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血屍鬼城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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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蒼老的聲音獰笑起來,說:“好猖狂的口氣。”

    他說著,輕輕拍了拍溫白羽的肩膀,笑著說:“去吧,替我教訓教訓這個毛頭小子。”

    萬俟景侯的目光定在那人的手上,猛地一米眼睛,擺了一下手中的吳刀,發出“嗖——”的一聲,猛地衝了出去。

    溫白羽眼睛裏根本沒有焦距,眼神呆滯,火紅的眼睛卻跳動著暴/虐的火光,見萬俟景侯動了,就跟上了弦一樣,猛地也衝了出去,他手上沒有任何武/器,卻直接迎了上去,渾身透露著一股瘋狂的氣息。

    那人似乎在看好戲,嘴裏發出“嗬嗬”的笑聲。

    鏡像的無虞也從地上爬起來走過來,說:“師父。”

    那人說:“快把皮子毀了,以防萬一,那個血屍也要毀了。”

    鏡像的無虞點點頭,說:“是。”

    他要動手上的金鈴鐺,血屍突然從遠處走了回來,一步步朝這邊走過來。

    萬俟景侯眯起眼睛,身邊相同的萬俟景侯突然衝出去,從溫白羽身邊一掠而過,他們長得都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手上沒有鳳骨匕/首和吳刀。

    因為萬俟景侯不想傷了溫白羽,手上拿著吳刀也沒有用,猛地一甩,就聽“嗖——”的一聲,吳刀一下脫手而出,直接飛了出去,黑色的寒光撕/破夜空,直接打在了另外一個萬俟景侯手中。

    萬俟景侯牽製住溫白羽,另外幾個相同的萬俟景侯衝上去,撲向血屍,鏡像的無虞對萬俟景侯似乎頗為忌憚,不敢和他交手,隻是用金鈴鐺控/製血屍。

    那個族長看到情勢一下被萬俟景侯穩住了,嘴裏不耐煩的“嘖”了一聲,轉頭先走。

    突然一個黑影發出“嘩——”的一聲,衣服在狂風中被吹的作響,已經輕巧的落在了那個族長麵前。

    那人手裏握著吳刀,“哢!”的一聲甩長,眼睛裏跳動著火焰,瘋狂的一躍而上,長老猛的就地一滾,然後搖動手中的金鈴鐺。

    溫白羽毫無知覺,不知道疼痛,發瘋的去撲咬萬俟景侯,他沒有任何武/器,但是手中不斷的打出火焰。

    “唰!”的一下,溫白羽的指甲猛地撓到了萬俟景侯的衣服,衣服瞬間破了一個口子,萬俟景侯低頭一看,胳膊上麵被撓了一個白印,表皮有些翻起,幸好沒有見血,否則溫白羽身上的血進入自己身/體裏,也會感染血屍毒。

    溫白羽的動作很大,桃木錐子還插在他脖子裏,血珠不斷的湧/出來,突然溫白羽眼睛更加血紅了,似乎又被鈴/聲進一步控/製了,他伸手猛地拔下脖子上的錐子,“呲——”的一聲,鮮血一下噴/湧/出來,然後握緊錐子,衝向萬俟景侯。

    萬俟景侯右手一張,就聽“嗖——”的一聲,和那個長老對打的那個萬俟景侯突然向後一退,隨即手一揚,猛地把吳刀甩出去。

    “哆——!!!”

    一聲巨響,吳刀飛出去,一下擊/打在溫白羽手中的錐子上,桃木錐子被一下撞了出去,吳刀也受到了衝擊力,猛地改變方向。

    鏡像的無虞眼睛一眯,想要去搶吳刀,但是眼前的萬俟景侯一共九個,而且配合密切,和鏡像對打的萬俟景侯突然躍起,一下踹在吳刀的刀背上,“咚!”的一聲,吳刀又甩了出去,一下落在萬俟景侯手中。

    溫白羽正好又爬起來,渾身是血的撲上來,吳刀飛回來,落在萬俟景侯手裏,萬俟景侯將吳刀甩起來,調轉刀口,手捏著刀刃,用刀柄打在溫白羽手腕上。

    “嗬——”

    溫白羽發出一聲大吼,一下跪在了地上。

    “轟隆——!!!!”

    遠處的地窖突然發出巨大的聲音,那個族長似乎見情勢不好,猛地晃了兩下金鈴鐺。

    溫白羽突然抬起頭來,向後躍起,兩三步退出了戰圈,站在族長身前。

    族長從後麵伸手捏住溫白羽的脖子,按在溫白羽的傷口上,溫白羽雖然沒有/意識,但是身/體還是能做出反應的,他的傷口很粗/大,一直在冒血,被狠狠一按,雙/腿一抖,差點跪在地上。

    萬俟景侯眯起眼睛,往前踏了一步。

    那個族長大笑著說:“我和你做個交易,怎麽樣?”

    萬俟景侯冷笑著說:“憑你?”

    那個人搖頭說:“不是憑我,是憑他,你覺得配不配?”

    他說著,手上加大了力氣,溫白羽站在原地沒動,但是身/體不自覺的抖動了起來,他全身赤/裸/著,身/體上全是血水,在寒風中不斷的戰栗著,鼻子裏發出粗重的喘息聲,額頭上全是汗,臉色越來越蒼白了。

    萬俟景侯攥了一下拳。

    那個族長笑著說:“你砍斷自己的一條手臂,我就放了他。”

    萬俟景侯笑著說:“你的口氣還很大。”

    族長全身突然暴戾起來,瞪大了眼睛,猙獰的說:“我沒有時間和你多說!!砍掉自己的一條手臂!換他的命!!否則我讓你親眼看著,溫白羽在你眼前自刎!”

    他說著,旁邊的鏡像無虞已經從地上撿起桃木錐子,一臉獰笑的遞過來,交給溫白羽。

    溫白羽的眼神呆滯,慢慢抬起手來,抓/住鏡像手中的桃木錐子……

    萬俟景侯見到他的動作,眯起眼來,眼睛裏的火焰在跳動,說:“等等。”

    族長“哈哈哈”的大笑起來,說:“怎麽樣?天神又怎麽樣?你最後還是會選擇向我低頭,我現在改變主意了,你砍掉自己的一條手臂,然後再跪下來向我磕頭!!!”

    萬俟景侯眯著眼睛,眼睛裏全是殺意,右手攥著吳刀,手指發出“嘎巴嘎巴”的聲音。

    就在這個時候,萬俟景侯突然感覺到了溫白羽的小動作,溫白羽握住桃木錐子的時候,眼皮抬了一下,眼睛轉了一下,向他投去了一個目光。

    與此同時,就見溫白羽突然暴起,一把抓/住桃木錐子,猛地紮進鏡像的肩膀裏,隨即橫掃一腿,“嘭!!!”的一聲巨響,鏡像無虞一下被掀飛出去,“咚!”的一聲砸在一個墳包上。

    族長發現不對勁,猛地搖動金鈴鐺,他沒想到溫白羽竟然可以逃脫控/製,這是這麽多年來,從來都沒有過的現象。

    鈴鐺的聲音非常刺耳,非常急促,溫白羽的臉色頓時猙獰了起來,他的雙手血紅血紅,兩道鮮紅的血/淚從眼眶流了下來,染紅了蒼白的雙頰,臉色扭曲起來,雙手攥拳,指甲陷進肉裏,發出“啊——”的一聲低吼。

    萬俟景侯站得遠,眼看族長伸手過去,猛地一下將鳳骨匕/首甩出去,低喝一聲:“白羽!”

    溫白羽猙獰的睜著雙眼,全身較勁,脖子上的血湧/出來,猛地一張手,鳳骨匕/首一下收進了他的手裏,與此同時溫白羽一躍而起,“咚”的一下踹在族長的胸口。

    接著又是“咚咚咚!”三下,溫白羽又連踹了三腳,那族長猝不及防,倒在土地上,嘔出一口血來,溫白羽已經瘋狂的再次跟上來,猛地撲上,全身是血,仿佛從地/下爬出來的惡/鬼一樣,雙眼鮮紅,不斷的流下血/淚,手中揚起細片一樣的鳳骨匕/首。

    他大吼一聲:“要砍誰的手?!”

    說著就聽“嚓!!”一聲,就見那族長的右胳膊突然應聲而起,一下齊根被砍斷,直接飛了出去,族長後知後覺的一聲哀嚎,疼的他在地上打滾。

    族長手上的金鈴鐺也一下飛了出去,萬俟景侯猛地躍起,吳刀一擺,“當!”的一聲,金鈴鐺一下被萬俟景侯砍碎。

    這個時候就聽到“咯咯咯咯咯”的聲音,成百上千的血屍從坍塌的地窖裏爬上來,有人向他們這邊衝過來,是小五他們。

    鏡像的無虞按著自己肩膀,使勁搖動鈴鐺,那些血屍突然放棄了攻擊小五他們,一下衝過來,全都開始攻擊溫白羽和萬俟景侯。

    九個萬俟景侯橫在一排,瞬間將溫白羽攔在身後,場麵頓時又混亂起來。

    鏡像的無虞趁機扶起族長,那個族長從懷裏掏出一樣東西,突然一下甩出去,猛地扔向血屍長老。

    血屍長老被控/製,還是站在原地沒有動。

    眾人從地窖裏衝出來,唐無庸大喝了一聲:“趴下!”

    萬俟景侯一把抱住溫白羽,猛地伏倒在地上,其他人也快速的趴下來,這個時候就聽到一聲大吼,有一個人卻沒有伏倒在地,老蛇突然衝上來,他還背著自己那個大棺/材,非常的顯眼。

    老蛇健碩的身軀一下躍起來,踹了一下旁邊的樹幹,借力往前一衝,一下抓/住那具血屍,而這個時候,就聽到“嘭!!!!”的一聲巨響。

    巨大的氣流和鮮紅的火花瞬間湧起,血屍被那個東西砸到,一下爆/炸了,然後開始燃/燒,巨大的火焰就像澆上了油,突然洶湧的直衝天際,一下將黑夜都點亮了。

    巨大的震動,溫白羽趴在萬俟景侯懷裏,萬俟景侯用身/體幫他當著氣流,還是被震得向後劃出了許多。

    溫白羽感覺迷迷糊糊的,身上很疲憊,非常的疲憊,有一種被掏空的感覺,但是唯一慶幸的是,自己又變回了自己,那種給控/製的無力感突然消失了。

    溫白羽嘴裏呢喃了一聲“好累”。

    “白羽?”

    他聽見耳邊有人叫自己,還以為是震動太大,耳鳴顫聲了重聲,結果一抬頭,就看到了……好多的萬俟景侯的,剛才有些渾渾噩噩沒注意,現在已經恢複了意識,嚇得溫白羽全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一個已經夠了,還九個?!

    九個萬俟景侯一模一樣,不過隻有其中抱著他的那個手裏握著吳刀,九雙眼睛,十八隻眼睛,還是紅寶石的眼睛,全部注視著溫白羽,溫白羽覺得壓力太大了,有點受不了……

    大火還在燃/燒著,眾人被巨大的氣流衝擊在地上,鬼侯離得最近,撞在地上,額頭和臉頰全都搓破了,耳朵裏嗡嗡的響,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看向那熊熊燃/燒的火焰。

    鬼侯猛地從地上爬起來,搖晃著往前衝,說:“有人在裏麵!”

    溫白羽聽見大喊聲,總算是真正清/醒過來了,萬俟景侯扶著他快速的站起來,把衣服披在他身上,眾人衝到火邊。

    大火還在燃/燒,那個變成了血屍的長老,還有他吞進肚子的那張皮,最重要的是,老蛇也在裏麵。

    眾人都無比的震/驚,老蛇的腦袋裏一定都是茅草,他竟然在最後一刻衝向了血屍,在巨大的爆/炸聲中,和巨大的火焰中消失了。

    鬼侯眼睛看著燃/燒的火焰,這四周根本連一滴水都沒有,火焰還在發出“啪啦啪啦”的聲音,不斷的燃/燒著,鬼侯眼睛一酸,突然癱倒在地上,伸手按住自己的眼睛。

    溫白羽看著燃/燒的火焰,突然聞到了一股奇異的香味,這種香味好像檀香,但是比檀香的味道還要幽淡,卻縈繞在鼻尖。

    溫白羽突然張大了眼睛,說:“不死樹的味道……”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一聲巨大的鳥鳴聲,那聲音雖然是鳥鳴聲,但是仿佛帶著金屬的聲音,高/亢的衝向天際,同時火光之中,炸裂出一種金紅色的光芒。

    眾人發出“嗬——!”的一聲,不約而同的抬起頭來,看向黑色的夜空。

    就見一隻巨大的紅色神鳥,一下衝天而起,巨大的神鳥,身上的羽毛猶豫紅色的寶石,一根根璀璨奪目,在暗淡的月光下,仿佛一輪耀眼的太陽,衝上天際,發出一聲高/亢的鳥鳴聲,同時甩動起六條巨大的尾巴!

    六尾!

    是鳳凰……

    紅色的朱雀。

    眾人都整愣了,巨大的朱雀騰空而起,在空中揚起脖頸,甩動六尾,同時張/開翅膀,與此同時,地麵上的火焰全都向上躍起,朱雀張/開鳥嘴,巨大的火焰全都被吸進了朱雀的嘴裏,他的眼睛瞬間更加明亮了。

    巨大的陣風之後,朱雀猛地落在地上,在沙土上踩出了一個坑,“呼——”的一聲收起有力的翅膀。

    大家有些怔愣,他們都曾經試想過,老蛇棺/材裏的那隻紅色的羽毛,到底是誰的?剛開始以為是鬼侯的,後來發現不對,然後大家就沒有解了,他們都沒想過那就是老蛇的。還以為是老蛇不知道從哪裏淘的,隨手扔在棺/材裏。

    誰都沒想過,老蛇才是那隻神鳥朱雀!

    巨大的神鳥落在地上,瞬間身上金紅色的光芒一閃,一下變成了一個高壯的男人,他古銅色的皮膚還鍍著一層火焰,在黑夜中熠熠生輝,一雙火目充斥著威嚴的光芒。

    慕秋張大了嘴巴,說:“我的娘,還真是老蛇啊?”

    老蛇懷裏還抱著半張皮子,是他從血屍身上搶下來的,但是已經被燒得差不多了,隻剩下小半張的樣子。

    老蛇撓了撓自己下巴,走過來說:“好像被燒得看不清楚了,這上麵寫的是什麽啊。”

    他說著走過來,眾人都鬆了一口氣,真是想給老蛇一個爆栗子,當事人卻沒事一樣,還一臉輕/鬆的樣子。

    鬼侯鬆了一口氣,感覺雙/腿有些發軟,坐在地上起不來,幹脆也就不起來了。

    慕秋抱怨的說:“什麽啊,你是朱雀啊,怎麽不早告訴我們,害得我們白擔心了。”

    老蛇撓著下巴說:“我沒告訴你們嗎?我找不死樹的棺/材,就是因為想要在天劫的時候躺在裏麵睡覺的,不過剛才燒掉了。”

    溫白羽無奈的說:“那你為什麽要叫老蛇啊。”

    老蛇指了指自己腰間,說:“因為我圍了一條蟒蛇皮的腰帶啊。”

    他在腰上一摸,光溜溜的,腰帶根本不見了,原來剛才火焚的時候,衣服全都燒幹淨了,現在老蛇時光溜溜的站在眾人麵前,因為大家還在慶幸老蛇死而複生,所以對老蛇這種耍流氓的行徑也就不關注了。

    鬼侯將自己的外衣脫/下來,扔過來,說:“快穿上。”

    老蛇將他的衣服披在身上,鬼侯的身材很瘦,老蛇穿上他的外衣,簡直就跟緊身的衣服似的,全身的肌肉恨不得全都勒出來了,有些滑稽,但是又莫名的顯得身材無比高大。

    老蛇笑著把皮子獻寶一樣獻給鬼侯,說:“快看看上麵寫著什麽,我好不容易搶來的,雖然隻有一半了。”

    鬼侯伸手接過來,仔細看著上麵的字。

    溫白羽說:“你剛才火焚過,還有不死樹的棺/材,那不死藥呢?”

    老蛇又撓了撓自己下巴,說:“嗯……我好像沒注意,是不是在那堆裏啊?”

    溫白羽一陣無奈,不死藥啊!那可是不死藥啊!

    不過他累的根本動不了,就指揮萬俟景侯去燒的亂七八糟的棺/材裏掏不死藥。

    萬俟景侯笑了笑,卻沒有動,溫白羽就看到從身後又走出一個萬俟景侯,那個萬俟景侯和旁邊的萬俟景侯長得一模一樣,隻是手中沒有吳刀。

    那個萬俟景侯走過去,在棺/材裏掏了掏,從裏麵拿出一顆紅溜溜的不死藥,突然愣了一下,又蹲下來掏了兩下。

    那個萬俟景侯走回來,將不死藥和另外一個東西放在溫白羽手裏。

    溫白羽:“……”

    好多萬俟景侯,壓力好大。

    溫白羽說:“打個商量吧……”

    萬俟景侯笑了一下,說:“嗯?”

    溫白羽說:“這麽多也用不上,還是變回去把,一個就夠了。”

    萬俟景侯輕笑了一下,意味深長的說:“我倒是覺得很有用。”

    不過他還是把其他八個全都變了回去,溫白羽瞬間覺得輕/鬆了不少,九個壓力太大了。

    溫白羽這才看向手中的不死藥,還有另外一個東西,竟然是一個青銅的方片。

    溫白羽一驚,差點把不死藥都扔了,說:“銅片?!”

    其他人看過來,驚訝的發現溫白羽手裏真的有一個銅片,和他們之前找到的銅片一模一樣,而且還可以拚在一起,銅片上顯示的地圖更加大了。

    整體的青銅片組成的是機/關匣子,機/關匣子上是聖池的地圖,他們一直在尋找完整的銅片,之前是因為隻有找到聖池,才能通/過聖池回到他們的時代。

    而現在他們又多了一項任務,那就是解/開血屍毒,需要聖池的水做藥引。

    不管如何,他們都是需要找齊所有的銅片的。

    溫白羽他們找的如此辛苦,結果銅片竟然在老蛇的棺/材裏,溫白羽頓時有些無奈。

    之前他們也翻過老蛇的棺/材,不過是偷偷翻的,所以沒太注意,而且棺/材裏亂七八糟,跟雞窩似的,這麽小這麽薄的銅片沒看見也不稀奇。

    老蛇見他們看著銅片一臉驚訝,說:“這是什麽寶貝嗎?”

    溫白羽說:“當然是寶貝,這個銅片背後刻得是聖池的地圖,咱們需要把所有的銅片全都找齊。”

    機/關匣子當年被唐無庸給砸碎了,銅片四分五裂,不知所蹤,他們現在手裏一共有五片了。

    老蛇說:“這麽寶貝?”

    溫白羽說:“你在哪裏找到的這個?”

    眾人還以為老蛇會說不記得了,不過出乎意料的是,老蛇說:“這東西我才拿到不久啊,沒當好東西,你還記得我賣那個假地圖給金爺嗎?就是鬼市上那個金爺,金爺說跟我用東西交換,用的就是這種破銅片,我想著地圖本身就是假的,就沒跟他計較。他說是從什麽渭水淘來的,還有好多,如果感興趣的話,再跟他收。”

    還……有……好……多……

    眾人頓時就抓/住了重點。

    好有好多!

    難道說金爺竟然收/購了這麽多銅片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得來全不費工夫了。

    眾人一時間有些激動,萬俟景侯說:“咱們先回去,然後讓老蛇去聯/係這個金爺。”

    鬼侯說:“我研究一下這張皮子,上麵的文/字已經不全了,恐怕需要一些時間。”

    慕秋說:“這些血屍怎麽辦?”

    溫白羽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脖子,萬俟景侯已經給他止血了,但是還是很疼。

    溫白羽說:“死了都還會被控/製,燒了吧。”

    眾人都同意,這些血屍已經變成了屍體,但是死了都不安寧,免得再起屍,還是燒了吧。

    他們將血屍都歸攏在一起,然後放了一把火,將血屍全都燒了。

    眾人望著熊熊的火焰,已經累了一天,放鬆/下來就有些犯困了,找了個平坦的地方,把帳篷搭上,然後都鑽進去睡覺了,等天亮了再往回走。

    溫白羽對萬俟景侯有些好奇,戳了戳萬俟景侯的腹肌,說:“你之前突然失控,是認識那個族長嗎?”

    萬俟景侯看向他,似乎在回憶,點了點頭。

    機/關匣子是用兩條燭龍的鱗片做成的,一條是慕秋,另外一條則是萬俟景侯。

    萬俟景侯不記得自己是怎麽成為襄王的,他本身是一條燭龍,燭龍是創/世之神,可以說生命是無休止的,那他為什麽突然會轉/生成了襄王,一個普通的人呢?

    而且萬俟景侯丟失了一部分記憶,他甚至不知道怎麽驅動身為燭龍的力量。

    溫白羽還記得,燭龍的真身,是他們在一處雪山上找到的,那個鏡子樣式的地宮裏,有一口巨大的棺/材,埋葬著萬俟景侯的燭龍真身。

    萬俟景侯本身就是一條燭龍,在開天辟地之時就存在了,他在雪山上,一眼日,一眼月,睜眼天明,閉眼天昏,口銜火精照亮昏暗的世間。

    燭龍都是暴躁的,萬俟景侯在創/世的同時,也在製/造災/禍,他無論到什麽地方,都是可怕和恐懼的象征。

    萬俟景侯曾經聽說過,暴怒的燭龍會因為觸犯天顏,被變為水妖化蛇,但是當時的萬俟景侯並不在乎,因為身為一個天神,也非常無趣。

    溫白羽枕著萬俟景侯的胳膊,躺在帳篷裏,聽萬俟景侯慢慢的講著一些他以前的記憶,很寡淡的記憶。

    萬俟景侯這個時候看了一眼溫白羽,輕輕的撫/摸/著他的頭發,說:“但是那個時候,我認識了一隻剛剛破殼的小雛鳥,呆頭呆腦的。”

    溫白羽突然一下來了興致,挑眉說:“什麽小鳥?”

    萬俟景侯的眼睛注視著溫白羽,親了親他的嘴唇,說:“傻/瓜。”

    燭龍在雪山上呆的很暴躁,人們雖然敬重他,但是也懼怕他,他從雪山上下來,進一個森林裏,無聊的看著日月交替,刮風下雨,似乎什麽也提不起他的興致了。

    不過這個時候,他聽到“哢噠”一聲,有什麽東西,從樹上掉了下來。

    是一隻鳥蛋。

    圓溜溜的,瑩白色的,像寶石一樣,透露著一抹溫暖的光輝,不同於燭龍霸道的炙熱,那隻鳥蛋非常的溫暖。

    他也隻是看了一眼,雖然蛇對鳥蛋有些好感,但是這麽小的鳥蛋,還不夠他塞牙縫的。

    結果那隻鳥蛋被摔碎了,一直白色的小鳥從裏麵探出頭來,他的羽毛雪白雪白的,帶著一層柔和的光輝,閉著眼睛,從裏麵探出頭來,眼睛還睜不開,撲閃著根本不能叫做翅膀的小翅膀,蹬著他的小/腿。

    燭龍就盤在很遠的地方,注視著這隻小鳥,看著他從蛋殼裏艱難的爬出來,甩著六條短短的小尾巴。

    原來是一隻白色的鳳凰……

    身為一條燭龍,他對所有的天神都很不屑,鳳凰是祥瑞,但是也隻是祥瑞,他們沒有嗜血的天性,也沒有嗜殺的野性,性格溫和的鳳凰一族,經常遭到人類的捕獵。

    萬俟景侯因為無聊,一直盤在那個地方,看著小鳥掙紮著,這個時候樹林裏又飛來了幾隻鳥。

    體型也不大,但是比這隻小鴻鵠要大得多,那些鳥飛下來,盤旋在小鴻鵠的頭頂上,突然俯衝下來,衝著小鴻鵠亂啄一氣。

    小鴻鵠還沒能睜開眼睛,剛爬上蛋殼,一下被啄翻了,又掉了回去,那群鳥叫著,把鳥嘴伸進蛋殼裏。

    萬俟景侯就看到那些鳥捉住了小鴻鵠的左翅膀,拽著他的翅膀,不斷的往上拋。

    小鴻鵠被拋上去,不斷的抖著翅膀,但是飛不起來,“咚!”掉在地上,那些鳥有飛過來,拽住他的翅膀,繼續往上拋。

    “咚!”又是一聲。

    萬俟景侯看著小鴻鵠摔了好幾次,他雪白的左翅膀已經被咬掉了一根羽毛,咬的斑斑駁駁,還流了血。

    萬俟景侯看著,有些麻木,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小鴻鵠睜開了眼睛,紅溜溜的眼睛,那小小的紅寶石一樣的眼睛,仿佛透過了重重的樹木,正在注視著他。

    一聲巨大的龍吼聲從樹林裏傳出來,戲/弄小鴻鵠的鳥群頓時就飛散了,一條巨大的燭龍從樹林裏遊走了出來。

    萬俟景侯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幫他,或許隻是一時提起了些興趣。

    小鴻鵠呼扇了兩下翅膀,忽然飛了起來,成功的飛了起來,落在樹枝上,用小小的嘴巴理了理自己帶血的左翅膀,歪頭看著燭龍,然後突然飛走了。

    萬俟景侯根本沒什麽感想,畢竟人都怕自己,更別說是一隻小雛鳥了。

    他又開始百無聊賴的盤在樹林裏休息,就聽到“啾啾啾”的聲音,萬俟景侯抬起頭來,忽然看見那隻飛走的小鴻鵠又飛了回來。

    他呼扇著翅膀,翅膀上還有血,慢慢落下來,竟然落在了萬俟景侯的尾巴上。

    小鴻鵠在上麵跳來跳去,紅溜溜的小眼睛亮極了,扭了扭小腦袋,然後突然低下頭來,把一個什麽東西放在了萬俟景侯的蛇尾上。

    竟然是一串粟子……

    粟子在巨大的燭龍身上,好像小的要看不見了。

    小鴻鵠卻特別自豪,甩了甩短短的六條小尾巴,似乎在謝他幫忙,然後飛起來,躍上燭龍的頭,用小腦袋蹭了蹭燭龍的腦袋。

    萬俟景侯那時候覺得,這隻小雛鳥還真是膽大,燭龍都是暴戾的,如果他這個時候一張嘴,或許小雛鳥就連骨頭都不剩了。

    那之後,每天小雛鳥都會飛過來,落在燭龍的尾巴上,叼給他一串粟子,這讓萬俟景侯有些哭笑不得。

    燭龍可以不飲不食,但是絕對不會吃這種東西。

    後來小雛鳥也發現了,好像這條燭龍不吃粟子,但是他還是每天叼過來,然後把粟子放在燭龍的尾巴上,最後演變成了站在燭龍的尾巴上,自己啄著粟子吃。

    這種時光並沒有持續多久,後來燭龍沒有再來過樹林,小鴻鵠落在樹枝上,變成了大鴻鵠,他的身/體長開了,從圓乎乎的小雛鳥,變成了一隻優美的神鳥,六條鳳尾纖長而有力,他再也不是那隻可憐的小鳥,變成了一個神祗,但是再沒見過那條燭龍……

    溫白羽聽著有些吃味,戳了戳萬俟景侯,說:“嗯?你還認識什麽小鴻鵠,那算是青梅竹馬了?我怎麽不知道。”

    萬俟景侯實在沒忍住,笑了一聲,說:“可能是那隻傻鳥那時候還太小了,所以不記事。”

    他說著,看著溫白羽一臉很不爽的樣子,終於說:“你真是一點都不記得。”

    溫白羽愣了一下,說:“難道那隻小鳥是我嗎?”

    萬俟景侯伸手揉了揉太陽穴,說:“還是那麽呆。”

    溫白羽真是一點也不記得,估計是因為那時候他才破殼,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溫白羽隱約記得,他的確一直留在那片樹林裏,留了很長時間,直到他遇到襄王之前,都一直等在那片樹林裏,似乎在等著什麽,但是他不記得了。

    燭龍一直沒有出現過,因為他和慕秋一樣,被血月族的人抓/走了,他們撥掉了萬俟景侯的一層鱗片,然而萬俟景侯是一條成年的燭龍,脾氣也比慕秋暴/虐的多,血月族的人根本攔不住萬俟景侯,讓他逃離了出來。

    後來萬俟景侯因為重傷,元嬰轉/生成了襄王,他的燭龍真身和火精則失落了,人們把他的真身放在墓葬中,置於無限接近天空的雪山中。

    許多年演變下來,火精是舉世珍寶,想要搶奪火精的人數不勝數,火精也被分為三段,流向了不同的地方。

    溫白羽有些感慨,說:“那要把真身和火精給你找到吧,你說現在去雪山,你的真身已經在那裏了嗎?”

    萬俟景侯搖了搖頭,說:“誰知道呢,不知道曆/史有沒有走到那一步,這倒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是找到金爺,把銅片找齊,先給你們解毒。”

    確實如此,相對找火精和燭龍真身,現在銅片的下落倒是明確一些。

    溫白羽受了傷,失血有點多,很快就睡著了,萬俟景侯伸手摟著他。

    其他人也睡著了,不過鬼侯沒有睡覺,還是捧著那半張皮子在研究,文/字本身就生澀,現在隻剩下一半了,更加難懂,有很多藥材是鬼侯沒研究過的,這倒是給了他不少啟發,但是隻是這些藥材,還遠遠不夠。

    老蛇一翻身,就看見鬼侯坐在帳篷的角落裏,皺著眉,板著嘴角,盯著那張皮在看,臉上特別的嚴肅。

    老蛇坐起來,輕聲邁過去,坐在他旁邊,說:“你怎麽不睡?”

    鬼侯看了他一眼,放下手裏皮子,突然說了一句,“我以為你不想和我說話。”

    老蛇愣了一下,撓了撓自己下巴,這一路走來,老蛇的確沒和鬼侯怎麽說話。

    老蛇義正言辭的說:“我不想和你說話,是因為你說的話太氣人。”

    鬼侯愣了一下,說:“我不知道哪句話讓你不高興了。”

    老蛇:“……”

    鬼侯的態度很誠懇,他不懂這些,就是覺得老蛇突然不高興了,老蛇有些無奈,看著鬼侯注視著自己,異色的雙瞳無比光亮,帶著一抹專注。

    老蛇心裏突然開始狂跳,然後坐過去一點,伸手握住了鬼侯的手,鬼侯身/體僵了一下,但是沒有動。

    老蛇循循誘導的說:“你看,如果我隻想要你的身/體,那個鏡像跟你長得一樣啊,我要他不也一樣嗎。”

    老蛇還沒有誘導完,鬼侯已經皺起眉來,嚴肅的說:“如果你接近他,他一定會害你的。”

    老蛇:“……”

    老蛇心裏叫苦,他們討論的明明不是這個問題,他隻是打一個比方而已,說明自己並不是隻窺伺著鬼侯的身/體,的確老蛇心裏也非常窺伺著鬼侯的身/體,每次看著就興/奮到要死。

    老蛇突然覺得,什麽誘導,都統統見鬼吧,對於鬼侯這種不開竅的,直接用實際行動就行了。

    鬼侯“嗬——”了一聲,就被老蛇按到在了地上,他仰躺在地上,白色的頭發散下來,鋪在地上,異色的雙瞳充滿了驚訝。

    老蛇的手掌托住他的下巴,說:“反正咱們兩個都有血屍毒,也沒問題吧。”

    他說著,低下頭來,含/住了鬼侯的嘴唇,鬼侯睜大了眼睛,全身顫/抖,但是沒有推開他,伸手抓/住他的手臂,老蛇的手臂熱的直燙人,畢竟他是鳳凰,身上的血都是滾/燙的。

    鬼侯有些不知所措,他在道上遊走了四十幾年,生死難關都闖過,但是從來沒做過這種事情。

    老蛇親著他的耳朵,動作很瘋狂,帶著一絲粗/暴,燥熱的手掌撫/摸/著鬼侯的臉頰和脖頸,聲音嘶啞的說:“無虞……”

    很久沒有人這麽叫他了,鬼侯身/體哆嗦了一下,這麽多年來,他常常在想,自己到底是不是無虞,誰才是那個假的,他不敢以真麵目示人,因為他已經不是那個無虞了。

    異色的雙瞳裏蒙上了水光,鬼侯喘著氣,老蛇抓/住了他的手腕,輕聲說:“來,自己抱住腿,抬高一些,放鬆……真乖……”

    “嗬——”

    溫白羽:“……”

    溫白羽剛睡著,一下就醒了,還以為做春夢呢,結果真的是帳篷裏有聲音,萬俟景侯輕笑了一聲,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親了親他的發頂,說:“快睡,不然咱們也活動一下。”

    溫白羽撇了撇嘴,心想這麽大動靜,怎麽睡得著,老蛇那壯碩的身材,古銅色的皮膚,還有布滿熱汗的肌肉,統統壓在鬼侯身上,溫白羽真是替鬼侯捏把汗,看起來吃不消啊……

    天亮之後,眾人都頂著黑眼圈起了床,老蛇則是神清氣爽,笑眯眯的說:“哎呀,你們醒得也好早啊。”

    溫白羽心說,後半夜基本就沒睡!

    眾人早起之後,立刻就開始往回趕路。

    老蛇負責去找金爺,打聽一下另外那些銅片,看看能不能收/購過來。

    萬俟景侯帶著溫白羽一行先趕回襄國的王宮去了。

    溫白羽說:“你做襄王真是不方便,不能天天往外跑,我剛才看見你母親了,她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隻狐狸精……”

    萬俟景侯笑了一聲,說:“狐狸精怎麽能把我迷得神魂顛倒的。”

    溫白羽白了他一眼,看著萬俟景侯那張完美的臉,還有眼睛旁邊那顆充滿“騷氣”的黑痣,不滿的小聲嘟囔著,說:“也不知道咱們倆誰長的像狐狸精。”

    萬俟景侯說:“不過你倒是不用擔心,我已經想到出去的辦法,而且不讓別人發現。”

    溫白羽挑了挑眉,說:“你做夢嗎?”

    萬俟景侯也挑了挑眉,說:“試試就知道了。”

    溫白羽說:“怎麽試?”

    萬俟景侯笑著說:“你親自試。”

    他說著,溫白羽就聽“嘭”的一聲,眼見穿著黑色王袍的萬俟景侯,突然一下變成了一排,看的溫白羽眼花繚亂的,睜大了眼睛,猛地往後退了一步,這架勢太嚇人了!

    萬俟景侯笑著說:“留一個在王宮裏坐鎮,還剩下很多。”

    溫白羽又後退了一步,說:“是是是,我知道了,你趕緊把其他的收起來。”

    九個萬俟景侯同時向前走了一步,同時笑眯眯的說:“白羽,你不親自試試嗎?”

    溫白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