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那個地方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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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老板感覺到嘴裏有血/腥味,狠狠抹了一把嘴,竟然看到袖子上有血跡,不知道自己剛才咬了多大勁,全是下意識的反應。

    羅開捂著嘴,卻目光灼灼的看著秦老板,眼睛就跟要跑出來,釘在秦老板身上一樣,胸膛快速的起伏著,似乎在克製自己的呼吸。

    一邊兒的秦珮見羅開終於停下來了,大喊著:“羅開你過來!你過來我/草/你大/爺!”

    羅開這才把目光收回來,一雙寶藍色的眼睛眯起來,因為舌/頭受傷,有點吐字不清,含糊的說:“我不過去,你要草/我大/爺,你讓我大/爺過去,不過我大/爺還在他娘胎裏呢,你隻能下輩子草了。”

    秦珮被他氣得差點當場仰過去。

    溫白羽無奈的揉了揉臉,感覺他們這一群人聚在一起,實在太戲劇性了,這根本就是一場鬧劇,還怎麽去找/人!

    秦老板站起來,咳嗽了一聲,說:“咱們可以走了。”

    羅開說:“你去哪?”

    秦老板說:“去那個地洞,再說了,咱們也不是一隊的,你就跟著自己的隊吧。”

    羅開回頭看了一眼秦珮和魏囚水。

    這個時候魏囚水終於開口了,說:“現在天還黑著,地洞裏是什麽不清楚,不要貿然下洞,還有幾個小時就天亮了,等天亮之後再做打算,也可以休息一陣。”

    魏囚水說的很有道理,現在天色很黑,而且這地方沒有陽光特別冷,陰氣很重,地洞裏到底是什麽誰也說不好,或許就是他們要找的“那個地方”?

    萬俟景侯點了點頭,說:“好,等太陽出來再出發。”

    秦老板一聽,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羅開,羅開正笑眯眯的看向他,走過來拉著秦老板坐下來,說:“你剛受傷,快休息一下,還有幾個小時就天亮了,你睡,我守著你。”

    眾人都坐下來,萬俟景侯並沒有睡覺,隻是靠著砂礫的斷圍牆,讓溫白羽躺在自己腿上,然後把背包裏的毯子蓋在他身上,他們出來的匆忙,很多背包都丟失了,更別說補給了,睡袋那麽重的東西,肯定沒有帶來。

    眾人想要睡覺補充精神,結果沒有睡袋,毯子也有限,冷得實在睡不著。

    萬俟景侯雖然能生火,但是眼前這麽多不熟悉的人,也不好生火,就伸手握著溫白羽的手,萬俟景侯手心很燙,這感覺特別暖和,就像暖水袋一樣。

    七篤抱著蛋寶寶窩在一邊,把身/體蜷縮起來,將蛋寶寶護在懷裏,很快就打起了呼嚕,是睡得最香的一個。

    秦珮瞪著七篤,覺得特別不可思議,這麽冷的天氣,七篤也不蓋被子,竟然睡得這麽好。

    秦珮說:“他不是睡死過去了吧?”

    魏囚水見秦珮冷的打哆嗦,翻了翻背包,沒想到背包裏竟然還有一套爐具,就把爐具拿了出來,又從背包裏掏出了一個扁圓形的小露營氣罐,很快火就打起來了,不過這種爐具的火焰很小,不足以讓眾人取暖。

    魏囚水把小鍋子放在上麵,然後往裏倒了水,水煮得沸騰起來,分給眾人喝了一些,秦珮一邊喝熱水,嗓子一邊咕嚕,感歎說:“還是魏哥厲害,靠別人我早死了一百回了。”

    魏囚水冷笑一聲,一邊把剩餘的熱水倒進瓶子裏,一邊說:“現在叫我魏哥了?不是姓魏的?”

    秦珮僵了一下,說:“大男人那麽小心眼幹什麽?”

    魏囚水說:“我告訴過你不要來這個地方,你不聽,現在受了傷,倒想起我來了。”

    溫白羽喝著熱水,突然聽到秦珮和魏囚水的話,感覺魏囚水話裏有話,不由得仔細看了看兩個人。

    魏囚水把倒進瓶子裏的熱水塞給秦珮,說:“抱著,當暖水袋。”

    秦珮把熱水瓶抱在懷裏,因為熱水太燙了,塑料瓶子都變形了,還有一股塑料的味道,不過這個時候也顧不得那麽多了,不抱著暖和的東西,絕對會被凍死的。

    秦珮抱著暖水瓶,還在上牙打下牙,就聽魏囚水說:“明天天亮了之後,我先讓兄弟們送你出沙漠。”

    秦珮愣了一下,說:“你呢?”

    他說著,隨即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秦老板,因為房子地方就這麽大,所以秦老板也聽見了,正抬眼看他。

    秦珮臉色一僵,立刻說:“我不出去,我還有事情沒辦完。”

    魏囚水冷笑一聲,臉色比天氣還冷,說:“辦什麽事情?小孩子過家家嗎?你兩隻腳都成這樣,還怎麽走下去?讓人背著你嗎?”

    秦珮聽魏囚水態度一下差下來,他可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的人,立刻就發/怒了,瞪著眼睛說:“憑什麽我就是過家家!你少瞧不起人我告訴你!沒你我一樣活!我就算爬,我也能自己爬到!魏囚水,你大/爺!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秦珮說著,突然站起來,因為兩隻腳都受傷了,很快“嘭”一下又栽倒在地上,但是剛才溫白羽給他治療過了,秦珮的腳腕也好的差不多,就是有點傷筋動骨,肯定不能立刻愈合。

    秦珮從地上快速的爬起來,魏囚水正冷眼看著他這個小少爺有多少能耐,秦珮一股氣衝上腦袋頂,也不顧腳疼,飛快的衝出了殘垣斷戟的房屋。

    秦老板一下就站起來了,說:“秦珮!秦珮!”

    秦珮根本就像沒聽見一樣,直接就跑了,一下紮進黑/暗之中,眾人一時之間隻能聽到外麵狂風的怒吼聲,秦珮的身影和聲音都不見了。

    秦老板有些著急,羅開看著秦珮跑出去,轉頭對魏囚水說:“魏哥,你知道老板的脾氣的,怎麽老跟他嗆著,你們倆一小時不吵架,我就要去廟裏剃度了!”

    魏囚水黑著臉,說:“去把他找回來。”

    羅開指著自己,說:“為什麽我去?你自己惹得你去。”

    魏囚水還是黑著臉,也不說話,也不動,就看著正在燃/燒的火苗,眼睛裏一片複雜。

    羅開站起來,說:“算了算了,誰讓他是我小舅子呢?”

    秦老板立刻瞪向他,說:“你說什麽?”

    羅開笑眯眯的說:“我說我去找/人,放心吧,你弟/弟他受傷了,跑不遠的,我馬上把他找回來。”

    羅開說著就出去了,溫白羽本身困得要死,這會兒也沒困勁了,心想著他們真是能折騰,秦珮也真是倔脾氣,骨頭都受傷了,還往外跑,幸好剛才他和萬俟景侯已經檢/查了一遍周圍,什麽東西都沒有。

    過了會兒,溫白羽有些昏昏欲睡,實在堅持不住了,就靠著萬俟景侯睡著了,睡了一會兒,猛地就醒過來,看了看天色,還沒有天亮,不過時間已經不算早了,隻是冬天天亮的都晚,現在外麵還一片漆黑,不過已經有了要天亮的趨勢,房頂露/出的天空中帶著濃濃的壓抑感。

    溫白羽眯著眼睛,看著灌風的房頂,總覺得要下雪了,而且下的還不小。

    溫白羽醒了一會兒盹,然後目光轉了一圈,發現大家除了七篤和小家夥們,大家都醒著,而且臉色陰沉。

    溫白羽一愣,羅開和秦珮還沒回來?

    溫白羽坐起來,說:“人還沒回來嗎?”

    魏囚水始終沒說話,氣罐已經燃/燒光了,爐具擺在地上,剛才秦珮抱著的那個熱水瓶,已經凍成了冰坨,粘在地上,一動不動的。

    秦老板則是臉色陰沉的點了點頭。

    溫白羽說:“不對啊,這外麵就那麽大一點兒地方,秦珮能跑到哪裏去?”

    秦老板站起來,說:“我去看看。”

    他說著,正要往外走,一個人影迎麵衝上來,正是羅開,羅開一臉的熱汗,跑的呼哧帶喘,說:“不好了,秦珮不見了!”

    秦老板立刻緊張起來,說:“什麽叫不見了?!”

    羅開說:“我找遍了,但是沒找到秦珮,難道秦珮出了古城去?”

    秦老板急的不行,左右看了看,抓起地上的行李背在背上,說:“我去找他。”

    溫白羽說:“等等,羅開你找了那個地洞嗎?”

    羅開說:“你們之前說的地洞嗎?我沒發現,在哪裏?”

    溫白羽說:“秦珮這種性格,說不準會進地洞,要比咱們先一步。”

    眾人一時間都坐不住了,連魏囚水也坐不住了,站起來,說:“去找找。”

    大家全都醒過來,背上行李,馬上就出發了,剛才從秦珮衝出去,到現在,已經小一個小時了。

    溫白羽和萬俟景侯領著眾人到了那群石雕附近,但是仔細一看,竟然有點傻眼,溫白羽驚訝的發現這些石雕上麵,根本就沒有記號!

    所有的石雕都非常相似,如果說不同點,隻有風化的不一樣了,但是這種不同點因為沒有規律可言,根本記不住,他們之前明明看到其中一個石雕有記號的,所以也沒有特意去記石雕到底長什麽樣子。

    溫白羽蹲下來,摸了摸石雕的基座,上麵有明顯的的劃痕,旁邊的石雕基座上也有劃痕,所有的石雕基座上,全都有劃痕!

    溫白羽詫異的說:“有人來過這裏,而且把所有的記號都毀了?他不想讓我們下去?”

    眾人站在狂風之中,天色一點點亮起來,太陽升起來之後,立刻就暖和起來,起碼氣溫不在零下二三十度了,然而眾人此刻卻有些出汗。

    就在剛剛他們休息的時候,也就一個多小時左右,有人來過這裏,而且把他們的記號全都抹掉了,為了保險起見,這個人還把所有的石雕基座都刮了一遍,讓人看不出來到底是哪個。

    這裏這麽多石雕,溫白羽使勁推了幾下,好像都可以挪開,說不定其他事陷阱。

    溫白羽說:“怎麽辦?現在該走哪條?”

    萬俟景侯看著這群石雕,目光轉了轉,閉氣眼睛,似乎在冥想,突然說:“這個。”

    他說著,指了其中一個石雕,溫白羽已經不記得那個石雕長什麽樣子了,看什麽都覺得像,但是是萬俟景侯說的,溫白羽自然深信不疑。

    萬俟景侯將石雕推開,眾人往下一看,是一個非常深的地洞,如果要下去,肯定要用繩子,但是秦珮什麽都沒帶就出去了,也沒有繩子。

    羅開往下看了看,說:“秦珮沒有工具,沒有補給,真的會下去嗎?”

    秦老板眯著眼睛往下看,從背包裏拿出一個熒光棒折亮,然後扔下去,地洞並不太深,但是看起來四米左右,如果從這跳下去,幸/運的摔斷胳膊和腿,或者幾根肋骨,不幸的頭先著地,別看是四米,那也必死無疑了。

    秦老板說:“我弟/弟的性格我了解,他這個人就是牛脾氣,很可能下去。”

    羅開說:“我出來的時候,這些石像就都有劃痕了,你弟/弟出來的時候,怎麽辨認哪條是對的?這裏這麽多,咱們能選出一條對的,你弟/弟要怎麽選?”

    他一說話,眾人都踟躕了,這確實是一個問題,到底是誰在背後暗藏著,把他們的記號全都刮掉了?

    按照羅開的說法,他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沒有記號了,那這個背後的人動手很快,幾乎是在他們發現記號回去之後,就立刻動手了。

    魏囚水蹲下來,摸了摸地上的伏沙,撥/開伏沙,就看到地上有幾道抓痕,說:“你們看。”

    地上有抓痕,不過被伏沙給掩蓋住了,抓痕很新,隻憑這些抓痕的話,確定不了到底是齊三爺他們留下來的,還是秦珮留下來的。

    可是地上還有血跡,抓痕裏藏著血跡,血跡很新鮮,眾人一看,頓時就確信了,秦珮的確下去了。

    溫白羽皺眉的看著這些抓痕,說:“這不對勁啊,秦珮如果要爬下來,沒有道理留下這麽多淩/亂的抓痕。”

    萬俟景侯淡淡的說:“除非,是有人推他下去,秦珮在掙紮。”

    他一說話,秦老板腦子裏“嗡——”的一聲,說:“走,咱們快下去看看!”

    眾人在背包裏翻了翻,找到了一根繩索,但是隻有一根,這樣的話必須依次下去。

    秦老板把繩索搶過來,說:“我先下去!”

    羅開攔著他,說:“襲/擊秦珮的人或許就在下麵,還是我先吧。”

    秦老板嘴唇哆嗦了一下,看著羅開寶藍色的眼睛,因為天亮的緣故,寶藍色的眼睛已經不是那麽明顯了,卻依然很深邃,看的秦老板心髒一跳。

    羅開抓/住繩子,綁在自己腰上,萬俟景侯將另外的一頭綁在石雕上,因為石雕是活動的,眾人合力把石雕推到旁邊的斷牆後麵卡起來,避免被墜下去。

    羅開很快地往洞裏一跳,他的動作特別迅猛,立刻陷入了黑/暗中,眾人都屏住呼吸,有些緊張的看著地洞,羅開進去之後,沒一會兒就沒入黑/暗之中,這個時候秦老板才從緊張中驚醒,趕緊拿出手電往下照,四米左右的距離,應該能看的依稀。

    秦老板用手電一晃,立刻“嗬——”了一聲,身/體一晃,差點坐倒在地上,溫白羽伸手一托,托住秦老板的後腰,說:“怎麽了?”

    他說著,探頭一看,頓時也“嗬——”了一聲,地洞裏沒有羅開,繩子在半空中搖晃著,一頭被割斷了,絕對是利器所致,他們的繩子本身夠長,但是因為從中間割斷,也就垂到一半深左右,距離地洞地步大約還有兩米。

    羅開不見了,地洞的牆壁上全是血,一片的血,是飛/濺的狀態,血量很大,但是他們沒有聽到任何呻/吟和呼喊的聲音,羅開悄無聲息的就消失了……

    溫白羽也有些怔愣,這一連串發生在不過幾秒之間,這也太快了,羅開的伸手他們見識過,能讓羅開悄無聲息的消失,難道又是那個“背後的人”?

    萬俟景侯看了看下麵,說:“我先下去。”

    溫白羽說:“小心點。”

    萬俟景侯將繩索拉上來,點了點頭。

    因為他們的繩索變短了,而且還要係在腰上,就更短了,所以雕像不能卡在遠處的石牆後麵了,必須要挪地方,這就比較麻煩,比較近一點兒的地方還有一扇石牆,但是看起來不是特別結實,現在也沒有其他辦法,隻好把雕像卡在那扇石牆上。

    萬俟景侯動作很輕/盈,快速的順著地洞往下爬,眾人都舉著手電,一眨眼都不眨的盯著地洞裏的萬俟景侯。

    萬俟景侯往下蕩的同時,在血跡旁邊停留了下來,伸手摸了摸,血跡非常新鮮,的確是剛留下來的,說明羅開受傷了,而且傷勢不輕。

    萬俟景侯隻是停留了幾秒,隨即快速往下去,很快就落了地,拿出一根熒光棒來,折亮了向上晃了晃。

    眾人都屏住呼吸,看到熒光棒在晃動,頓時鬆了一口氣,溫白羽迫不及待的把繩子拽上來,係在自己身上,快速的往下蕩去。

    溫白羽也順利落了地,萬俟景侯正站在旁邊,這是一個圓形的地洞,地洞下來之後,四麵打磨的非常粗糙,或許都沒有打磨,隻是單純挖了一個洞,但是洞的側麵有一個開口,開口很小,是一個非常狹窄的隧道,裏麵非常黝/黑,用手電照不透,必須跪在地上往前走。

    其他人也順著繩索滑/下來,他們人太多,一下來之後地洞就變得狹窄起來。

    地洞的地上有血跡,現在已經分不清楚到底是羅開的血,還是秦珮的血了。

    萬俟景侯打頭,將手電綁在胳膊上,很快鑽進狹窄的隧道裏,往裏麵爬,後麵的人也快速的跟上去。

    眾人往裏快速的爬,隧道非常窄,窄的讓人感覺非常壓抑,隧道的土地上有血跡的味道,溫白羽摸了摸那些血跡,還很新鮮,應該是剛掉上去不久的。

    眾人順著隧道往前爬,溫白羽一直很緊張,那個背後的人一直在他們周圍,這裏這麽窄的地方,如果有人想要使壞,打頭的和墊尾的人都有危險。

    大家不敢鬆懈,努力的往前爬,很快就看到萬俟景侯加快了速度,然後往前一鑽,溫白羽立刻看到萬俟景侯的身影一下消失在隧道裏,隨即也快速的跟上去,擠出隧道。

    眾人都跟著擠出隧道,全都覺得腰酸背疼,脖子也疼得厲害,背包因為太大了,一直刮蹭著隧道,上麵全是土。

    眾人一邊撣背包,一邊左右看著,隧道外麵接著的是一個地洞,也是砂礫結構的,看起來是一個地/下建築,風格和上麵的古城一模一樣。

    這座古城竟然修建了陽麵和陰麵兩個麵。

    地上的血跡消失了,四周非常安靜,這裏有點像墓葬,但是比墓葬粗糙的多,溫白羽總覺得這個造型有點像防空洞,但是看著周圍開鑿的痕跡,那比防空洞的年代久遠太多了。

    而且也比防空洞複雜的多。

    眾人舉起手電,跟著萬俟景侯往前走,剛開始地洞比較開闊,後來就縮成了一個隧道,隧道是方形的,頂棚並不圓。

    眾人走在隧道裏,隻能聽見他們的呼吸聲和腳步聲,四周非常安靜,一點兒聲音也沒有,連上麵的風聲都消失了。

    隧道很快出現了岔路口,岔路口的牆麵上有很多劃痕,但是每麵牆上,都有劃痕,溫白羽說:“這也是齊三爺他們做的記號嗎?全被刮掉了?”

    萬俟景侯摸了摸牆麵,看起來的確是這樣,那個人一直在他們前麵,似乎不想讓他們進來一樣。

    因為記號被刮掉了,眾人隻好隨便選了一條,進入岔路之前,先在牆麵上做了一個新的記號,隨即就全都走進了岔路。

    走了兩分鍾,岔路竟然到頭了,是個死胡同,眾人往後退,這回牆麵上的記號沒有丟,看起來那個背後的人就是在他們前麵。

    眾人又選擇了另外一條岔路,做了記號之後走進去,又是幾分鍾之後,發現岔路又到頭了,隻好再次退出去,這回隻剩下一條岔路了。

    他們順著最後一條路走,很長時間都沒有到頭,但是這條路很詭異,隧道不停的在拐彎,就在溫白羽以為是“回”字型隧道的時候,隧道又拐了奇怪的彎,隨即三/條岔路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如果不是這三/條岔路上沒有記號,眾人還以為是鬼打牆了。

    溫白羽說:“這裏的隧道怎麽這麽奇怪?”

    萬俟景侯眼睛掃了掃,說:“是迷宮。”

    溫白羽詫異的說:“迷宮?!”

    萬俟景侯說:“大量的死胡同,還有很多無意義的拐彎,都是擾亂視聽用的,應該是迷宮一類的布局。”

    羅開在眾目睽睽下消失了,必然是在地洞裏麵,而秦珮也很可能在裏麵,但是他們卻進了迷宮,一時半會兒真的走不出去,大家心裏全都著急。

    眾人繼續往裏走,很快就不感覺冷了,全都是急的額頭出汗,眾人一邊走,萬俟景侯一邊用筆和紙記錄下來地形,走了幾次錯路之後,很快就發現了規律。

    萬俟景侯在前麵引路,眾人都跟著他飛快的往裏走,之後的速度就快了很多。

    這座迷宮雖然複雜,但是看得出來設計的時候非常倉促,後麵用了好多重複,隻要前麵找到了規律,後麵很快就破/解了。

    之後的路眾人再沒有走到死胡同裏麵,一路順利的往裏走,很快的就走出了迷宮,大約浪費了一個多小時。

    眾人走出迷宮,前麵竟然是一個很大的石洞,石洞有一個籃球場那麽大,石洞裏一股發黴腐爛的味道,空氣非常的糟糕,地上堆著無數的骸骨,已經腐爛到沒有皮肉了,隻要稍稍一碰,立刻就會化為灰燼。

    溫白羽捂住鼻子,皺眉說:“這是什麽地方?這麽多死人。”

    巨大的石洞,無數的死人,牆角的地方堆放著很多瓶子罐子和碗一類的東西,裏麵有些已經變黑變/硬的食物殘渣,顯然這些瓶子罐子全都是堆放食物用的。

    這些人在石洞裏堆放了食物,等吃光了食物,就全都餓死在了這裏?

    溫白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石洞前麵是個迷宮,顯然是不想讓人進來,難道是想要困住這些人,不想讓這些人出去?

    可是這也不太可能辦到,畢竟迷宮設計的有些簡陋,對比一下這裏的空罐子空瓶子,這些人在吃完補給之前,肯定能走出迷宮了,而且迷宮裏也沒有任何的機/關,不可能坐在這裏等死。

    溫白羽腦子裏很亂,實在想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麽。

    萬俟景侯伸手拽住溫白羽的手,說:“前麵還有路。”

    眾人繼續往前走,過了石洞之後,前麵還有路,路很寬闊了,不需要往裏鑽或者爬,秦老板一驚,說:“地上有血跡!”

    血跡已經幹了,但是看起來並不古老,隧道裏有掙紮的痕跡,似乎有人在這裏搏鬥過。

    眾人順著血跡往前走,血跡很快就斷了,掙紮的痕跡也沒有了,持續的並不長,這樣看起來掙紮的人和突襲的人力量比較懸殊,沒有用多長時間掙紮的人就已經不行了。

    隧道隻有一條,一條通到底,很快他們就看到了又是一間石室,這間石室要小了一些,大約半個籃球場那麽大,石室裏放著無數棺/材,密密麻麻的,似乎在做棺/材陣,所有的棺/材上麵,雕刻的都不是銘文,而是一副一副的畫。

    是敘述性的畫,連起來可以看成一個故事,眾人順著棺/材往裏走,一副一副的看著上麵的壁畫。

    這些棺/材的主人,應該就是古城的主人了,棺/材雖然材質看起來很一般,但是壁畫雕刻的非常精致,上麵塗著一層漆料,有點發黑,不知道是什麽。

    萬俟景侯看了看那些漆料,說:“是血。”

    溫白羽還從來沒見過用血刷漆的,而且血容易侵入木頭裏,沒有牢固性,萬俟景侯說:“是一層一層刷上去的,刷的很厚。”

    溫白羽打了一個哆嗦,不知道這些棺/材這麽做的意義到底是什麽。

    萬俟景侯指了指棺/材,說:“仇/恨,血漆和壁畫很配合,表達的是一種仇/恨。”

    眾人都仔細去盯著那些棺/材上的壁畫看,雖然沒有文/字,但是圖形細膩,表達的很具體。

    這是一個崇拜月亮的部族,壁畫上的人都對著月亮跪拜,其中有一些很費解的畫麵,他們的刑罰是剁手,剁手之後,還要把這些手祭祀給月亮。

    萬俟景侯說:“應該是覺得,雙手是神明賜予的,一旦作/惡就要將賜予的東西還回去。”

    溫白羽對這些似懂非懂,繼續看下麵的壁畫,這個部族崇拜月亮,而且是滿月,每一張圖上畫的都是滿月。

    部族裏的人心靈手巧,能做很多東西,溫白羽看著這些,忽然就想起了明鬼和墨一是,這個部族做的東西,好多都和他們做的東西有些相像,或者有前身的影子。

    接下來的壁畫則是戰爭,古城從繁榮變得蕭條,而部族裏的男丁全都被抓/走了,被帶到一個山洞麵前。

    下麵則是部族裏的人被奴/役的畫麵,有很多身材高大的人,揮舞著鞭/子,或者兵器,奴/役著他們幹活,其中還有一些奇怪的野獸。

    溫白羽指著其中一個,說:“野獸?這是檮杌嗎?”

    野獸畫的很簡練,但是絕對有檮杌的影子,檮杌的特點非常明顯。

    萬俟景侯點了點頭,說:“這人的衣著特點,還有男女的特點,能看出奴/役他們的人,是母係部落,女人的地位遠遠高於男人,再加上檮杌,這些人很有可能是西王母國的人。”

    西王母國的人抓了這個崇拜滿月的部族,讓他們去做活?

    下麵一副圖,很快就解釋了溫白羽心中的疑問,這些被奴/役的人,正在修建一個地宮!

    地宮的特點非常明顯。

    地宮修建好之後,這些人就全都被活/埋在地宮裏了,自古以來修建陵墓的工匠從來沒有活著走出陵墓過,畢竟越是大的陵墓,越害怕招惹盜墓賊,放了工匠很可能透露消息。

    但是壁畫並沒有結束,這些人被困在地宮裏,卻沒有困死,他們竟然巧妙的設計了逃生通道,從地宮裏逃了出來。

    逃生通道的那副圖看起來非常平麵,但是很顯然在某個墓室裏,畫的非常清晰,萬俟景侯立刻拿出東西,把棺/材上的這幅圖拓印了下來。

    後來這些人回到了這裏,但是很快的,西王母國的人也發現了有人逃離了出來,所以一直在派兵追殺他們,這些幸存者回到了故土,挖了這個底下城堡,把所有的糧食囤積起來,確實是一個類似防空洞的所在。

    這些人知道命不久矣,因為西王母國的強大,沒有辦法出去和他們硬拚,但是仗著迷宮易守難攻,沒有人能進來,等他們的糧食吃完了,也就全都死在這裏了。

    外麵石洞裏那些骸骨,應該也是部族的人,但是因為這些人地位比較低,而且棺/材肯定不夠用,所以也就沒有棺/材用,這裏麵這麽多棺/材,應該是部族裏地位相對高的一些人。

    眾人一個一個把上麵的壁畫全都看完,萬俟景侯突然說:“有呼吸聲。”

    呼吸聲?

    這些棺/材裏竟然傳出了呼吸聲?難道這麽多年下來,棺/材裏的人還沒有死嗎?

    眾人立刻屏住呼吸,萬俟景侯仔細的聽了聽,指著最裏麵的兩口棺/材,說:“這兩口。”

    魏囚水眼睛一眯,說:“血跡。”

    他說著就衝上去,最裏麵的那口棺/材上有血跡,血跡非常少,應該是蹭上去的,當時大家都盯著壁畫看,所以全都給忽略了。

    魏囚水伸手去摸棺/材,棺/材蓋子卻是開著的,並沒有扣死,當下雙手抓/住棺/材蓋子,猛地一掀。

    棺/材裏躺著一個人,渾身是血,臉色蒼白無比,呼吸聲非常微弱,剛才個這棺/材,也虧的是萬俟景侯耳力過人,不然根本不能發現。

    “秦珮?!”

    眾人幾乎驚叫出來,秦珮靜靜的躺在棺/材裏,棺/材裏好多血,血的顏色很淡,成橘黃/色,但是能聞得出來是血/腥味的,還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說不出來是什麽。

    萬俟景侯皺了皺眉,立刻說:“把他抱出來,棺液有問題,這應該是煉屍的棺/材。”

    煉屍的棺/材?

    溫白羽已經不是第一次見煉屍了,之前噫風也曾經幹過煉屍的事情,煉屍可以讓屍體“死而複生”,但是是一種旁門左道,屍體不會真正的複活,隻是吸取了天地靈氣,讓屍體變成了粽子而已。

    煉屍也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就是煉成精華,然後被其他粽子吃掉。

    魏囚水立刻將秦珮從棺/材裏抱出來,秦珮身上全是棺液,一身的血/腥味,再加上他額頭上,手上還在流/血,傷口被泡的有些腫/脹。

    魏囚水立刻撕掉秦珮的衣服,然後從背包裏拿出毯子,將秦珮一裹,擦掉他身上的棺液,又拿出幾瓶水,將秦珮從頭澆到尾。

    他們的水本身就不多,現在更不多了,但是秦珮的傷口很可怕,沒人抱怨一句,都生怕水不夠用,洗不幹淨秦珮的傷口。

    秦珮被涼水一澆,地洞裏也不暖和,當即一下驚醒了,“啊!!”的大喊一聲,說:“不要!不要!”

    秦珮的精神有些失常,猛烈的掙紮起來,伸手去抓魏囚水,魏囚水的臉上一下被抓了一個血道子,臉偏向一邊。

    秦珮用/力太大,一下就見血了,血呲出來,濺在他臉上,秦珮猛地吸了兩口氣,全身顫/抖起來。

    魏囚水將人抱在懷裏,說:“秦珮?秦珮!是我啊,你怎麽了?”

    秦珮猛烈的顫/抖著,睜大了眼睛,嘴裏發出“嗬——嗬——”的聲音,抖動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平息下來,眼圈一紅,終於沒忍住,哭了出來,說:“我……我手疼……”

    魏囚水緊緊抱著秦珮,說:“咱們這就出去,乖,秦珮,忍一忍。”

    魏囚水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讓懼怕的秦珮慢慢冷靜了下來,他的目光在眾人說身上掃了一圈,似乎在找什麽人。

    溫白羽剛開始還以為他在找秦老板,畢竟秦珮是秦老板的弟/弟,而且兩個人的關係,似乎並沒有一開始看到的那麽緊張,就是誰也不願意低頭而已。

    但是很快,溫白羽就發現自己的猜測是錯的,因為秦珮的目光帶著恐懼在尋找/人群裏的人。

    溫白羽狐疑的說:“秦珮,你在找誰?”

    秦珮聽到聲音,立刻抖了一下,溫白羽說話的聲音並不冷淡,也不嚴厲,溫白羽給人的感覺就很溫和,嗓音也不粗,沒道理把秦珮嚇成這樣。

    魏囚水立刻皺起眉,冷著聲音說:“秦珮,是誰偷襲你?人在我們之中?”

    他們這群人很多,不過多半是車隊裏的人,都是秦珮雇來的打/手,因為秦珮平時沒什麽架子,而且一擲千金,打/手們都喜歡跟著秦珮,頂多哄哄小少爺就能掙錢。

    秦珮一聽他的話,立刻又害怕起來,全身抖動著,篩糠一樣,緊緊/抓著魏囚水的袖子,一點兒也不像剛才倔的跟頭牛的樣子,聲音顫/抖的根本說不出話來,一直搖頭。

    魏囚水抱著他,說:“秦珮,告訴我,不用害怕,是誰偷襲你?”

    秦珮閉了閉眼睛,眼睛一片通紅,嘴唇顫/抖了好幾下,說:“羅……羅開……”

    “羅開?!”

    所有的人都驚叫起來,竟然是羅開!

    秦老板有些震/驚,搖頭說:“不可能是羅開,羅開也受傷了,剛才咱們還看見了他的血跡……”

    秦珮睜開眼睛,看著秦老板,眼睛裏全是血絲,臉上好多血痕,顫/抖的看著秦老板。

    秦老板看著弟/弟這幅模樣,狠狠吸了一口氣,又重重的吐出來。

    眾人都陷入了回憶之中,仔細回想了一下羅開的種種作為。

    首先是在補給站的時候,羅開突然消失了,說是去上廁所,血粽子出現的時候羅開不在場,後來又突然出現。

    然後是在古城裏,秦珮跑出去之後,羅開去找他,回來之後告訴大家沒有找到,眾人再出去的時候,就發現石像的痕跡全都被刮掉了。

    羅開去找/人的時間不短,秦珮腿受傷了,不可能走快,或許秦珮也發現了記號,正賭氣想要下去,但是發現沒有繩索的時候,羅開找到了人,秦珮自然不會懷疑他,羅開卻把人推了下去,再破/壞記號,那麽時間是綽綽有餘的。

    最後一點就是,羅開在他們眼皮底下一下消失了,沒有任何動靜,如果是他自己消失的,那麽就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了。

    很可能當時秦珮就在地洞下麵,羅開怕秦老板先下去會看到秦珮,秦珮醒過來之後,也會告訴大家真像,所以才選擇突然消失,然後搬走昏迷的秦珮。

    秦珮的樣子不可能是撒謊,他的眼眸一直在收縮,看起來非常驚恐,根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不斷的喘氣,加上地/下空氣不好,秦珮又受了刺/激,有點喘不上來氣,頭暈的厲害,靠在魏囚水懷裏半昏迷著。

    眾人心裏都非常複雜,羅開也是秦珮雇來的打/手,大家相處時間都不短了,而且和秦珮沒仇,如果真是羅開下手,那麽缺少一個動機,為什麽羅開要置秦珮於死地呢?

    這一點根本說不通。

    萬俟景侯這個時候說:“還有一口棺/材有呼吸。”

    他這樣一說,眾人立刻就想起來了,剛才萬俟景侯說兩口棺/材有聲音,他們打開一口,發現了秦珮,大家一時激動,就忘了另外一口了。

    萬俟景侯用龍鱗匕/首往裏一撬,“哢嚓”一聲就給撬開了,眾人立刻發出“嗬——”的一聲,秦珮本身處於半昏迷,失控的哆嗦了一下,拚命的掙紮起來。

    另外一口棺/材裏躺著的人,竟然是羅開!

    棺/材裏同樣有棺液,但是這口棺/材裏麵的棺液少了許多,羅開身上也有深重的傷,尤其是腹部,腹部破了很大一個洞,幸虧棺液比較少,沒有灌進腹部,羅開嘴唇發紫,臉色蒼白,一雙寶藍色的眼睛閉著,看起來毫無生氣。

    秦老板說:“這是怎麽回事?!”

    溫白羽說:“先救人再說!”

    秦老板一個人拽不動羅開,萬俟景侯過去幫忙,兩個人一個人拽頭,一個拽腿,溫白羽托著羅開的後背,將人從棺/材裏抬了出來,放在地上。

    秦珮見到羅開,即使羅開昏迷過去了,也非常害怕,幾乎大喊起來,一直往後躲,魏囚水抱住他,說:“別怕,別怕,秦珮,冷靜一點,別把傷口撕/裂了。”

    秦珮哆嗦著,眼睛盯著羅開,眸子收縮,嘴裏說:“羅開……是羅開……別……別殺我……為什麽要殺我……”

    魏囚水看見秦珮這個樣子,很難想象他之前遇到了什麽,將人緊緊抱住,親著秦珮的額頭,說“秦珮,秦珮,看著我,沒事了,真的沒事了。”

    秦珮被他哄著,這才慢慢冷靜了下來。

    眾人現在都是一個頭兩個大,到底是怎麽回事,誰也想不通了,秦珮不像撒謊的樣子,連一句完整話都說不出來,渾身是傷,絕對不可能撒謊,他應該是看到了羅開襲/擊自己,而且地道裏有大量的掙紮痕跡,當時秦珮很可能醒過來一次,所以很確信自己看到了什麽。

    秦珮的精神失常,很大程度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震/驚,秦珮和羅開的關係很好,如果一個關係好的人突然要殺你,你也會感覺到震/驚和不可思議。

    但是羅開此時又真真切切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因為失血過多,已經徹底昏迷過去。

    眾人先給羅開止血,羅開躺得棺/材,同樣是有棺液的,壁畫上塗了血漆,是煉屍的一種形式,不過幸好棺液經過常年累月已經揮發了很多,所以沒有進入傷口,羅開的傷口比較好處理。

    血止住了,羅開漸漸從昏迷中轉醒,他睜開眼睛的一瞬間,秦珮又嚇得哆嗦起來。

    羅開睜開眼睛,有些迷茫,寶藍色的眼睛裏也充滿了血絲,非常疲憊,睜開了一下,隨即閉上,然後又睜開了,這回一雙眼睛好像豹子一樣,立刻睜大了,猛地從地上坐起來,看到了不遠處的秦珮,立刻大喊了一聲,想要掙紮起來。

    秦珮被他嚇到了,嗓子裏發出一聲低吼,場麵一下混亂起來,魏囚水護住秦珮,羅開不顧身上的傷,猛地撲起來要去抓秦珮。

    魏囚水手腕上的鐵絲一下拉出來,擋在羅開麵前,說:“羅開!你幹什麽!”

    羅開這個時候伸手捂住腹部,因為剛才動作太大,一下把傷口撕/裂了,瞪著眼睛,說:“魏哥,秦珮他不是好人!他剛才要殺我!”

    眾人一聽,更覺得混亂。

    秦珮因為他的話非常失常,怒吼著:“羅開!你放/屁!你是不是沒弄死我,想當著眾人麵殺/人!?我他/媽真是看錯你了,為什麽要殺我!”

    秦珮嘶吼著,猛地咳嗽起來,“噗”的一下吐出一口血來,魏囚水趕緊將人抱住,說:“別動,坐下來。”

    秦珮“嗬——嗬——”的喘著氣,瞪著眼睛,眼睛裏全是血絲,恨不得撲上去咬死羅開。

    羅開則是眯著眼睛看著秦珮,手捂著腹部有些顫/抖,應該是很疼,很快手指縫裏就開始滴血了。

    秦老板看著他手上全是血,說:“你也坐下來,先把傷口處理一下。”

    羅開看了一眼秦老板,這才坐下來,猛地抽/了一口氣,看起來很疼。

    溫白羽左右看了一眼,覺得這件事情越來越奇怪了,秦珮說羅開要殺他,羅開說秦珮要殺他,兩個人又都躺在了棺/材裏被煉屍。

    溫白羽說:“你們兩個人仔細回憶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秦珮的回憶和之前溫白羽的推斷差不多,當時秦珮雖然倔,但是沒工具也不能直接跳下去,正在躊躇的時候,羅開就來了,秦珮以為羅開是給他台階,讓他回去的,所以根本沒有戒心,這個時候羅開卻要推他下去,秦珮當時候很慌,但是反應很快,一下就抓/住了邊沿,羅開卻抓他的手,秦珮一下就掉了下去,然後就昏了過去。

    秦珮手背上有很多劃痕,皮肉都翻起來,回憶的很淩/亂,不像是在說假話。

    溫白羽仔細看了看他的傷口,這傷口卻不像是羅開抓出來的,羅開不留指甲,指甲剪得很圓/滑,也不長,但是秦珮手背上的傷口猙獰,看起來就跟野獸抓的似的,能抓的那麽深,絕對是有指甲的。

    眾人觀察力都很敏銳,都發現了這一點,但是沒有打擾秦珮繼續回憶。

    後來的事情也和溫白羽想的差不多,秦珮暈過去了,再醒來的時候,發現羅開正拖著他往裏走,秦珮當時猛烈的掙紮起來,而且大喊大叫,隧道裏留下了掙紮的痕跡,但是因為秦珮和羅開的身量體力懸殊,很快被製/服了,秦珮後來就暈過去了,再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了眾人。

    秦珮說完,羅開立刻臉色很差的說:“你說/謊!你根本不是秦珮!”

    羅開的回憶則和秦珮正相反,羅開堅持自己出去的時候,並沒有找到秦珮,下地洞的時候,半途看見了躺在地洞下麵的秦珮,因為是秦珮,所以羅開沒有戒心,想要立刻下去,這個時候秦珮卻突然縱身而起。

    秦珮有多少能耐,羅開一直是雇/傭,能不知道嗎,但是秦珮那個時候動作卻快的厲害,直接衝上來,羅開都沒有反應,一下就暈了過去,暈過去的時候感覺有血濺出來。

    羅開再醒來的時候,就是剛才了。

    溫白羽聽完了,頭更大了,兩個人說的都合情合理,那就還有另外一種可能,背後的人另有其人,但是他為什麽要扮作羅開的樣子,襲/擊秦珮,又扮成秦珮的樣子,襲/擊羅開?

    這兩個人有什麽不同尋常的地方?

    溫白羽把自己的想法可能性說了一下,羅開思考了一會兒,說:“如果他真的是秦珮,我相信溫白羽說的可能性,秦珮的功夫不可能好的一下把我製/服。”

    秦珮立刻瞪著眼睛說:“什麽叫我真的是秦珮!我就是秦珮!”

    魏囚水立刻攔住秦珮,說:“別激動,老實坐著,小心又頭暈。”

    他說著,隨即看向羅開,說:“秦珮我還是認識的,他絕對不是假的。”

    秦老板也點頭,說:“我也覺得不是假的。”

    羅開捂著自己腹部,說:“那是怎麽回事?沒道理襲/擊我和秦珮,還把我們放進棺/材裏。”

    萬俟景侯突然說:“告訴你們甘肅臨潭有寶藏的,是什麽人?”

    他一說話,溫白羽立刻就想起來了,在這些奇怪的事情發生之前,秦珮的突然出現,是因為有人告訴他們,那座筒子樓裏有寶藏,而且這個人很可能破/壞了謝瘋/子留下來的磁帶,或許和要殺秦珮和羅開的背後人,是一個人。

    秦珮說:“是羅開告訴我的。”

    眾人看向羅開,羅開看向魏囚水,說:“是魏哥告訴我的。”

    球提到魏囚水那裏,魏囚水皺了皺眉,說:“我告訴你的?”

    羅開說:“對啊,不是魏哥給我打的電/話嗎?”

    他說著,摸了摸身上,還有手/機,因為放在上衣口袋,沒有泡棺液,找了一下通話記錄,顯示的是幾天前,魏囚水打給了羅開一通電/話。

    魏囚水更是皺眉,說:“我最近都沒聯/係過你,上一次咱們兩個人聯/係,是你主動聯/係我,說秦珮要進沙漠,讓我準備器材。”

    眾人一下全愣了,這件事情更加複雜了,那個背後人裝作魏囚水聯/係了羅開,告訴他們筒子樓有寶藏,之後的一切,秦珮和羅開就順著背後人的安排,一步一步的往下走。

    萬俟景侯說:“有可能是秦珮和羅開,無意間發現了什麽,所以才會被滅/口。”

    秦珮和羅開對視了一眼,都皺起眉來,似乎在仔細的思考,但是實在想不出來他們發現了什麽,在筒子樓裏就顧著吵架了,也沒發現什麽,而羅開就顧著看“美/女”了,也沒發現任何可疑的東西。

    萬俟景侯繼續說:“但也有一點說不通,殺/人滅/口的話,就不會把你們放在煉屍的棺/材裏了。”

    大家都沉默了起來,萬俟景侯站起來說:“你們兩個注意一下自己的身/體,煉屍開始之後,對身/體都有影響,或許那個人還會對你們下手。”

    魏囚水對秦珮說:“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嗎?”

    秦珮搖了搖頭,說:“手疼,身上也疼,腳也疼,但是奇怪的感覺沒有。”

    羅開活動了一下/身/體,他身/體素質畢竟好,血止住了就沒事了,也沒有感覺到奇怪的感覺。

    萬俟景侯說:“先從這裏出去。”

    溫白羽說:“那要原路返回嗎?”

    這個時候七篤卻猛地喊了兩聲,眾人立刻戒備起來,全都朝著七篤看過去。

    七篤衝著他們身後的石牆,一直在喊,溫白羽說:“七篤?怎麽了?”

    七篤喊了幾下,蹲在石牆邊上,伸手去抓石牆,很快石牆就被刨了一個坑,七篤的指甲非常鋒利,而且他絲毫不覺得疼,手指都出/血了,也沒有任何感覺,還在刨著牆。

    溫白羽趕緊走過去,讓七篤別再抓牆,然後拿出鳳骨匕/首,在牆麵上戳了幾下,萬俟景侯也過來幫忙,很快他們就看到牆麵後麵,竟然有一個盜洞!

    而且盜洞的挖掘痕跡是從裏到外的,也就是說有人在這個地方挖了一個洞,然後從這裏出去了。

    溫白羽猛地回頭,看向石洞裏的兩口空棺/材,那兩口棺/材是空的,躺著秦珮和羅開,原本的正主竟然不見了!

    溫白羽說:“難道棺/材裏的正主跑出去了?”

    這誰也不知道,但是盜洞是確確實實存在的,雖然非常簡陋,但是很深,一直往上蔓延,應該是衝著地麵去的。

    萬俟景侯說:“我先去看看,等我吹哨。”

    他說著,很快鑽進了盜洞裏,盜洞打得非常簡陋,有的地方落了很多土,幾乎半埋住了,但是確實是往上走的。

    盜洞裏很快傳出了萬俟景侯的哨聲,溫白羽率先爬進去,其他人也快速的跟上來,不過因為他們這裏有傷員,所以爬得並不快。

    眾人順著盜洞一直爬,爬了半個小時,竟然還沒有爬出去,起先盜洞是朝上走的,但是很快就平穩了,一直在平穩前行,不知道通向哪裏。

    這個時候再往後走,有點得不償失,眾人也很好奇這個盜洞通向什麽地方,就沒有後退。

    秦珮的體力支撐不住了,倒在地上休息,這個盜洞比較窄,魏囚水想要背著他都不能背,眾人就停下來休息。

    秦珮倒在上喘氣,魏囚水有些艱難的轉過身來,說:“身上還疼嗎?”

    秦珮搖了搖頭,手上的傷口有點腫,但是剛才已經消毒了,不怎麽疼了,最疼的是腳,他的腳腕被血手抓的傷筋動骨了,現在又要長時間的往前爬,腳部用/力肯定是不行的,膝蓋也咯的疼。

    魏囚水難得笑了一聲,捏了捏秦珮的臉,說:“現在老實了?”

    秦珮打掉他的手,說:“別動我。”

    魏囚水說:“不是剛才抓著我都不鬆手的時候了?”

    秦珮臉上一陣不自然,說:“呸,老/子不想見到你,我還生氣呢!道歉!”

    魏囚水說:“脾氣還挺大,讓我道歉?你知道自己惹了多大/麻煩嗎?你要是不跑出去,我們也不用這麽興師動眾的找你。”

    秦珮臉色一陣蒼白,氣得發/抖,說:“姓魏的你大/爺,我……我不用你找,反正死了也沒人管……”

    魏囚水見他氣得不輕,秦珮說話的聲音很大,盜洞又窄,一下傳出去了,秦老板回頭看他們,羅開在前麵說:“怎麽又吵了,別吵了兩位祖/宗。”

    魏囚水看到秦珮這個臉色,放軟/了口氣,說:“我錯了,我道歉行不行?”

    秦珮繃著臉,說:“不行!”

    魏囚水笑了一聲,說:“你剛才還要我道歉,我道歉了你又說不行,你要怎麽樣?”

    秦珮也覺得自己有點無/理/取/鬧,但是仍然很生氣,心想著如果不是魏囚水罵自己,自己怎麽可能跑出去,也不至於受這麽多苦。

    秦珮一想著,就感覺魏囚水簡直罪/大/惡/極,繃著臉,眼圈很快發紅,魏囚水一見不對勁,說:“你哭什麽?”

    秦珮說:“滾,姓魏的你這個大傻/逼,我不想見到你,誰哭了!?你就是瞧不起人,我知道你從來沒看得起我過。”

    魏囚水捏住他下巴,說:“罵誰呢?又罵人?”

    秦珮梗著脖子,說:“我喜歡,你管不著!”

    魏囚水往前一探,立刻將人按在盜洞裏,伸手去扒他褲子,秦珮頓時害怕起來,使勁踹腿,一下又碰到了腳腕上的傷,疼的亂叫,喊著:“姓魏的你幹什麽!你幹什麽!你敢?!”

    魏囚水扒掉他的褲子,把他翻過去,狠狠在他屁/股上打了兩下,立刻發出兩聲脆響,秦珮的臉一下紅到了脖子。

    魏囚水說:“你以為我要幹什麽?”

    秦珮頓時炸毛了,一邊喊一邊掙紮,說:“我/草/你大/爺姓魏的,你竟然……竟然……”

    竟然打他屁/股!

    但是秦珮實在說不出來,已經臉紅的抬不起頭來了,幸虧盜洞太窄,其他人沒看見,但是清脆的響聲肯定聽見了。

    魏囚水將秦珮的褲子穿上去,把人箍在懷裏,因為狹窄,秦珮也掙紮不了,魏囚水放軟/了聲音,說:“噓——別動,讓別人聽見了,秦珮,我沒看不起你,我是關心你。”

    秦珮立刻說:“狗屁!”

    魏囚水瞪起眼睛,說:“你再說?”

    秦珮有點慫了,哆嗦著嘴唇不說話,魏囚水又說:“秦珮,我真的沒有看不起你,我要是看不起你能跟你做那種事情嗎?我還不是隨便和別人上/床的人。”

    秦珮臉一紅,就聽魏囚水說:“我喜歡你,秦珮。”

    秦珮臉更紅了,沒想到魏囚水這麽說出來了,大家都在盜洞裏,肯定聽得一清二楚,秦珮立刻喊著:“小……小爺不稀罕。”

    說著嘴唇哆嗦起來,魏囚水的臉已經貼過來,含/住秦珮的嘴唇,秦珮的話立刻全吞進肚子裏了,不自主抓/住魏囚水的衣服,緊緊抱住魏囚水,兩個人吻在一起。

    溫白羽雖然離得比較遠,不過還是聽的一清二楚,這兩個人真是好興致,在盜洞裏都能親的不亦樂乎。

    萬俟景侯突然抓/住溫白羽的手,放在嘴邊親了一下,笑著說:“其實我也很想在盜洞裏來一次。”

    溫白羽瞪著眼睛,說:“來你頭啊,你去自交吧!”

    萬俟景侯笑著說:“我可不是血髓。”

    這個時候背包鼓了兩下,小血髓花從裏麵鑽出頭來,舉著手抗/議,不過抗/議無效,還是被萬俟景侯重新裝進了背包裏。

    眾人休息了一會兒,很快又繼續往外爬,半個小時之後再休息一下,就這樣一共爬了足足兩個小時。

    在幽暗的盜洞裏,眾人心情越來越壓抑,直到兩個半小時的時候,前麵突然傳出了隱隱的光亮,竟然是陽光,眾人都是一陣興/奮,加快了腳步,使勁往外爬,很快的,就衝出了盜洞。

    溫白羽一紮出盜洞,立刻就傻眼了,這地方竟然是綠洲!

    他眼前再也不是黃沙漫天,鋪天蓋地的沙丘了,竟然是一片綠洲!

    非常巨大的綠洲,看起來有點像原始森林,空氣也潮/濕起來,盜洞就在森林之中。

    眾人全都爬出來,出來之後也和溫白羽一樣震/驚了,他們已經從沙漠到了綠洲。

    萬俟景侯拿出指南針看了看,這是西北方向,他們走了兩個半小時,已經走出了很遠。

    這附近都是一片鬱鬱蔥蔥的樣子,樹木非常茂/密,因為樹木密集,所以沒有風沙,空氣有些濕冷,不過似乎比沙漠裏要舒服一點兒。

    他們從天亮就下地洞去,現在已經將近中午了,大家都有些筋疲力盡,就選了一個地方坐下來,弄了些樹枝來,大家燒火做飯。

    溫白羽說:“咱們到了綠洲,不知道之前那些人走到哪裏了,盜洞是封死的,顯然前麵的人沒有走這個盜洞,咱們不會和他們錯開吧?”

    萬俟景侯說:“等吃過了飯再去找找。”

    這個時候七篤抱著一堆樹枝,歡快的跑了回來,他身上也穿著衝鋒衣,口袋很大,胸口的口袋裝著蛋寶寶,把樹枝全都放在他們旁邊。

    七篤幹活從來都勤勤懇懇,這些樹枝夠燒一天的了……

    七篤一直抱著蛋寶寶,幾乎和蛋寶寶形影不離,溫白羽這個做爹的都很少摸蛋寶寶,溫白羽趁這個時候,準備摸/摸蛋寶寶。

    七篤則是很心疼的,就像割肉一樣,把蛋寶寶交給了溫白羽,溫白羽心說,到底是誰的孩子!?怎麽自己才像是搶孩子的那個?

    溫白羽把蛋寶寶放在手心裏,蛋寶寶非常瑩潤,暖烘烘的,溫白羽忍不住蹭了蹭蛋寶寶,實在太暖和了,感覺像是個暖手寶?

    溫白羽笑著說:“咱家四蛋孵出來一定是個小天使,太溫暖了。”

    萬俟景侯也伸手摸了摸,蛋寶寶特別溫暖,入手的感覺好像能暖化人心,瑩白的蛋殼還是沒有任何反應,隻能看到上麵有一條血道子。

    溫白羽左右看了看,縫隙太小了,根本看不見裏麵是什麽東西,這個蛋寶寶的孵化時間好長,長的溫白羽都等不及了。

    七篤眼看著溫白羽對著蛋寶寶摸來摸去的,坐在一邊很無聊,往火堆裏添加著樹枝,然後從兜裏掏出來一個東西來回來去的玩。

    溫白羽一看,差點把手裏的蛋寶寶扔出去,七篤接過去,仔細摸了摸蛋寶寶,好像在確定溫白羽有沒有把蛋寶寶弄壞。

    溫白羽趕緊把七篤玩的另外一個東西拿過來,說:“對講機?!”

    七篤剛才拿著玩的,確實是個對講機,這東西看起來非常眼熟,溫白羽拿給萬俟景侯看,說:“是不是齊三爺準備的裝備?”

    萬俟景侯皺眉說:“應該是。”

    對講機已經壞掉了,沒辦法發出聲音,也沒有辦法接收聲音,但是看起來確實是齊三爺準備的那些裝備。

    溫白羽說:“他們來過這裏?七篤,你在哪裏找到的這個?”

    七篤正在摸蛋寶寶,非常仔細小心,聽到溫白羽的問話,指了指前麵的樹林。

    眾人立刻都站起來,往樹林裏走,眾人走進去不遠,就看到了一片殘破的營帳,這地方曾經搭了一個營地,但是因為受到了攻擊,營地被廢棄了,地上好多裝備,全都散落著,但是四周沒有人聲。

    眾人走進營地,發現這些裝備確實是齊三爺準備的,很多補給都在這裏,但是那些人撤退的太快,已經舍棄了大半的東西,估計隻拿走了比較輕的食物還有武/器。

    溫白羽發現帳篷上還有血跡,營地肯定是受到了攻擊,但是現在一切都靜悄悄的,也沒發現有什麽東西。

    溫白羽說:“現在起碼已經發現咱們並沒有走岔了。”

    萬俟景侯點頭,說:“撿一下能用的行李。”

    眾人立刻開始撿行李,傷員都在一邊坐著休息,萬俟景侯則是在周圍看了看樹林和草叢,說:“這邊的草有壓倒的痕跡,估計人是從這邊走了,一會兒咱們追上去看看。”

    眾人撿了行李,不敢在這個地方久留,畢竟營地的人已經撤退了,恐怕這裏有什麽東西,就幹脆又找了一塊地方,生了火。

    眾人熱了食物來吃,溫白羽吃著吃著有些犯困,萬俟景侯還以為他是累了,就讓溫白羽靠著自己眯一會兒覺。

    溫白羽躺在萬俟景侯腿上,腦袋越來越沉,越來越困,鼻子見似乎聞到了一股與眾不同的香氣,溫白羽心中一驚,剛想要提醒萬俟景侯,但是下一刻就陷入了黑/暗中。

    溫白羽心裏很緊張,但是就是醒不過來,在夢中猛烈的掙紮著,突聽“嗬——”的一聲大吼,溫白羽一下就被嚇醒了。

    他躺在火堆旁邊,火堆被人踢散了,因為地上全是樹葉,容易著火,火勢在蔓延,溫白羽頭發散下來,差一點就燒進去。

    溫白羽猛地爬起來,火勢很大,這裏是樹林,如果著起火來就麻煩了,但是溫白羽發現,這火竟然是萬俟景侯生的,不是普通的火焰,是火精!

    溫白羽撲了半天火,根本撲不滅,就聽到一聲慘叫,立刻回過頭去,四周一片濃霧,秦珮車隊裏的人不知道怎麽了,突然發起瘋來,衝著自己人開了火,而且眼神和臉色非常猙獰。

    好幾個車隊的人都受了傷,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地上全是血。

    溫白羽腦子裏“嗡——”了一聲,這個時候一個人舉起槍,對著溫白羽,溫白羽剛想要躲,結果後背突然有人撲他,將溫白羽一下往前撲去,正迎著槍撲過去,溫白羽手臂一陣劇痛,子彈直接從他的大臂穿了出去,溫白羽重重摔在地上。

    疼得他眼前金星亂轉,後背的那個人力氣非常大,把他壓在地上,按住他的頭,另一隻手一掐,立刻掐住溫白羽脖子。

    溫白羽奮力往上一掙,那人的力氣卻大得驚人,一下又將溫白羽按了下來,溫白羽心裏罵了一聲,這是誰這麽大力氣,努力回頭一看,竟然是萬俟景侯!

    萬俟景侯雙眼血紅,眯著眼睛,死死按住溫白羽,鬆開掐住他脖子的手,突然舉起龍鱗匕/首。

    溫白羽睜大了眼睛,萬俟景侯就像不認識自己一樣!

    溫白羽手臂中槍,一隻手奮力去瓣萬俟景侯按住自己的手,另外一隻手卡主萬俟景侯壓下來的胳膊,大臂上的血滴答滴答的流下來,滴在溫白羽的臉上。

    溫白羽臉色一片慘白,他沒受傷的時候,力氣都不能和萬俟景侯比,萬俟景侯是燭龍,天生一股怪力,現在又受了傷,溫白羽實在堅持不住了,猛地一撤手,隨即雙/腿一踹,向旁邊一滾。

    “嗤!”

    龍鱗匕/首插下來,直接紮在溫白羽耳朵邊,一邊寒氣刮得溫白羽的耳朵脖子生疼,萬俟景侯根本不認識他,手一拽,重新將人拽過來,雙眼眯著,透露/出一股狠意。

    溫白羽咬著牙,使勁掰/開萬俟景侯的手,大喊著:“萬俟景侯!你怎麽了?!”

    他說這話,就看到旁邊又有一打/手倒下了,渾身是血,所有人都在自相殘殺,小燭龍似乎也有些失控,一直在怒吼著,臉色非常猙獰,蛋/蛋追著小燭龍一邊跑一邊哭,說:“哥/哥!哥/哥你怎麽了?嗚嗚,哥/哥不要蛋/蛋了……”

    溫白羽被勒的沒勁,眼睛都要翻白,血流了一地,有點支撐不住,隱約間聞到一股香甜的氣息,溫白羽猛地驚醒。

    是霧氣!

    霧氣有毒!

    萬俟景侯再次揚起龍鱗匕/首,溫白羽已經沒有力氣了,猛地閉起眼睛,就在這個時候,掐在他脖子上的手一下鬆了,就聽到萬俟景侯狐疑的說:“白羽?”

    溫白羽掙開眼睛,萬俟景侯臉上有些血跡,是溫白羽胳膊上的血甩在了他的臉上,萬俟景侯眯著眼睛,皺著眉,有些糊塗的樣子,說:“白羽?”

    溫白羽趁機爬起來,萬俟景侯這個時候已經完全清/醒了,扶著溫白羽,說:“你中槍了?”

    溫白羽來不及說這些,說:“霧氣有毒,我沒事,應該是血的問題,快把大家都製住!”

    蛋/蛋嗚嗚的哭,小燭龍猛地飛起來,已經完全失控,將蛋/蛋一把抄起,一下飛上天去,蛋/蛋喊了一聲,被小燭龍甩了出去,小燭龍臉上濺到了蛋/蛋的眼淚,猛地驚醒過來,“唰——”的翅膀一張,飛過去一把抱住蛋/蛋。

    蛋/蛋嚇得大哭起來,額頭上的火精一下一下的亮,哭的非常/委屈,小燭龍手都在發/抖,剛才他清/醒的一瞬間,差點被自己嚇死,他竟然把蛋/蛋給扔了出去。

    蛋/蛋的眼淚也有功效,而且蛋/蛋因為受驚,哭的非常/委屈,窩在小燭龍懷裏,抽泣的說:“哥/哥是壞蛋,哥/哥不要我了……”

    小燭龍抱著蛋/蛋,心裏一擰一擰的,說:“不哭了,噓——我錯了,是我錯了,哥/哥沒不要你。”

    蛋/蛋噘/著粉嘟嘟的嘴說:“哥/哥是壞蛋。”

    小燭龍聲音放的很輕,怕嚇到蛋/蛋,說:“是,哥/哥是壞蛋。”

    溫白羽趕緊接了眼淚,所有人都受傷了,而且是自相殘殺,溫白羽覺得之前那些人撤離營地,或許也是因為這裏的霧氣,讓他們產生了幻覺,然後開始自相殘殺。

    萬俟景侯很快把其他人都製住了,溫白羽給他們滴上眼淚,很快大家都恢複了意識,都有些覺得不可思議,頭暈腦脹的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溫白羽滴完了眼淚,突然一驚,說:“七篤不見了!”

    還有蛋寶寶……

    這個時候,樹林的深處突然傳來怒吼的聲音,似乎是狼叫,又像是低吼,聲音沙啞異常,溫白羽說:“是七篤!”

    這種聲音,七篤還是在囚牢裏才發出過,自從七篤從囚牢出來,一直很歡脫,像一隻哈士奇一樣,有的時候還憨憨的,並不會突然發/怒。

    眾人立刻順著聲音跑過去,就看到七篤一雙眼睛鋥亮,在陽光下還顯得熠熠生輝,深藍色的眼睛散發著寒光,不停的用雙手撓著身邊的樹木和雜草,手指甲劃過去,用身/體去撞巨大的樹,就聽“嘭——!”的一聲巨響,粗/大的樹木幾乎被他攔腰撞斷。

    這個時候就聽“咕嚕”一聲……

    蛋寶寶從七篤的口袋裏一下掉了出去,滾在地上,滾到了樹坑裏,這才停了下來。

    溫白羽立刻就想衝上去,但是七篤就在旁邊,比他們離得都近,一把將地上的蛋寶寶抓起來,眼睛裏充滿了暴/虐的寒光,根本沒有一絲的理智。

    七篤高舉起雙手,狠狠往前一砸,瑩白的蛋寶寶一下砸在樹幹上,發出“啪嚓!”一聲巨響。

    溫白羽“嗬——”了一聲,蛋寶寶被巨大的力氣撞在樹幹上,一下就碎了,瑩白的蛋殼像碎裂的寶石,一下四散飛/濺,“唰——”的一聲,一塊蛋殼飛/濺出去,直接刮傷了七篤的臉頰,七篤臉上滴下血來,聞到了血/腥味,眼神更加暴戾了,不斷嘶吼著。

    蛋殼紛紛碎裂,全都掉在地上,卻聽“呼——”的一聲,蛋殼裏似乎有什麽東西衝了出來,一陣風響聲,那東西帶起猛烈的大風,朝天猛地席卷而上,眾人被風吹得不禁後退了一步。

    隻見一雙黑色的羽翼翅膀一下展開,猛地振翅,淩厲的黑色羽毛,尖銳的好像鱗甲一樣,在暗淡的陽光下也能熠熠生輝,漆黑,卻帶著流光溢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