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檮杌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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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白羽衝出墓室,因為墓道是年輪形的,萬俟景侯已經在一眨眼的時間消失在了黑/暗的墓道裏,連手電的光線都沒有了。

    溫白羽急忙用手電往前照,快速的順著墓道向前跑去,萬俟景侯追上的速度太快了,溫白羽一路跑,根本沒看到他。

    他跑了很久,小血髓花就吊在他的肩膀上,突然發現身後的人也都消失了,墓道裏靜悄悄的,隻剩下溫白羽和小血髓花。

    溫白羽不敢停下來,繼續往前跑,跑了很久之後發現了一個墓室。

    墓室裏黑/洞/洞的,什麽也看不清楚,溫白羽用手電往裏找,突聽到有“沙沙……”的聲音,似乎是扇翅膀的聲音。

    溫白羽神情一緊,立刻走進了墓室,用手電的光去照四周,那“沙沙”的聲音突然就消失了。

    墓室裏異常的昏暗,手電的光幾乎照不透這種昏暗,溫白羽戒備的看著四周,手裏握著鳳骨匕/首。

    就在這個時候,小血髓花突然“啊啊”叫了兩聲,然後用蔓藤拍他的後背,溫白羽猛地回過頭去,就看到一張放大的豺狼臉出現在自己麵前,一張鳥嘴被砍掉了一半,還流著血,豺狼的臉有點發胡,好像燒焦了一樣,還散發出異樣的味道,正瞪著一雙眼睛看著自己。

    溫白羽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後退,這是蠱雕,山/海/經裏記載過這種怪獸,長得像鳥,但又不像鳥,聲音像嬰兒啼哭,是一種喜歡吃/人的怪獸。

    因為蠱雕的身/體像豺狼,也和豺狼一樣凶猛。

    蠱雕猛地向前竄去,想要將溫白羽撲倒在地,溫白羽向後退了兩步,向側麵撲出去,蠱雕一下竄空了,四隻爪子抓在地上,立刻又掉轉頭,張/開鳥嘴,發出嬰兒一樣的哭聲,兩隻發亮的眼睛仔細盯著他。

    溫白羽心髒騰騰的跳,這隻蠱雕就是之前在墓室裏襲/擊自己的那隻,它的鳥嘴被砍掉了一半,但是蠱雕的爪子上顯然沒有小羽毛,而且蠱雕受傷不輕,不知道小羽毛是不是已經被萬俟景侯救走了。

    蠱雕發狂的盯著溫白羽,猛地振翅撲過來,溫白羽手中鳳骨匕/首劃向他的翅膀,蠱雕的動作非常靈敏,猛地一振翅膀,向上拔起,想要飛高來躲避溫白羽。

    溫白羽還以為這一下劃不中,結果就在這個時候,小血髓花突然“啊啊”了一聲,身後的蔓藤“嗖——”的卷出去,一下將蠱雕卷住,卷著他的兩個後爪,把人給從天上拽了下來。

    蠱雕根本沒有防備,一下就被小血髓花給拽了下來,溫白羽猛地一撲,就聽“嗤——”的一聲,蠱雕被溫白羽的匕/首直接釘在了地上,翅膀猛地抖了兩下,疼的它開張鳥嘴,發出奇怪的吼叫/聲,然後左右擺著豺狼頭,用鳥嘴去鉗溫白羽的胳膊。

    “嘶——”

    溫白羽被它隔著衣服鉗了一下,蠱雕的鳥嘴非常有力,疼得他冒出一頭冷汗。

    溫白羽想一鼓作氣解決這隻蠱雕,但是這個時候卻有點臨時掉鏈子,溫白羽因為剛才大幅度的跑跳,現在肚子裏突然絞痛起來,頭上的冷汗更是多,順著額角流下來,雙手有些無力。

    蠱雕似乎發現了溫白羽的破綻,猛地一掙紮,突然將溫白羽掀翻,“崩!”的一聲,將小血髓花的蔓藤抻裂,快速的振翅飛起來,不過因為翅膀已經被紮漏了,蠱雕飛起來有些漏風,怎麽也飛不高,就用兩隻後爪去抓溫白羽。

    溫白羽蜷縮在地上,滿頭冷汗,小血髓花“噠噠噠”的跑過來,伸手使勁推溫白羽,但是溫白羽都沒有反應,對於小血髓花來說,溫白羽的體型太大了,小血髓花力氣再大也推不動他。

    隻好伸出蔓藤捆住他的身/體,用/力的往旁邊拉。

    蠱雕看到溫白羽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立刻就肆無忌憚的大叫起來,“嗖——”的一下衝著溫白羽飛過來。

    溫白羽蜷縮在地上,腹部絞痛的厲害,額頭的冷汗不停的往下/流,他手腳無力,聽到振翅的聲音,感覺到一股冷風猛地向他席卷而來。

    溫白羽猛地睜開眼睛,五指一張,手心中的火焰“呼——”的打出去。

    蠱雕根本沒有準備,還想偷襲溫白羽,結果正好被火焰砸中了身/體,雙翅一下就燃/燒了起來,鳥嘴通紅,發出“啊——啊——”的尖/叫/聲,不停的在天上瘋狂的亂撞。

    蠱雕發瘋一樣撞向墓室的四壁,發出“嘭!嘭!砰砰!”的聲音,撞得墓室裏七零/八落的。

    溫白羽雙手撐著地,爬了兩次,都有些爬不起來,呼吸非常粗重,小血髓花用蔓藤撐著他,溫白羽牟足了勁往起爬,剛要站起來。

    蠱雕卻不知道撞到了什麽東西,就聽“哢嚓”一聲。

    巨大的墓室在“哢嚓”一聲響之後,突然快速的運/動了起來,就像纜車一樣,用非常快的速度運/動起來,溫白羽能感覺到墓室在動,身/體猛地向一邊傾斜。

    小血髓花“啊啊”叫了一聲,小身/體“嗖——”的一下飛出去。

    溫白羽伸手一撈,抱著小血髓花“嘭”的砸到墓室的牆壁上,這才停了下來。

    墓室運/動的很快,讓人有一種做過山車的感覺,蠱雕也被甩了出去,砸在地上,身上還冒著熊熊的火焰,幾乎要燒成一坨黑炭了。

    墓室飛快的運轉,溫白羽的後背貼著墓牆,深深的呼吸著,這墓室的設計夠邪門的,平時就在不斷的慢慢轉,也不知道蠱雕碰了什麽機/關,竟然一下轉快了。

    這間墓室並沒有發生“撞車”的現象,沒有撞到其他墓室,想必其他墓室估計也在飛快的運轉,這種運轉速度比坐電梯要暈的多。

    溫白羽根本站不起來,墓室運轉了大約十秒之後,終於“哢”的一聲停了下來,巨大的推力讓溫白羽和小血髓花都滾了出去。

    溫白羽被搖的七葷八素,身上本身就發軟,這會兒根本站不起來了,扶著地上想要嘔吐,緩了一會兒才站起來。

    此時襲/擊他們的蠱雕已經燒成了一堆灰燼,小血髓花對著地上的蠱雕又跳腳又皺眉的,“啊啊”的哼了好幾聲,才爬上溫白羽的肩膀。

    溫白羽緩了緩腳步,感覺一走路還是打晃,扶著牆壁往前走,踏出了墓室。

    墓室外麵還是年輪一樣的墓道,墓道兩邊都是鱷魚一類的圖騰,連岩畫都沒有變,要不是剛才墓室飛快的運轉起來,估計所有人都要以為走出來的墓道,還是原本的墓道。

    不過這裏的墓道,顯然已經不是剛才走進來的墓道了。

    溫白羽實在不知道他們轉到了哪裏,現在大家全都走散了,可怕的是溫白羽沒有背包,也就是說他沒有食物,沒有水,沒有裝備,沒有武/器,有的隻是一把鳳骨匕/首,當然還帶著小血髓花。

    小血髓花坐在溫白羽的肩膀上,小腦袋來回的轉,似乎在研究這個墓道。

    溫白羽剛才被撞在地上,手電是綁在胳膊上的,也撞了一下,現在就時靈時不靈的,一下一下的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音,在黝/黑的墓道裏一閃一閃的,根本看不清楚。

    溫白羽“嘖”了一聲,把手電解下來,拿在手裏使勁甩了甩,然後按滅了手電,又把手電打開。

    就在手電光圈打開的是一霎那,溫白羽看見黑/暗的墓道裏竟然有一個人影,“唰”的一閃就沒了。

    溫白羽神情一緊,讓小血髓花抓好,然後慢慢往前走去。

    他的手電一閃一閃的,明明暗暗的照著前麵的墓道,就看到墓道拐彎的地方,藏著一個影子,是一個人影,但是從影子根本看不出是誰。

    溫白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人,也不知道這個墓道裏是不是還有土夫子。

    就在這個時候,手電“哢”的一下滅了,四周猛的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溫白羽甩了甩手電,但是就是不管用,手電打死罷/工了,一點兒亮度也沒有,連閃爍都不閃爍了。

    “嘭!”的一聲,溫白羽猛地被人撲倒在地,那個掩藏在墓道彎道裏的黑影突然發起了攻勢,一把掐住溫白羽的脖子。

    溫白羽被猛地掀翻在地,撞得後背一陣發/麻,但是襲/擊他的人好像身量不高,力氣也不大,溫白羽立刻伸腿一踹,就聽“嘭”的一聲,那人發出“啊”的一聲喊,直接撞在了墓牆上。

    溫白羽一聽那聲音,分明就是葉流響!

    因為墓道太黑了,一點兒光亮也沒有,溫白羽根本看不清對方是不是葉流響,隻能喊著:“葉流響?是你嗎?”

    但是對方不理他,從地上猛地彈跳起來,衝著溫白羽直接撲過來,動作非常迅猛。

    溫白羽就聽見子彈上膛的聲音,心想完了……

    就在這個時候,小血髓花突然跳起來,“嗖嗖”幾聲,突然一卷,將對方的手/槍給卷住了。

    人影按了兩下扳機,都沒有按動,溫白羽趁機立刻跳起來,將人影往地上一按,扭住他的胳膊,快速的向後一擰。

    “啊!嘶……”

    人影因為疼痛,又喊了一聲,果然是葉流響的聲音。

    溫白羽底下頭去仔細一看,被自己壓在地上的果然就是葉流響,葉流響的手/槍掉在一邊。

    溫白羽這個時候才想起來,葉流響聽不見聲音,隻能靠看唇形,自己剛才叫了也白叫,怪不得葉流響還是衝著自己打。

    葉流響被他麵朝下壓在地上,溫白羽不敢鬆手,怕他又跳起來打自己,掰住他的下巴,讓他回頭看自己。

    因為兩個人離得近,葉流響也看清楚了,頓時睜大了眼睛,說:“溫白羽?嘶……溫白羽你竟然擰我,我胳膊要斷了。”

    溫白羽趕緊鬆開手,說:“誰讓你上來就偷襲我。”

    葉流響說:“我怎麽知道是你,我和大家都走散了,一個人本身就戒備,突然看到墓道裏有東西一閃一閃的,溫白羽你搞什麽鬼呢,什麽東西在閃?”

    溫白羽哭笑不得,說:“是手電,手電壞了,被我摔得接/觸不良了,剛才已經徹底罷/工了。”

    葉流響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然後把地上的槍撿起來,插在兜裏,說:“其他人呢?”

    溫白羽搖頭,葉流響的麵容也沉下來。

    兩個人都不敢在墓道裏停留,雖然可以肯定小羽毛已經不在那個蠱雕手裏了,但是蠱雕一共四個,不知道小羽毛現在怎麽樣了。

    兩個人一邊往前走,葉流響一邊說:“那個倒鬥的筆記裏麵沒有記載那些蠱雕是活的,難道是那些蠱雕聞到了你兒子香噴噴的氣味,所以就睡醒了?”

    溫白羽不知道說什麽好,不過小羽毛確實是正陽之氣,而且還非常嫩,也可以說是香噴噴的。

    因為怕走丟/了,葉流響挨得溫白羽特別近,又說了剛才他們是怎麽走丟的。

    萬俟景侯衝出墓室之後,溫白羽也跑了,後麵的人一直追他們,但是兩個人跑的太快,他們發現了一間墓室,葉流響剛踏進去,那墓室突然抽風了,竟然快速的運轉起來,好端端的墓室一下消失了。

    然後葉流響一個人被/關在墓室裏,墓室大約轉動了十幾秒,他再出來的時候,就怎麽也找不到人了。

    溫白羽一聽,不就是因為剛才那隻蠱雕觸/碰了機/關嗎,墓室之間果然是聯/係的。

    兩個人往前走,葉流響因為怕溫白羽說話自己聽不見,就一直看著他,溫白羽的臉色有點白,在黑/暗的墓道裏顯得很可怕。

    葉流響說:“溫白羽?你要休息一下嗎?”

    他的話剛說完,就聽“咚”的一聲,溫白羽直接跌倒在地上,葉流響嚇了一大跳,拽起地上的溫白羽。

    溫白羽已經暈過去了,氣息非常不穩,頭上全是汗,而且雙手發涼,手心有一些發黑,好像燒焦了一樣。

    葉流響扶著他的靠在墓道的牆壁上,拍著溫白羽的臉,說:“溫白羽?溫白羽你別嚇我啊。”

    溫白羽呼吸很急促,在昏迷中也下意識的伸手捂住腹部,慢慢睜開眼睛,說:“沒……沒事……”

    葉流響說:“你這樣是沒事嗎?現在怎麽辦,你還能走嗎,要不我背你吧?”

    溫白羽差點被葉流響逗笑了,葉流響這個身高怎麽背自己,溫白羽雖然比萬俟景侯矮了一頭,也沒有駱祁鋒那麽高壯,但是身高也不低,葉流響是個小個子,還很瘦弱,如果要背著自己,估計就要拖地了,溫白羽還不想當地毯。

    溫白羽擺了擺手,聲音微弱的說:“我想休息會兒。”

    葉流響點頭說:“那你休息會兒,我看你臉白的像紙一樣。”

    葉流響剛說了話,突然閉上嘴,顯示在仔細聽什麽,但是葉流響本身就沒有聽覺這個感官,他的表情非常詭異,然後睜大了眼鏡。

    葉流響突然很恐懼的說:“溫白羽,能走嗎,起來,咱們快走!”

    溫白羽被他的表情震住了,立刻艱難的扶著墓牆爬起來,說:“怎麽了?”

    葉流響說:“我也不知道,是鬼眼,我看到了一些很混亂的東西……有東西在追咱們,然後不知道怎麽了,就掉進了一個藏坑裏……”

    他說著,就聽“轟隆——”的聲音,葉流響聽不見,但是也明顯感覺到了墓道在震動,溫白羽抓/住葉流響的手,伸手將小血髓花塞在口袋裏,說:“走!”

    因為墓道太詭異了,兩個人怕走散了,一直緊緊拽著,就聽“轟隆——”的聲音持續了大約十秒鍾,墓道的地一直在震顫,就好像地/震了一樣。

    溫白羽一直牟足了勁跑,剛剛經過一些搏鬥,溫白羽身/體還弱,又用了靈力,現在還要跑步,溫白羽有點受/不/了/了,往前跑的速度也有些慢。

    葉流響拽著他往前跑,說:“別停啊,沒準前麵就能遇到……”

    大家了……

    葉流響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兩邊無限延伸的墓道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墓室。

    那墓室是滑/出來,從圓形的年輪墓道裏,“嗖——”的一下滑/出來的,一下出現在他們麵前,就跟等了半天電梯一樣。

    溫白羽和葉流響驚詫的看著那個突然出現在兩人麵前的墓室。

    因為他們都沒有手電,根本看不清楚漆黑的墓室裏麵有什麽,就在這個時候,突聽“嗖嗖嗖……”的聲音。

    葉流響身/體猛地一顫,說:“來了……來了,和鬼眼裏看到的一樣,溫白羽,跑!”

    隻是一瞬間,溫白羽就看到墓室裏衝出許多怪物,那怪物的樣子和墓道裏的岩穀一模一樣,是鱷魚。

    但是已經是變異的鱷魚了,鱷魚本身就凶猛的動物,而這鱷魚是檮杌的化身,四肢無比粗/壯,爬的非常快,一張大嘴不停的張/合/著,衝著他們衝過來。

    溫白羽後退了一步,然後猛地開始往墓道裏跑,朝葉流響大喊:“注意腳下,不要踩空。”

    溫白羽還記得剛才葉流響說在鬼眼裏看到了什麽,先是被東西追,然後掉入了葬坑裏。

    身後有無數隻鱷魚,“嗖嗖嗖”的爬行聲音越來越多,那墓室好像就是一個鱷魚基/地一樣,無數的鱷魚源源不斷的從墓室裏跑出來,追在他們後麵,如果這個墓葬是周穆王修的,那麽這些鱷魚已經挨餓了幾千年,肯定不會放過他們這些活的食物。

    溫白羽已經跑的麻木了,葉流響唾棄的說:“這些鱷魚皮糙肉厚的,要不我早就咬他們了。”

    兩個人往前衝,就聽“轟——”的一聲巨響,墓道又開始短暫的震動,果然在震動之後,又出現了巨大的墓室,兩個人向墓室衝過去。

    就在一霎那見,溫白羽和葉流響的眸子同時一縮,兩個人同時伸出手抓/住對方,另一隻手抓/住墓門,在高速奔跑中猛地停下來,身後的鱷魚追上來,但是沒有停住,一頭紮進“墓室”中,一下掉進去,陷入了一片黑/暗。

    溫白羽眸子縮著,看著眼前的墓室,這間墓室可能都不能稱作為墓室,應該就是剛才葉流響所說的“葬坑”。

    他們站在墓室的門口,而墓室竟然是一個巨大的坑,根本沒有房間,就好像是你等了半天電梯,然後樓層顯示終於顯示電梯來了,但是電梯門打開,裏麵竟然沒有電梯,而是黑/洞/洞的一片,如果你沒有注意,一腳踏進去,那就是踏進了深淵……

    溫白羽和葉流響快速的呼吸著,他們剛才在狂奔,如果一個沒注意,真的直接掉進去了。

    身後的鱷魚追到這個地方,竟然不在往前追,隻是在他們身後不遠的地方組成了一麵鱷魚的牆,阻攔他們往後走。

    溫白羽看了一眼墓道前麵,還是有路可以走的,不知道這個“葬坑”到底是什麽,鱷魚非常忌憚這裏。

    “呼——”的一聲,有陰風從葬坑裏吹出來,如果不是兩個人都抓著墓門,幾乎被這股陰風一下卷了進去。

    溫白羽和葉流響都不約而同的退了一步,但是身後有鱷魚,兩個人都沒敢退的太多。

    墓門裏麵是空的,黑/洞/洞的一片,但是因為“葬坑”並不大,一眼就能看到頭,而對麵的那頭,這個時候卻突然出現了光亮,是手電光!

    溫白羽心頭一跳,難道是其他人?

    墓道果然是圓形的,而且類似於旋轉樓梯,對麵被手電光一打,溫白羽立刻看到就在他們對麵略微靠上的位置,竟然也有一個墓門,駱祁鋒的影子出現在了那裏。

    駱祁鋒的胳膊上綁著手電,他是向後退著走的,手中拿著槍,能聽見“砰砰”的聲音,隨即他們聽到了嬰兒的哭聲。

    原來是蠱雕。

    另外的蠱雕正追著駱祁鋒,蠱雕似乎受傷了,駱祁鋒一邊退一邊射擊著蠱雕,但是蠱雕生性機敏,非常難纏。

    駱祁鋒顯然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墓室其實是一個葬坑,估計下意識的還以為是一個常規的墓室。

    溫白羽眼看駱祁鋒要退進葬坑裏,立刻大喊了一聲:“當心後麵!”

    駱祁鋒猛地回頭,一眼就看到了深不見底的葬坑,這個時候靴子已經一半踏進了葬坑裏,身/體猛地一顫,然後往前撲去,但是狡猾的蠱雕一瞬間撲了過來,振翅飛起,後爪猛地抓/住駱祁鋒的胳膊。

    駱祁鋒的身材高大,蠱雕不可能將他兜飛起來,但是一瞬間蠱雕將他一提,又猛地鬆開後爪。

    葉流響大喊了一聲“駱祁鋒!”,就看到駱祁鋒一下栽進葬坑裏,轉瞬就淹沒在黑/暗中。

    葉流響深吸了一口氣,猛地往下一跳,溫白羽伸手要抓他,但是已經晚了一步,葉流響一下跳入葬坑中,緊跟著就聽“呼啦——”一聲。

    葉流響的背部竟然伸出兩隻翅膀,但並不是蟬的蟬翼,而是類似於鳥類翅膀的羽翼,巨大的白色羽毛,和葉流響的身形並不相稱。

    溫白羽突然想到在邵陽的時候,萬俟景侯說駱祁鋒是檮杌,而且被人割走了翅膀,很顯然葉流響的翅膀不是自己的。

    葉流響猛地紮入黑/暗中,雙手抓/住下墜的駱祁鋒,然後快速的扇動自己的翅膀。

    駱祁鋒的胳膊上綁著手電,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的翅膀,仔細的看了好久,總覺得有些眼熟,但是他想不起來為什麽眼熟,隻是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這個時候他後背的傷口有些隱隱陣痛。

    葉流響抓/住駱祁鋒,使勁振翅往上飛,但是駱祁鋒不僅高,而且身/體也重,骨架子還大,葉流響抓/住他,出了一腦門汗,咬著後槽牙用/力,呲牙咧嘴的說:“大叔你太重了。”

    駱祁鋒伸手抱住葉流響的腰,下麵是無盡的黑/暗,兩個人懸在半空中,駱祁鋒感覺葉流響的腰太細了,伸手一抱幾乎給他掐斷了。

    溫白羽探頭去看,就見葉流響抓/住了駱祁鋒,兩個人並沒有掉下去,不禁鬆了口氣,但是身後有鱷魚,對麵還有蠱雕,這種情況並不能鬆口氣。

    就在這個時候,對麵的蠱雕也衝了下去,似乎想要落/井/下/石,溫白羽眼睛一眯,喊了一聲“當心”,隨即一甩鳳骨匕/首,鳳骨匕/首“嗖——”的一聲響,立刻打過去。

    蠱雕聽到了破風的聲音,立刻改變了航道,快速的抬頭往上飛,鳳骨匕/首飛出去,駱祁鋒猛地揚手一接,就在蠱雕又要低頭攻擊的時候,駱祁鋒也猛地甩出匕/首。

    “嗖——”的一聲,蠱雕被/迫又再次躲開,同時小血髓花伸出蔓藤一卷,將甩上來的鳳骨匕/首一下卷住,放在溫白羽手心裏。

    經過兩次打擊,蠱雕已經放棄了落/井/下/石,而是轉而盯住溫白羽,快速的振翅向上飛,“啊——”的大叫了一聲,衝向溫白羽。

    溫白羽後退了一步,身後的鱷魚卻突然張/開大嘴,猛地朝他咬來。

    溫白羽當即不敢再後退,握住鳳骨匕/首,蠱雕飛過來的一霎那,猛地一兜,蠱雕發出“啊——”的一聲大吼,腹部被溫白羽擊中,一下/流了好多血,鮮血噴濺出來,灑在溫白羽臉上。

    溫白羽呼吸一窒/息,蠱雕的血有一股腥味,而且冰涼涼的,帶著寒意。

    溫白羽現在身/體很敏/感,蠱雕的血讓他腦子裏嗡嗡響,身/體晃了一下,然後快速的後退了兩步,好像要向後仰過去。

    小血髓花嚇了一跳,站在溫白羽肩膀上跳了好幾下,溫白羽後退幾步,正好朝那鱷魚群裏倒去,這樣豈不是要自投羅網了。

    就在這個時候,突聽有腳步聲,似乎在飛快地跑,而且是從前麵的墓道裏跑過來,一個黑影像鬼魅一樣從墓道深處一下衝出來,猛的抓/住溫白羽的手,使勁一帶,順勢扣住溫白羽的腰,後退了兩步,翻身向後。

    蠱雕眼見到嘴的食物要跑了,猛地追過去,一張豺狼臉張大了嘴,猙獰的發出“啊——啊——”的聲音,朝著抱住溫白羽的人猛咬。

    就在蠱雕張/開大嘴的時候,突聽“呼——”的一聲,一股巨大的火焰一下從來人的肩膀位置噴/出來,蠱雕根本沒準備,豺狼臉頓時被噴了個正著,頓時就燒焦了,還發出“呲——呲——”的聲音。

    蠱雕振了兩下翅膀,“嘭”的一聲掉在地上,正好滾進墓室裏,順著葬坑一下掉了下去。

    溫白羽定眼一看,抱著自己的是萬俟景侯,萬俟景侯還有些微微發喘,胸口快速的起伏著,伸手抱住他,臉上身上有些血跡,但是看起來並不狼狽,一雙眼睛發紅,像紅寶石一樣,好像要點亮整個黑/暗的墓葬。

    而萬俟景侯的肩頭,正坐著小羽毛。

    小羽毛坐在萬俟景侯的肩膀上,晃著兩條腿,伸手抱住萬俟景侯的脖子,不過他的胳膊太短了,根本抱不過來,剛才噴火的無疑就是小羽毛了。

    小羽毛的眼睛和萬俟景侯一樣,都是紅色的,不過上麵蒙著一層霧,看不清東西,一張小/臉肉肉的,似乎是嗓子不舒服,噴了火之後,還“咳咳咳”的咳嗽了幾下,好像被嗆了似的。

    小血髓花頓時從溫白羽的身上跳起來,蔓藤一勾,“唰唰唰”三下,飛快的跳上萬俟景侯肩膀,然後抱住小羽毛又搓又揉。

    小羽毛起初遇到小血髓花還挺高興,結果被小血髓花又搓又揉的,憋著嘴,“嗚嗚”的哭了出來。

    小羽毛一噴火,那些鱷魚似乎都害怕了,稍微停留了一會兒,然後簌簌簌的往後爬去,很快消失在了墓道中。

    萬俟景侯將溫白羽放在地上,伸手擦掉他臉上的血跡,摸了摸溫白羽的手,說:“受傷了嗎?你手很涼。”

    溫白羽吐出一口氣,說:“有點冷。”

    萬俟景侯將人緊緊抱在懷裏,他的體溫很高,溫白羽舒服的喟歎了一聲,抓緊萬俟景侯的手。

    萬俟景侯低下頭來,吻住溫白羽的嘴唇,伸舌/頭挑開溫白羽的牙關,勾住溫白羽的舌/頭,同時向裏麵呼了一口氣。

    溫白羽隻感覺到一股暖流順著萬俟景侯的口腔渡了進來,五/髒/六/腑頓時就舒服了,那種被揪著的感覺一下就消失了,溫白羽有些犯困,眼皮很沉,但又迷戀這種溫暖的感覺,不禁伸手過去,緊緊/抓/住萬俟景侯的後背,舌/頭在萬俟景侯嘴裏不斷的頂,來回的掃/蕩著,嘴唇微微張合,輕輕的吮/吸著萬俟景侯的嘴唇。

    萬俟景侯笑了一聲,溫白羽摟的實在太緊了,萬俟景侯又渡了一口氣過去,溫白羽立刻鼻子裏發出呻/吟的哼聲,舒服的緊緊摟住萬俟景侯。

    這個時候葉流響才艱難的拖著駱祁鋒從葬坑裏爬出來,葉流響已經一頭大汗了,累得幾乎要虛/脫,一下倒在墓道裏,看見萬俟景侯和溫白羽正在玩親/親,不禁翻了一個白眼,說:“好歹搭把手……”

    駱祁鋒見到葉流響一身是汗的倒在地上,說:“你還好嗎?”

    葉流響搖了搖頭,累的都要累死了,駱祁鋒不是一般的重,而且翅膀是檮杌的,葉流響也是第一次用,因為太大了,也不輕便,不是太習慣,可是這種感覺很奇妙,第一次飛起來,身為一隻蟬,而葉流響從來沒用過翅膀。

    葉流響倒在地上,雖然很累,但是眼鏡卻亮晶晶的,有些興/奮,又有些亢/奮。

    駱祁鋒看著葉流響晶亮的眼睛,頓時下腹一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就覺得有些口幹舌燥,想要狠狠吻住葉流響的嘴唇。

    駱祁鋒咳嗽了一聲,轉過頭去,有點不自然的避開自己的視線。

    結果葉流響卻手一撐坐起來,挨著駱祁鋒坐下來,他挨得很近,駱祁鋒都能感覺到葉流響身上冒的熱氣。

    葉流響笑嘻嘻的看向他,說:“大叔,你剛才的眼神讓我身上酥/酥/麻麻的,再看看我,再看看我啊。”

    駱祁鋒:“……”

    駱祁鋒頓時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不由得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傷口,剛才其實葉流響也沒喝多少血,傷口也不大。

    溫白羽昏昏沉沉的睡了五分鍾,突然一下就驚醒了,睜開眼睛,就看到了萬俟景侯。

    萬俟景侯靠坐在墓道裏,自己就窩在萬俟景侯懷裏。

    萬俟景侯伸手抱著他,看溫白羽突然醒了,說:“怎麽了?”

    溫白羽雖然隻是迷迷糊糊的睡了五分鍾,不過已經恢複了一些,看了看四周,說:“噫風和鄒成一呢?”

    萬俟景侯說:“還沒發現他們。”

    葉流響轉頭看向萬俟景侯,說:“你怎麽是從前麵過來的?”

    萬俟景侯說:“剛才墓室突然轉起來,我出來的時候往前走,就是這個方向。”

    葉流響說:“我和溫白羽是從後麵過來的,這墓道太邪乎了,到底要怎麽走?”

    萬俟景侯想了想,說:“這是一個年輪形的墓道,並不是旋轉樓梯,年輪的圈是首尾相連的。”

    溫白羽詫異的說:“什麽意思?”

    萬俟景侯說:“意思就是說,如果咱們不停的走下去,可能最終會回到□□,看到咱們自己做在墓道裏的記號。”

    眾人一下都沉默了,駱祁鋒說:“萬俟老弟有辦法嗎?”

    萬俟景侯站起身來,扶著墓門往深坑裏看,說:“辦法有一個。”

    葉流響說:“難道是從這裏下去?”

    沒想到萬俟景侯真的點了點頭。

    大家準備了一下,駱祁鋒用手電往裏看,說:“太深了,手電照不透。”

    他說著,從背包裏拿出一個熒光棒,折亮之後晃了晃,然後從深坑裏扔了下去。

    駱祁鋒把熒光棒扔下去,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就見熒光的亮點順著深坑往下掉,但是並沒有消失不見,最後似乎落在地上,然後跳了跳,看起來這個深坑比他們預期的要淺。

    駱祁鋒立刻回頭去找繩子,說:“咱們的繩子長度應該可以……”

    他說著,萬俟景侯突然說:“等等。”

    他一說,駱祁鋒就不動了,萬俟景侯指了指深坑裏,說:“下麵有人。”

    他一說,眾人立刻都趴在墓門口往下看,就見剛才駱祁鋒扔下去的熒光棒突然動了,並不是彈跳,而是在被人舉起來揮動,不停的揮動,似乎在示意他們下麵有人。

    溫白羽說:“是不是噫風和鄒成一?”

    萬俟景侯說:“可能是他們,咱們下去看看。”

    萬俟景侯拿過繩子,在墓道裏尋找了一下,四周隻有岩畫是凸起來的,萬俟景侯把繩子套在了岩畫的凸起上。

    葉流響看著萬俟景侯套繩子,說:“這個也太不結實了。”

    萬俟景侯捆好了繩子,又把繩子鎖在自己腰上,說:“這岩畫估計禁不住兩個人,我先下去看看。”

    溫白羽點了點頭,萬俟景侯把小羽毛和小血髓交給溫白羽,然後順著繩子爬了下去。

    溫白羽用這個時間檢/查了一下小羽毛,小羽毛並沒有受傷,還是一臉呆萌呆萌的感覺,被溫白羽塞/進了背包裏,順便拉上拉索,隻給他們留了換氣的地方,說:“老老實實呆在裏麵,別亂跑。”

    小羽毛很老實,躺在背包裏睡覺,倒是小血髓花不太老實,不過關鍵時刻小血髓花也不搗亂,就抱著小羽毛睡覺去了。

    萬俟景侯應該是到了底下,眾人就看到下麵打起了熒光,衝他們揮了揮。

    溫白羽把繩子拽上來,然後也把鎖扣在腰間,順著繩子往下爬,鎖扣在腰上,溫白羽總覺得有些勒,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一次好像比上次懷小羽毛還要吃力,他爬到一半,體力沒恢複上來,就聽上麵的葉流響突然大喊:“溫白羽!”

    他剛一喊,就聽“哢嚓!”一聲,似乎是岩畫的凸起脫落了,溫白羽頓時覺得身/體猛地/下降。

    駱祁鋒和葉流響猛地撲出去,一下拽住繩子,溫白羽“崩”的一下被掉在了半空中,勒的他一陣窒/息。

    溫白羽快速的往下掉,萬俟景侯立刻就看到了,快速的順著牆壁往上爬,很快爬到溫白羽身邊,說:“我背你。”

    溫白羽有些艱難的伸手勾住萬俟景侯的脖子,然後解/開/鎖扣,兩手抱住萬俟景侯。

    萬俟景侯慢慢的順著岩壁往下爬,很快就爬到了底下,將溫白羽輕輕的放在地上。

    溫白羽躺在地上,立刻就起不來了,將背包卸下來放在一邊,免得壓了小羽毛和小血髓花。

    溫白羽一躺下來,就有人給他遞了水,說:“喝點水嗎?”

    溫白羽詫異的抬起頭來,第一眼就看到了鄒成一,旁邊是噫風,說:“你們怎麽在這兒?”

    鄒成一說:“說來話長,總之這個墓葬有點奇怪。”

    沒辦法用繩子趴下來,葉流響隻好又帶著駱祁鋒用翅膀飛下去,兩個人一邊飛一邊往下墜,看起來有點危險,落地的時候葉流響已經體力透支的要暈過去,“嘭”的一下坐在地上。

    駱祁鋒看他一身都濕/了,伸手替他擦了兩下,說:“辛苦你了。”

    葉流響笑嘻嘻的看著他,說:“大叔你的手心好暖和。”

    駱祁鋒有點不自然,被他這麽一說,感覺手心發燙,趕緊把自己的手拿開了。

    葉流響卻追著他,要他給自己擦汗,拉著駱祁鋒的手,順著自己衣領子往裏塞,駱祁鋒真是尷尬到了不行,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他的手掌碰到葉流響新嫩的皮膚,涼絲絲的,還帶著點汗濕,頓時呼吸都加重了,忍不住在葉流響的身上掐了一把。

    葉流響“啊呀”叫了一聲,說:“大叔,你掐我/幹什麽,感覺好奇怪。”

    駱祁鋒呼出一口氣,把手抽回來,有些無奈的坐在一邊。

    這地方像一個空曠的石室,比上麵開闊很多,石室再往前還有路,似乎是個墓道,但是這回墓道是筆直的了,並不再拐彎。

    這個時候肯定不能馬上啟程,溫白羽需要休息,葉流響也累的夠嗆,他們自從走散之後,就一直在奔跑,還有和蠱雕、鱷魚戰鬥,已經累得不行。

    大家都坐下來,圍在一起,駱祁鋒從背包裏拿出東西,點了火,讓周圍暖和一些,然後弄了食物放在火上熱,準備開飯。

    溫白羽把小血髓花和小羽毛都從背包裏放出來,兩個小家夥坐在背包上,萬俟景侯摸了摸溫白羽臉上的汗,溫白羽最近非常容易出汗,這是大冬天的,而且在墓葬裏,溫度不可能高,一看體質就很虛弱。

    萬俟景侯說:“你閉著眼睛養會兒神,一會兒飯好了我叫你。”

    溫白羽點點頭,他的確累了,剛才又隻睡了五分鍾,就閉上眼睛。

    萬俟景侯則是先兢兢業業的做奶爸,駱祁鋒把水燒開了,萬俟景侯在奶瓶裏灌了奶粉,把奶粉沏開,晾涼一點兒,讓小羽毛抱著自己喝。

    小羽毛吃飯的時候很乖,抱著比他還要大的奶瓶,兩隻小/腿也夾在奶瓶上,咕嘟咕嘟的喝,或許是因為餓了,喝的非常凶猛。

    等小羽毛吃過了飯,駱祁鋒也差不多把他們的飯熱好了,大家一人分了一大碗,還給小血髓花盛了一碗。

    小血髓花幾乎掉進碗裏吃,唏哩呼嚕的吃了一大碗,小羽毛嗅了嗅鼻子,似乎聞到了香味,但是並不知道是什麽,而且也看不見,隻能眨眨大眼睛。

    小血髓花正吃著飯,一抬頭就看到小羽毛衝自己眨大眼睛,長長的眼毛差點把他扇飛了,一雙紅溜溜的大眼睛,裏麵有點迷茫,蒙著一層紅霧,顯得呆呆的,臉頰肉肉的,不知道怎麽蹭上了一點奶。

    小血髓花頓時跳起來,對著小羽毛的臉頰,“麽!”的親了一大口。

    小羽毛噘/著嘴,伸手蹭了蹭自己的臉頰,小血髓花伸手抓/住他的手,箍在懷裏,又使勁親了兩下,小羽毛頓時就沒脾氣了,呼扇著自己的翅膀,不輕不重的拍著小血髓花。

    小血髓花的性格一點兒也不像血髓,關楠臉皮也沒這麽厚,小血髓花被小羽毛用翅膀打,竟然笑的非常歡快,“咯咯咯”的笑起來,還覺得挺有/意思的。

    於是最後小羽毛實在沒脾氣了,自己玩手指頭去了。

    溫白羽一直沒吃什麽東西,聞到一股香味,頓時覺得肚子餓了,因為體力透支,這回是真的餓了,睜開眼睛就看到小血髓花跟小羽毛坐在背包上在玩,兩個小腦袋湊在一起,也不知道“啊啊”的在說什麽,反正他是聽不懂的。

    不過溫白羽嚇了一跳,說:“我怎麽隻是閉了一下眼睛,就感覺這小子長大了好多?你不會給徒/弟的兒子吃了激素吧?”

    萬俟景侯笑了一聲,看了看小血髓花,果然是這樣,小血髓花隻要吃得好,就長得特別快,已經比小羽毛高出一個多頭了。

    溫白羽從地上爬起來,萬俟景侯伸手去扶他,然後把碗遞給他,說:“吃飯嗎?”

    溫白羽進墓之前就沒好好吃,現在終於餓得不行了,點了點頭,捧著碗吃的狼吞虎咽的。

    萬俟景侯就坐在旁邊,看他吃飯,溫白羽被盯得發毛,抬頭看了他一眼,萬俟景侯則是笑了一聲,伸手在他嘴唇邊輕輕一抹,說:“蹭到了。”

    溫白羽頓時臉上一紅,萬俟景侯的指尖很燙,而且動作這麽蘇,說話也很蘇,讓他心髒騰騰的猛跳了兩下。

    溫白羽說:“那個……還有嗎,還有點餓。”

    葉流響笑起來,說:“溫白羽,你成大胃王了嗎?”

    小鍋還沒有收起來,駱祁鋒趕緊又打開一袋速食,把東西倒進去,給溫白羽熱了熱,萬俟景侯盛出來,遞給溫白羽,說:“多吃點,你都瘦了。”

    溫白玉接過碗,剛往嘴裏扒拉了兩口,就聽萬俟景侯淡淡的說:“肉一點手/感好。”

    說著,還掐了溫白羽屁/股一下,溫白羽差點跳起來,直接把碗扣在萬俟景侯臉上。

    萬俟景侯則是微笑著,仿佛剛才不正經的話根本不是他說的一樣,溫白羽隻好瞪了他一眼。

    眾人吃了飯,也不知道是不是血液都跑去胃裏消化的緣故,大家都有些困了,相互依靠著打起盹來。

    溫白羽很快又睡著了,萬俟景侯抱著他,看了看腕表,準備也休息一會兒,等休息好了再繼續往裏走。

    駱祁鋒很快睡著了,迷迷糊糊之間感覺有人在舔自己的脖子,猛地睜開眼睛,就看到了葉流響放大在麵前的臉,就算放大在麵前,依然是一張很小的巴掌臉,下巴還尖尖的,有些我見猶憐的錯覺。

    駱祁鋒想到大家都吃了飯,不過葉流響沒有“吃飯”,畢竟他的飯可不是背包裏的食物。

    駱祁鋒看了看旁邊眾人,壓低聲音說:“餓了?”

    因為剛睡著,猛地醒過來,駱祁鋒的聲音帶著一股沙啞,葉流響笑嘻嘻的抱住他的腰亂蹭。

    駱祁鋒被他弄得下腹猛的一緊,噴在葉流響脖頸間的呼吸都炙熱了。

    駱祁鋒又說:“餓了嗎?”

    葉流響搖搖頭,說:“好東西要省著吃。”

    駱祁鋒有點哭笑不得,難不成自己是一塊超大的壓縮餅幹?

    葉流響抱著他,在駱祁鋒身上亂蹭,駱祁鋒不堪其擾,伸手推他,說:“不餓就快點睡覺,一會兒還要繼續走。”

    葉流響就像小貓一樣,縮在駱祁鋒身上,在他身上不停的蹭,軟/軟的頭發蹭在駱祁鋒下巴上,深深的吸了幾口氣,聲音有點幹澀,帶著一點兒少年人的委屈,說:“大叔,我有點難受。”

    駱祁鋒以為葉流響受傷了,少年人一抬頭,眼睛都紅了,好像特別委屈的樣子。

    駱祁鋒立刻緊張起來,翻身坐起來,說:“怎麽了?”

    葉流響呼吸有些急促,張了張嘴,伸手指著自己下麵,說:“我也不知道。”

    駱祁鋒往下一看,頓時腦子裏“嗡——”的一下,頓時明白了葉流響說的難受是什麽意思了。

    駱祁鋒吃驚的看著葉流響,壓低聲音,怕吵醒了其他人,說:“難受?這是好事啊,你是不是有感覺了?”

    葉流響從來沒感覺過,隻覺得下麵難受,聞著駱祁鋒身上的氣息,就更是難受,說:“什麽感覺?”

    駱祁鋒頓時有點頭疼,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臉,怎麽感覺自己像帶孩子一樣,難道還要從生理衛生知識開始教起嗎……

    駱祁鋒很無奈,但是放著葉流響不管,葉流響就亂蹭,蹭的駱祁鋒也尷尬起來,葉流響驚訝的說:“大叔,你也難受?”

    駱祁鋒尷尬到要死,痛恨的盯著葉流響一臉純潔的看著自己,如果不是因為葉流響一開始就喪失了性功能,駱祁鋒真的以為他是在戲/弄自己。

    葉流響有點驚惶無措,說:“怎麽辦?真的難受……”

    他說著,還快速的喘氣。

    駱祁鋒沒有辦法了,大手捂住他的嘴,說:“噓——你聲音太大了。”

    葉流響的眼睛紅彤彤的,胸口一起一伏,駱祁鋒的大手捂著他,葉流響禁不住又深吸了兩口起,然後伸出舌/頭,輕輕/舔/著駱祁鋒的手心。

    駱祁鋒整個人像被針紮了一樣,立刻收回了手,葉流響委屈的要哭,駱祁鋒隻好哄著他說:“你不是蟬嗎,怎麽跟個小孩子似的,動不動還哭?”

    他說著,咳嗽了一聲,說:“我教你一次,之後自己來。”

    駱祁鋒說著,將葉流響抱在懷裏,往下握住他,葉流響“嗬——”的吸了一口氣,兩條細細的腿在駱祁鋒身上亂/蹬,說:“啊……更、更難受了,大叔你害我……”

    駱祁鋒簡直要瘋了,葉流響什麽都不懂,正好蹬在他那個地方,還不輕不重的,讓駱祁鋒猛地大腦一漲,壓低了聲音,沙啞的不成樣子,咬住葉流響的耳朵,說:“別再挑釁我,真的辦了你信不信?”

    葉流響什麽都沒聽見,駱祁鋒貼著他耳朵,他看不見駱祁鋒的嘴型,隻知道大口喘氣,委屈的說:“別動我……別動我了,越來越難受……”說著眼淚還流下來了。

    駱祁鋒將他手腳都箍在懷裏,捏著葉流響下巴,讓他看自己,說:“噓——別哭了,別哭,我在教你,發/泄/出來就好了。”

    葉流響盯著駱祁鋒的嘴唇,嗓子抖了抖,好像特別渴,就跟看到了血液的感覺一樣,眼睛眨了眨,突然貼上駱祁鋒的嘴唇。

    難得的是,駱祁鋒沒有推開他,手上還在繼續,嘴唇也含/住了葉流響的嘴唇,葉流響“哎”了一聲,鼻子裏陡然拔高,呼吸加快,臉上的表情讓駱祁鋒恨不得現在辦了他。

    葉流響虛/脫一樣,但是始終發/泄不出來,越來越難受,似乎卡在一個地方,就是不行了,駱祁鋒額頭也有些出汗,不知道為什麽葉流響突然可以了,之前明明毫無感覺的,但是現在又卡住了,根本發/泄不了。

    葉流響張著嘴唇,眼睛紅彤彤的,像小貓,又像個小兔子,乖/巧的癱在駱祁鋒懷裏,胸口一抽一抽的,眼睛盯著他,似乎在等著駱祁鋒救他。

    駱祁鋒額頭的熱汗滾下來,嗓子幹啞,“呼——”的喘出一口粗氣,突然放開了葉流響,葉流響迷茫的看向他,說:“大叔……難受……”

    駱祁鋒親了親他額頭,說:“乖,等一下。”

    他說著,葉流響感覺到一陣冰涼,駱祁鋒撩/開了他的衣服,手鑽進去,往下跑,葉流響睜大了眼睛,感覺那個陌生地方有東西往裏鑽,不禁又“哎”了一聲。

    之後的感覺葉流響實在說不出來,其實葉流響之前說和駱祁鋒試試,但是他並不知道該怎麽做,駱祁鋒的手指讓他陌生,那感覺和前麵不一樣。

    葉流響渾身繃緊,抓/住駱祁鋒的領子,縮在他脖子的地方,低啞的哀叫了一聲,駱祁鋒沒想到他後麵這麽敏/感,隻是一根手指,葉流響一下就發/泄/出來了。

    葉流響根本沒經過這種事情,頓時四肢一癱就暈了過去。

    駱祁鋒頓時更加哭笑不得,擦了擦葉流響額頭上的汗珠,這毛孩子竟然就這麽暈過去了?或許是因為第一次有這種感覺,葉流響白的透/明的臉頰都透著一股潮/紅,潮/紅一直蔓延到細細的脖子,嘴唇被咬的也泛著紅。

    駱祁鋒深吸了兩口氣,心想著葉流響根本就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嫩瓜,見到自己的時候還充大瓣蒜。

    駱祁鋒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他的鼻子,昏睡中的葉流響舌/頭舔/了舔嘴唇,嘴裏嘟囔了一聲:“大叔……”

    駱祁鋒無奈的收回手來,說:“死小子。”他說著,又深吸了好幾口氣,壓下自己的躁動。

    溫白羽睡得很熟,根本沒發現這邊的動靜,萬俟景侯起初聽見動靜,撩/起眼皮看了一眼,不過那邊如火如荼的,萬俟景侯就沒動,直接閉上眼睛又開始假寐。

    大約睡了一個小時,萬俟景侯動了動,坐起身來。他一坐起來,溫白羽就醒了,有點迷糊,睜著眼睛看他。

    萬俟景侯見他迷糊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一下,低下頭親了親他的眼睛,說:“睡醒了嗎?咱們該走了。”

    溫白羽揉了揉眼睛,從地上爬起來,這個時候鄒成一也醒了,鄒成一剛醒來的時候,可不像平時那麽精明冷淡的樣子,鼻頭還紅紅的,不知道是不是剛才趴著給壓了。

    噫風將一件大衣披在他身上,說:“少爺,冷不冷?”

    鄒成一沒醒過來,“嗯?”了一聲,噫風笑著說:“少爺,您這麽看我,是不是那裏已經不疼了?”

    鄒成一一聽,頓時瞪大了眼睛,似乎一下就醒了,說:“滾蛋。”

    駱祁鋒很快也醒了,坐起身來,就看到葉流響還窩在地上睡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葉流響還是第一次發/泄,睡得很熟,就差打著小呼嚕了。

    葉流響扒拉不醒,一扒拉他就嘟囔的說:“大叔,別插/我那裏……”

    眾人立刻用一臉看禽/獸的目光看著駱祁鋒,駱祁鋒臉色黑的跟鍋底似的,簡直冤枉死了,將地上的葉流響提起來。

    駱祁鋒很高大,臂力自然也大,一拽葉流響就被提起來了,葉流響不明所以,踹了兩下腿,迷瞪的睜開眼睛。

    葉流響終於醒了,但是他覺得大叔好像有點生氣,至於為什麽生氣,他也不知道。

    葉流響腿很軟,走起來有點發/抖,不知道為什麽,而且他發現自己換了一件褲子,狐疑的看向駱祁鋒。

    褲子確實是駱祁鋒給他換的,畢竟葉流響的褲子髒了,而且又不管不顧的直接爽的暈過去,駱祁鋒實在沒辦法,隻好把他褲子給換了。

    葉流響笑嘻嘻的追著駱祁鋒,說:“大叔,我的褲子怎麽換了?”

    駱祁鋒根本不想理他,後麵的人則是都聽見了,又用一臉看禽/獸的目光看著他。

    眾人順著墓道往前走,溫白羽頓時捂住鼻子,說:“好大的味道。”

    和他們之前在上麵的石室裏一樣,一股發黴的腐臭味道,不知道囤積了多久,一直囤積在墓道裏。

    萬俟景侯舉著手電晃了晃,就看見墓道裏有一具屍體。

    這回不是土夫子的屍體了,是一具皮肉已經完全腐爛完,隻剩下白骨的屍體。

    溫白羽說:“這是什麽人?怎麽死在這裏?”

    屍體周圍根本沒有東西,肯定是穿著衣服的,不過衣服爛的看不出來了。

    眾人沒從白骨上看到有什麽線索,就繼續往前走,走了幾步之後,都瞪大了眼睛,隻見前麵又有白骨,而且這回不是一個,是一堆。

    白骨錯綜複雜的堆砌在一起,一下數不出來有多少,足足站了半個墓道那麽多。

    古代殉/葬也有直接扔在墓道裏的,萬俟景侯看了看那些白骨,用匕/首翻了翻,不是頭骨就是身上,都有傷痕,而且是致命傷,看起來確實是被人殺了扔在這裏的,很可能是活葬。

    溫白羽說:“如果是周穆王為了埋檮杌的屍體,根本不需要這麽多人陪/葬啊。”

    眾人也都有這個疑問,葉流響把自己聽聞的又說了一遍。

    噫風聽聞的和葉流響差不多,周穆王西征的時候,路過崆峒山,斬殺了一隻作/惡多端的凶獸,那就是檮杌了,然後不知道為什麽,周穆王讓人在崆峒山修建了一個地/下宮殿,埋葬這個凶獸的屍體。

    溫白羽說:“周穆王的舉動就很費解,殺了檮杌,又大費周章的修地宮。”

    萬俟景侯說:“這個地宮的規模,沒有幾萬/人是修不出來的。”

    “你們來看!”

    鄒成一的聲音響了起來,鄒成一蹲在地上,衝他們招手。

    眾人走過去,就看到那堆白骨後麵,還有一堆的白骨,而且這堆白骨並不是人骨,一眼就能看出來。

    溫白羽說:“動物的?”

    萬俟景侯看了一眼,說:“是馬的骨頭。”

    溫白羽說:“馬和人一起活葬?”

    古時候奴/隸和牲口是一個等級的,但是也沒有混著陪/葬的,基本都是分開的,除非是亂葬坑。

    鄒成一說:“我注意的倒不是這個問題,你們仔細看看,這裏有八具馬的屍體,這又和周穆王有關係,你們想到了什麽?”

    葉流響說:“你怎麽開始賣關子。”

    噫風笑著說:“周穆王西征,造父親自駕車,禦用的八匹馬統稱八駿。”

    鄒成一點頭說:“相傳造父其實隻找到了六匹千裏良駒,分別是赤驥、盜驪、白義、逾輪、山子、渠黃,但是因為周穆王的車駕必須是八匹高矮相同的千裏良駒才行,所以造父特意又去親自捕捉了兩匹良駒,這才湊夠了八匹。這八匹馬深得周穆王喜愛……你們看這些馬的骨頭。”

    他這麽一說,眾人都看過去,八匹馬的屍骨沒有摞在一起,分散的在地上,目測一下,這八匹馬的屍骨真的一樣高矮,甚至連寬度都差不多。

    溫白羽說:“等等,如果這是八駿,為什麽死在這裏?難道也和上麵的那些官/員一樣,被滅/口的嗎?”

    萬俟景侯說:“馬在古代確實被人看做是有靈性的。”

    溫白羽說:“這個墓葬越來越匪夷所思了,殺/人滅/口也就算了,竟然連馬都殺了?”

    鄒成一說著,站起來,說:“而且我還有另外一個疑問。”

    他說著,看向萬俟景侯和駱祁鋒,說:“你們兩個經常在道上走動,觀察一下這裏的岩畫,會不會有點奇怪的感覺。”

    駱祁鋒被他這樣一說,轉頭看向四周,皺眉仔細的盯著岩畫看,說:“確實有……但是不能肯定。”

    萬俟景侯淡淡的說:“所有的岩畫,全是楚人的圖騰。”

    鄒成一點頭說:“雖然在商末的時候,楚人幫助周人把商朝滅了,視為一大功臣,但是楚人和周朝之間的關係是從屬關係,周穆王建造一個地宮,不可能刻畫楚人的習俗和圖騰,是這樣嗎?”

    萬俟景侯點頭,大家很快陷入了沉思,都有些匪夷所思,覺得這是一個自相矛盾的謎題。

    周穆王修了地宮,滅/口,殺/人,連馬都不放過……

    為了一個檮杌屍體……

    就算檮杌是楚人的圖騰,但是地宮裏完全是楚人的雕刻……

    謎題就像濃霧一樣,讓眾人都有些想不通。

    溫白羽腦子裏一閃,說:“其實咱們一開始就被誤導了。”

    眾人都看向溫白羽,溫白羽說:“如果這樣想,好像就不矛盾了,但是首先要假設一下……假設葉流響和鄒成一聽到的並不是一個真/實的傳聞。”

    葉流響皺眉說:“什麽意思?”

    溫白羽說:“如果這個地宮,並不是周穆王修建的呢?”

    他一說完,眾人有些恍然,就聽溫白羽繼續說:“周穆王西征曆時兩年的時間,曆/史上也沒有說過周穆王有過第二次西征,崆峒山這個墓葬,設計這麽精妙,又是穿山而建,動用十萬/人,少說也要幾年才能建好,這麽大的工程,周穆王並沒有天時地利。如果周穆王其實隻是一個過客,然後他和那些尋訪崆峒山的帝王一樣,都發現了這座山裏的奧秘,發現奧秘之後,並不放心,開始殺掉親隨,連鍾愛的馬匹也不放過。而我們聽說的傳聞,已經進過潤色和加工。”

    萬俟景侯說:“簡單來說,你的推斷就是,周穆王不是建墓的,而是倒鬥的……我同意這個說法。”

    眾人心裏把這件事情捋了一遍,或許是周穆王發現了一個蘊藏著奧秘的地宮墓葬,但是礙於王者的威嚴,所以放出了假的傳聞。

    萬俟景侯又說:“這裏的風格確實是楚人的風格,圖騰、鱷魚,還有年輪墓道,都非常符合楚史,而且看這裏建造的年代,應該比周穆王往前。”

    葉流響說:“所以周穆王發現了什麽?不但是周穆王在找,那個二山帶著建木樹枝也到了這裏。”

    “噓——”

    駱祁鋒突然止住了大家的聲音,說:“有奇怪的聲音……”

    他說完,眾人都靜下來,仔細聽著墓道裏的聲音,這裏除了已經剩下一堆白骨的屍骨之外,並沒有其他東西,墓道還在延伸,也沒有什麽聲音。

    葉流響本身就聽不見,但是溫白羽也沒聽見,就連萬俟景侯都沒聽見。

    眾人看向駱祁鋒,駱祁鋒皺著眉,卻像聽得很仔細,說:“過來了……還有一股涼氣。”

    他說過之後,靜靜等三秒,萬俟景侯果然聽到了聲音,“撲簌……撲簌……”的聲音,有什麽東西正順著墓道,急速的往前衝,那種力道非常大,帶著陰涼的風。

    “呼——”

    幾乎是呼嘯的聲音,萬俟景侯喊著:“趴下!”

    溫白羽抓緊背包,猛地伏倒在地上,他根本沒看清楚,就感覺有一個東西從後背略過去,幸好他伸手護住背包的動作迅速,不然那個東西就要勾走他的背包,小血髓花和小羽毛還在背包裏。

    拿東西呼嘯而過,帶起巨大的風,緊跟著就聽“轟隆——啪!”的一聲巨響,呼嘯而過的黑影一下撞在墓道的屍骨堆上,竟然將那些屍骨裝的四散粉碎。

    溫白羽抬頭一看,竟然是蠱雕。

    而且這隻蠱雕他完全有印象,就是剛才在葬坑上襲/擊駱祁鋒的蠱雕。

    蠱雕的翅膀被他紮漏了,不過此時竟然又能飛起來了,蠱雕的眼睛透著一股陰狠,緊緊盯著溫白羽,與其說是盯著溫白羽,還不如說是盯著溫白羽的背包,似乎知道裏麵有鮮/嫩可口的東西。

    蠱雕“啊——啊——”的叫了兩聲,然後又轉頭看向駱祁鋒,兩隻黑色的眼睛裏綻放著貪婪的光芒,駱祁鋒皺起眉來,總覺得他的眼神不寒而栗。

    那種陰寒的感覺,駱祁鋒覺得似曾相識。

    蠱雕飛快的衝過來,就像被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附體了一樣,跟鬼魅似的,變得瘋狂起來,衝著他們大叫。

    蠱雕一下被萬俟景侯掀掉了半隻翅膀,血粼粼的翅膀抓在萬俟景侯手裏,萬俟景侯隨手甩在地上。

    那蠱雕卻好像不疼,根本沒注意自己斷掉的翅膀,隻是貪婪的盯著他們。

    溫白羽說:“這蠱雕是不是中邪了?”

    駱祁鋒突然說:“陰氣,是石窟裏的陰氣!”

    他一說,眾人都是一愣,石窟裏的陰氣,說的不是金棺/材裏跑出來的魄嗎?

    萬俟景侯說那是一種無形的魄,沒有形態,他跑出來之後,駱祁鋒一下就暈倒了,當時他們出了石窟,還有一個被附身的小年輕在追他們,瘋了一樣把他們的車都砸了一半。

    沒想到這隻蠱雕也被附身了,而且陰魂不散的,不過眾人都沒感覺出來,不知道駱祁鋒是不是對陰氣或者魄非常敏/感,所以一眼就認出了這個附身的蠱雕。

    蠱雕“啊——啊——”的大叫兩聲,衝著他們揮舞自己斷掉的翅膀。

    蠱雕的血甩出去,溫白羽下意識的擋住自己,血液一下甩到溫白羽的臉上,溫白羽立刻哆嗦起來。

    蠱雕的血液本身就比較陰寒,不知道進棺/材裏的魄到底是什麽東西,竟然更加陰寒,甩出去的血液就像酸一樣,沾到溫白羽的皮膚,立刻“呲——”的一聲發出腐蝕的響聲,低頭一看,已經紅了一大片。

    萬俟景侯立刻攔在溫白羽身前,說:“怎麽了?”

    溫白羽雙/腿一軟,就要跪在地上,蠱雕的大嘴掛上陰狠的笑容,對著他們瘋狂的甩自己的翅膀,似乎嫌血流得不夠多,竟然自/殘的撞向墓道,撞得頭/破/血/流之後,又開始往他們身上甩著血液。

    溫白羽對這種陰寒的東西反應很大,其他人倒沒有這麽大的反應,血液沾在皮膚上,也沒有灼燒的痕跡,隻是駱祁鋒的氣息有些不穩,似乎處於暴怒的邊緣。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看見那個蠱雕之後,竟然有一種怒火要衝破胸膛的感覺,蠱雕每叫一下,駱祁鋒灰綠色的眼睛就開始漸漸發光,越來越亮,變成了嶄亮的綠色。

    溫白羽身/體一軟,萬俟景侯將他打橫抱起來,溫白羽抖得厲害,說:“我……我好像有點不對勁,肚子……好疼……”

    噫風攔在他們身前,說:“後退,我拖住它,你們先走,前麵匯合。”

    萬俟景侯不敢耽誤時間,溫白羽抖得很厲害,立刻抱著溫白羽,大步向墓道深處跑去。

    駱祁鋒情緒有些不穩定,葉流響使勁拽著他往後跑,駱祁鋒沒什麽反應,被他拽著,不過也沒有反/抗。

    噫風讓鄒成一先走,不過鄒成一沒走,噫風笑了笑,把手指放在嘴邊吹了個口哨,鬼王立刻從墓道深處快速爬起來,衝著蠱雕撲過去。

    溫白羽感覺自己處在半昏迷的階段,萬俟景侯盡量平穩的往前跑,帶著他衝進了一個墓室,然後把人放在地上,快速的脫/下自己的大衣,鋪在地上,又把溫白羽放上去,輕輕/撫/摸/著溫白羽的臉,說:“白羽?白羽?”

    溫白羽慢慢睜開眼睛,呼吸很急促,肚子疼得要死,額頭上滾下汗水來。

    駱祁鋒遠離了蠱雕之後,情緒又恢複了,變得穩定下來,眼睛也恢複了灰綠色,氣息平穩了。

    葉流響看見溫白羽一臉痛苦的樣子,還在不停的打擺子,咬著嘴唇,氣息遊離,驚訝的說:“誒?溫白羽也會蟬蛻嗎?”

    駱祁鋒伸手攔住葉流響,把他拉到門口,說:“閉嘴,跟我守門,萬一蠱雕衝進來了,咱們還有準備。”

    葉流響抿了抿嘴唇,隻好靠在墓門變看著外麵,墓道裏不時傳來“哈哈”的笑聲,肯定是鬼王了。

    葉流響說:“咱們要不要去幫忙?”

    駱祁鋒心裏也沒有底兒,但是他們要去幫忙的話,溫白羽現在情況很不對,萬俟景侯又要照顧溫白羽,蠱雕顯然想吃小羽毛,萬一中了調虎離山怎麽辦?

    駱祁鋒等了一會兒,想了想,說:“你留下來,我去看看。”

    葉流響不放心他,畢竟剛才駱祁鋒的眼神不對勁,好像要吃/人似的,有點癲狂,拉住他,說:“等等大叔,還是我去吧。”

    他說著要往外走,不過剛走兩步,駱祁鋒就聽見有人過來的聲音,一把抓/住葉流響,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兩個人立刻戒備起來,駱祁鋒伸手握住槍,扣在扳機上,端起槍來瞄準了墓道。

    就在這個時候,隻見黑/暗的墓道裏,竟然是噫風和鄒成一跑了過來。

    兩個人身上全是血,不過看樣子沒受傷,噫風將鄒成一臉上的血擦幹淨,鄒成一嫌棄的皺眉,說:“那個蠱雕果然是瘋了,弄我一身都是。”

    駱祁鋒看著他們身上的血,總有一種焦躁的感覺,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怪異。

    就在這個時候,萬俟景侯的聲音突然從墓道裏傳出來,喊了一聲:“白羽!”

    鄒成一趕緊拉著噫風進去,說:“快去看看。”

    眾人衝進墓室,溫白羽似乎已經暈過去了,臉色非常蒼白,嘴唇在微微顫/抖,萬俟景侯有些手足無措,他的手裏握著一枚紅色的蛋,就和小羽毛破殼的蛋一模一樣,另一手不斷得給溫白羽擦著汗。

    小血髓花和小羽毛從背包裏爬出來,小血髓花好奇的看著他們,小羽毛看不見東西,呼扇著自己的小翅膀飛在半空,然後落在溫白羽旁邊。

    溫白羽聽見有人叫自己,但是他太累了,勉強睜開眼睛,就看見萬俟景侯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萬俟景侯差點被他嚇死,剛才溫白羽頭一歪就昏死過去了,氣息也微弱,萬俟景侯一隻手抱住溫白羽,把紅色的蛋寶寶放在溫白羽手心裏,笑著說:“又是一個紅色的。”

    溫白羽累得不行,幾乎捧不住蛋寶寶,怕給摔了。

    就在這個時候,突聽“骨碌碌”的聲音,在溫白羽的身邊響了起來,眾人往地上一看仔細一找,就看到小羽毛滾著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蛋,一邊滾,一邊“啊啊”的叫,還跳兩下。

    這顆蛋並不是紅色的,竟然是一顆白色的蛋,蛋的外殼就好像潤白的玉一樣,散發著溫和軟弱的光澤。

    溫白羽詫異的看著小羽毛滾著的白色蛋,又看了看自己手心裏的紅寶石一樣的蛋,說:“……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