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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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豎日,王小虎睡到日曬三杆方才醒轉,坐起身來,自行倒了杯清水一飲而下,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讓人精神一震,望著窗外老高的日頭,王小虎長長的抻了個懶腰。

    昨晚他們師兄弟三人已有交流,因劉師兄傷了右腿,行動不便,常言道“傷筋動骨一百天”,今日對戰王小虎,即使勝了,怕是也難應付後頭的比試,所以昨日劉師兄和常箭商量了一番便打算今日自動棄權,算是送王小虎一個順水人情,也好讓這個沒見過世麵的小師弟也出出風頭。其中倒也是有些玩笑之意了。隻不過對王小虎這等 心思簡單之人 ,估計也沒讓他覺出什麽深層的東西。

    吱呀! 木門摩擦的響動,王小虎走出屋子,明亮的陽光刺得他不禁抬手遮眼,左右瞅了瞅,見四下無人,便徑直向著雲海廣場,那青雲弟子比試之處去了。

    隔得百丈外便能聽到一陣陣叫好呼喝聲,兵器法寶撞擊聲,不絕於耳!

    王小虎快走了幾步,進入廣場,見人聲鼎沸,眾多二代弟子成群結伴的聚在一座座擂台周圍,其規模,少的有十數人,其中熱鬧的竟有上百人聚集。

    王小虎眼神一亮,低聲感歎道:“也不知是那位師兄師姐在比鬥,竟然引了許多的同門來助威,當真是了不得!”

    雖是感歎,腳步卻不停,王小虎徑直向著場邊紅榜處走去,待行至進前,王小虎看見,那紅榜上寫著他他的名字的木牌上,引伸出一條紅線,線的另一頭正是劉師兄的名字,而那名字上已經用丹砂朱筆打了一道紅叉。

    王小虎心明白,就在這時,一隻大手,突然蓋在王小虎左肩上,王小虎一愣!立馬轉頭,卻見是劉師兄右手拄著個拐杖,正在衝他笑。

    小師弟,你怎麽才起來?劉師兄笑道。

    王小虎摸摸後腦勺,嘿然道:“嘿嘿,許是昨天晚上太累了,睡的沉了些。

    劉師兄又在他肩頭用力錘了一下,錘的王小虎的小身板一陣顫悠。恨恨道:“行了 ,走吧,你常箭師兄的比試也快開始了,就在“離”字台,快隨我去把!”  說罷不等回應,便拄著拐轉身去了,王小虎見他走路起伏,一瘸一拐的,看著頗為滑稽,抿了抿嘴,心說我看你這讓也讓的不太情願啊!

    當下快走了幾步,攙著劉師兄的左臂,陪著闞笑,二人一齊向前走去。

    “離”字擂台在廣場西側,此時正圍著有四五十個人,好不熱鬧,多是通天峰的弟子。

    王小虎二人來到此處,便發現這裏的霧氣似乎比其他的地方濃重些許,想來是此處更靠近碧水潭,所以水汽更重了些。

    這時。身邊的劉師兄捅了一下王小虎道:“唉?你看,說著向著擂台南側的地方使了個眼色。

    王小虎順著看了過去,就見到在那眾多弟子圍著的擂台對麵赫然坐著幾位長輩,王小虎仔細看去,隻見那擺著三座椅子,其上坐著兩男一女,靠左側的正是王小虎等熟悉的範長老,常箭就站在他身側。

    中間做了一個矮胖的老者,一臉橫肉卻絲毫不顯滑稽,乍眼看去倒有些不怒自威的感覺,正是大竹峰的首座,田不易真人,而在最右側坐著的一位紅衣美婦,那婦人肌膚如雪,眉目清秀貌美,透露著一股端莊成熟的風韻!好不惹眼!王小虎識得此人乃是那田不易的內人,蘇茹長老。

    王小虎左右打量了幾番,對著劉師兄問道:“掌門沒來啊?”

    嗯,範師伯來了那掌門估計是不能來了。

    掌門日理萬機,可能是在忙著別的事吧! 劉師兄滿不在乎的說著。

    王小虎仍在打量著四周,又問道:“唉!那宋大仁呢?這都快開始了吧,怎麽倒不見他的人影?”

    就在這時,人堆裏一陣聳動,隻見一個濃眉大眼的大漢,從人堆裏擠了出來,喘著粗氣舉手叫道:“來了!來了!!”

    正是大竹峰的宋大仁!

    他身上衣衫淩亂,略有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些狼狽。惹得周圍弟子一陣輕笑。。

    座上的田不易冷哼了一聲!似有些怒氣!

    身旁的蘇茹卻笑道:“大仁這孩子八成是去我那小竹峰文敏師侄那裏去了。”聲音輕柔,帶著一股綿柔之意。

    田不易聽了這話更是來氣,低聲罵道:“這個沒出息的。”

    蘇茹一笑,搖了搖頭,不再言語。

    範長老卻沒有做聲,隻是對著身側的常箭點了點頭。

    常箭施了一禮,走上台去。這時台下原本些許的議論交談聲也都止歇,宋大仁不敢看他師傅,隻是對著蘇茹尷尬一笑,眼神中透著遲疑,蘇茹微笑著對他點了點頭。宋大仁這才走上擂台。

    二人站定,相對而立!常箭笑道:“宋師兄,稍後你可得手下留情,可別讓小弟輸的太難看!”

    宋大仁幹笑兩聲:“常師兄你可別取笑小弟了,我這點能耐那裏上得了台麵。”說完撓了撓頭。”

    二人早就相識,以前也一同辦過事,關係自然是不錯的,此時相鬥,免不了開幾句玩笑。

    、、、鐺、、、

    玩笑歸玩笑,隨著鍾聲響起,兩人眼神都是一正,相互抱拳行禮。

    這時日光正盛,就連擂台四周的雲霧之氣也都漸漸的淡了,二人手掐法決,均都祭出了自身法寶,握在手中!

    常箭手中正握著一把古銅色的古樸仙劍,光色潤澤,劍身略顯厚重,而劍刃則顯得微短,其上散發著陣陣青光,在陽光折射之下自有一股端凝沉雄的韻味,倒是與一般的仙家寶劍有些異許。

    這時台下弟子又悄悄議論起來,:

    “看,這邊是常箭師兄祭煉了數十年的寶劍“純均”,  據說是土係法寶中數一數二的,極有靈性呢”。

    不過這點奇異與宋大仁手中的仙劍“十虎”相比的話便稍有遜色了!

    隻見宋大仁右手裏握著一把造型頗為粗礦的大劍,那劍身通體呈黃色,長約四尺,寬也在三指有餘,體型較大,擎在手中,又是讓台下眾人一陣議論,底下一個通天峰的年輕弟子對著身邊同門道:“哎,你們說這大竹峰的仁兄用的法寶怎麽這般怪異。”

    身旁另一位打斷道:

    “行了!少見多怪!我還聽說前天大竹峰的一位弟子,竟然用骰子當法器,啊對,還有昨天,我親眼看見的,也是大竹峰的弟子,用了一根燒火棍撐門麵,居然還贏了!你們說奇怪不奇怪!!”

    台下的議論聲不停,坐在對麵的田不易眼神一動,先是看了左側的範長老一眼,然後轉過頭低聲對著蘇茹道:“你怎麽看這個常箭?”

    端莊而坐的蘇茹看著場中的二人,眼神閃動,也是低聲回答:“大仁的仙劍 十虎 相比於尋常仙劍其體型更勝,是以鬥法之時也多是以劍本身的優勢硬拚,是強調攻擊性的法寶。

    蘇茹頓了一下又繼續道:“而據我觀察,常箭手中的仙劍其性質與靈兒的“琥珀朱菱”一樣皆是土係法寶,且靈力頗為充沛,借著土勢厚重,正是與大仁的十虎矛盾相衝,是更側重於防守的法寶!”

    田不易微微點了點頭。

    “嗯,不錯,而且他二人的修為境界也都相仿,這場比試,結果真的不好說。”

    田不易臉色微沉,低聲回道。

    底下的談話聲停了,台上的二人卻剛剛開始!

    宋大仁朗聲道了一聲:“師兄請了!”

    說罷左手仙劍黃光大盛,手腕一轉,將劍身移至身前,向著前方作挺刺狀,握劍的手中一陣黃光壓縮凝聚之後,右掌猛地向劍柄根部出一震!

    “砰”的一聲悶響!寬大的劍身已如離弦之箭,帶著一陣奇異如猛虎嘶吼的怪聲,撕裂了空氣,朝著常箭電射而去。。。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麵對這一招勁擊,常箭不敢怠慢,隻見他將劍身在胸前一橫,同時口中喃喃,,似在念誦法決,他胸前的那把仙劍“純均”立刻便青光大放,那縈繞在古樸劍身之上的青光迎風就長,隻在一刹那間,已長成了一仗有餘的碧色光幕。

    隨後便聽   “轟隆隆”    的一聲炸響!兩件仙家法器毫不相讓的撞擊在一處,劇烈的撞擊聲激起一道環形氣浪,向外散去。

    一時間台上塵土飛揚,台下眾人隻覺得勁風撲麵而來,聲勢駭人,人群中的劉師兄被震得身軀一抖,左手拐杖差點脫手,幸好王小虎從旁扶住了他。

    宋大仁的十虎前進受阻,立時飛了回來,宋大仁也是掐起發決,仙劍黃色光芒更勝,複又向前衝去,這一次,那宋大仁手中發覺一變,半空中的十虎竟然轉了個彎兒,畫出一道弧線,竟是繞道常箭身後,想要攻他後心。

    但是那常箭似是早就料到,立刻便把身一轉,又是砰地一聲巨響!

    又是擋住了,隻是臉色有些泛白。

    就是這樣,二人你來我往,一個猛衝猛打,一個見招拆招,一個如陷陣之矛,一個如守城之盾。轟轟隆隆的對拆了百十招,擂台周圍的霧氣都被震得遠遠地四散開去。

    二人卻仍然是奈何不得對方。

    台上的田不易搖搖頭,無奈道:“太過死板”。

    身旁的蘇茹也是微微搖頭,低聲道:“不錯,是有些,,

    說到此處,蘇茹的聲音突然窒住了!隻見她表情驚訝,望著一處地方。

    田不易聽得有異,好奇的向妻子看去,卻見她雙眼大睜著,目光卻沒有看著台上,而是台下的人群之中。

    田不易心中奇怪,也順著蘇茹的目光看去。。。。

    片刻後,他那布滿橫肉的臉上,已是鐵青之色,陰雲密布。

    人群中聳動了一陣,議論之聲又響了起來,隻見一個顫顫巍巍黑色人影,從中走了出來。

    衣衫焦黑,頭發卷曲,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刺鼻的焦糊熏臭之氣,惹得身旁眾人連連後退!

    那個身影是一個少年,隻是臉色焦黑,離得遠的人甚至看不清容貌。

    看那樣子,竟像是剛剛從熊熊烈火之中掙紮逃命出來的一樣!

    隻是他的步伐雖然襤褸搖晃,仿佛被風一吹便要倒下,卻仍然堅持著,向著擂台前方那三個座椅之處走去。

    田不易和蘇茹緩緩地站了起來,蘇茹臉色變得蒼白,嘴唇顫抖著,低聲喃喃道:“這! 這是怎麽回事?”

    田不易沉著臉望著那個身影。

    他當然知道他是誰,張小凡,,,  是了!

    他的小徒弟,他太熟悉了,隻是那平日裏老實木訥的笨徒弟,此時那眼中竟好似閃爍著莫名的光,像是被積壓許久的野獸,麵對著難以逾越的天塹,仍然聲嘶力竭地與其抗爭的眼中閃動的瘋狂。

    即使遍體鱗傷,即使搖搖欲墜,腳步卻未曾停下!

    一步、一步地向他走來。

    田不易心裏不懂,這個小徒弟的臉上帶著一種他所不能理解的執拗,隨後,他的心裏湧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他望著張小凡的臉,身軀有些止不住的微微顫動,用冰冷的語氣質問道:“老七!  到底是誰? 勝了還不夠麽,還要對你下這般的狠手?”

    低沉的聲音聽著有些咬牙切齒。

    周圍的人目光大都被台上比試的二人吸引,很少有人注視這這個滿身傷痕的少年。

    除了王小虎!他望著他的眼!

    隻聽那張小凡似乎用盡全身氣力,艱難的從嘴裏擠出了幾個字,身軀又是一陣搖晃,便昏倒了! 蘇茹上前,將他接在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懷裏。

    夫妻二人聽到張小凡說的話,臉色都是大為古怪,田不易麵上的怒色一窒!隨後好似二人簡短地商議了一番,蘇茹對著身邊的範長老告了一聲,竟沒有再看台上常箭二人的戰鬥,田不易接過張小凡,向著場外而去。

    路過的年輕弟子紛紛讓開一條道路。

    王小虎看著田不易懷中那個焦黑的人漸漸遠去,目光緊緊地跟著他們,盡管聲音很輕 ,他聽清了張小凡嘴裏的話, 他王小虎臉上說不清什麽表情,隻是內心卻詢問著:

    “到底為了什麽,讓你這麽堅持,執著於勝負呢??”

    他有些不能理解,在他的思維邏輯之中,所謂勝負之事, 隻要是全力以赴,也就是了!

    縱使最後敗了,那也沒什麽好遺憾的。

    這等說法,他原本是覺得極為正確的。

    不過,這句話在劍聖耳中,卻多被斥為沒出息的荒唐言語!

    駁斥的理由很簡單,若依前者,那便是一旦遇到修為武功勝過自己之人,莫非隻是引頸受戮?內心中如果沒有一顆超越的種子,便如同失去了靈魂!

    ——我勝不過他——

    內心一旦被這種想法充斥著,往往就是確定了自身的敗局,因為是你自己,為自己設下了桎梏。

    台上的爭鬥在轟轟隆隆中終於迎來了尾聲,宋大仁撤了發決,將十虎握在手中,他喘著粗氣,腳步有些搖晃,似將最後的氣力都賭在這一刻,他大吼一聲,拖著寬大的劍身,向前衝去。

    對麵的常箭見狀也是撤去了光幕,右手持劍,腳下一蹬!竟是舍棄了防守,也是向著宋大仁急衝而去。

    啊。。啊。。。啊。  二人吼聲在這一刻重疊,好像先前的一切都隻是鋪墊,隻是為了迎接這一刻的針鋒相對!

    “砰”

    霧氣再一次被震得扭曲翻卷,又是一道的環形氣浪,彌散開去。

    霧氣被卷的向上翻湧,遮住了二人的身影, 良久之後,霧氣散去,台上隻剩一個人影站立。

    嘩,,

    通天峰的弟子歡呼起來, 劉師兄興奮地拍打著王小虎的肩膀,王小虎臉帶喜色,跟隨著身旁的弟子一起歡呼。

    此時獨坐在座椅之上的範長勞站起身來,右手撫須,臉上笑色難以抑製。

    “你勝了!”範長老笑道。

    此時台上常箭臉色蒼白如紙,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

    台下衝上來兩個弟子,看那裝飾不像通天峰的,隻是驚呼了一聲,連忙的跑到宋大仁身前,伏身喚了幾聲,然而此時的宋大仁早已昏了過去,不省人事。二人無奈隻得將他背了下去。

    待著二人下去之後,台下通天峰的弟子便一起湧了上來,歡呼聲簇擁著常箭,常箭臉上的笑意更甚,隻是突然!他原本蒼白的臉上,突然詭異的一紅,然後“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

    然後,身軀一陣搖晃,“砰”的一聲,也倒下了!

    “啊!師兄! 你怎的了?師兄 ?”

    通天峰眾人亂作一團!

    “快!來兩個人,將他抬回去”。範長老焦急的叫道。

    兩個弟子將常箭抬了起來,背在一人身上,便向場外走去,眾人跟在身後,一陣熱鬧!

    吸引了不少別脈弟子的目光。

    王小虎扶著瘸腿的劉師兄,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剛巧,正好路過那場邊紅榜之處,王小虎不經意的瞥了一眼。隻見寫著他的名字的紅簽木牌,向上竄了一行,紅線的另一端,連著的是他明日的對手。

    上麵寫著————齊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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