘叫一聲,一下被撞倒在地,而且萬俟景侯的力氣必然不小,白色的狐狸跌在地上就沒爬起來,一直在地上“嗷嗷”的呻/吟。

    溫白羽立刻捂住鼻子,說:“好大的香味。”

    鄒成一說:“宣薑的棺/材被曝露,估計是屍體的陰氣引來了狐狸。”

    溫白羽突然“嗯?”了一聲,快步走過去,在白色狐狸旁邊停了下來,看著萬俟景侯剛才踢出去的陪/葬品。

    陪/葬品掉在地上,已經散了,盒蓋子竟然都被萬俟景侯給踢碎了,裏麵滾出兩樣東西來。

    溫白羽詫異的說:“龍眼!”

    他說完,立刻轉頭去看萬俟景侯,生怕萬俟景侯又開始暴躁發狂。

    萬俟景侯已經走到他的背後了,不過呼吸很平穩,臉色也正常,眼睛是黑色的,並沒有變成紅色,一切都正常無比,根本沒有要發狂的表情。

    萬俟景侯見他探究的目光,笑了笑,輕聲說:“你放心,我昨天晚上才發/泄的,還有你的功勞。”

    溫白羽:“……”

    溫白羽一張老臉通紅,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他們一說是龍眼,眾人立刻聚攏過來,說實在的彭四爺和莫陽還沒見過龍的眼睛。

    噫風則是眼睛裏有一些詫異,隨即大步走過來,拿過溫白羽手裏的龍眼,放在手心裏仔細地看。

    這雙龍眼的大小和正常人的眼球無意,眼眸是金色的,閃爍著光澤,並不是燭龍那樣大體型的龍,估計應該是一條金龍。

    噫風有些激動,他平時都是一副淡然的模樣,現在這個表情可不多見。

    噫風將眼鏡摘下來,伸手揉了揉太陽穴,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說:“真的是龍眼。”

    溫白羽說:“這不會也是宣薑從衛宣公墓葬裏拿出來的陪/葬品吧?龍的眼睛在這裏,那鎮墓的龍是什麽樣子?沒有眼睛,還是已經被剁了?”

    噫風笑著說:“這些尚不知道,但是這麽輕/鬆的找到龍眼,我還真是沒有料到。”

    溫白羽見他高興,說:“龍眼能幹什麽?”

    噫風回頭看向鄒成一,說:“能讓少爺複命。”

    溫白羽一下就想到了唐子給雨渭陽用血玉替換眼睛的辦法。

    溫白羽說:“真的可行嗎?之前萬俟景侯說龍的陽氣都很足,鄒成一身/體這樣,受得了嗎?”

    噫風說:“不用擔心,還有我呢。”

    鄒成一乍一聽自己可以複明,心裏頓時騰騰跳了兩下,也不知道是什麽感覺,自己已經是個瘸子了,再沒有眼睛什麽也做不了,完全就是個累贅,如果真的可以複明,不管付出多少代價,都無所謂了。

    噫風說:“事不宜遲,快些上去,上去之後我給少爺換眼睛。”

    眾人立刻往外走,墓葬的結構其實很簡單,隻是外麵那些狐狸挖的洞窟太複雜了。

    他們用了一點時間從墓葬裏上來,上來之後大家聚/集在之前紮營的地方,天色已經暗下來,馬上就要黑透了。

    噫風又要給鄒成一換眼睛,眾人就開始紮帳篷,準備在這裏留宿一晚。

    彭四爺帶了好多帳篷,眾人紮了三個小號的帳篷,三麵圍著火堆,噫風立刻抱著鄒成一進了帳篷,溫白羽好奇的說:“換眼睛是什麽樣子?”

    萬俟景侯笑著說:“你肯定不想看的。”

    噫風和鄒成一在帳子裏,其他人就坐在帳子外麵烤火,一邊烤火,一邊拿出食物來,支上鍋子開始做飯。

    他們之前在墓道裏吃的都是涼的,雖然照樣可以吃,但是現在天氣冷了,罐頭全都結霜,裏麵的肉和湯都凍住了。

    莫陽把罐頭倒進鍋子裏加熱,一股香味就湧上來,他們在墓葬裏呆的時間很久,那裏麵陰氣太強,現在一邊烤火一邊等飯吃,感覺還挺愜意的。

    彭四爺吸了吸鼻子,笑著說:“好香。”

    溫白羽也吸了吸鼻子,聞到一股油味,頓時一股惡心的感覺湧上來,溫白羽似乎都已經習慣了這種感覺,稍微摒氣壓了壓這種感覺,然後不再去聞鍋裏的味道。

    眾人在外麵做飯,聽到鍋子裏的肉湯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等著飯熟的同時,又隨便聊了聊天,捋順了一下思路,總之他們的目的還是要繼續找衛宣公的墓葬,如果墓葬裏真的有龍,那就不需要再去找龍窟了。

    就在這個時候,帳篷裏突然傳出痛苦的呻/吟聲,鄒成一的喘氣聲很急促,帶著一股壓抑,嗓子裏發出低低的嘶吼。

    眾人對望了一眼,果然換眼睛這種事情還是不要看了,聽著就覺得可怕,更別說換了。

    帳篷裏痛苦的呻/吟聲一直斷斷續續的,持續了大約有半個小時左右,大家的飯已經熱好了,但是聽著裏麵的聲音,都有些食不知味的感覺,覺得嚼在嘴裏肉都變苦了。

    又過了一會兒,溫白羽豎/起耳朵來聽,說:“沒聲兒了,是不是換好了?我去看看……”

    他說著站起來,萬俟景侯卻一把將他拉住,拉著他坐下來,說:“你去幹什麽,噫風還在裏麵。”

    溫白羽心想著噫風在裏麵,自己就不能進去嗎?不過萬俟景侯沒給他說話的機會,又說:“你吃這麽少?也不吃肉,半夜一定會餓的,再吃點。”

    溫白羽搖頭,避開萬俟景侯夾過來的肉,說:“別給我,我總覺得有一股餿味,實在吃不下。”

    萬俟景侯摸了摸/他的額頭,說:“沒食欲?是不是著涼了。”

    溫白羽說:“可能是墓裏的陰氣太重了。”

    溫白羽說著,萬俟景侯突然抬手,手心裏“呼”的一股火焰打過去,投在火堆裏,火堆頓時“呼——”的一聲更旺了。

    彭四爺瞪眼看著鍋子被包圍在劇烈的火焰中,頓時有些無奈,說:“景爺,你這火這麽大,鍋都要燒化了。”

    溫白羽:“……”

    鄒成一疼得幾乎昏過去,原本的眼睛要挖下去,然後換上一雙龍眼,但是偏偏又昏不過去,那種疼痛一直持續著,讓他呼吸粗重,出了一身的冷汗,整個人像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噫風的聲音很溫和,一直在輕輕的說:“少爺,忍一忍,馬上就好了,再忍一下。”

    鄒成一咬牙切齒的,舌/頭和嘴唇都給咬破了,胸膛快速的起伏,說:“你……你廢話真多,手底下動作快點。”

    噫風笑了一聲,說:“少爺,這個時候應該服軟才對。”

    鄒成一疼的大腦“嗡嗡”的響,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總覺得時間很長很長,比一年還要難熬,比他躺在昆侖山的棺/材裏的日子還要難熬。

    就聽噫風笑著說:“好了,少爺。”

    鄒成一一陣欣喜,蒼白的臉上露/出笑容,眼睫顫/抖了好幾下,眼皮跳動,但是始終不敢睜開眼睛,似乎怕一睜開還是一片黑/暗。

    噫風笑著說:“少爺,睜眼看看吧。”

    鄒成一聽到噫風溫柔的嗓音,似乎像被蠱惑了一樣,慢慢睜開眼睛來,帳篷裏點了電燈,昏黃的電燈光線並不明亮,但是猛地看見強光,鄒成一心頭一陣狂跳,被光線刺得有些受不了,抬起手來,伸手遮住眼睛。

    噫風又笑了一聲,轉過身去,用紙巾擦/拭著雙手。

    鄒成一的目光抖了抖,他看到噫風站在自己不遠的地方,側麵朝著自己,臉部輪廓深邃英俊,又透露著一股柔和淡然,他手上全是鮮血,正慢慢擦/拭著自己的手背、手心、手指。

    噫風的手指修/長,而且充滿力度,指甲剪得十分規矩,就連擦手的動作也十分規矩。

    鄒成一看的有些入迷,眨了眨眼睛,噫風的影像還呈現在自己的麵前,並沒有消失。

    這個時候噫風突然轉過頭來,看著鄒成一。

    鄒成一冷不丁被抓包了,立刻收回目光,抬了抬手,放在嘴唇邊輕咳了一聲。

    噫風笑著走過來,說:“少爺,看的清楚嗎?”

    鄒成一點點頭,噫風笑著說:“少爺,您的眼睛變成金色了。”

    鄒成一看不到自己瞳孔的顏色,他本身是茶色的眼睛,一下變成了金色,雖然看不到,但是不自然的眨了眨眼睛。

    噫風伸起手來,鄒成一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噫風的手指輕輕/撫/摸/著鄒成一的眼皮,輕聲說:“金色的也很漂亮,很配少爺。”

    鄒成一有些氣結,立刻就想到在墓葬裏,自己主動纏著噫風的樣子,不禁臉上發紅,撥/開噫風的手。

    噫風的手指上還有沒擦幹淨的血跡,鄒成一就見噫風抬起手來,在手指上的血跡上輕輕一舔,很自然的笑著說:“少爺的血,果然是香甜的。”

    鄒成一呼吸一頓,嗓子頓時有些幹啞,臉上一副不高興的表情,瞪了噫風一眼,然後轉過頭去。

    噫風將鄒成一抱在輪椅上,給他整理好腿上的毯子,說:“少爺放心吧,您的腿也會好起來。”

    鄒成一並沒有說話,隻是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就算眼睛能好,腿怎麽能好起來,他們的目標是一個神鴉族人幾千年都不能完成的事情。

    帳篷的簾子一響,溫白羽就看見鄒成一坐在輪椅上,被推了出來,立刻站起來迎上去,驚訝的說:“真的是金色的。”

    鄒成一還有些不自然,眨了眨眼睛,溫白羽說:“能看見了嗎?”

    鄒成一點點頭,說:“看得挺清晰的,你脖子上有個痕跡。”

    溫白羽下意識的摸了摸脖子,頓時疼的一激靈,肯定是昨天晚上萬俟景侯咬的,而且露在外麵了,根本遮不上,沒想到被鄒成一調侃了。

    鄒成一的眼睛好了,這絕對值得慶祝一下,不過他們在野外,也不可能喝酒,大家坐著吃飯聊天,時間晚了就全都去睡著了。

    其實溫白羽不喜歡小帳篷,因為他如果和萬俟景侯單獨住一個帳篷,肯定會發生什麽“奇怪”的事情,然後讓溫白羽根本沒辦法睡覺。

    眼看著眾人都鑽進帳篷去睡覺了,溫白羽也隻好鑽進帳篷裏,然後一拉簾子,對外麵的萬俟景侯說:“你守夜吧。”

    萬俟景侯說:“這裏也沒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狐狸也處理掉了,不需要守夜。”

    他說著,手一掀,掀開簾子,立刻快速的鑽進帳篷裏。

    溫白羽見他進來,立刻就要鑽進睡袋裏,萬俟景侯伸手攔住他,將人抱在懷裏,笑著說:“我抱著你,比睡袋暖和。”

    溫白羽剛要推他,萬俟景侯已經纏上來,雙手箍/住溫白羽的手臂,一套長/腿插在溫白羽的腿/間,將溫白羽的腿夾/住。

    溫白羽頓時緊張起來,說:“我特別困,而且我……我身上還疼著。”

    萬俟景侯聽到溫白羽服軟的聲音,呼吸頓時就粗重了,下巴壓在溫白羽的肩膀上,在溫白羽耳邊嗬了一口氣,笑著說:“我保證這次不疼,好不好?”

    溫白羽一聽立刻就炸毛了,說:“不好,絕對不好,天天做我就要死了!還說不疼,我上你試試!”

    萬俟景侯掰過他的下巴,含/住溫白羽的嘴唇,笑著說:“嗯?想上我?”

    溫白羽被他一吻,身/體好像已經記住了萬俟景侯的感覺,本身就抵/抗不住萬俟景侯的美/人計,現在更是火燒火燎的難受,呼吸頓時就熱了起來。

    溫白羽一咬牙,決定堅守陣地,他昨天晚上就沒睡好,肯定是因為沒睡好所以才沒有食欲,吃飯都吃不下去,雖然和萬俟景侯做那種事情的確很舒服,但是僅限於前期,而萬俟景侯這個燭龍體力太好,一做就一晚上,還要逼著溫白羽說一些要撞牆的話,才能勉強發/泄/出來,溫白羽覺得就算自己是鴻鵠,也絕對承受不住,多來幾次一定會過勞死的……

    萬俟景侯見他咬著牙不張嘴,隻好吻著他的嘴唇,說:“真的不疼,如果你覺得有一點兒疼,下次就換你,行不行?”

    溫白羽一聽,頓時眼睛亮了,斜眼看著萬俟景侯,“咳咳”咳嗽了兩聲,說:“真的?”

    萬俟景侯立刻點頭,說:“真的。”

    溫白羽說:“說話算數啊,你要是不算數就是爛泥鰍。”

    萬俟景侯笑著說:“我是爛泥鰍有你什麽好。”

    溫白羽一臉“邪笑”,說:“那我讓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自己坐上來?”

    萬俟景侯:“……”

    萬俟景侯有些無奈,不知道溫白羽腦子裏到底腦補了什麽東西,眯眼笑著說:“你想的還挺長遠。”

    溫白羽腦補著萬俟景侯“自己坐上來”的場景,頓時樂不可支,身/體頓時滾/燙起來,萬俟景侯見他這幅樣子,立刻低下頭去,含/住他的嘴唇,伸出舌/頭使勁勾纏著溫白羽的舌/頭。

    溫白羽被他吻得暈頭轉向,萬俟景侯知道他的喜好和軟肋,溫白羽很快就軟化了,被萬俟景侯折騰的精疲力盡,剛開始還挺舒服,但是後來實在感覺不行了。

    溫白羽眼睛通紅,萬俟景侯這個時候似乎還胸有成竹,突然拿出一個小金瓶子,溫白羽認得那個東西,是萬俟景侯從墓葬裏帶出來的,宣薑的陪/葬品,但是不知道裏麵是什麽。

    萬俟景侯撥/開瓶子蓋,遞到溫白羽眼前,就見那瓶子裏有一枚小小的丹藥,放到鼻子前一聞,頓時腦子裏“嗡——”的一聲,一股奇香,有點像白狐狸的味道,但是又比那個好聞,沒有那種惡心的味道。

    溫白羽眼睛頓時更紅了,聲音嘶啞的說:“這是什麽東西?”

    萬俟景侯笑著說:“好東西,是不是不疼?”

    溫白羽被他一問,腦子裏暈乎乎的,這才發現確實不疼,而且也不難受了,自己的雙手緊緊摟住萬俟景侯的脖子,感覺精神特別亢/奮,立刻就知道那是什麽東西了。

    溫白羽咬牙切齒的,幾乎哭出來,說:“萬俟景侯你大/爺,你竟然給我用這玩意……”

    萬俟景侯笑著親了親他的眼睛,舌/尖一卷,把溫白羽的眼淚卷走,說:“噓——別哭,是不是不疼。”

    何止是不疼,溫白羽一晚上都處於亢/奮的階段,主動抱住萬俟景侯,剛開始還能罵人,後來萬俟景侯讓他說什麽就說什麽,絕對的言聽計從。

    兩個人折騰到天色泛灰,溫白羽實在體力不支昏睡了過去,萬俟景侯則是神清氣爽的,簡單的給兩個人擦了擦,然後去外麵取水給溫白羽清理。

    其實溫白羽的適應能力很好,經過萬俟景侯折騰幾次,竟然適應的差不多了。

    萬俟景侯收拾完了,就出來做早飯,彭四爺正好撩/開帳篷走出來,頂著一雙黑眼圈,看見萬俟景侯眼皮直跳,說:“你好歹也注意點兒,一整個晚上啊,咱們今天還要繼續趕路,你家那位受得了嗎。”

    萬俟景侯笑了笑,說:“我抱著他。”

    彭四爺:“……”

    彭四爺是一整晚上都沒睡好,從躺下之後,萬俟景侯的帳篷裏就傳出了聲音,最先還比較壓抑,能當做沒聽見,忍一忍也就睡著了。

    但是後半夜實在忍不了了,聲音竟然變大了,而且萬俟景侯人前高冷,人後竟然又腹黑又悶騷,一直讓溫白羽說喜歡他,彭四爺想裝睡覺都裝不了了。

    彭四爺半夜醒來,發現莫陽也醒著,本身想趁機也做點什麽,但是莫陽臉皮太薄了,而且彭四爺和莫陽的第一次非常不愉快,之後彭四爺還總是威脅莫陽,莫陽心裏多少也有陰影,雖然已經不討厭彭四爺了,但是做那種事情,還是有點放不下。

    彭四爺現在最多和莫陽接/吻,那還是莫陽心情好的時候,想要再繼續做下去,不知道猴年馬月了。

    溫白羽睡了兩個小時,天很快就亮了,外麵又做飯又說話的,溫白羽很快也就醒了,醒了之後就回想起自己抱著萬俟景侯的樣子,腦子裏頓時開始炸煙花,噌的坐起來。

    溫白羽身上有些酸疼,但是不嚴重,立刻爬起來,在帳篷裏使勁的翻找,果然在背包裏翻出了那個小金瓶子,氣的溫白羽捏在手裏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要不然該死的萬俟景侯那麽篤定自己不會疼,原來已經想到了辦法,竟然給自己用這玩意,溫白羽一想起來,臉上就一陣發燒,一陣青的。

    萬俟景侯聽見帳篷裏有聲音,立刻撩/開簾子進來,說:“不睡一會兒了嗎?”

    他一進來就看到溫白羽一臉憤/恨的捏著那個瓶子,臉色不善的盯著自己。

    萬俟景侯笑了笑,溫白羽看他還笑得出來,立刻暴躁的跳起來,抓/住他的領子。

    萬俟景侯伸手摟住他的腰,輕輕/按了一下,說:“這麽有活力,身上不難受了?”

    溫白羽立刻“嘶——”了一聲,說:“你這個爛泥鰍,你竟然給我用這種東西。”

    萬俟景侯說:“這裏麵的丹藥我檢/查過了,不會上癮,你不是覺得疼,吸兩下就好了。”

    溫白羽:“……”

    溫白羽幾乎暴走了,這麽羞恥的東西竟然說的這麽平靜,他真想讓萬俟景侯把金瓶子吞下去!

    溫白羽把瓶子扔在萬俟景侯身上,說:“限你五分鍾之內把它處理掉,我不喜歡這玩意。”

    萬俟景侯看溫白羽的態度挺堅決的,而且知道溫白羽臉皮薄,接過來笑著說:“我去扔了,你別生氣。”

    說著還在溫白羽的嘴角上親了一下,溫白羽臉上一紅,瞪了萬俟景侯一眼,就看到萬俟景侯真的拿著金瓶子出去了,這才鬆了一口氣,那玩意簡直要人命。

    萬俟景侯出去不到一分鍾,立刻就回來了,溫白羽狐疑的說:“扔了?”

    萬俟景侯說:“本身要扔的,不過彭四爺要過去了。”

    溫白羽眼皮一跳,頓時替莫陽暗暗捏了一把汗……

    溫白羽起的不算晚,眾人吃了飯,這次輪到彭四爺開車了,鄒成一坐在後麵,一直笑眯眯的打量溫白羽。

    溫白羽被他看的發毛,說:“幹什麽?”

    鄒成一笑著說:“沒什麽,我隻是看看你,覺得氣色還不錯。”

    溫白羽:“……”

    車子開了半個多小時,到了上次大家要匯合的地方,前麵是一片樹林,樹木不是很茂/密,但是車子肯定開不進去,尤其是像他們這樣的大車。

    萬俟景侯下了車,手一翻,“咚”的一聲就竄上了車頂,站在車頂上看四周的地勢。

    萬俟景侯的動作特別幹脆利索,兩/腿分開與肩寬,一身黑色的大衣,沒有係扣子,雙/腿又直又長,蹬著一雙黑色的長靴,看起來不能再帥了。

    溫白羽咳嗽了一聲,把自己的目光從萬俟景侯身上拔下來,彭四爺則是一臉心疼的看著自己的車,車頂上兩個鞋印子,全都是土。

    萬俟景侯掃視了一下四周,然後從車上翻身跳下來,說:“這四周地勢確實不錯,如果衛宣公下葬的話,這裏是一個結氣點。”

    鄒成一說:“上次我們已經初步找了,林子深一點的地方還沒有來得及找,外麵肯定沒有。”

    眾人把車子停下來,打開後備箱,把行李都背上,就準備進樹林裏去。

    萬俟景侯要幫溫白羽背行李,不過溫白羽並不怎麽難受,身上有一點酸疼,其實都習慣了,雖然隻睡了兩個小時,但是不得不說,燭龍的那個東西還真是大補的,溫白羽現在一點兒也不困,而且身上也不疲憊,精神頭很足。

    溫白羽沒讓他背行李,自己背了一個包,跟著眾人往樹林裏走。

    鄒成一雖然已經來過一次,但是上一次他什麽也看不見,這一次卻能看見。

    林子裏樹木並不密集,但是今天是陰天,沒有什麽陽光,而且有一點兒起霧,樹林裏顯得有點昏暗潮/濕。

    溫白羽說:“這麽潮/濕的地方,衛宣公要葬在這裏,還不屍變了?”

    萬俟景侯說:“如果墓葬密封得當的話,就不會屍變……但是我看這裏的霧氣,並不是天氣的緣故。”

    溫白羽說:“這裏有不幹淨的東西?”

    萬俟景侯點點頭,說:“陰氣很強,大家小心。”

    樹林裏非常濕冷,雖然他們進入之後並沒有見到任何不幹淨的東西,但是萬俟景侯既然這麽說了,眾人也就格外的小心。

    他們沿著之前鄒成一和噫風的路,又走了一遍,地上有很多挖掘勘探的小孔,看起來都是他們幹的,但是的確沒有找到墓葬。

    眾人往裏走了半個小時,前麵竟然有一座石頭山,山並不高,石頭山隱藏在霧氣之中,顯得非常縹緲,就好像仙境一樣。

    溫白羽說:“好冷,霧氣變濃了。”

    萬俟景侯點頭,說:“陰氣很足。”

    鄒成一說:“這山上有東西?”

    溫白羽說:“去看看就知道了。”

    石頭山起初還有路,一條小路可以沿著往上走,不過後來就變成了怪石嶙峋,根本就不像路,鄒成一的輪椅沒辦法在山上走,噫風就把輪椅折了起來,然後把噫風抱著往前繼續走。

    鄒成一行動不便,以前也經常被噫風抱著走,但是自從在墓葬裏發生了那種尷尬的事情,鄒成一眼睛又複明了,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石頭山並不大,越往上走,就越是陰冷,上麵然而被濃霧環繞著。

    霧氣實在太濃了,溫白羽低下頭來幾乎都看不見自己的腳,手揮了兩下,把濃霧扇開,感覺這個地方太冷了,石頭好像是冰塊一樣。

    萬俟景侯手心裏“呼”的一亮,火精的火焰頓時將霧氣驅散了一些。

    彭四爺和莫陽趕上來,彭四爺說:“這裏霧氣太重了,很容易就走散了,太危險了。”

    他剛說話,莫陽已經說:“等等,那邊是什麽東西?”

    他說著指了一下眼前,霧氣很濃,但是隱隱約約有個黑漆漆的東西在霧氣後麵。

    眾人立刻走過去,萬俟景侯手上的火焰往前送了送,將霧氣驅散。

    就見剛才莫陽所說的地方,竟然出現了一個大山洞,看山洞的樣子,或許是天然形成的,裏麵很深,一股陰氣從裏麵冒出來,有風從洞/口吹出啦,但是竟然吹不散那團霧氣。

    萬俟景侯說:“屍氣。”

    溫白羽也感覺到了那股強烈的氣息,好奇的往洞/口裏看了看。

    眾人拿出手電,綁在手臂上,然後/進入了山洞。

    山洞裏很大,有一個籃球場那麽大,裏麵看起來是天然的,並沒有人工開鑿的痕跡。

    鄒成一驚訝的說:“石壁上有字。”

    他說著,舉起手臂,用手電去照牆壁上的字,說:“篆書?”

    眾人聚攏過去,那些字的痕跡很清晰,是篆書,但是字刻上去的年代並不久遠。

    “二子乘舟,泛泛其逝。願言思子,不瑕有害……”

    鄒成一慢慢念出來,說:“這是詩經裏的二子乘舟?”

    他們繼續往裏走,山洞的牆壁上密密麻麻的都刻著篆書,而這些篆書雕刻的年代有遠有近,十分的詭異,有的字已經被風化的看不出來了,有的字卻是嶄新的,雕刻上去並沒有太久。

    統/一的一點是,都刻的是二子乘舟。

    萬俟景侯看溫白羽有些疑惑,解釋說:“二子乘舟講的就是太子伋和公子壽的事情。”

    溫白羽點點頭,這裏滿滿都刻著二子乘舟,難道也是太子伋的手筆?

    他想著,用手電往裏去照,很快就看到了山洞的石壁,山洞並不太深,已經到了盡頭,隨著手電一照,眾人立刻就發現山洞裏麵竟然有口棺/材!

    怪不得有屍氣和陰氣,大家都沒想到這裏竟然藏著一口棺/材。

    大家圍攏過去,棺/材的蓋子合的很嚴實,萬俟景侯看了一眼,說:“封釘被撬開了,而且看撬痕已經很久遠了。”

    棺/材的蓋子隻是虛合著,沒有封釘,萬俟景侯的手放在棺/材蓋子上,伸手一抬,就聽“哢”的一聲,棺/材蓋子一下就被抬了起來。

    棺/材露/出了一條小/縫,眾人第一眼就看到了裏麵竟然放著一根白色的旄節,但是這根旄節看起來非常殘破,上麵的白毛已經要掉沒了,旄節的杆子也有點腐/敗了。而且那白色的毛中間還有些黑紅的東西,看起來應該是染上的血跡。

    眾人看到旄節的一霎那,顯示驚訝,隨即也不是那麽驚訝了,畢竟已經第二次看到了這種東西。

    萬俟景侯又把棺/材蓋子打開大一些,眾人這才真正的驚訝,溫白羽驚訝的說:“空的?!”

    棺/材裏除了一個白色的旄節,還有一些陪/葬品,除了這些,再無其他的東西,連個骨頭都沒有,更別說屍體了。

    鄒成一讓噫風把自己放低一點,用手電去照棺/材身/體,上麵果然刻著銘文,鄒成一仔細看了看,說:“公子壽。”

    溫白羽說:“這是公子壽的棺/材?”

    鄒成一點頭,說:“應該是,上麵有銘文,不過這棺/材一直暴/露在空氣中,銘文已經糊的看不清楚了,不過大體能看出來,真的是公子壽。”

    溫白羽說:“屍骨呢,難道真的被帶進衛宣公的墓葬裏了?”

    山洞裏發現了一口棺/材,棺/材是空的,銘文顯示是公子壽,這一切的發現似乎又進一步證實了萬俟景侯的猜測。

    但是關鍵是衛宣公的墓葬到底在哪裏,史料裏記載的非常少,再加上衛宣公因為殺了兩個兒子,心中有鬼,害怕太子伋的鬼魂真的報複自己,就格外的小心,下葬的地點沒有任何記載。

    眾人又在山洞裏找了一圈,並沒有額外的發現,但是可以肯定是,山洞裏的陰氣非常強,能有這種陰氣的,看起來修為並不淺。

    眾人立刻就從山洞裏退了出來,溫白羽說:“這山上也沒有衛宣公的墓葬,到底藏在哪裏?”

    他說著,憑借著地勢高,往四周去看,但是四周的霧氣太濃了,根本看不清楚。

    萬俟景侯手心裏燃起一股火精的火焰,將霧氣驅散,巨大的火焰讓眾人頓時熱起來,有一種要被烤焦了感覺,霧氣在巨大的火焰中慢慢消散,周圍一下變得透亮起來。

    溫白羽突然抓/住萬俟景侯的手,把他往旁邊拉,萬俟景侯嚇了一跳,他手上的火焰太大,恐怕燒傷了溫白羽,不過溫白羽動作很專心,讓萬俟景侯把旁邊的霧氣也驅散。

    溫白羽頓時睜大了眼睛,說:“你們快看,是一條龍!”

    眾人立刻看過去,他們所在的地勢比較高,能一覽周圍的樹林,剛才在樹林裏看不清楚,隻覺得樹林的樹木有些稀疏,有的地方樹很少,有的地方又比較密集,斑斑駁駁的。

    現在從高處一看,竟然發現樹林裏的疏密程度,是有規律的。

    有的地方一點兒也不會長樹木,那些樹好像躲避著什麽而生長,一片樹林裏稀稀疏疏的都是枯萎的大樹,而中間竟然形成了一個龍的圖形,土是黃/色的,一條黃/色的大龍好像陰刻在了這片樹林裏。

    眾人一看,莫陽驚訝的說:“真的是龍?”

    這條巨龍的體型非常大,一直蜿蜒而上,仿佛是一條正在舞動身/體的金龍,龍頭高昂起來,連龍須都很明顯。

    莫陽感歎的說:“難道這條巨龍就是衛宣公的墓葬?但是這樹林是怎麽形成的?春秋離現在好幾千年了,幾千年樹木竟然順著一定的規律生長?”

    萬俟景侯搖頭說:“恐怕這土地/下麵有很凶煞的東西,所以土地上才寸草不生,形成了一個龍的圖形。”

    溫白羽說:“咱們下去看看。”

    萬俟景侯滅掉了手上的火焰,沒有了火焰,那些霧氣仿佛追著他們,很快的又聚攏回來,籠罩著石頭山。

    眾人小心翼翼的從石頭山上退下來,往剛才那條巨龍的地方走過去。

    巨龍隻有在空中才能看的清楚,已進入樹林之後,因為巨龍太大,根本看不出龍的影子。

    溫白羽說:“難道衛宣公把自己的墓葬修成一個龍的樣子?那這墓葬也太曲折了。”

    他們很快就找到了巨龍的所在,但看這片土地,隻不過沒長樹,地上也沒有雜草而已。

    萬俟景侯把背包卸下來,然後拿出鏟子,擰上金屬杆,開始往地/下敲,莫陽也是行家,立刻過來幫忙,也拿了工具過來。

    其他人並不是這方麵的行家,不過知道兩個人似乎需要聽敲擊金屬杆的聲音,所以就都沒有出聲,屏氣凝神的站在一邊看。

    莫陽看起來雖然有些瘦弱,但是很幹練的樣子,彭四爺在一邊笑眯眯的看著莫陽往下敲鏟子,眼珠子不斷的上下轉,繞著莫陽的身/體打量,好像帶著一股灼/熱。

    莫陽終於有些禁不住了,抬頭說:“把剩下的杆子遞給我。”

    彭四爺立刻把背包裏的杆子掏出來,獻寶一樣遞給莫陽,隨即小聲的說:“你認真的表情真好看。”

    莫陽接住杆子的動作一頓,就當沒聽見,趕緊接過來東西,繼續往上擰。

    墓葬的深度出乎意料,竟然深得厲害,他們想要挖開的話,也沒有爆破的東西,恐怕挖一個星期才能挖出眉目來。

    萬俟景侯將鏟子拽出來,丟在一邊,拍了拍手上的土,說:“太深了,這樣下不去。”

    溫白羽說:“那怎麽辦?也不能真的找炸/藥爆破啊。”

    鄒成一想了想,說:“如果太子伋真的在和咱們搶胡,估計這會兒已經帶著屍骨下去了,咱們在附近找找,看看有沒有路可以下去。”

    如果要挖的話,費的時間太長,而且下麵雖然有中空的聲音,但是很厚,發悶,說明墓牆也很厚實,想要打通並不簡單。

    眾人同意鄒成一的說法,就準備到四周去找找。

    大家才走了幾步,溫白羽就說:“我看不需要找了。”

    他說著指了指前麵,就見前麵的土地上竟然有一個巨大的窟窿,旁邊都是炸飛的土和石塊,看起來一片狼藉的樣子。

    低頭往窟窿裏一看,下麵很深,溫白羽說:“這也太誇張了。”

    眾人看到有路,就準備了一下,都把手電綁在手臂上,然後順著窟窿鑽進去。

    窟窿雖然很大,但是並不能直立行走,必須使勁彎著腰,眾人進入了土窟窿裏,土窟窿一直往下延伸,有點陡峭,和他們知道的一樣,墓葬非常深,似乎要走一陣。

    就在這個時候,從土窟窿的深處竟然傳出一聲低吼的聲音,吼聲很沉悶,但是震的人心發慌,從深處湧/出來,就好像潮水一樣,一股巨大的氣流衝向他們。

    眾人立刻全部伏倒在地上,就聽“轟隆……”一聲輕響,頭頂上的土塊和石頭被震的紛紛落下,萬俟景侯將溫白羽撲倒在地上,整個人抱住他,附在他身上,把溫白羽的頭壓在自己懷裏。

    土塊紛紛掉下來,土窟窿好像被那吼聲真的要塌方,不過那吼聲隻是持續了一會兒,立刻就停住了,頭頂上的土塊也不再往下掉。

    眾人都掉了一身的土,紛紛爬起來,撣掉身上的灰土,一個個灰頭土臉的。

    溫白羽幫萬俟景侯拍掉頭上的灰土,說:“真的是龍吼聲?”

    莫陽有些興/奮,說:“這墓葬裏真的有龍?但是怎麽聽起來像是活的?”

    萬俟景侯說:“走。”

    眾人撣掉身上的土,用手電照著,快速的往前走,土窟窿一直往斜下延伸,一直走了很長時間,眾人終於看到了石牆。

    石牆裂開了一個大口子,上麵的石磚坍塌下來,有的石磚已經碎成了好幾瓣,黝/黑的墓道就袒露在眾人眼前。

    大家迫不及待的進入墓道之中,裏麵一片昏暗,被手電一照,發現這個墓葬的規格竟然很大,頭頂上的墓頂盤踞著巨大的龍形壁雕,巨大的龍好像伏/在墓頂一樣,一直蜿蜒向前,不知道龍腦袋在哪裏,隻能看到張牙舞爪的龍身。

    不過這個龍看起來和萬俟景侯並不是一個物種,這條龍有爪子,身上的鱗片也小,燭龍並沒有爪子。

    兩壁的墓道上刻著很多花紋,溫白羽用手電照在上麵,粗略的看了看,立刻就知道了,是一切歌/功頌德,其中雕刻著一個長相很威嚴的男子,看起來應該是墓葬的主人衛宣公了。

    這種歌/功頌德顯然是為了滿足衛宣公的虛榮心,衛宣公這一輩子幾乎沒什麽可圈可點的事情,不過墓道兩側倒是刻得密密麻麻的。

    溫白羽說:“咱們是不是尋著這個龍走就行了,龍頭應該就是主墓室吧?”

    眾人立刻用手電照著,順著龍延伸的方向往前走,溫白羽說:“你們說宣薑的棺/材已經成那個德行了,那衛宣公的棺/材呢?衛宣公可是下令要殺太子伋的人。”

    鄒成一笑著說:“我覺得衛宣公應該沒有宣薑慘吧,畢竟宣薑逼死了太子伋的母親,又攛掇衛宣公廢太子,還合計強盜來殺他,最後害死了太子伋的弟/弟,又讓齊僖公逼著另外的弟/弟娶大一輪的後母。”

    溫白羽聽他這麽數,心想著這仇確實挺大的。

    對於一個死人來說,做的最多的也就是鞭屍毀屍,然後曝露棺/材了。

    眾人往前走,這個墓葬要比宣薑的墓葬宏偉多了,畢竟宣薑是個女人,而衛宣公是一國之主,有很多權/利讓自己死後也能盡享榮華富貴。

    但是衛宣公可能沒想到,他死了之後,宣薑利/用權力之便,竟然把他陪/葬的龍眼和建木碎片全都拿走了,看起來這個宣薑還挺識貨的。

    眾人走了一陣,這個墓道拐彎很多,因為金龍是舞動著的,墓道並不直,眾人一邊走一邊照天花板。

    莫陽說:“咱們這是走到哪裏了。”

    溫白羽說:“應該是龍肚子的位置?”

    他說著,還用手電照了照萬俟景侯的腹部,似乎在對比什麽,萬俟景侯無奈的笑了一聲,說:“這條金龍和我不是一族的。”

    眾人走了很久,才發現了第一個墓室,莫陽有些迫不及待,這裏有很多龍的跡象,又聽到了吼聲,可能真的有龍的存在,那不就能找到東西救彭四爺了嗎。

    莫陽剛踏進墓室,頓時睜大了眼睛,“嗬——”的抽/了一聲氣。

    眾人立刻跟上來,這一看頓時都嚇了一跳。

    墓室很大,四麵的牆上用釘子密密麻麻的盯著好多屍體,那些屍體已經全部腐/敗了,骨頭被穿透的很學問,就算隻剩下骨架子,竟然也能釘在牆上。

    萬俟景侯淡淡的說:“是陪/葬的人。”

    莫陽下過不少鬥,但是還是第一次見到釘在牆上的陪/葬者,而且數量這麽多,一個墓室四麵牆壁,密密麻麻的屍體,一個挨著一個,少說也有五十具。

    在墓室的正中間,放著一個玉做的桌案,桌案雕刻的非常精致,是一條龍的造型,龍的頭昂起來,背上放著很多陪/葬品,頭嘴裏竟然還銜著一個金盒子。

    眾人走過去看了看,金盒子非常精致,旁邊也有很多陪/葬品,但是唯獨這件很特殊,被銜在龍嘴裏,說明一定是個寶物。

    莫陽圍著龍頭看了看,說:“龍嘴裏有機/關,如果冒然拿出盒子的話,恐怕會有弩/箭隨同盒子一起射/出來。”

    溫白羽說:“那要怎麽拿出來?”

    莫陽仔細看了看龍頭,說:“這是個巧妙的機/關,要拆的話,估計需要一點兒時間。”

    溫白羽說:“多長時間?”

    莫陽說:“順利的話十分鍾。”

    他說著,就從兜裏拿出桃木針,準備拆這隻玉雕的龍頭。

    萬俟景侯抬手製止他,說:“不用麻煩,咱們時間不夠。”

    他說著,突然伸手扣住那隻金盒子,在眾人猛地抽氣聲中,萬俟景侯手一用/力,“哢”的一聲就將金盒子拽了出來,與此同時一隻弩/箭“嗖——”的一聲就射/了出來。

    電光火石之間,萬俟景侯另一手已經一捏,看似極為輕巧的將射/出來的弩/箭一下捏在手裏。

    眾人都愣了一秒鍾,隨即才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萬俟景侯倒是臉色如常,把金盒子放在龍案上,然後把手中的弩/箭直接扔掉。

    莫陽又研究了一下這個金盒子,盒子上麵竟然帶著鎖,竟然是轉鎖,並不需要鑰匙,看起來就像現在的密碼鎖一樣。

    莫陽研究之後就笑了一下,說:“這個我可以打開。”

    他說著拿起來,放在耳邊,一邊擰那鎖,一邊仔細的聽,就聽“哢哢哢”幾聲,擰到第五下的時候,莫陽突然直起身來,說:“好了。”

    他說著,又擰了一下,金盒子的鎖頭突然彈開了,露/出裏麵的東西來。

    竟然是一個黑漆漆的東西,有些像石頭,看起來已經風幹了,金盒子一打開,眾人頓時都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苦味。

    隻是吸了一口氣,那種苦味似乎就能從鼻子直接進入口腔,溫白羽嗓子頓時滾動起來,不自主的卷起舌/頭,苦的捂著嘴幹嘔了兩聲,說:“這是什麽東西,好苦。”

    眾人也都捂著鼻子,這味道實在太苦了,之前都以為辛辣的味道可以激發人的生理淚,第一次體會到苦味也能激發生理淚,眾人眼睛苦的發酸。

    鄒成一眨了眨眼睛,兩道眼淚瞬間就流下來了,趕忙用手去擦,但是止都止不住,金色的眼睛被眼淚浸/濕,一下更加明亮,裏麵仿佛有金色的光芒在流淌。

    噫風立刻將輪椅支起來,把鄒成一放在上麵,然後拿出紙巾來給他擦眼淚,笑著說:“少爺,別哭。”

    鄒成一狠狠瞪了噫風一眼,噫風這表情顯然是調侃自己,鄒成一也不想哭,但是這根本克製不住,眼淚就像決堤一樣,唰唰的往外/流,沒幾秒鍾眼圈就紅腫起來。

    鄒成一本身身材就纖細,眼圈一紅,眼裏全是淚泡,看起來還挺可憐的。

    溫白羽詫異的看著他,說:“你沒事吧?”

    溫白羽心想自己剛才隻是苦的想吐,沒想到鄒成一比自己反應還大,竟然苦的都哭出來了?而且還哭的這麽可憐?

    鄒成一根本哭的停不下來,不斷的擦著眼睛,很快眼睛就給擦腫了。

    萬俟景侯看了看那黑漆漆的像碳一樣的東西,隨即說:“這可能就是你們要找的龍膽。”

    莫陽第一個驚訝的喊出來:“龍膽?真的是龍膽?”

    萬俟景侯點點頭,說:“這隻龍膽應該和鄒成一的龍眼出自一條金龍,所以反應很大。”

    溫白羽說:“那這條龍豈不是已經被分屍了嗎,又是眼睛又是龍膽的,怎麽還能叫?難道墓葬裏有好幾條龍?”

    萬俟景侯搖了搖頭,表示也不知道,龍從來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東西,而且帶有很強的神化色彩,溫白羽雖然是鴻鵠,也隻見過萬俟景侯這一條龍。

    就算衛宣公真的捕捉到了龍來鎮墓,怎麽想也不可能成打的捕捉,畢竟能捉到一條已經不容易了。

    莫陽聽萬俟景侯說是龍膽,立刻驚喜起來,眉梢都染上了喜色,整個人看起來神采奕奕的,彭四爺從沒見過莫陽這麽高興過,他從認識莫陽以來,就從沒見過莫陽笑成這樣,畢竟他們起初的事情並不高興,莫陽一直活在陰影裏麵。

    彭四爺頓時看的有些癡迷,心裏也知道莫陽關心自己,不然為什麽得到龍膽這麽高興,不過莫陽心中始終有疙瘩,還需要慢慢的磨平才行,彭四爺也知道這種事情急不得,關鍵是以前他沒有時間,現在真的有了龍膽,那時間就長了去了。

    莫陽說:“這東西要怎麽吃,直接吃嗎?”

    彭四爺一聽,頓時臉上就皺起來,說:“聞著都這麽苦,這東西要直接吃?”

    溫白羽笑著說:“不然給你放辣椒炒一炒?還是就著牛肉罐頭吃?”

    彭四爺:“……”

    萬俟景侯說:“這龍膽不能直接吃,不管是什麽龍,陽氣都太足,如果彭四爺直接吃了,估計內髒就給燒了。”

    溫白羽說:“那怎麽吃?”

    萬俟景侯說:“不是還有兩枚員木果籽嗎,研成粉,最好找一些偏陰寒的泉水一起送服,中和一下龍膽的陽氣。”

    彭四爺一聽,頓時鬆了一口氣,讓他在墓葬裏吃一個這麽苦又這麽醜的東西,他現在確實沒做好準備。

    莫陽則是有些著急,不過龍膽的陽氣很足,這是他知道的,恐怕真的像萬俟景侯說的那樣,那就得不償失了。

    鄒成一哭的眼睛都變成了核桃,腫的那叫一個可憐,已經不用紙巾擦眼淚了,直接用手背抹眼淚,手背都濕/了,袖口也是了,趕緊說:“快把盒子蓋上,太苦了。”

    眾人見鄒成一這麽可憐,趕緊就把盒子蓋上,那苦味不再溢出來,但是仍然有苦味彌漫在空氣中,鄒成一的眼淚一時還止不住,噫風看他臉都擦紅了,攔住鄒成一胡亂擦眼淚的說,輕輕給他沾著擦/拭。

    墓室比較密封,這種苦味一時散不出去,鄒成一讓噫風推著自己往前走,就在要出去的時候,眼睛掃了一下墓牆,突然說:“等等。”

    他一說話,眾人都停下來,因為五官都連通著,鄒成一哭的有點喘,聲音不太平穩,說:“那邊的墓牆少了一具屍體。”

    眾人立刻看過去,就見剛才密密麻麻布滿陪/葬屍體的墓牆上,竟然空了一塊,上麵有釘子的釘痕,但是那具白骨竟然不見了!

    大家立刻警戒起來,向四周看去。

    萬俟景侯皺眉說:“快把龍膽收好,龍膽的陽氣太足,粽子起屍了。”

    溫白羽沒想到已經變成那樣的白骨了,竟然還能起屍,這龍膽的陽氣到底足成什麽樣子?

    莫陽趕緊伸手“啪”的一聲把金盒子按上,剛想要拿起金盒子裝進背包裏,突然看到一個白骨森森的手,一下壓下來,按在自己的手背上。

    莫陽驚了一下,立刻縮回手來,白骨森森的手指“唰——”的一聲將莫陽的手背滑/出三/條血痕,皮肉頓時翻起來,傷口深可見骨。

    莫陽粗喘了一口氣,抬頭頓時對上一個骷髏頭,那骷髏頭從龍案下麵猛地鑽出來,沒有眼珠子,用兩個窟窿的眼睛盯著莫陽。

    變故突起,莫陽一下就負傷了,他下意識的縮手,眼見白骨抓/住金盒子,莫陽立刻又伸手過去,指尖的桃木針迅速突出,橫著一掃,就去奪那隻金盒子。

    莫陽的桃木針有驅邪的能力,雖然很細小,但是那白骨顯然也害怕這種東西,立刻縮回去,後退了兩步。

    莫陽一把緊緊抱住金盒子,也後退了幾步。

    彭四爺立刻搶過來,卻不看金盒子,而是抓/住莫陽的手,說:“你瘋了,受傷了還去搶!”

    隻見莫陽的手背上三道血痕,其中一道血痕很長,一直蔓延到手指上,將指甲也劃了一道口子。

    莫陽來不及說話,白骨雖然畏懼桃木針,但是一直盯著那龍膽盒子,顯然這是一件寶貝。

    白骨立刻又竄出來,動作非常利索,莫陽推了彭四爺一把,彭四爺立刻就地一滾,翻身起來快速的開了兩槍,“砰砰”兩聲,一槍打在白骨的頭上,頓時將骷髏頭穿了一個洞。

    但是那白骨似乎不怕子彈,隻是跌在地上,但是很快有爬了起來。

    萬俟景侯眯了一下眼睛,立刻說:“盒子扔過來。”

    莫陽沒有猶豫,伸手一拋,把盒子扔給萬俟景侯。

    白骨同時躍起,衝過去搶那隻金盒子,而萬俟景侯卻沒有接盒子的意思,衝上去手一抓,立刻抓/住了白骨的手臂,緊跟著伸手一甩,猛地將白骨整個砸在地上。

    就聽“嘭!”的一聲巨響,墓室的地磚都被砸出了裂痕,白骨砸在地上,立刻散了半邊。

    與此同時金盒子也一下砸在地上,頓時盒蓋子掉了下來,一股濃重的苦味又從裏麵冒出來。

    鄒成一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淚,頓時又哭了出來,瞪著那隻金盒子,有些無/能為力。

    溫白羽趕緊把金盒子撿起來,把蓋子扣上,生怕這裏麵的龍膽再把其他白骨惹得起屍了。

    白骨散了半邊,還要掙紮著起來,伸手去抓萬俟景侯,萬俟景侯並不躲,抓/住白骨手臂的手掌心裏突然冒出一股火焰,就聽“呲啦”一聲,巨大的火焰頓時燃/燒起來,白骨一下被燒成了灰土,紛紛落在地上。

    眾人不由的鬆了一口氣,溫白羽把盒子扣嚴實,遞給莫陽,莫陽仔細看了看,這才放進背包裏,伸手拍了拍,似乎確定是放好了。

    彭四爺眼見莫陽傷的厲害,立刻取出止血藥和紗布,給莫陽把手包紮起來,直把莫陽的手包成了一個粽子。

    莫陽看著自己的手,說:“這樣我還怎麽用針,手指都彎不了。”

    彭四爺說:“你手上傷口這麽深,短時間不能彎,一彎就裂開了。”

    眾人進入墓葬短短的一些時間,竟然拿到了龍膽,雖然遇到了一個起屍的白骨,但是也都精神一振。

    大家從墓室出來,繼續順著龍的走向往前走,再走不遠就看到了一扇大門,石頭的大門半開著,眾人走進去。

    門後也是墓道,和之前的墓道是銜接在一起的,頭頂上的龍形雕刻繼續延伸著。

    溫白羽舉起手電,去照墓頂,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頭頂上的龍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了金色的,巨龍的鱗片反射著光芒,刺得溫白羽眼睛生疼。

    就在這個時候,溫白羽的手電啪的一聲滅了。

    頭頂上的金龍也一下消失了光彩,一切都陷入黑/暗之中,溫白羽的眼睛有一瞬間不能適應這種黑/暗,但是鴻鵠的視覺讓他很快就適應了,匆忙的向四周看。

    周圍的動靜讓他覺得有些不對勁,自己的手電一瞬間暗下來,但是身邊還有很多人,大家的手電不可能同時都暗下來。

    溫白羽匆忙的掃視著四周,但是奇怪的是,四周根本沒有一個人影,溫白羽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空當的墓道中,其他人突然就消失了。

    溫白羽在原地轉了一圈,有些慌張的往前走了幾步,四周還是沒有人,他甩了甩手中的手電,手電還是不亮。

    就在這個時候,溫白羽突然看到前麵竟然有東西橫在墓道裏,溫白羽快步跑過去,就見地上竟然是一具屍體,屍體上全是血,歪倒在地上。

    溫白羽心髒一提,這渾身是血的人竟然是莫陽,莫陽雙眼緊閉,臉上毫無血色,一點兒呼吸也沒有,溫白羽按在他的脖子上,發現也沒有脈搏,手頓時顫了一下。

    溫白羽有些不可置信,抬頭一看,竟然又發現了一具屍體,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是彭四爺。

    彭四爺也渾身是血,身/體甚至都冰涼了,溫白羽有些驚嚇,站在墓道裏失神,不知道一下怎麽變成了這樣。

    其他的人呢,鄒成一,噫風,還有萬俟景侯,都去哪裏了?

    溫白羽站起來,身/體一晃,被一樣東西一下絆倒在地,爬起來一看,竟然又是一個屍體,躺在地上的人一身黑色的衣服,身上也全是血,雙眼緊閉,透露/出一股死氣。

    竟然是萬俟景侯!

    溫白羽心髒發緊,雙手有些打顫,猛地跪在地上,扶起萬俟景侯的頭,萬俟景侯卻毫無生氣,渾身冰涼,就像他們起初見麵的樣子,體溫像冰塊一樣。

    溫白羽頓時有些慌,使勁抱著萬俟景侯,心髒跳得厲害,一種眩暈和惡心的感覺衝上來,腦子裏“嗡嗡”作響。

    他摸了一手的血,觸/摸驚心的。

    溫白羽腦子裏先是一片混沌,隨即猛地驚醒,立刻想要拿出鳳骨匕/首,但是他找遍了自己身上,也沒有鳳骨匕/首,剛才扔在腳邊的手電也消失了。

    溫白羽腦子裏“嗡嗡”的響,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地上的萬俟景侯,一股奇怪的感覺縈繞上來。

    萬俟景侯身上全是血,沒有呼吸,但是他卻沒有傷口,沒有一點兒外傷,也沒有中毒的跡象,怎麽就流了這麽多血?

    溫白羽看著自己的雙手,又看了看地上的萬俟景侯,深深吸了兩口,慢慢鎮定下來,鼻息間竟然聞到一股淡淡的味道,像是檀香,又有點海水的鹹味。

    是幻覺……

    溫白羽讓自己冷靜下來,隨即感覺到腦子裏有些眩暈,渾身無力,一下陷入了黑/暗。

    溫白羽躺在黑/暗的墓道裏,猛地睜開眼睛,一雙眼睛像紅寶石一樣,一下綻放出火焰一樣的光芒。

    溫白羽猛地睜開眼睛,瞬間看到的是一張放大的臉,那張臉異常慘白,嘴唇是紫色的,臉龐很精致,但是充斥著一股死氣和濃烈的屍氣。

    那張臉似乎被突然醒來的溫白羽嚇了一跳,立刻縮了回去,一下掩藏進黑/暗中。

    溫白羽覺得那張臉有些眼熟,但是抵不住困倦,又閉上了眼睛,陷入昏睡之中。

    “白羽?”

    “白羽?”

    溫白羽聽見有人在叫自己,他身上很疲憊,不知道為什麽隻是想睡覺,但是耳邊的聲音不厭其煩一遍遍呼喚他。

    溫白羽艱難的睜開眼睛,第一個看到的是萬俟景侯,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萬俟景侯抱著溫白羽,見他睜開眼睛,頓時鬆了一口氣,但是溫白羽的眼睛竟然是紅色的,不知道他遇到了什麽事情。

    溫白羽撐著困倦,往旁邊看了看,發現所有的人都在,一個也沒事,深深的歎息了一下。

    剛才眾人穿過石門,萬俟景侯立刻注意到石門背後竟然有淡淡的香氣,這種氣息對眾人來說都很陌生,似乎是檀香的味道,不過這並不是簡單的檀香,而是龍涎香,龍涎香並不是□□,隻是能緩解疲憊,但是香氣竟然裏還夾雜著一些滯緩的東西。

    眾人聞到奇異的香味立刻都警覺起來,捂住口鼻,但是不知道溫白羽怎麽了,似乎一下失去了神誌,先是去照墓頂,似乎聽不到別人說話,然後飛快的往墓道深處跑。

    溫白羽跑的並不遠,但是眾人追上來的時候,就看到一個黑影一閃而過,隱藏在墓道的黑/暗中,而溫白羽躺在地上,氣息有些不穩。

    因為吸/入的香氣很少量,其他人都沒有事情,見到溫白羽好端端的,也鬆了一口氣。

    萬俟景侯緊緊抱著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脈門,不禁有些皺眉。

    鄒成一說:“他怎麽了?”

    萬俟景侯說:“白羽的靈力有些微弱。”

    噫風走過來,說:“我幫你看看。”

    他說著頓下來,伸手按在溫白羽的手腕上,溫白羽渾身有些無力,呼吸比較粗重,靠在萬俟景侯懷裏,隻覺得想睡覺。

    噫風先是皺眉,隨即笑了起來。

    萬俟景侯臉色不善的看著他,鄒成一說:“你看出了什麽眉目,怎麽還笑得出來?”

    噫風站起來,說:“我對醫術並不是太在行,也是一知半解,不過大約也能猜出來,為什麽咱們這裏隻有溫白羽中了龍涎香,還有為什麽溫白羽的靈力有些波動了。”

    噫風故意賣關子,萬俟景侯擔心溫白羽,臉色更是不好,鄒成一怕萬俟景侯又發狂,到時候誰能招架的住,就說:“你知道就快說。”

    噫風聽出來鄒成一是替自己擔心的口吻,不由的笑起來,對萬俟景侯說:“別急,你知道了之後,隻會感謝我。”

    萬俟景侯淡淡的說:“到底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