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鎏金麵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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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快速的後退,萬俟流風一下就衝了上來。

    “叮——!!”

    一聲巨響,萬俟流風的大刀猛地揮了過來,衝著站在最前麵的萬俟景侯砸下去。

    一瞬間萬俟景侯伸手一迎,眾人隻聽到一陣巨大的金屬嗡鳴的聲音,萬俟流風手臂震得一顫,但是穩住了身/體,雙目沒有任何焦距,眼眸放大,一副誰也不認識的樣子。

    萬俟流風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靜靜的看著他們,伸手猛地用/力,將大刀壓下來。

    萬俟景侯的龍鱗匕/首也猛地往上一抬,就聽“呲——啦!!”一聲,金屬的嗡鳴聲一下刮得眾人耳朵都要爆裂了。

    萬俟流風突然後退了幾步,就在溫白羽鬆一口氣的時候,萬俟流風突然又猛地躍起,一下衝了上來,手中的大刀一擺,好像要用寒光撕/裂黑/暗。

    萬俟流風跟瘋了一樣,溫白羽眯著眼睛仔細看,就發現他的手指上,還有那個紅色的斑點,手指握在大刀上,那紅色的斑點在黑/暗中時隱時現,還有發光的趨勢。

    隨著“叮叮叮——”的聲音,萬俟流風和萬俟景侯已經來回了好幾次,眾人看的眼花繚亂的,萬俟流風每一次動作都非常恨,萬俟景侯則是盡量手下留情。

    就在這個時候,“嘻嘻嘻”的聲音突然從四麵八方傳來。

    溫白羽心頭猛地騰騰跳,這聲音非常像人偶師的笑聲,每次都笑的這麽毛/骨/悚/然,然後帶著她的那群人偶粽子出現。

    笑聲在四麵八方,好像還很遙遠。

    溫白羽心裏一跳,說:“不好,有人在拖延我們的時間,平凱他們要追上來了。”

    萬俟景侯聽到笑聲之後,和溫白羽想的一樣,突然加快了動作,猛地衝過去,一瞬間眾人就看到萬俟流風麵前沒人了。

    萬俟流風反應過來的時候快速的回頭,但是已經來不及了,萬俟景侯突然伸手,一手捏著他握住大刀的右手,一手變為手刀,猛地砸向萬俟流風。

    萬俟流風發出“嗬——”的一聲,眼前一黑,渙散的眼神一下就黯淡下來,猛地倒在地上。

    萬俟景侯把萬俟流風拽起來,背在背上,說:“快走!”

    溫白羽感覺這下他們的隊伍就更加艱辛了,溫白羽趕緊把黎英背起來,幸虧黎英身/體太瘦弱了,背在背上其實沒有太沉的重量,但是好歹也一百多斤呢,還要扶著雙眼看不見的於先生。

    眾人快速的往前走,溫白羽說:“那個人偶師是怎麽回事,上次不是已經死了,怎麽突然又聽到了她的聲音,而且流風也被控/製了。”

    萬俟景侯搖了搖頭,這個時候於先生說:“很可能是鏡像。”

    鏡像……

    溫白羽一聽到這個詞就毛/骨/悚/然的,而且他剛才聽到了好多個“嘻嘻”的笑聲,從四麵八方傳過來,難道真的是鏡像,而且是很多很多的鏡像?

    溫白羽不敢再想了,他們快速的往前跑,順著墓道一直往裏跑,墓道的地上突然多了兩排竹簍子。

    就和剛才墓室裏的竹簍子一模一樣,那些竹簍子有的已經空了,有的裏麵裝著東西,一股腐臭的味道撲麵而來。

    竹簍子沿著墓道兩邊延伸,堆了有幾十個,數量非常多。

    溫白羽有些不解,竹簍裏裝的是什麽陪/葬品,要弄這麽多?但是看起來也不是什麽好的陪/葬品,不然為什麽用竹簍子裝?

    他已經來不及去管這些了,眾人快速的往前跑,那些“嘻嘻”的笑聲被甩的很遠,溫白羽背著一個人,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累的實在不行了。

    溫白羽扶著牆,跑步的速度也減慢了,萬俟景侯發現了就回頭等他。

    溫白羽最後就從跑變成走了,實在是跑不動,他扶著牆往前走,突然踢到了什麽東西,低頭一看,是一個竹簍子。

    竹簍子因為是圓形的,倒在地上,就以大鼓肚為支點,“嗖——嗖——”的在地上轉圈,轉了兩圈之後漸漸的停了下來,然後是“咕咚”一聲。

    有什麽東西從竹簍子裏掉了出來。

    溫白羽用手電往下一照,“嗬——”的抽/了一口氣,說:“手!人手!”

    竹簍子裏掉出了一樣東西,滾在地上,竟然是一隻人手,手已經腐爛了,成了包著一層爛皮的白骨,看起來非常可怕,一截胳膊還在竹簍子裏。

    溫白羽被惡心的差點吐了,這個時候竹簍子裏又滾出了一截黑乎乎的骨頭。

    溫白羽實在忍不住了,捂著嘴開始幹嘔,原來這些大竹簍子裏麵,裝的全是人,而且是剁碎的人。

    萬俟景侯過來扶著溫白羽,溫白羽不敢再看,跟著他往前走,眾人又走了一會兒,身後依舊沒有動靜,看這樣子,平凱是沒有追上來,不知道是不是又被皮子給拖住了。

    一路上都是沒有腳的幹屍,還有可怕的竹簍子和凶悍的狗的彩畫,晉靈公本身就是個暴君,墓葬裏的人生陪/葬非常多。

    他們走了一個小時,墓葬非常大,看起來非常宏偉,整個墓葬都畫著彩畫,時間一長,斑斕的色彩讓人生出一種急躁的感覺。

    溫白羽說:“咱們不會是鬼打牆吧?怎麽走了這麽久,都沒有看到墓室了。”

    萬俟景侯看了看帶來的儀器,說:“沒有鬼打牆,深度和方向都變了。”

    現在已經是淩晨了,他們在墓葬裏行進了好幾個小時,而且下墓葬之前也沒有睡覺休息,大家都處於一種體力透支的狀態,溫白羽剛開始有些累,疲憊的都不行了,不過後來漸漸覺得雙/腿沒有知覺了,隻知道走下去,什麽都感覺不到了。

    眾人又走了一會兒,突然看到黑/洞/洞的墓道裏,有一個巨大的黑影立在那裏。

    溫白羽心髒一下就提起來了,說:“前麵是什麽東西?”

    萬俟景侯用手電晃了一下,眾人才看清楚,都鬆了一口氣,原來是一個巨大的狗的雕像。

    這隻狗的體型非常大,而且立在一個石頭樁子上麵,就更顯的巨大,頭昂起來,幾乎頂到了墓道的頂棚。

    狗的樣子有點像獵犬,身/體是流線型的,充滿了力氣,然而又不像獵犬,倒像是一隻狸,灰色的石雕,腦袋專門用白色的寶石裝點了一下,讓這隻狗的腦袋整體是白色的。

    萬俟景侯看著那巨大的石雕,說:“這是天狗,山/海/經裏有記載。”

    黎英說:“我父親刻在樹上的危險信號,是不是說的就是這個?”

    溫白羽奇怪的說:“也就是說前麵有一隻天狗?”

    萬俟景侯說:“是不是天狗不確定,但的確應該是很凶的東西,大家小心。”

    他說著,繼續往前走,眾人全都跟著萬俟景侯,他們走了一段路之後,突然發現墓道的地上有一個洞,眾人湊過去一看,原來又是一個盜洞。

    看手法和之前的一樣,看起來黎英的父親來過這個地方不止一次,他們可能在挖掘第一個盜洞之後,發現了城門上的那些狗頭弓箭手,不敢貿然過關,所以就勘探了其他角度來挖。

    溫白羽說:“這倒是方便,咱們找到主墓室之後,可以從這個最近的盜洞離開。”

    眾人繼續往前走,很快就看到了一座巨大的墓門,墓門非常高大,好像要一直捅上天去一樣。

    墓門上也是彩畫,正中間是一個明亮的月亮,一隻長得似狸,黑皮白頭的天狗躍在月亮之上。

    這扇墓門是被打開的,墓門中間有一條縫隙,雖然不是很大,但是供人出入絕對沒有問題。

    眾人走過去,並沒有貿然進去,而是順著縫隙往裏看,先看看情況再說。

    裏麵黑/暗一片,溫白羽把手電光線從縫隙打進去,看到的是一片空曠,什麽也沒有!

    溫白羽奇怪的說:“這太奇怪了,怎麽什麽東西都沒有?連個棺/材也沒有。”

    萬俟景侯也往裏看,眼睛掃了一下四周,然後讓溫白羽把手電往上打,說:“在天上。”

    他這麽一說,眾人都往天上看,漆黑的墓室裏,所有的石階和石台子全都是黑色的石頭做成的,乍一看在天空的位置,懸浮著一口金碧輝煌的棺/材。

    這種效果還挺唬人的,但是仔細一看就發現了,因為墓室裏的東西都是黑色修建的,所以在黑/暗中,就好像懸空了一樣。

    其實棺/材隻是放在了很高的地方而已。

    棺/材的兩側,分別有兩個雕像,還是那種天狗的雕像。

    大家在門外觀察了一下情況,然後就從縫隙裏擠進去,墓室裏黑/洞/洞的,非常高,這麽高的距離,應該已經是在山裏了,不然不可能修建出這麽高的墓室來。

    萬俟景侯環視了一圈,往上去的階梯非常窄,為了產生那種懸浮的效果,樓梯很小也很窄,呈陀螺狀,盤旋在墓室的四周,順著墓室的四周一點點往上。

    萬俟景侯把萬俟流風從背上放下來,說:“我上去看看,你們都留在下麵。”

    溫白羽也想跟著上去,但是現在情況不妙,黎英和於先生都不方便,萬俟流風又昏過去了,他要是跟著上去,留下這些人也不放心。

    溫白羽就點了點頭,說:“你去吧。”

    萬俟景侯動作很利索,立刻跳上台階,他的速度很快,而且還是大長/腿,三個台階並在一起邁,眼看就到了墓葬頂上。

    就在這個時候,溫白羽似乎聽到了“榴榴”一聲,似乎是什麽野獸的叫/聲,隨即一個黑影猛地從半空中跳起,一下撲向萬俟景侯。

    溫白羽“嗬——”了一聲,雙手頓時握拳,手心裏全是汗。

    萬俟景侯站在狹窄的台階上,那個黑影身形非常矯健,一下衝上來,猛地往前撲,嘴裏發出“榴榴”的聲音,頭是白色的,一雙眼睛閃閃發光,用手電一照,嘴裏的獠牙反射著光芒,和剛才在外麵看到的雕像彩畫一模一樣,竟然真的是天狗。

    天狗的身長很長,體型非常巨大,趴在地上已經到了萬俟景侯胸口的位置,流暢的身形弓起來,呲著獠牙,嘴裏還有拉黏的唾液,似乎聞到了肉/香味。

    天狗撲過去,萬俟景侯猛地回身,抓/住墓牆,一下借力躍起來,“咚!”一聲巨響,猛地踩在天狗的背上。

    天狗瘋狂的甩著,不斷的弓著後背,呲牙咧嘴的衝伸手要去,發出“榴榴”的吼聲。

    萬俟景侯慢慢站起來,靴子踩在天狗的頭上,猛地/下盤往下一壓,天狗又發出“榴榴”一聲,強/健有力的前腿竟然開始顫/抖,然後“咚!!”一聲,跪在了台階上。

    台階的黑色石頭開始“劈裏啪啦”的碎裂,從空中脫落下來。

    萬俟景侯這個時候猛地往上一縱,霎時間黑色的石階就斷裂了一截,天狗發出“榴榴”一聲,身/體往下墜,在半空中突然一踩,一下又借著石階往上衝去。

    萬俟景侯已經快速的爬到了棺/材上麵,天狗發瘋的追過去,張/開大嘴,就聽“哢嚓!”一聲,天狗的獠牙啃在棺/材上,萬俟景侯已經一個翻身從棺/材上跳下來。

    溫白羽仰著頭往上看,也不敢出聲,黑色的天狗最明顯的就是那張猙獰的白色狗臉,而萬俟景侯一身黑色,好像要融入黑夜之中一樣。

    “嘻嘻……”

    “嘻嘻……”

    “嘻嘻……嘻嘻……”

    萬俟景侯還在和那隻天狗纏鬥,就聽到一陣毛/骨/悚/然的笑聲從墓門外麵逼進來。

    墓室外麵突然燈火通明,隨即有很多人從墓門走了進來,將整個墓室也點亮了。

    溫白羽第一眼看到的是皮子,然後看到了他旁邊的平凱,說實在的,平凱已經很老了,頭發花白,雖然看起來身/體便較硬朗,但是也是強裝的樣子,甚至他本身比自己的年齡看起來還要顯老。

    這兩個人完全不像父子。

    然後,溫白羽就看到了那個身材嬌/小,笑得一臉可人的小女孩,竟然是那個人偶人!

    溫白羽心髒猛跳,但是他很快就發現了,應該並不是那個人偶師,因為小女孩的頭發和皮膚,都是石膏一樣的白色,她身邊也沒有跟著大量的女屍,看起來表情有些木訥。

    平凱掃了一眼眾人,說:“原來人都在這裏。”

    他說著,人偶師“嘻嘻”的笑了起來,衝他們在招手,隨即地上的萬俟流風突然就睜開了眼睛,眼中一片混沌,慢慢從地上掙紮的站了起來。

    溫白羽見萬俟流風的眼神,知道他還沒有好過來,趕緊攔著於先生和黎英後退。

    萬俟流風伸手握緊大刀,猛地衝過來,溫白羽手中的鳳骨匕/首一轉,立刻迎上去,“叮——”的一聲巨響,溫白羽真的手臂發/麻,感覺骨頭都嗖嗖的疼,萬俟流風力氣簡直驚人。

    萬俟流風和溫白羽都退了幾步。

    人偶師“嘻嘻”一笑,又打了一個手勢,萬俟流風一轉他的大刀,突然又衝了上來,就跟不要命一樣。

    溫白羽粗喘一口氣,甩了甩發/麻的手臂,轉瞬寒光撲麵而來,溫白羽感覺動作快的全都靠下意識的反應,“叮叮叮”數聲,萬俟流風的動作快的驚人,溫白羽剛開始還能應付,後來被撞得手臂發/麻,開始有些力不從心,腹中也漸漸有些疼痛的感覺,疼的溫白羽額頭上全是冷汗。

    “嗤——”

    溫白羽頓時覺得手臂一陣劇痛,鮮血直接噴/出去,手臂被刮了一下,出現了一個血口子,血瞬間噴濺出來,頓時噴了萬俟流風一臉。

    溫白羽猛地後退好幾步,於先生從後背一把接住溫白羽,按住他的傷口,說:“怎麽樣?”

    溫白羽喘著粗氣,抹了一把頭上的汗。

    身後的平凱突然笑了起來,說:“真是精彩啊,比我想象的還要精彩的多。”

    萬俟景侯在空中的棺/材上,看到溫白羽受傷,呼吸頓時急促起來,鼻子間都是血/腥味,雙眼猛地一下變成了血紅色。

    平凱聽到萬俟景侯的的吼聲,抬頭看去,他的打/手之前見過萬俟景侯可怕的樣子,所以分外的忌憚。

    平凱卻不緊不慢的從懷裏拿出一樣東西。

    溫白羽見他從懷裏掏出一樣東西,打開衣服的時候,還看到他懷裏有另外一樣東西,是一截白色的骨頭,上次溫白羽也見到平凱捧著這截白色的骨頭在月光下膜拜。

    平凱用懷裏拿出一樣東,那東西是白色的,上麵還有一些淺黃/色的斑點。

    溫白羽眸子頓時一縮,上次人偶師也拿了這種東西,這種東西可以讓萬俟景侯發瘋。

    眾人瞬間就聽到了萬俟景侯粗重的喘氣聲,萬俟景侯的眼睛,火紅色的,在黑/暗中不斷的跳躍著,閃爍著,好像猛烈燃/燒的火焰。

    天狗從後麵撲過來,萬俟景侯卻一點兒反應也沒有,溫白羽大吼了一聲:“當心!”

    天狗猛地一張大嘴,瞬間閉合,就聽到“哢嚓!”一聲巨響,巨大的獠牙一口咬在萬俟景侯的肩膀上,好像要把萬俟景侯的肩膀連同手臂一起咬掉似的。

    眾人都是“嗬——”的猛吸了一口氣。

    這個時候平凱笑了笑,說:“還不去把他們都抓/住。”

    那些打/手看見萬俟景侯被天狗咬傷,立刻全都有底氣了,端著槍衝上來,就在這個時候,萬俟流風一臉血的站起來,突然橫刀立在眾人麵前。

    萬俟流風的眼眸裏已經有了知覺,漸漸有了焦距,伸手擦掉臉上的血,臉色非常肅穆,充斥著一股暴怒,死死盯著平凱那些人。

    平凱手裏捧著那塊白色的石頭,萬俟景侯的臉色越來越猙獰,越來越可怕,天狗的獠牙反複的咬著萬俟景侯的肩膀,萬俟景侯突然嘶吼了一聲,猛地一把掰住天狗的上下頜。

    “哢嚓!!!”

    一聲巨響,天狗發出“榴榴”的大吼聲,一張大嘴頓時就被撕/開,上下頜豁了,根本沒辦法閉上,直接耷/拉著。

    “嘭!”的一聲巨響,天狗被萬俟景侯一下甩了出去,直接砸在墓牆上,將墓牆砸出了一個巨大的碎坑。

    萬俟景侯粗喘著氣,朝下看去,那些打/手逼近溫白羽他們,然後開始不斷的開火,萬俟景侯的肩膀上全是血,胸膛快速的起伏,眼睛裏的火焰好像隨時要爆/炸一樣。

    萬俟景侯猛地大吼了一聲,突然伸腿一掃,“呼——”的一聲,金碧輝煌的棺/材一瞬間從黑色的石台上被踢了起來,在空中連續翻了兩圈,瞬間砸了下去。

    那些打/手“啊——”的大喊一聲,但是來不及躲,黑影瞬間砸下來,金燦燦的棺/材在地上爆裂開,“啪!!”的一聲巨響,腐爛的屍骨從裏麵炸出來。

    萬俟流風攔著其他人後退,伸手摟著於先生,那些腐臭的屍骨濺了眾人滿頭滿臉都是。

    “卡啦啦啦啦……”的聲音,一個彎彎的,像鏡子一樣的玉盤從棺/材裏掉了出來,“咕嚕嚕”的滾在地上。

    平凱大喊了一聲:“弦月!”

    一瞬間,眾人的目光全都盯住在地上還在不斷滾動的弦月。

    平凱想要去搶,這個時候皮子突然拔/出搶來,對著平凱“嘭!嘭!”連放了兩槍。

    第一槍打在了平凱的腳前,第二槍打在了平凱的手裏。

    平凱猛地停住,隨即手心裏一陣劇痛,倒不是子彈打中了手心,而是手心中那塊白色黃斑的石頭,一下被皮子打碎了,石頭瞬間粉碎,碎片炸裂在平凱手中,刺得他手心全是血。

    皮子趁亂衝出去,一把抄起地上的玉盤,然後快速的衝向黎英,將人從地上抱起來。

    溫白羽快速的脫/下外衣,將玉盤裹起來,玉盤這種東西,絕對不能露在外麵,誰知道什麽情況下就被鏡像了呢。

    萬俟景侯猛地從高空跳下來,落地的時候發出“噠”的一聲,劇烈的喘著氣,眼中的火紅色還在跳動著,但是好像盡量在控/製自己,隨著白色石頭的打碎,萬俟景侯的暴怒好像收斂了不少。

    萬俟景侯伸手摟住溫白羽的肩膀,另一手按住他手臂上的傷口,說:“先出去。”

    溫白羽點了點頭,他肚子裏很疼,頭上全是冷汗,雙手還在發/抖,萬俟流風的力氣不是吹的,溫白羽現在還有些沒緩過來。

    平凱捂著自己的手哀嚎,那些打/手不敢跟萬俟景侯動手,就眼睜睜看著他們帶著玉盤往外走,眾人快速得到了盜洞/口,萬俟景侯墊底,讓其他人先走。

    眾人從盜洞往外爬,就聽到身後突然傳來“啊啊啊啊啊啊!!!”的喊叫/聲,然後是“榴榴”的聲音,那隻天狗雖然下巴被掰斷了,但是並沒有死,聽起來似乎在攻擊平凱的那些人。

    皮子回頭看了一眼,但是盜洞很深,什麽也看不見。

    他們從盜洞出來,天色完全亮的,外麵竟然是一個很高的山,他們正站在山峰上,原來這個地方已經到了峽穀最陡峭的地方。

    向下看白茫茫的一片,好像腳下踩著雲海一樣。

    眾人爬出來,累的實在不行了,溫白羽癱坐在地上喘粗氣,看到萬俟景侯肩膀上的血跡,說:“你的肩膀怎麽樣?”

    他說著,艱難的爬起來,萬俟景侯的肩膀上好幾個猙獰的牙齒印,那隻天狗不止咬了一次,而是反複的咬。

    溫白羽把萬俟景侯的外衣脫掉,然後小心翼翼的剪開他的衣服,傷口已經愈合了不少,衣服上沾著血跡,和傷口幾乎黏在一起,看起來特別猙獰。

    溫白羽看的手都抖了,小心的給他處理傷口。

    萬俟景侯的眼睛漸漸從火紅色退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說:“沒關係,不疼。”

    他說著,又說:“我的傷口會自己愈合,你的傷先給我看看。”

    溫白羽臉色不善的說:“呆著別動。”

    萬俟景侯就沒有再動,讓溫白羽給他處理傷口。

    等溫白羽給他處理好了,萬俟景侯也給溫白羽處理了傷口,他的傷口其實很淺,但是傷口很長,流/血不少,看起來很嚴重,其實並不是多嚴重。

    萬俟流風現在已經恢複意識了,有些過意不去,說:“實在對不住,太傅。”

    溫白羽搖手說:“這倒沒什麽,但是你的傷怎麽辦?總不能每次都這樣,他們不知道弄了多少鏡像人出來。”

    於先生突然說:“我有一個認識的人,或許能幫他看看。”

    溫白羽說:“什麽認識的人?”

    於先生說:“就是給我做藥的人,他人在北/京,咱們回去之後,正好去拿藥,順便拜訪一下他。”

    溫白羽這麽一聽,立刻來了希望,說:“那他能不能治萬俟景侯的傷?”

    於先生說:“能拖延,等咱們找到了十二個月盤,或許有辦法。”

    還是要找十二個月盤,其實溫白羽早就知道了,如果真的能治好,於先生也碰過吸魂石頭,那早就治好了。

    眾人在原地休息了一會兒,皮子一直很沉默,他們出來的時候聽到了巨大的吼聲,這麽長時間了,都沒有人從盜洞出來,恐怕已經沒有生還者了。

    雖然皮子和平凱之間並沒有什麽父子的親情,但是他總歸是皮子的父親。

    萬俟景侯站起來,拉著溫白羽一把,眾人都打算先離開這個地方,回去再說。

    他們順著峽穀走了幾步,就聽到後麵有微弱的聲音,“救命!!!救命……救……”

    聲音竟然從盜洞裏傳出來的,眾人回頭一看,竟然是平凱,平凱從盜洞裏連滾帶爬的跑出來,他滿頭滿臉都是血,腿好像還瘸了一樣,在地上快速的爬,不自然的蹬著腿。

    盜洞裏還傳出“榴榴”的聲音,隨即是一個白色的大腦袋,“嘭!”的一聲紮了出來,但是天狗的體型太大,根本沒辦法從盜洞裏出來,之後又把腦袋縮回去,然後伸出爪子,鋒利的爪子不斷的撓著。

    眾人看著平凱從洞裏爬出來,狼狽的完全不像之前那個人。

    平凱爬過來,抬頭看著皮子,突然老淚縱橫起來,皮子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什麽話也沒有說,表情非常冷峻,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平凱哭的滿臉都是血,手上也都是汙泥和血跡,說:“爸爸錯了,爸爸錯了……”

    他一邊說,一邊咳血,看起來內髒受傷了,不知道還能活多久。

    平凱一直用沙啞的聲音說這句話,皮子終於看了他一眼,臉色沒有變,但是眼神有些波動。

    平凱說:“我隻是一時糊塗,我得了怪病,不得不用玉盤,我隻是想治病,我並不是要做壞事啊!我現在殘廢了,也活不了多久了……兒子你原諒我啊!你原諒我啊……”

    皮子看向平凱,搖頭說:“我不可能原諒你。”

    平凱嘴唇哆嗦著,說:“兒子,我活不了多久了,我現在渾身都疼,你給我一個痛快吧!”

    皮子的眼神又波動了一下。

    平凱哭著說:“能不能……能不能,讓我看一看玉盤……”

    皮子的目光頓時銳利了起來,平凱哭著說:“兒子……我已經活不了了,你還不信嗎?我隻想最後看一眼玉盤,你給我一個痛快!”

    皮子轉頭看向眾人,其他人都沒有表態,萬俟景侯粗略的看了一眼平凱,平凱身上的上不輕,肋骨斷了好幾根,腿也斷了,內傷看不出來,但是一直在咳血,能爬出來其實算是奇跡。

    萬俟景侯把背包遞給皮子,說:“你自己你決定吧。”

    皮子接過背包,沉默了好久。

    平凱一邊哭,一邊咳血,從胸口裏拿出一截白骨,說:“都是這個東西……都是這個東西蠱惑我……”

    溫白羽再次看到那截白骨,目光有些奇怪,不知道這截白骨到底是什麽東西,看起來好像是人骨,之前平凱對著他跪拜,看起來很虔誠的樣子。

    平凱說:“我有幾句話想和你說,我死了也算是瞑目了,我對不起你……”

    平凱一直哭,而且氣息越來越微弱,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皮子終於有些不忍了。

    皮子把背包裏的玉盤拿出來,但是玉盤裹/著衣服,而且皮子也不交給平凱。

    平凱沒有要去拿的意思,哭著說:“我知足了,我知足了……我對不起你,都是這塊骨頭……”

    平凱說他很年輕的時候,無疑中挖到了這塊骨頭,平家在很久之前,也是土夫子出身,挖到這塊骨頭之後,平凱就做了很多夢,這塊骨頭會說話,自稱是仙骨,被困在一座聖池之中。

    後來唐明皇為了自己的女兒,將聖池抽幹,移到了冰宮之中,十二麵玉盤可以吸取天地精華,將白骨複原。

    白骨承諾了平凱,隻要平凱把他複原,他就會治愈平凱的疾病,而且讓他長生不老。

    平凱的故事很長,又哭又感歎的。

    溫白羽有些累了,眾人都坐在旁邊,黎英不放心平凱和皮子單獨說話,頻頻向峽穀邊上看去,皮子蹲在那裏,不知道在說什麽,他隻能聽到平凱的哭聲。

    萬俟景侯其實聽得非常清楚,而且一直監/視著平凱的動向。

    溫白羽靠著萬俟景侯,肚子裏的疼痛漸漸平息了一些,也不出冷汗了,臉色漸漸好轉,萬俟景就將人抱在懷裏,輕輕的撫/摸/著溫白羽的臉頰和頭發,溫白羽感覺特別暖和,困意席卷上上來,有些沉入夢鄉的感覺。

    就在溫白羽要睡著的時候,萬俟景侯突然渾身一僵,說:“不好!”

    他說著,突然站起身來,溫白羽嚇了一跳,眾人就看到萬俟景侯立刻衝向峽穀的岩石邊。

    黎英見到萬俟景侯衝過去,知道肯定是情況有變。

    他隻能看到皮子的背影,皮子突然狠狠的哆嗦了一下,然後是平凱的大笑聲。

    皮子猛地站起身來,他的身/體搖晃了一下,胸口的位置插著一把軍刀。

    黎英發出“嗬——”的一聲,他撐起身來快速的往前爬,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平凱一把抓/住皮子還有皮子手中的玉盤,猛地向後一折,兩個人和玉盤瞬間從高/聳的峽穀翻了下去,一下墜入雲海,什麽都看不見了。

    萬俟景侯衝過去,伸手猛地一拽,但是並沒有拽住。

    皮子的身影甚至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被吞沒了。

    黎英望著深深的峽穀,癱坐在地上。

    萬俟景侯和萬俟流風把繩子係在腰上,順著峽穀往下攀爬,溫白羽也著急,猛地展開翅膀,躍下山崖去。

    溫白羽順著山崖飛了一圈,但是奇怪的是,他既沒有看見皮子,也沒有看見平凱,連那個裹/著衣服的玉盤都消失了。

    溫白羽在距離山頂不遠的一個高台上看到了一堆血跡,他落在台子上,但是並沒有看到任何人影。

    這個時候萬俟景侯和萬俟流風也從山上下來了,落在台子上,溫白羽變成/人形的一刹那,萬俟景侯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裹在他身上。

    眾人順著血跡找了一圈,這塊台子是凸起的,如果掉下來很可能栽在上麵,但是奇怪的是,這地方有血跡,血跡還新鮮,但是已經沒有人了。

    萬俟流風突然說:“你們來看。”

    兩個人走過去,就看到台子上有很多土,土上有一排腳印,腳印很奇怪,像是野獸的腳印。

    溫白羽驚訝的說:“野獸嗎?”

    萬俟景侯仔細看了一眼,說:“狼。”

    這裏竟然有狼腳印,而且腳印很大,看起來體型不小,而且沒有拖拽得很急,這隻狼是怎麽把人弄走的。

    濃霧之中,羅開背著一個滿身是血的人快速的往前走,突然看到前麵有東西一閃而過,一雙藍色的眼睛似乎要穿透濃/密的霧氣,正毫無情緒的盯著他。

    羅開的腳步猛地停下來了,說:“主上。”

    濃霧之中,那個人一身白色的衣服,眼神很冷淡,盯著他,聲音有些沙啞低沉,說:“你又去多管閑事了。”

    羅開遲疑了一下,說:“隻是順手……又讓平凱那個混/蛋跑了,而且還帶走了玉盤。”

    那藍色的眼睛眯了眯,說:“我不管平凱的死活,也不想管他們的恩怨,找全玉盤,剩下的事情隨便你。”

    羅開點頭說:“是,主上。”

    羅開隔了一會兒,說:“主上,平凱提到的骨頭的事情……”

    那藍色的眼睛突然露/出不屑的神情,冷笑了一聲,說:“半真都沒有,平凱嘴裏還能吐出真話嗎?”

    羅開皺了皺眉,沒有再說話,那低沉沙啞的聲音說:“行了,你走吧,再等等恐怕你就要順手把他埋了。”

    羅開立刻說:“是,主上。”

    溫白羽他們順著懸崖一直找,但是一無所獲,隻看到血跡,其他什麽也沒有。

    他們回了黎家,黎英讓黎家的人全都出來找,這一片就差把土鏟開重新找,就是找不到皮子。

    一連過去了一個星期,仍然一無所獲,萬俟景侯沒有那種藥,還能堅持著,並不覺得如何難受,但是於先生沒有那種藥,身/體越來越虛弱。

    黎英也是碰過吸魂的人,他身/體本身就弱,已經弱到了極點的地步,這幾日根本睡不著覺,眼下全是黑青。

    溫白羽覺得不能再拖下去,黎家的人還在尋找,但是眾人打算先回北/京一趟,於先生和那個神秘的人有約定,每兩個月回去找他一趟,那個人給於先生一批藥,藥可以吃兩個月,吃完了再去。

    而於先生每次過去,都會給那個神秘的人一些粉末,也就是骨粉,那是做藥粉的原材料。

    眾人回北/京去,黎英也跟著他們,就暫時住在溫白羽家裏。

    他們到了家裏,這一趟走的累得厲害,一進家門,小家夥們就衝過來迎接他們,小羽毛和蛋/蛋紮進溫白羽懷裏,溫白羽抱著兩個小豆丁,感覺一下就被治愈了,軟/軟的萌萌的,實在可愛。

    蛋/蛋蹭著溫白羽,說:“爸爸爸爸!冰鑒哥/哥有個可愛的娃娃,我也想要!”

    溫白羽有些納悶,他家蛋/蛋竟然跟他來撒嬌,想要買娃娃玩,並不是溫白羽不想給他買,而是蛋/蛋總是跟小燭龍撒嬌,小燭龍弟控也很嚴重,隻要蛋/蛋撒嬌,他一定會買,這回蛋/蛋竟然會給自己撒嬌。

    溫白羽正想看看那個娃娃是什麽樣子,正好冰鑒聽見他們回來的聲音,就從二樓“咚咚咚”的跑下來,懷裏還抱著他的娃娃!

    左明休一臉無奈的跟在後麵,說:“冰鑒,別跑,小心摔下去。”

    冰鑒懷裏的娃娃,其實並不是溫白羽想的那種可愛的布娃娃,或者圓乎乎胖乎乎的娃娃,而是一個Вjd娃娃。

    冰鑒懷裏抱著的Вjd娃娃特別大,這種娃娃分好幾種體型,這種體型是一米八的三分之一,其中各種學術詞也非常深奧,溫白羽對這種娃娃沒什麽研究,但是他知道,隻有一個字,那就是“貴”!

    不過小燭龍不給蛋/蛋買,其實並不是因為貴,還是因為左明休。

    因為冰鑒不太老實,在家裏呆著就知道吃巧克力豆,吃的上火,嘴上長泡,左明休就帶他出去玩玩,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

    結果冰鑒的注意力真的被分散了,他們在商場裏看到了Вjd的展覽,展櫥裏各種各樣的Вjd娃娃,其中有一款特別像溫白羽。

    白色的古代長袍,黑色長發,娃娃長得特別漂亮,臉上充斥著溫和的感覺。

    冰鑒最粘著溫白羽,一眼就看中了這個娃娃,喜歡的不行,左明休見他喜歡,就給他買了下來。

    之後的日子裏,左明休就被冷落了,已經退去二線去了,冰鑒喜歡這個娃娃喜歡的不得了,天天抱著跑,不管是出門還是在家裏,不管是吃飯還是睡覺。

    吃飯的時候把娃娃放在腿上,因為娃娃是關節人偶,仿真度非常高,可以坐著,而且坐的很穩當,冰鑒就喜歡把他放在腿上。

    最讓左明休不能忍的是,睡覺的時候娃娃就橫在他和冰鑒中間,冰鑒睡覺也抱著,還親兩下娃娃。

    左明休忍了好幾天,冰鑒現在都不喜歡巧克力豆了,他的娃娃最大,小羽毛和蛋/蛋看著也喜歡,但是小燭龍和小血髓花都決定不買,因為左明休就是前車之鑒,為了不從一線退居二線,長痛不如短痛。

    溫白羽看著那個娃娃,體型還挺大,特別沉,跟抱一個孩子似的,做工特別精致,乍一看還真有些像自己。

    溫白羽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自己是大眾臉型?

    他們進了家門,沒發現黑羽毛和七篤,問了之後才知道,兩個人出去了,還沒回來。

    吃晚飯的時候黑羽毛和七篤才回來,七篤穿著一身白色的羽絨服,領口都是毛,硬氣英俊的臉看起來竟然有幾分柔和,乖乖的跟著黑羽毛進了家門,就看見冰鑒抱著他的娃娃又在滿出跑。

    七篤最喜歡長頭發,那個娃娃是古裝造型,也是長頭發,而且頭發特別的柔順,就跟做了保養似的,七篤頓時追著冰鑒就跑了。

    溫白羽看著七篤追著冰鑒滿處跑,左明休黑著臉坐在沙發上,怎麽叫冰鑒都不理他,黑羽毛脫了外衣,掛在衣服架上,坐在沙發上,聲音也不大,叫了一聲:“七篤,過來。”

    七篤立刻就不追了,調頭跑過來,真的聽話的不行。

    黑羽毛嘴角噙著笑容,修/長的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嘴唇,七篤立刻巴巴的親上來,摟著黑羽毛的脖子,輕輕/吻著黑羽毛的嘴唇,一邊吻還一邊偷瞧黑羽毛的臉色,發現黑羽毛的眼睛笑眯眯的,都彎了起來,才伸出舌/頭舔/了舔。

    七篤聽話的樣子讓左明休更加無語了,隻好站起來去追冰鑒,把冰鑒扛起來送到了洗手間,說:“洗手吃飯了,把你的娃娃放下來。”

    溫白羽從樓上走下來,準備吃飯,剛要下樓梯,就看到六隻抖著貓耳朵甩著貓尾巴的小魚仔從麵前滴溜溜的排隊走下樓,小魚仔們似乎也長大了不少,個頭到溫白羽的膝蓋了,不過還是小小的。

    小魚仔們已經坐到了桌子上,眼巴巴的等著開飯。

    溫白羽覺得,他家裏真是熱鬧啊……

    蛋/蛋坐在小燭龍懷裏,仰著脖子,說:“要娃娃!要娃娃!哥/哥,要娃娃!”

    小燭龍臉上很冷淡,說:“不行。”

    蛋/蛋癟著嘴,委屈的說:“特別可愛,關節還會動!”

    小燭龍親了一下蛋/蛋額頭上的火精,說:“蛋/蛋更可愛。”

    蛋/蛋頓時嘴角就翹/起來了,美滋滋的挖了一大勺米飯往嘴裏塞,被小燭龍一句話就忽悠了,好像都忘了剛才在管小燭龍要娃娃了。

    溫白羽:“……”

    溫白羽覺得,他家二毛是個麵癱的腹黑。

    眾人吃了晚飯,並沒有上樓去休息,而是準備出門了。

    於先生兩個月去取一趟藥,但是很奇怪的,那個人半夜才會出攤,必須是半夜去,白天不開門。

    而且這個神秘的人,店鋪就開在潘家園。

    溫白羽之前去過幾次,多半是去找雨渭陽的,但是還真沒聽說過有這麽一個鋪子。

    他們等到了十點半,就穿衣服出門了,溫白羽開車,帶著萬俟景侯於先生還有萬俟流風,讓黎英留在家裏等著。

    溫白羽開車往潘家園去,說:“這個人叫什麽,怎麽那麽神秘?”

    於先生說:“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麽,他姓樊,脾氣有點古怪。”

    萬俟景侯說:“姓樊?”

    溫白羽說:“你也認識?”

    萬俟景侯搖頭說:“我曾經聽過道上有個樊老,據說卜卦很厲害,畢竟下鬥這種事情,陰氣太重,所以很多人都喜歡去找他卜卦,但是這個樊老,一直不喜歡出頭露麵,也非常神秘。”

    於先生點頭說:“就是他。”

    溫白羽說:“這麽厲害?”

    於先生說:“希望他能治好萬俟流風的傷,不過樊老脾氣很怪,如果不想出手,別人怎麽說都不會出手。”

    他們很快就到了潘家園,潘家園下午四五點就收攤了,這個時候早就安靜的厲害。

    四周一片黑/暗,根本沒有光線,他們的車停在外麵,下車往裏走,因為於先生的眼睛看不到,所以沒辦法帶路,隻能讓他們找門牌號。

    在潘家園的一個非常偏僻的角落,眾人終於找到了這個小鋪子,小鋪子沒有任何招牌,鋪子前麵掛著兩個通電的燈籠,而是還是白色的!

    在北風中鬼吹,白色的燈籠像鬼火一樣,在空中搖曳著,隱隱綽綽的襯著古舊的鋪子。

    鋪子的門都掉漆了,看起來特別老舊,門上全是木頭的倒刺。

    於先生要敲門,萬俟流風趕緊攔住,怕他被倒刺紮了,說:“我來吧。”

    他說著,“叩叩叩”敲了三下。

    等了大約半分鍾,裏麵沒有一點聲音,萬俟流風奇怪的說:“於先生,這大半夜的,真的有人開門嗎?”

    於先生說:“之前都是半夜來,樊老半天不做生意。”

    他說著,萬俟流風還想敲門,萬俟景侯突然說:“來了,但不是人的腳步聲。”

    溫白羽:“……”

    溫白羽覺得萬俟景侯這句話說得要不是有語病,就是太恐怖了,什麽叫不是人的腳步聲,難道是鬼的?

    “吱——呀——”一聲,夢打開了。

    一張慘白的臉探出來,溫白羽嚇了一跳,站在最前麵的萬俟流風也嚇了一跳,“嗬——”了一聲,後退了一步。

    那張慘白的臉,一點兒也不立體,平扁扁的,上麵有兩個綠豆眼睛,還有一張嘴角挑/起的大嘴巴,連鼻子都沒有。

    而且那不是長出來,而是畫上去的!

    果然不是人,因為來開門的是個紙人!

    紙人給他們開門,兩隻畫出來的眼睛看了看他們,然後就把大門打開了,請他們進來。

    於先生已經熟門熟路了,進來之後摸/著桌子坐下來,說:“我們找樊老。”

    溫白羽跟著進去,鋪子裏麵非常簡單,一張桌子,四把椅子,別的什麽都沒有,不過鋪子還有後堂,估計是起居用的。

    紙人站在他們邊上,突然拿起桌上的筆,然後在自己胸口上像模像樣的寫了幾個字。

    ——大人在廚房做飯,大人說他餓了,你們要是來了直接去廚房就可以。

    溫白羽:“……”

    這個樊老還真是有個性,竟然在廚房裏做生意。

    眾人就站起來,跟著紙人進了鋪子的內堂,內堂的布也很簡單,兩居室,一個廚房,一個洗手間。

    廚房絕對站不下四個人,更被說樊老本身就在裏麵了。

    紙人帶他們過去,就站在一邊不動了。

    溫白羽看到了一個身材佝僂,頭發全白的老者,老者穿的道袍,看起來神神叨叨的,他麵前是一個打火的灶台,上麵擺著一個高壓鍋。

    高壓鍋點著火,裏麵“咕嘟咕嘟”的冒著泡,好像有點糊味冒出來,不知道在煮什麽,好像很複雜,因為旁邊的桌子上,擺著一個按板,上麵好多材料。

    洋蔥、黃瓜、番茄、茄子、花菜、韭菜、蓮藕,旁邊放著開著瓶子的醬油醋鹽糖,還有一個大魚頭,還睜著青色的死魚眼……

    樊老沒有轉身,似乎沒看見他們一樣,把案板上的東西稀裏嘩啦全都扔進了高壓鍋裏,這簡直就像是黑/暗料理。

    糊味更大了,溫白羽聞著想吐,但是還是忍住了……

    最後樊老把那隻大魚頭也扔了進去,拿了一個大勺子,就跟童話故事裏的女巫一樣,一邊嘿嘿嘿笑,一邊攪動著他的高壓鍋……

    “嘩啦……嘩啦……”

    高壓鍋裏黏糊糊的水聲,韭菜的辣味,洋蔥的刺鼻,還有番茄的酸味,黃瓜的青味,全都冒了出來,一貫比較冷靜的萬俟景侯都抬手摸了摸鼻子,然後咳嗽了一聲。

    樊老把東西倒進去,煮了不到半分鍾,就關火了,溫白羽看的目瞪口呆,這吃了絕對要命。

    樊老提著鍋,把鍋裏的東西倒進旁邊的深口大盆裏。

    “嘩啦——”一聲,焦黑色的東西,伴隨著一隻魚眼睛,巨大的腥味撲麵而來,黏糊糊的倒進了盆裏。

    溫白羽實在忍不住了,轉過頭去,“嘔——”了一聲,萬俟景侯趕緊給他拍背。

    溫白羽現在最羨慕於先生了,他雖然能聞到刺鼻的味道,但是絕對看不到這麽可怕的賣相。

    其實於先生每次來都能看到樊老在住黑/暗料理,因為樊老比較喜歡做飯。

    樊老端著盆,拿了一個饅頭,轉身坐在桌上,看了他們一眼,說:“藥在櫥櫃上,左手第一個和第二個,自己拿吧。”

    然後又指著萬俟流風,說:“他的藥在櫥櫃上,右手第一個,自己拿吧。”

    眾人還沒有開口,樊老已經說完了,這讓溫白羽很吃驚。

    樊老說完,就開始西裏呼嚕的吃自己的飯了,就著饅頭,吃自己的魚頭湯……

    溫白羽忍著嘔吐的感覺,從櫃子上拿下了左邊第一個,和第二個藥瓶,然後又拿了右邊最後一個藥瓶。

    溫白羽把左邊第一個藥瓶和右邊的藥瓶交給於先生,於先生打開看了瓶子,聞了聞,臉上頓時露/出一種欣喜的表情,說:“謝謝樊老了。”

    樊老今天似乎不願意說話,點了點頭,就讓他們走了。

    眾人出了鋪子,溫白羽晃了晃手裏的瓶子,滿滿當當的,都沒有聲音,趕緊放在口袋裏,仔細的裝好。

    然後找到了他們的車,坐上去開車。

    萬俟景侯皺眉說:“這個樊老,為什麽要易容?”

    於先生一聽,奇怪的說:“易容?樊老沒有易容。”

    萬俟景侯說:“不可能,而且他的易容手段不怎麽高明,還沒有你之前的易容高明。”

    於先生聽了更是奇怪,說:“不可能,我之前見過樊老幾麵,他都沒有易容。”

    溫白羽把樊老的外表形容了一下,於先生說:“就是這個樣子。”

    溫白羽詫異的說:“難道這個樊老是假的?有人扮成了樊老的樣子?”

    於先生說:“不可能,那紙人總不會是假的。”

    萬俟景侯說:“安全起見,還是回去檢/查一些這些藥丸再說。”

    於先生點了點頭。

    溫白羽剛剛還高興著,這麽容易就得到了藥丸,但是沒想到萬俟景侯竟然說他們看到的樊老易容了。

    如果真是樊老,為什麽要易容,很有可能那個人並不是樊老,但是他能控/製樊老的紙人,而且還把樊老的一舉一動學的很像。

    眾人到家之後已經過來午夜了,其他人都睡了,不過冰鑒和左明休還沒有睡,冰鑒抱著他的娃娃在二樓跑來跑去,左明休有些無奈的喊他。

    溫白羽可沒冰鑒這麽大的活力,有些疲憊的上樓去,上樓的時候冰鑒正好埋頭衝下來,兩個人“咚!”的一聲撞在了一起,幸好萬俟景侯在他後麵,托了一下溫白羽的腰,不然溫白羽就栽下樓去了。

    冰鑒手裏的娃娃一撞,頓時“啪”的一聲掉在樓梯上,聲音還挺響亮的。

    不隻是冰鑒的娃娃,溫白羽口袋裏的藥瓶被他一撞,也掉了出來,正好砸在地上,頓時“啪嚓”一聲就碎了。

    藥瓶一碎,眾人就懵了,因為藥瓶裏的並不是藥丸,而是一堆藥粉,白色的藥粉,全都灑了,一部分灑在溫白羽的衣服上,一部分灑在冰鑒的娃娃上。

    冰鑒的娃娃就跟撲了白/粉一眼,臉全都白了。

    冰鑒差點哭出來,溫白羽趕緊把他的娃娃撿起來,然後撣掉上麵的白/粉,左明休也趕過來,帶著冰鑒回房去了。

    等冰鑒走了,溫白羽還看著自己手上的白色粉末發呆,說:“這是什麽東西?怎麽是粉末,不是藥丸嗎?”

    萬俟景侯皺著眉,拿了紙讓溫白羽把手上的粉末擦幹淨,然後又讓溫白羽去洗手,自己把地上的粉末掃起來,裝在一個透/明口袋裏,交給了於先生。

    於先生聽說他們的藥瓶裏是粉末,非常詫異,因為當時於先生打了一個藥瓶,裏麵並不是粉末,是藥丸,而且香氣和之前的一模一樣。

    難道是樊老把藥瓶給錯了?

    還是另有圖謀?

    再加上樊老刻意易容了,溫白羽感覺這件事情越來越不對。

    溫白羽腦子裏有些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是累的,還是怎麽了,非常的困倦,都沒有去洗澡,直接倒在床/上就睡著了,等萬俟景侯回來的時候,發現溫白羽已經睡著了。

    萬俟景侯見他疲憊的厲害,就沒有動他,給他鬆開了外衣,蓋上被子,親了親溫白羽的額頭。

    溫白羽睡得很沉,隨後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很疲憊,關節僵硬,連轉頭都很費勁,翻個身就要了命一樣,似乎像落枕,總之渾身不對勁,有點重感冒的感覺。

    溫白羽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聽到有輕微的呻/吟聲,而且那聲音好像是冰鑒的,冰鑒的聲音在哭,一邊哭一邊喘著氣,還發出“啊……”的低喊聲。

    隨即是左明休的聲音,左明休的聲音很沙啞,說:“冰鑒……冰鑒別閉眼,看著我,冰鑒……”

    溫白羽渾渾噩噩的睜開眼睛,就看到離自己不遠的床/上,冰鑒和左明休都是赤條條的抱在一起,冰鑒大聲的喘著氣,白/皙的臉上泛起潮/紅,全身不斷的顫/抖著,四肢癱/軟在床/上,也跟著顫/抖,嘴裏嗚嗚的呻/吟著。

    溫白羽:“……”

    溫白羽頓時有些懵,他覺得自己在做夢,因為如果不是在做夢,怎麽可能看到冰鑒和左明休的現場版,但是如果真是在做夢,自己到底有多變/態,才能夢到圍觀冰鑒和左明休的現場版……

    溫白羽覺得,自己總不會是個偷/窺狂吧!

    冰鑒的哭聲一直持續著,左明休像一頭野獸一樣,兩個人折騰了一正個晚上。

    溫白羽起初聽得麵紅耳赤,但是後來震/驚的發現,自己好像有些不對勁……

    溫白羽艱難的抬起手來,他發現自己的手特別僵硬,指節彎曲的很困難,就跟得了關節病似的。

    抬起手來一看,白/皙的手,細長的手指,但是關節是一截一截的,就好像……

    好像冰鑒那個娃娃……

    溫白羽頓時被雷劈中了一樣,當時就傻了。

    他環視了一下四周,真的是冰鑒和左明休的房間,而自己躺在一個柔/軟的布上,一側頭,就能看見旁邊牆上掛著的鏡子。

    鏡子裏反射/出了溫白羽現在的模樣……

    一頭黑發,穿著白色的古代長袍,臉色白/皙,臉上還上了淡妝,嘴唇是粉紅的果凍色,妝容非常精致,劉海垂下來,遮住了略微粉紅的兩頰。

    溫白羽:“……”

    溫白羽怔愣的看著鏡子,真的是那個娃娃,自己怎麽會變成了娃娃?

    萬俟景侯醒來的時候翻了一下/身,下意識的去摟住溫白羽,但是一摟卻空了,旁邊什麽都沒有。

    溫白羽不見了,而且床是冷的,說明已經不見了很長時間。

    萬俟景侯“騰”的坐起來,環視了一下房間,沒有溫白羽的影子。

    他休息一向很淺,隻要有一點動靜,都會立刻醒過來,更別說溫白羽這麽一個大活人要下床的動靜了。

    萬俟景侯翻身下床,打開門走出去,正好看見冰鑒的房門打開了,但是裏麵並沒有人走出來。

    萬俟景侯疑惑的看著那扇房門,過了五六秒鍾,終於有人走了出來。

    不,並不是人,而是那個Вjd娃娃。

    長頭發,白色衣服的古裝娃娃自己走了出來,動作有些笨拙,腳步踉蹌,伸著手,艱難的扶著門,慢慢往外走,從黑/暗的房間裏走了出來。

    溫白羽艱難的翻身起來,他的關節艱澀的厲害,別看Вjd娃娃做工精致,價/格不菲,但是筋骨其實是一根繩子串起來的,當然不如活人靈活。

    溫白羽的動作很艱難,好不容易爬下桌子,開了門出來,結果一下就撞到了萬俟景侯。

    溫白羽覺得萬俟景侯更加高大了,畢竟自己縮水了,他需要仰著頭看向萬俟景侯。

    萬俟景侯也低著頭正在看他,皺著眉,用一種冰冷的目光打量著他,溫白羽覺得,是人都不會相信自己是誰了,這件事情太匪夷所思了,連他這個當事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不過就在幾秒之後,萬俟景侯的目光突然從冰冷轉向了驚訝,隨即說:“白羽?”

    溫白羽聽到萬俟景侯叫他,簡直就是天籟的聲音,立刻使勁點頭,然後快速的走過去。

    他這幅身/體實在不容易走路,走起來很艱難,而且白色的長袍,看起來特別華貴,仙氣飄飄的,但是衣擺太長了,一走路就要就麵朝地跌在地上。

    萬俟景侯趕緊走過去兩步,一把抱起要跌倒溫白羽。

    溫白羽被他抱在懷裏,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胳膊上,感覺走這幾步要累死了。

    萬俟景侯說:“白羽?你這是怎麽了?”

    Вjd的眼睛可以眨動,但是嘴巴是不會動的,臉上不可能有關節,這樣破/壞美觀。

    所以溫白羽幾乎說不出話來,因為他嘴不能動,雖然可以發聲,不過能發出來的聲音很有限,溫白羽急的不行。

    溫白羽的身/體一下縮水了,正常身高本身不顯得瘦弱,但是一下縮水之後,就顯得很瘦弱了,胳膊和腿很細很細,腰更是不盈一握,頭發又長又順的,臉上還塗了淡妝,嘴唇粉的要滴水的,靠坐在萬俟景侯懷裏,顯得有些羸弱。

    萬俟景侯把溫白羽抱回房間去,讓他坐在床/上,溫白羽實在想不出來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他當時看到娃娃的時候,隻覺得娃娃和自己有一點點像,但是娃娃上了妝,而且偏陰柔和精致。

    沒想到自己就真的變成了娃娃……

    溫白羽愁眉苦臉的,心想著自己不會一輩子當娃娃吧,而且不知道這個樣子,對他身/體有沒有影響,他現在可還懷著呢。

    溫白羽苦思冥想的,萬俟景侯突然說:“會不會是昨天晚上的那個粉末?”

    溫白羽聽他這麽說,心裏猛地一跳。

    他們從樊老那裏拿了三瓶藥,溫白羽手裏的是粉末,當時和冰鑒撞在了一起,溫白羽的身上還有冰鑒的娃娃上,全都沾上了粉末。

    當時溫白羽把冰鑒的娃娃撿起來,撣幹淨了上麵的粉末。

    溫白羽心想,難道真的是因為這樣?

    那樊老給他們的粉末,到底是什麽東西?!

    左明休最近很吃醋,而且是吃一個娃娃的醋,昨天晚上狠狠折騰了冰鑒。

    冰鑒起的很晚,起來之後就發現自己的娃娃不見了!

    左明休不太在意,丟/了最好,他是絕對不會再給冰鑒買的。

    結果兩個人出了房門準備吃早飯的時候,就看到萬俟景侯抱著一個Вjd娃娃,坐在桌邊正在吃早飯。

    Вjd的娃娃靠在萬俟景侯胸前,坐在他的腿上,歪著腦袋,一副生無可戀的看著桌上的水晶蝦餃。

    溫白羽也喜歡吃小燭龍做的水晶蝦餃,但是他現在是個娃娃,嘴巴都張不開,根本沒辦法吃,偏偏感官還都存在,聞著蝦餃的香氣,簡直要饞暈過去了。

    溫白羽現在個頭比較小,而且細胳膊細腿的,靠在萬俟景侯胸口,顯得就更小了,而且不能說話,狀態也蔫蔫的,倍受打擊的樣子。

    萬俟景侯攬著溫白羽細細的腰,怕他坐不穩從自己腿上掉下去,感覺溫白羽這樣聽話了不少,加上他身材縮水,瘦弱的樣子好像能激起一股保護欲來。

    冰鑒“咚咚咚”的跑下樓來,準備搶自己的娃娃,結果剛跑下來,就看到他的娃娃竟然轉頭了,轉過頭來看著自己,眼睛還眨了一下。

    冰鑒頓時嚇了一跳,然後轉身跑了,左明休也追下來,不過還沒下樓,就看到冰鑒又折返回來,紮進他懷裏,嚇得有些顫/抖……

    溫白羽:“……”

    眾人早起之後,就聽說了這個震/驚的消息。

    萬俟流風詫異的看著縮小的溫白羽,溫白羽雖然個頭縮小了,但是身材比例沒有縮,並不是個小孩子的樣子,反而因為縮小,五官顯得更加精致了,看的萬俟流風直傻眼。

    萬俟流風說:“這……這怎麽辦?”

    於先生說:“咱們再去潘家園走一趟吧。”

    溫白羽說不出話來,他說了一句話,但是眾人聽到的是“嗚嗚嗚嗚……”的聲音,含糊不清,就跟含了棗子一樣。

    最後溫白羽抱著一根鉛筆頭,在紙上費了好大力氣,才寫了一句話。

    ——不要等到晚上,現在就去!

    他寫完了,還畫了一個巨大的歎號。

    眾人都同意,打算白天就去一趟。

    因為溫白羽變成了娃娃,總不能讓娃娃開車,油門都踩不到,其他人也不會開車,於先生的眼睛看不見,也不能開,他們就打車去了。

    萬俟景侯抱著溫白羽,溫白羽坐在他胳膊上,伸手摟著萬俟景侯的脖子,挪了挪自己僵硬的屁/股,溫白羽的小屁/股就在萬俟景侯胳膊上蹭來蹭去的。

    眾人上了車,司機頻頻往後看,畢竟萬俟景侯的年紀也不小,懷裏抱著一個娃娃,實在引人注目……

    溫白羽上了出租車,就僵硬著不敢動了,一直保持一個動作,本身身/體就僵硬,下了車之後,感覺自己真的要變成娃娃了。

    眾人進了潘家園,現在時間太早了,大多數攤位都沒有開門,他們走進去,正好聽見“呲啦——”一聲,一個鋪子打開了鐵門,正好是雨渭陽走了出來。

    雨渭陽看見他們,還笑著打招呼,說:“怎麽今天來了?來找我嗎?怎麽沒看到溫白羽。”

    溫白羽:“……”

    溫白羽坐在萬俟景侯的胳膊上,說不出來了,抬起手來,對著雨渭陽招了招手。

    “嗬——!”

    雨渭陽嚇得後退了一步,磕在門框上,差點摔倒了。

    溫白羽:“……”

    溫白羽覺得,雖然現在自己的臉上了淡妝,但是也不至於把人嚇成這樣吧?

    其實不怪雨渭陽,誰突然見到娃娃活了,眨著眼睛朝自己招手,也會嚇得臉色蒼白的。

    雨渭陽聽了前因後果,還有些怔愣,根本都消化不了。

    眾人趕緊就去了樊老的鋪子,已經是白天了,鋪子的燈籠熄滅了,好像是一間廢棄的出租房一樣。

    萬俟景侯敲了敲門,溫白羽還以為會等很長時間,結果剛敲完門,就聽“吱呀——”一聲,門打開了。

    一張慘白的臉伸出來,還是那個紙人。

    紙人打開門,讓他們進來。

    眾人走進去,紙人突然轉過身來,拍了拍自己的後背,示意讓他們看。

    紙人的背上寫了幾排字,筆跡歪歪扭扭的,看起來就像是三歲小孩寫的一樣。

    上麵寫著:昨天的藥瓶拿錯了,應該是左手第二個和第三個,你們來了自行去拿,把拿錯的藥瓶放回去就可以。

    最後還有一句話:千萬別打開第一個藥瓶。

    這他/媽是馬後炮!!

    溫白羽心裏哀嚎了一聲,樊老這個不靠譜的,現在才說別打開第一個藥瓶還有什麽用!?

    萬俟流風去把第三個藥瓶取下來,打開之後裏麵果然是藥丸,和之前於先生吃的一樣。

    萬俟景侯說:“樊老不在?他什麽時候回來?”

    紙人先點頭,然後搖頭。

    溫白羽著急死了,見紙人搖頭,更加著急了。

    萬俟景侯又問:“樊老去哪了,你知道嗎?”

    紙人又搖頭,不過很快拿起筆來,在自己胸口寫了幾個字,讓他們稍等一會兒。

    然後就進了內堂,不到一分鍾又出來了,紙人又回來了,手裏捧著一個盒子,放在桌上。

    紙人又在自己身上寫了幾個字:大人看到這個,就急匆匆的說要出門了。

    萬俟景侯把溫白羽放在桌上,讓他坐穩,然後伸手打開盒子,盒子裏麵靜靜的躺了一個鎏金麵具。

    麵具隻有半麵,上麵有非常明顯的紋路。

    萬俟景侯將那個麵具拿起來,反複看了看,查看了一下上麵的金色紋路,說:“典型的契丹族花紋。”

    萬俟景侯把麵具拿起來,發現盒子下麵還有東西,竟然是一片碎裂的白色玉片,有兩厘米寬,四厘米長左右,這個材質他們太熟悉了,是玉盤!

    眾人很快從鋪子出來,萬俟景侯抱著溫白羽,說:“鎏金麵具和玉盤放在一起,應該不是巧合,我一會兒托人查查麵具的事情,再查查從北/京出發的飛機和火車班次。”

    眾人快速的回了家,溫白羽百無聊賴的呆在房間裏,萬俟景侯出去查情況了。

    溫白羽就躺在床/上睡了一覺,睡得也不算舒服,身/體僵直,腰酸背疼的,等他聽到聲音,一睜眼天都要黑了,萬俟景侯推門進來,說:“我已經打聽到了消息,那個金麵具,是內蒙古出土的,從一個契丹族的古墓裏,而且有人也的確聽說樊老買了去內蒙古的機票。”

    溫白羽不好說話,眨著眼睛看萬俟景侯。

    萬俟景侯又說:“最重要的是,在我打聽樊老的時候,還有另外一批人也在打聽樊老,我覺得咱們可能要去內蒙古走一趟了。”

    萬俟景侯收拾行李,溫白羽也不能幫忙,圍著萬俟景侯繞了好幾圈,他還沒有行李箱大,走路搖搖晃晃的,好幾次要摔倒。

    萬俟景侯扶了他兩次,讓他坐在旁邊。

    溫白羽渾身僵硬,坐著也難受,幹脆就趴在萬俟景侯的背上,雙手掛著他的脖子上,因為他個子小,感覺也不是很沉,完全不妨礙萬俟景侯守是行李。

    這個時候就聽到有人敲門,萬俟景侯說:“進。”

    門推開了,站在門邊上的竟然是左明休。

    左明休看著他們,咳嗽了一聲,說:“我其實是來告訴溫白羽一個不是很要緊的事情。”

    溫白羽有點奇怪,什麽事情,不是很要緊?

    可是看左明休的臉色,帶著一絲笑容,好像還有點幸災樂禍?反正不是正常笑容。

    左明休說:“我給冰鑒買娃娃的時候,挑的是天使體。”

    萬俟景侯聽到了一個奇怪的字眼——天使體。

    倒鬥他在行,而且還是專/家級別的,什麽都難不倒他,但是天使體這三個字倒是難倒了萬俟景侯,完全沒聽說過。

    溫白羽腦子裏一陣晴天霹靂,他雖然沒有買過娃娃,不過上大學的時候這種東西很流行,室友曾經咬牙切齒的買了一個,送給他女朋友,因為這東西很貴,當時溫白羽的室友全麵的查了很久,才下定決心買的,所以溫白羽對“天使體”有一點點的了解,其實就是沒有丁丁和蛋/蛋……

    溫白羽猛地從萬俟景侯背上出溜下來,然後掀開自己又長又大的白色袍子,娃娃的衣服很精致,還有白色的內/褲,溫白羽急匆匆的一把掀開,然後閉著嘴巴,含糊的說了“臥/槽”兩個字,頓時盯著自己光溜溜,啥都沒有,一片光潔的下/體,眼睛都圓了。

    溫白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