卅四章 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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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心月見他們走後,緩緩垂下握緊金釵的手,片晌不語。

    杜長空見心月麵色憂傷,道:“怎麽了?他們不是走了嗎?大不了我們跑吧!”

    心月臉色極為難看,道:“我的母親也離這裏不遠了,跑……我們跑不了的了。”

    杜長空實在不願意提老猴,見心月如此的傷感,不由得還是將老猴提了出來,道:“心月,老猴子說不定也就在附近,他要來了啊,任誰也帶不走你。有什麽好擔心的。”

    心月心思比杜長空更細膩,早摸透了袁鬧海的性子,他雖然身處邪派,但行事曆來極為倚重身份,別人家的家務事,隻要對方拿話頭壓住,他顧及麵子是不會管的。

    她從懷裏掏出個雞蛋大小的玉器,遞到杜長空手裏,道:“杜哥哥,這個你收下。”

    “這是什麽?”杜長空接過來,是一把白玉雕成的小玉壺,他不知道有什麽特殊含義。

    心月俏臉緋紅,道:“這是我媽媽貼身帶著的,我這次偷了出來……我不是說過我沒父親嗎?其實這個壺,就是我父親當年送給我母親的定情信物。”

    杜長空沒料到這個玩意有這樣的來曆,趕緊要退回去,道:“這麽重要的東西……我怎麽能隨便收下?”

    “本來這一次出門,我也想找找我的生父,不過始終沒機會找到……”心月越想越羞,聲若蚊蠅道:“我就送給你吧。”

    杜長空哪怕是個傻子也能聽出心月的意思了,“我……我……”我了半天,一拍腦門,從懷裏摸出半塊木牌,正是記載點金那半塊,遞到心月手中,道:“心月,這也是我師門信物,也是我最重要的東西,給你是半塊,我留半塊。我們合在一起,就是一塊。”

    心月輕輕接過,小心用手帕包好,一切盡在不言中。

    兩人各自收好定情信物,雙手相牽,四目相對。心月水汪汪眼中竟熱淚盈眶而出。

    杜長空伸手用衣袖將他淚水蘸去,想說什麽,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

    遠遠有人,瞧到他們這一幕,勾起陳年往事,頃刻間心如刀絞。

    淡施脂粉的臉上,淚水縱橫。

    那正是心月的母親。

    白刃白忘機的妹妹,白娘子。

    白娘子眼中秋水閃爍。若不是十七年前,自己也遇到一個這樣好的郎君,如何會有心月這個女兒。

    十七年裏,她一直都等不到那個人的消息,所有的等待和盼望,在望眼欲穿之後,都變成了怨毒和憎恨。

    負心的人給了他數個月的歡樂和陪伴,耽誤的卻是她的終生。

    再過十年,再幾個十年,她想自己還會一直生活在痛苦之中。還會一直等,還會一直盼,還會一直恨。

    她此刻隻想殺死杜長空,那個讓自己的女兒情竇初開的少年。

    隻有殺了他,女兒才不會重蹈自己的覆轍。

    對,即使自己被女兒怨恨一輩子,也不能讓女兒重蹈自己的覆轍。

    男人,除了姓白的之外,沒有一個好東西。

    身旁有四個老媽子陪著她默默抹淚,見她要動身,都來前後相攙,擁著她從林子裏緩緩走了出來。

    “心月。”白娘子紅著雙眼,朝女兒喊了一聲。

    聽過到這個聲音心月渾身如觸電,臉上笑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容逐漸消失,低聲道:“杜哥哥,我必須要走了。”

    說罷就鬆開杜長空的手,轉頭時,淚水已經布滿了臉頰。

    “母親,你怎麽親自來了……”心月並沒有額外的固執,直接向母親走了過去。

    流淚眼觀流淚眼,斷腸人望斷腸人。

    母女各有心事,竟沒有預料之中的嗬斥和責罵,也沒有頂嘴和回嗆。

    母女兩人竟就這麽抱頭汨汨流淚。

    哭了一陣,白娘子擦幹自己的眼淚,又把心月臉上擦幹,道:“心月,跟娘回家吧。”

    “母親……心月不想回家……”心月隻想說出心事。

    從小到大,母親對自己管教太嚴,從來不準她邁出大門一步,防的就是今天這樣的情況,怕她遇到少年,對他動情,繼而被他辜負。

    白娘子忽然臉色變化,道:“心月,你為什麽對他這樣念念不忘?他是不是對你做出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沒有,娘,我們是清白的。”

    白娘子猛的翻起心月的衣袖,上臂上的一點守宮砂殷紅如血。她這才長歎了一口氣,不給心月再多說的機會,道:“女兒,娘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黃婆婆,曹婆婆,你們把小姐看好了。”

    說罷,四個老媽子架住心月,白娘子淚痕已幹,似換了一個人一般。

    她步履雍容華貴,像一朵帶刺的白花。

    她臉色冷若冰霜,像一條劇毒的白蛇。

    她功力深厚氣勢逼人,像不可攀登的白雪神山。

    她正走向杜長空,看著這個少年。

    她心裏浮現了另一個影子。

    她嘴角上翹,似乎有些什麽甜蜜的事情想了起來,杜長空發現,心月真的很像她,特別是笑起來的時候,簡直能把人都融化。

    杜長空正打算開口說點什麽,哪裏預料得到這個女人的心理想法。

    她的眼裏,他已經變成了另一個人,另一個負了她一片真心的漢子。

    她漸漸笑中帶淚,淚水,將她帶回現實之中,他看清了杜長空。

    沒有自己當年遇到的那個人那麽瀟灑,但也是濃眉大眼,自有一股陽光般讓人溫暖的氣質。

    他不止帥,肯定人還很好,很有本事,很會照顧人,很會花言巧語,哄得心月開開心心,死心塌地的。

    他雖然才化氣初期,但聽白福的回稟,他卻有和境界不般配的本事。

    以上的一切,他必須死。

    白娘子念及此處,已經走到了杜長空的身前五尺。

    杜長空完全沒有和這樣端莊的婦人打交道的經曆,正不知開口如何稱呼,忽然就瞧見一條白練從這婦人的袖口之中飛竄出來,如同一條白蛇,直接朝杜長空的脖頸卷來。

    杜長空沒想到她走過來就直接下殺手,反應過來的時候白練已經到了自己的下巴前,趕緊八仙步往後滑開,左一扭右一扭,始終可見那白練就差一寸卷上自己的咽喉,怎麽躲都躲不掉。

    畢竟白娘子與他的境界差距太大,何況杜長空的八仙步還發揮不出百分之一的實力。

    婦人心一橫,白練倏然加速,瞬間卷住了杜長空的脖子,並如同有骨頭支撐一般,將他高高的舉起。

    杜長空隻覺得有出氣沒有入氣,眨眼之間就要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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