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傳來孫虎頭的怒喊，然後是“咣當”“咣當”連續的巨響，不知道撞壞了多少廣告牌。

    “啊！你……”柳蘇以為這兄弟倆打出了真火，掄椅子也就算了，竟然把人從六樓扔了下去，哪知道沈白毫不猶豫的也跟著跳了出去。

    她忙跑到窗前，隻見兩人根本沒摔下去，而是如猴子般在廣告牌上跳來跳去，很快就到了街麵上，也不管周圍吃瓜群眾驚駭的目光，劈哩啪啦的你追我打，跑到一條小巷子裏呼哈去了！

    “他們，不會出事兒吧！”

    柳蘇不懂修行，被二人火爆的場麵嚇到了。怎麽像是誤入了武打片劇場裏！

    “別怕，這些，不過是小兒科而已。我想，沈白帶你來，是想從我這為你求得修行的機會吧？”

    柳蘇和蕭美並沒有打過幾次交道，她並不知道蕭美的身份和能量，此時蕭美直接道破她和沈白的目的，她才意識到，這個漂亮的女人，絕不簡單。

    “修行遠比你想象的要殘酷，尤其是在這個資源貧乏，靈氣不顯的世界，任何資源都要爭搶。唯有經過大量實戰，甚至在生與死的考驗中才能讓一個修行人強大起來。”

    “為什麽要爭搶呢？現在是法治社會，即便修行，又有多少機會麵臨生死？我雖然不是修行人，但聽他們說，修行界還是很有法度的呀！”

    “法度！”

    蕭美哼道：“何為法度？不過是強者統治弱者的工具。道德經有雲：天之道，其猶張弓歟？高者抑之，下者舉之；有餘者損之，不足者補之。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則不然，損不足以奉有餘。”

    “你這是斷章取義，老子後麵還說：孰能有餘以奉天下？唯有道者。此句才是我們應遵循的道。”

    蕭美愣了一下，她雖熟讀經典，卻都是以修行者的眼光去看待問題。而柳蘇自小受正統教育，又是大學老師，“以身立教、為人師表”是她的追求，其三觀及正，思考問題都是從社會、從人倫角度去想，自然與蕭美想法不同。

    “你說我是斷章取義，殊不知這正是人之道的精確總結。千百年來，貧富不均是人類社會中一個普遍性和根本性的問題，人類所謂的智慧、道義、理想，在遇到貧富不均這個事實後，立刻顯得蒼白而羸弱。哪怕你說以有餘以奉天下是正確的道，卻也改變不了這世界以損不足以奉有餘的事實。其實何止華夏聖人說過此類的話，世界上但凡有大智慧的人，早就看穿了一切。你是大學老師，應該知道何為馬太效應。聖經裏說：凡有的，還要加給他叫他多餘；沒有的，連他所有的也要奪過來。這就是強者恒強，弱者恒弱的原因所在。”

    “可……”

    柳蘇還想爭辯，但蕭美卻不知為何，在此事上寸步不讓。

    “沒什麽可是的。我知道你是蘇家的人，若是這世界真應以有餘以奉天下，那為何你蘇家不散盡家財，反而要將觸角向更深更遠處延伸？無論你有什麽理想，都改變不了這世界的現實。因為這世界是由人組成，這也是人之道的體現。”

    柳蘇被辯得啞口無言，想到自己家裏的情況，她歎道：“我正是因為不喜蘇家，這才獨自來東江教書。”

    柳蘇不依不饒道：“你若隻是大學老師，抱有理想是好的。但你同樣是蘇家的人，當知蘇家於華夏來說代表什麽。你來東江教書，為了不影響你的理想，可知多少人藏在暗處保護你？每天又要消耗多少資源？這些資源從何而來？難道都是天之道補償你的嗎？不過是天下人的奉養罷了。你若連這些簡單的道理都看不透，那就想也不要想修行這件事了。”

    柳蘇歎了口氣，望著窗外，有些失神。

    甭管樓上二女如何鬥智鬥嘴，樓下的兄弟倆還真要打出真火來了。

    這倆人誰都不留手，除了不往要害地方下死手外，什麽損招都敢用。沒一會功夫，打得鼻血橫飛，口水四射，終究是沈白在力量和速度上略上一籌，鎖住孫虎頭雙手，將其壓在了牆上。

    “咋樣，還打不？我還有絕招沒用呢！”

    “絕招！你小子竟是卑鄙無恥的招數。”

    “我要是用絕招能嚇死你。”

    “你一個啟靈境都沒過的笨蛋，能又什麽絕招？”孫虎頭不相信沈白又絕招，但回想一番，沈白似乎還真沒對他說過謊話。

    “就我這個啟靈境沒過的笨蛋，將你這個大高手壓在了牆上。”

    沈白鬆開了孫虎頭，把煙盒逃出來，一拽煙，都碾碎了，還抽個毛線。

    “你現在什麽境界？明明不具備修行體質，用什麽方法打破這條規則了。”

    “規則不就是等著被打破的嗎！”孫虎頭牛氣哄哄笑道：“至於用的什麽方法，我還不能說，得征求人家同意了才行，否則就失信於人了。我現在的戰力應該和融合境後期相當，但本質上又不一樣。”

    沈白明白，這個“本質”，就是孫虎頭明明沒有吸收天地靈氣的體質，卻能修行的原因所在。

    “你見過蕭美的姐姐嗎？是她直接教你的修行法，還是蕭美代教？”

    孫虎頭眼珠子一瞪：“連她你都知道？你小子行啊，據說連葉冰都不知道她倆是姐妹。”

    “你們自個玩的嗨，知道這事兒的人可不隻是葉冰，隻不過那些人惹不起蕭嵐，這才沒打你們的主意。”

    孫虎頭低聲道：“還又誰知道這事兒，你和我說說。”

    “道哥也許是知道的。”

    提起這個，沈白就有氣，他指著孫虎頭低聲說：“你呀你，真長出息了，還敢殺人，而且還留了尾巴。你當那道哥是吃素的？若不是他看出來你背後有蕭嵐的影子，你能在馬蘭街好吃好喝的逍遙嗎？”

    孫虎頭驚道：“你果然什麽都知道了。隻不過這事兒我們就沒想完全瞞住，蕭美說了，就是要讓道哥知道是我做的，讓他去查查我。等他查完我了還敢動我，自然就有人收拾他了。”

    這樣一說，沈白豁然開朗。他之前還認為孫虎頭魯莽了，原來蕭美打的就是試探的目的。蕭嵐是最初飛車黨的帶頭人，但後來她將山風集團整體剝離出飛車黨，就與飛車黨再無瓜葛。

    如今飛車黨成為陰神派的走狗，在東江大肆擴張。必然和山風集團出現利益糾葛。蕭美讓孫虎頭擊殺道哥的門徒婁剛，就是要試探一下婁剛的態度，看看蕭嵐在現飛車黨幫眾中還有沒有地位。

    如果道哥仍舊要找孫虎頭麻煩，那麽想必以蕭嵐疑似先天之上的修為，將其斬殺並非難事。如果道哥還顧念些情義，承認蕭嵐如今的地位，那麽就不可能再來馬蘭街尋不自在。

    沈白歎了口氣，他雖然是孫虎頭的“軍師”，但畢竟沒正經在道上混過，想問題的角度和辦事手腕，與蕭美這種老手根本不能比。

    “你歎什麽氣呀！快說說，你還有什麽絕招？”

    “沒心情，等以後再說吧！”沈白的絕招當然還有，而且還不止一種，比如隱身術，比如狂暴刀氣……嗯，這名字是沈白自個起的。

    “還心情，你不就是想讓蕭美傳授柳蘇修行法嗎？”

    “蕭美對你說的？”

    “是呀，你怎麽知道？”

    “因為你的豬腦袋，絕對想不出我待柳蘇約你倆吃飯幹什麽？”

    沈白其實還有個最重要的目的，那就是自己也要拜師！他若不是想拜師，早就開辟氣海，進入融合境了。

    “虎頭，你說咱姐姐能同意嗎？”沈白摟著孫虎頭肩膀，把腦袋靠了過去。

    “滾蛋，那是我大姨姐，跟你沒關係。”孫虎頭一把推開沈白，起身就往酒店走。

    沈白嘿嘿一笑，見這小子的態度，就絕對有門。否則他絕對是抓耳撓腮，不知所措。

    ……

    華夏人習慣邊吃飯邊談事兒，一頓飯搞定了蕭美，相約晚上去見她姐姐蕭嵐，至於成不成，蕭美說看緣份。

    緣份這玩意虛無飄渺，對方這是留下了相當大的空間。

    沈白思量再三，他原本想拿靈氣作物和純粹靈氣作為籌碼，但想秦義說蕭嵐疑似先天之上，對靈氣作物和純粹靈氣也許並不怎麽看重，若以之為籌碼到是落了下成。唯有腆著臉求道：“嫂子，要說緣份，咱們這緣份還不深麽！你可得多在咱姐麵前給我們美言幾句。”

    “行了，你可別叫我嫂子，我聽著頭暈。”蕭美拉著孫虎頭就走，走兩步又停下來了：“我一直沒看明白你的修行路子，按理說葉冰作為青年一代第一人，她既然看好你，你就應該不會差，為何你修行如此之久，連融合境都沒到？你吃了那麽多靈氣西瓜，難道都吃到狗……嗯，都白吃了嗎？”

    mmp的，你才吃到狗肚子裏去了！白請你們兩口子吃飯了！

    沈白心中腹誹，臉上卻做出苦楚狀：“別提了，她絕對是我親姐，說我天縱奇才，她要教我，太浪費了……我是純自己摸索呀！沒爆體而亡已經是萬幸了！”

    “真的？”蕭美有些不信。

    “不信你問你好閨蜜呀！她真沒教我修行法。”

    “別鬧，我不是說這個，我是問她真的是你親姐？”

    “你傻呀！她姓葉，哥姓白……不是，姓沈……”

    沈白覺得女人都是腹黑的主，真tm讓人淩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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