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吳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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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奕家裏大半夜的進了賊。

    不對……

    是大半夜的,家裏進了神/經病!

    那個人神/經兮兮的,非要韓奕誇獎他,而且完全不害臊,光著膀子,非讓韓奕誇他長得好看。

    韓奕今年三十多歲了,從沒見過這樣的神/經病,而且那個神/經病力氣大的出奇,韓奕根本掙紮不開,他想要報警都沒有辦法。

    韓奕腦子裏昏昏沉沉的,不斷回憶著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進了賊,神/經病,可能腦子有問題等等……

    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韓奕之後的事情記不得太清楚了,總覺得很困,但是什麽時候睡著的,完全不知道。

    韓奕這麽想著,腦袋裏一團漿糊,鼻子裏發出“唔……”一聲,慢慢的蘇醒了。

    他揉/著眼睛,斷片兒一樣的思路慢慢回籠了,這一瞬間,韓奕嚇了一大跳。

    對了,他想起來了,昨天晚上家裏遭了賊,後來自己什麽都不記得了!

    韓奕猛地跳起來,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躺在家裏的床/上,眼睛看不太清楚,因為眼鏡沒戴,視線有些模糊。

    韓奕伸手在四周摩挲,先/摸/到了一個涼冰冰的東西,猛地嚇了一跳,因為這涼冰冰的觸感,一瞬間讓韓奕想起了昨天晚上那個光膀子的賊!

    韓奕嚇了一跳,但是仔細一摸,並不是個男人,而是物品,涼冰冰,有些凹凸,原來是那把套著刀鞘的吳刀!

    韓奕一瞬間鬆了一口氣,原來昨天晚上那男人果然隻是個神/經病,並不是賊,韓奕險些以為那個男人要把吳刀偷走。

    韓奕趕緊又摸索了兩下,這才發現了自己的眼鏡,戴在眼睛上,視線一下就明朗了。

    他發現自己竟然睡在床/上,明明昨天晚上進門之後把吳刀放在了沙發上,結果吳刀在自己旁邊,也倒在床/上。

    韓奕奇怪的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鏡,心裏非常奇怪,難道……

    難道昨天晚上家裏根本沒有什麽賊和神/經病,是自己最近工作太累了,所以出現了幻覺?或者做了夢?怪不得一直沒有看清楚那個陌生男人的臉,原來是做夢……

    韓奕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額角,最近他的確挺累的,博物館新收了一批文物需要修複,再加上有幾個研/討/會要參加,韓奕最近的工作排的特別滿。

    而且他現在搬到這邊的小區來住,離公/司有點遠兒,自然要早起,每天開車上班,等紅綠燈的時候都要睡著了。

    韓奕揉/著自己的太陽穴,覺得可能是太難為自己了,看來這個周末要出去放鬆一下才行。

    韓奕這麽想著,看了一眼時間,趕緊從床/上爬起來,進了浴/室去洗漱,他昨天晚上怎麽睡得覺都不清楚,也不知道自己洗沒洗澡,趕緊去衝澡刮胡子漱口。

    韓奕進了浴/室,“哢嚓”一聲關上/門,就在他關上/門的一霎那,躺在床/上的那把吳刀“嘭!”彈跳了一下,彈跳了一下之後立刻不動了。

    又是“哢嚓”一聲,浴/室的門突然推開,韓奕從裏麵快速走出來,此時他已經脫掉了所有衣服,連內/褲都沒穿,不過險些忘了是要去上班,習慣性的拿了自己的家居服,趕緊出來把家居服扔在床/上,然後拿上換洗的幹淨衣服進了浴/室。

    “哢嚓”又是一聲,浴/室的門再次關好,這回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看起來韓奕是終於洗上澡了。

    就在水聲響起的時候,床/上那堆被韓奕換下來的衣服突然鼓了鼓,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裏麵動一樣。

    隨即一個黑黝黝的東西從下麵鼓呦出來,竟然是那把吳刀!

    剛才韓奕也沒戴眼鏡,把衣服隨便一扔,正好扔在了床/上的吳刀上,根本沒看清楚,現在那把吳刀,竟然自己動了起來。

    從衣服下麵慢慢蹭出來,然後蹭高一些,竟然躺到了枕頭上,又輕輕蹭了蹭,仿佛在找一個舒服的姿/勢,很快就不動了。

    大約十五分鍾之後,韓奕匆匆的從浴/室跑出來,隻是披了一件浴袍,因為家裏沒人,所以根本連帶子都沒係上,身上都是水,頭發也濕噠噠的,動作很匆忙的一邊擦頭一邊找東西。

    經過匆忙的,好像打仗一樣得半個小時,韓奕終於穿好了衣服,打好領帶,一切整理妥當,別看他似乎是個斯文人似的,看起來也文質彬彬的,但是其實有點馬虎,生活技能大約也是殘廢,有些笨手笨腳的,匆忙整理好一切之後,就拿上自己的公文包,跑到玄關穿鞋,然後匆匆跑出去,“乓!”一聲關上大門。

    之後是傳來鎖門的聲音,被丟在臥室床/上的吳刀這個時候動了動,不過隻是動了動,扭了扭,刀尖的方向衝向臥室的床頭櫃,那個地方擺著韓奕的車鑰匙……

    果然……

    就聽到“乓!”一聲,房間門又開了,韓奕匆匆衝進來,都來不及換鞋,跑進臥室,抓上車鑰匙就想跑,但是轉頭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吳刀。

    韓奕一愣,險些忘了這寶貝,韓奕趕緊把手擦了擦,這一點絕對是一絲不苟,然後捧起吳刀,放在了客廳的刀架上,仔細放好,確保不會掉下來,這才抓著鑰匙,“乓!”一聲,又砸門出去。

    韓奕一路匆匆趕到博物館,雖然他是老板,但是也堅決不會遲到,還差最後兩分鍾的時候,終於衝進博物館,打卡上班。

    韓奕喘著粗氣,匆匆拎著公文包進了自己的辦公室,一路上大家都在和韓奕打招呼,笑眯眯的說:“館長。”

    韓奕匆匆點頭,進了自己的辦公室,鬆了口氣,將公文包隨手扔在沙發上,卻聽到“哢嚓”一聲。

    韓奕有些奇怪,他的公文包裏沒什麽東西,有的時候放兩頁資料,有的時候放一些文物的書,除了車鑰匙,沒有這種會響的東西。

    韓奕有些奇怪,走過去把公文包打開,這一打開嚇了一跳,裏麵竟然是吳刀!

    吳刀那麽長,根本塞不進公文包裏,三分之一都露在外麵,韓奕快速的將吳刀捧出來,有些傻眼,自己明明記得,就在出家門之前,他把吳刀小心自己的放在了刀架上,可是這……

    這……

    韓奕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確保眼鏡是戴好的,吳刀還在手上,韓奕又看了看自己的公文包,絕對放不下,那自己是怎麽提著吳刀進門,一路上那麽多同事打招呼,也沒發現的呢?

    韓奕仔細想著,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好像……不燙?沒有發燒……

    同事們都發現,今天館長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兒。

    中午的時候,一個憧憬館長好長時間的小姑娘說:“館長你沒事兒吧?生病了嗎?”

    韓奕搖了搖頭,說:“沒事……隻是可能有點累,這幾天壓力都太大了。”

    其他同事一聽,立刻說:“館長竟然都覺得累了?”

    那小姑娘立刻臉色紅紅的說:“那……那今天晚上下班,館長出來放鬆一下吧,我……我請館長去吃飯好嗎?”

    韓奕看了看那小姑娘,小姑娘臉色更紅了,特別不好意思,偏偏博物館裏都是五大三粗好無情商的老/爺們兒,有人立刻起哄說:“嘿!這附近開了一家特別有格調的酒吧,上次小海在,咱們沒去,今兒去吧?”

    狄良笑著說:“我就不去了,難得周五,我回家陪小海。”

    其他人笑著說:“哎呀,有了家室的人就不一樣啊,虐/狗吧,你就虐我們這些單身漢吧!”

    韓奕為人古板,但是他並非沒去過酒吧,上大學的時候跟同學們去見識過,他隻是不喜歡那裏吵鬧的音樂,和總是被人搭訕而已。

    難的是周五,不加班,而且韓奕也想放鬆一下,免得自己產生幻覺,於是就點了點頭。

    其他人一看館長竟然同意了,都特別興/奮,約了時間,那小姑娘都要被這幫不解風情的大老/爺們兒氣死了,明明是約會,館長看不出來就算了,這些人也看不出來,還起哄,約會變成了聚會!

    難得周五休息,大家下了班,很快就收拾東西準備出發了,酒吧是一個同事的朋友開的,環境特別優雅,剛開張沒多久,價/格也不錯,比較貧民化,最主要是不是那麽混亂,正好適合大家去放鬆,喝兩杯酒。

    韓奕看了看吳刀,戴著白手套,將吳刀仔細放在博物館的刀架上,他直接要去酒吧,肯定不能帶上吳刀,準備把吳刀放在博物館,然後第二天一大早來取走吳刀。

    韓奕確定放好了,這才和同事們出門,他今天開車了,正好載同事們一程,大家一起去了酒吧。

    一進了酒吧,一個個同事都跟惡狼一樣,說好了是一起來喝酒,結果全都泡妞去了,韓奕看著那些人飛快的散開,不由笑了笑,感覺平時壓力真的是太大了,害的同事們也壓力太大。

    韓奕不怎麽解風情,小姑娘坐在他旁邊,兩個人倒是單獨坐在吧台上,但是韓奕沒什麽可說的,小姑娘又害羞,沒多久一個男人走過來,邀請小姑娘去跳舞,小姑娘就特別靦腆的答應了,兩個人暫時就離開了吧台。

    吧台旁邊隻剩下了一個韓奕,因為人不多,他旁邊沒有坐人,左右都空著,這讓韓奕有些放鬆,忍不住拉了拉自己係的一絲不苟的領帶,然後將西裝外套脫/下來,放在小姑娘的座位上,也算是給她站著位置,畢竟她隻是暫時離開。

    韓奕端起酒杯,輕輕晃了晃,眯著眼鏡,他喝了酒眼睛就容易起霧,一片茫然,還有點紅紅的,顯得更加斯文無害了。

    其實韓奕並非不解風情,隻不過……

    韓奕覺得自己可能不喜歡異性,但是他也沒有和同/性談過戀愛,至今為止,都沒有憧憬過什麽人。

    韓奕記得……那大約是他初中的時候,當時韓奕是個好學/生,但是體育不太好,某次午後在操場上看書,就看到一群男生正在打籃球,其中一個人打籃球特別的好,韓奕隻是有點崇拜,多看了兩眼,結果同來看書的同學就笑著說韓奕是同/性戀,看男生都看癡了。

    自此之後,韓奕的事情變成了茶餘飯後的談資,班上的人,年級裏的人都知道了,就連那個被看的男生也知道了,老/師找他去談過話,韓奕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不過從那之後,韓奕再也不敢多看別人一眼,他本身就是個好學/生,自此學習更加好了,但是也更加不合群了。

    韓奕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心理陰影,他本身人際關係就不好,如今邁入了社/會,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好,麵對著文物古董這些死物,反而比人與人交往要讓韓奕安心。

    韓奕一直都沒有談過戀愛,他也曾想過,其實自己的性取向很正常,隻是中學的時候被人調侃過,那個調侃過他的同學也沒想到鬧這麽大。

    但是有的時候韓奕在想,或許自己真的不是一個直男,否則這麽多年,他為什麽沒有任何一個心儀的女孩?父母給介紹了不少相親對象,每年都有好幾個,同事中也有幾個不錯的女孩子,但是韓奕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衝動,心裏是麻木的,沒有任何感覺……

    韓奕看著杯中淡琥珀色的酒液,輕輕晃動了一下,就在這一瞬間,有一個黑影突然從旁邊插過來,明明還有很多空位,但是那個男人就坐在了韓奕邊上,平時這種樣子,肯定是搭訕的前兆。

    韓奕感覺有黑影壓下來,抬頭一看,是一個男人。

    那男人很年輕的樣子,大約二十出頭,也就是個大學/生,但是那個人的身材非常高大,目測比韓奕高半個多頭,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穿的很隨便,黑色的緊身t恤,七分袖,過了手肘一點兒,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手臂上卻張弛著有力的肌肉線條,配合著黑色的貼身衣服,透露/出一種掠奪的野性。

    韓奕抬起頭來,去看那個男人的臉,他穿著v字領的t恤,漏出大部分的脖頸,還有一大片胸口,性/感的鎖骨、線條流暢的胸肌都要袒露/出來了,脖頸線條優雅又野性,脖頸修/長有力,整個人透露/出不一樣的迷人氣息。

    他的臉……韓奕不知道怎麽形容,在見到小海的時候,韓奕就覺得,小海已經很漂亮了,但是後來見到了萬俟景侯,韓奕又覺得,萬俟景侯長得真是太完美了,而如今,韓奕又見到了這個男人。

    他的漂亮不及小海,完美不及萬俟景侯,卻有一種刀刃一般的封芒,掠奪著每一個人的目光,如癡似醉的目光。

    這一瞬間,韓奕差點感覺到過電流的錯覺,猛地收回目光,他已經有些害怕緊盯著一個人,不知道會不會給自己或者別人,再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那個男人一身黑色,韓奕根本沒敢再去觀察他的褲子和鞋子,其實如果韓奕再觀察,他會發現,男人還有一雙逆天的大長/腿,穿著黑色低腰的牛仔褲,看起來很隨意,坐下來的時候欠腰,以至於貼身的t恤稍微上卷,露/出他一截白/皙晃眼,卻充滿了肌肉的細/腰,標準的八塊腹肌掩藏在黑色的衣服之下,牛仔褲緊緊包裹/著他修/長的雙/腿,褲管隻到腳踝,露/出骨節分明的腳踝,下麵踏著一雙淺口的休閑皮鞋。

    這個人透露著一種鋒芒的性/感氣息,旁邊的人忍不住頻頻投來目光。

    那個男人坐下來,用一種不太流利的中文說:“和他……一樣。”

    也不知是中文不流利,還是外國人,反正他有一些少許的口音,說話有奇怪的停頓,不過沒有絲毫的違和感,反而讓他的聲音更加性/感,有穿透力,清朗又有磁性。

    韓奕聽著男人的嗓音,稍微往旁邊側了側身,酒保很快給黑衣男人也調了一杯一模一樣的酒。

    那個男人笑眯眯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結果就聽到“咳!”一聲,是劇烈的咳嗽聲,韓奕嚇了一跳,轉頭一看,沒想到旁邊這個男人似乎不會喝酒,反正他白/皙的臉已經憋紅了,淩厲的眼眶裏竟然還有眼淚,眼睛也紅的,捂著嘴正在咳嗽,嘴裏還叨念著:“好、好辣……”

    韓奕怔了一下,奇怪的看著那個男人,不過因為他咳嗽的厲害,的確被辣到的樣子,趕緊管酒保要了一杯冰水,遞給男人,然後又遞了他一張餐巾紙。

    那男人喝了水,用紙巾把眼淚擦幹淨,這才舒坦了一些,不過他即使是狼狽的被嗆出眼淚,依然帥氣性/感的讓人窒/息。

    韓奕趕緊挪開目光,咳嗽了一聲,說:“你第一次喝酒嗎?加點冰塊吧,這個比較烈。”

    男人卻搖頭,依然用不流利的中文說:“不……辣口,難飲……”

    韓奕聽他中文磕磕絆絆,而且還有點文縐縐的,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外國人,男人的長相的確特別立體,但是沒有混血的感覺,實在有些奇怪。

    最後男人直接要了一杯調雞尾酒用的……雪碧,加了冰塊和檸檬,還在杯子裏插了一根吸管,酒保盡職盡責的弄了一隻小傘放在杯口上。

    男人拿來喝了一口,表情這才放鬆/下來,說:“甜的。”

    他說著,還將杯口上的裝飾小傘拿起來把/玩,無論是口味還是動作,都顯得特別孩子氣。

    韓奕覺得,這個男人估計連二十歲都沒有,孩子氣也是應該的,不過真的很帥。

    之後有些許的沉默,不過那個男人似乎要和他搭話,說:“你叫什麽?”

    韓奕用食指輕輕轉著自己的杯口,並不是太想和這個人說話,隻是敷衍的說:“韓奕。”

    那個男人卻突然笑了一聲,說:“我知道……奕奕梁山,維禹甸之。”

    韓奕一愣,隨即看向男人,這個男人看起來很年輕,但是竟然聽到韓奕的名字,就能知道他名字的意義。

    韓奕的名字,其實是詩經中的一首,他的父母都是學問人,給他起的名字也有些文縐縐,很多人都不知道韓奕是詩經中的《大雅》其中一篇,而這個中文都不甚流利的人,竟然知道。

    男人笑起來,簡直是鋒芒畢露,透露/出一種遮不住的性/感,低頭看著韓奕,狹長的眼睛滿含微笑,說:“我姓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