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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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徐思臉上略顯僵硬的笑, 花錦覺得, 自己可能對人性了解得不夠透徹。
“裴先生對人還是這麽冷淡。”剛才那瞬間的尷尬仿佛不存在一般,徐思微微玩笑,含笑看著裴宴,“看來時間對你格外厚愛。”
裴宴看了眼徐思順手放到桌上的餐盤,食指點了幾下桌麵, 端起徐思的盤子遞到她麵前:“徐小姐, 抱歉,我們這裏真的不接受拚桌。”
嘎吱。
餐叉不小心戳到盤子, 花錦感覺這位徐思女士盯著自己的目光, 快要燃燒她的發頂了。她抬頭對上徐思的眼神,勾唇微笑。
徐思愣了愣,她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敢對上她的眼神,幾秒鍾後, 她才勉強扯出一個微笑,接過裴宴手裏的盤子:“裴先生誤會了,我隻是想與你敘敘舊而已, 並沒有拚桌的意思。”
裴宴注意到徐思剛才看花錦的眼神,嗤笑一聲,吊兒郎當道:“不好意思, 我們以前好像也沒什麽交情, 哪有舊可以敘?”
花錦默默捂臉,這種大型尷尬現場,她覺得自己應該縮在桌底偷偷看, 而不是坐在這裏看。
即便徐思的心理再強大,也忍受不了裴宴一張毒嘴,她瞪了花錦一眼,轉身踩著高跟鞋搖曳多姿地走了。花錦覺得自己有些冤枉,裴宴不給她麵子,跟她有什麽關係?
“裴大腿,你竟然對女孩子這麽不客氣?”從進門開始,就有不少男女主動找裴宴說話,他的態度雖然冷淡,但還不至於把刁難放在臉上,他對這個徐思態度似乎格外惡劣。
“你以後也離這個女人遠一點。”裴宴毫不掩飾自己對徐思的不待見,“這個女人跟她堂弟一樣,不是什麽好東西。”
裴宴不是個喜歡在背後說別人壞話的人,但是花錦對這些人不了解,他不得不打破自己平時的原則:“當年在高中的時候,她仗著家裏條件不錯,有一幫願意拍馬屁的同學跟著她,就喜歡欺負她不喜歡的同學,做出的那些事,我給你講一遍都嫌惡心。”
花錦忍不住扭頭看向打扮得精致漂亮的徐思,心頭有些發涼,這麽漂亮的女孩子,怎麽做得出這種事?
“離這些玩意兒遠一點,免得讓那些髒的臭的惡心到你。”裴宴起身給花錦端來一杯果汁,“吃完喝完,我帶你去四周逛一逛。”
“我怎麽覺得,你就是帶我來吃吃喝喝的?”花錦喝了口果汁,純天然鮮榨果汁,口感很好。
“不來吃吃喝喝幹什麽?”裴宴擦了擦嘴角,“我從小就不喜歡假客氣那一套,人活短短幾十年,懶得委屈自己。”
花錦笑出聲,她垂下眼瞼,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那些被欺負的同學,後來怎麽樣了?”
“沒怎樣,這事我看不下去,直接給徐家人打電話,讓他們好好管教女兒。”裴宴冷笑,“又不是全世界皆她媽,觸犯了法律校規,就按規矩處理。”
心裏的失落感去了大半,花錦抬頭看裴宴:“幸好有你。”
“嘖。”裴宴不自在地扭了扭頭,“我才懶得管閑事,就是這些人吵來鬧去影響到我學習了。”
“明白明白,我懂的。”花錦點頭,端起果汁,“為你的不多管閑事喝一口。”
“你幼稚不幼稚?”看著端到自己麵前的果汁杯,裴宴無奈地端起杯子與她碰杯,“你之前說的那個時尚大會,是怎麽回事?”他之前好像聽花錦提過兩句,但是沒有想到刺繡界的大師也有參與,花錦這麽年輕,加入這個團隊會不會被人欺負?
“你是說跟馬克先生的合作?”見裴宴好奇,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花錦把事情經過簡單說了一遍。
“你說的這個人,我好像有些印象。”裴宴表情有些微妙,“有不少貴婦千金都喜歡請他私家定製禮服。”最重要的是,這個人很擅長哄女人,很多女人都吃他這一套。不過在有錢人的圈子裏,男人喜歡嘴甜又漂亮的妞,女人同樣也喜歡能逗人歡心的男人,歸根結底就是花錢買高興。
不過這些話,裴宴不好說得太多。花錦是個成年人,與馬克是工作上的合作,他如果對花錦說別人的私生活,又多管閑事之嫌。想是這麽想,但是裴宴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忍不住多說了一句:“聽說這個人是個流連花叢的人物。”說完後,他看了眼花錦的臉色,發現她不喜不怒,他心裏又有些說不出的別扭了。
“你怕我被他占便宜?”花錦見裴宴盯著自己不說話,忍不住笑道,“像他這種有名氣的設計師,恐怕更喜歡講究你情我願,再說我是有金大腿的人,怕他幹什麽。”
“這個時候就知道我這個金大腿有多重要了?”裴宴被花錦的理直氣壯氣笑,“我怎麽就遇到你這種女人了?”
“這就是命運的指引……”花錦語氣一頓,看著遊泳池旁邊,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淡下來,“那個趴在遊泳池旁邊,與徐思說話的男人叫什麽名字?”
裴宴順著花錦的視線望過去,眉頭皺了起來:“那是徐毅的兒子徐長輝,他竟然這麽快就出來了?”
“徐長輝……”花錦輕輕念著這個名字,似笑非笑道,“長輩給他取這個名字時,肯定對他抱著無限期待。”
“期待?”裴宴諷笑道,“徐家孫輩就他一個獨苗,把人寵得無法無天,做出的惡心事不少。”
花錦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你怎麽忽然問起他了?”裴宴疑惑地看著花錦,“你別看他長得好看,就起別的心思吧?”
“你想多了,有你在,其他男人在我眼裏,就是庸脂俗粉。”端起果汁喝一口,“我哪還能看到其他男人的美色,更何況這個人滿臉猥瑣,跟好看有什麽關係?”
“這話聽著,怎麽就這麽不對味。”被花錦氣到的次數太多,裴宴已經懶得跟她計較,“那你怎麽還對他有好奇心?”
“可能是因為我在哪裏見過他吧。”花錦垂下眼瞼,“這個徐長輝,就是我們那次在四合院裏遇到的徐先生兒子?”
“你說的是徐毅?”裴宴點頭,“就是他兒子。”
“那他們父子長得還真不太像。”花錦擦了擦嘴角,看到徐長輝朝這邊走了過來,嘴角微勾對裴宴道,“他來了。”
裴宴麵無表情道:“你不用理他。”
“裴先生,真是巧,難得見你帶女伴出來。”徐長輝手裏端著一杯酒,笑容放蕩不羈,“多日不見,我敬裴先生一杯。也請這位大美女賞臉,碰個杯。”
裴宴看了他一眼,低頭吃了塊水果,沒有理會他。
從小被寵到大的徐長輝涵養沒有他的堂妹好,他把酒杯往桌上一擱:“裴先生這是什麽意思,瞧不起我嗎?”
“知道還多問?”裴宴懶洋洋地抬起眼皮,“徐先生這話真有意思。”
旁邊有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聽到這話忍不住輕笑出聲。
“你!”徐長輝麵上掛不住,當即口不擇言反諷道,“我還以為裴先生能有多大能耐,結果就找了這麽個女人在身邊。”
花錦:“……”
這就過分了,你們男人之間的爭吵,把她這個無辜女人牽扯進去做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什麽?
“徐先生,作為社會主義接班人,世界非物質文化遺產傳人,我覺得你這話有些不對。”花錦仰頭,“你跟裴先生有什麽矛盾,我尚不清楚。但是你因為辯不過裴先生,就拿我這個無辜旁人撒氣,這種行為也太不講理了。聽說你出身豪門,年紀也不小了,沒想到言行卻……”
“嘖嘖嘖,我為你的涵養感到遺憾。”
社會主義加班人,世界非物質文化遺產傳人?
這都什麽跟什麽?
裴宴心頭洶湧的火氣,被花錦這席話,澆滅了一半。
“你是個什麽玩意兒,我跟裴宴說話,沒你插話的份兒!”徐長輝沒想到花錦竟然敢這麽跟他說話,氣得口不擇言,“上不得台麵的玩意兒!”
“嘻嘻。”花錦輕笑出聲,小聲嘲諷道,“徐先生,這都二十一世紀了,封建王朝已經亡了。您這一口一個命令的,是拿自己當奴隸主了嗎?”
她聲音越說越小,音量小得隻有他們兩人才能聽見:“再說了,就算我骨子裏犯賤,想跪著賺錢,那也挑裴宴做主人。人家比你有錢,比你帥,比你有修養,就連聲音都比你好聽,我就算瞎了眼,也瞧不上你。有他在,你算什麽狗東西,來我麵前吠?冷血殘忍的人渣,以為有錢有勢就能高人一等嗎,畜生就是畜生,披著一張人皮,也不是人!”
徐長輝什麽時候聽過這麽難聽的話,當下氣得就想揚起手打人。
花錦忙後退一步,拿起桌上的飲料潑到徐長輝臉上,隨後把杯子一扔,轉身撲進裴宴懷裏,假意嚶嚶哭泣道:“裴先生,他罵我不說,竟然還想打我,人家好害怕!”
裴宴抱著花錦轉了一個身,把她護在自己身後,一腳踹在徐長輝肚子上,不讓他靠近花錦。
整天花天酒地的徐長輝哪裏受得住裴宴這一腳,當場就撞倒桌子,滾到了草地上。
這下草地上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邊的爭端。
與裴宴交好的年輕人,上前按住徐長輝,嘴裏勸道:“徐哥,你這是怎麽了,喝太多路都走不穩了?”
“來來來,我們扶你起來。”
“酒這種東西,還是要少喝一點,多傷身啊。”
“嗚嗚嗚……”徐長輝想破口大罵,卻被人捂住了嘴,他瞪著被裴宴護在懷中的女人,拚命往前衝。可是此刻也不知道是誰趁機踹了他一腳,疼得他流出了男兒淚,也沒力氣去報複花錦了。
跟徐長輝關係好的,都是些不事生產的二世祖,哪裏敢去得罪裴宴,一個個縮得遠遠的,恨不能當場消失,裝作不知道有這麽一回事。
“沒事。”裴宴顫抖著手拍了拍花錦的後背,他的心抖得比手還厲害,他身在不敢低頭去看花錦的臉。偏過頭,他冷笑地看著徐長輝:“徐家還真是習慣了仗勢欺人,就連對我的女伴也這麽不禮貌。你們家如果對我有不滿的地方,可以衝著我來,牽扯無辜的女孩子有什麽意思?!”
“嗚嗚嗚!”徐長輝聽到這話瞪紅了眼,他被這個女人罵,還被她潑了一臉的飲料,究竟誰欺負誰?
由於花錦是裴宴親自帶來的女伴,在場眾人對她有幾分印象。在他們與裴先生說話時,這位女伴從來不多話,也不做妖,隻在旁邊安安靜靜地保持微笑,看起來很是文靜。至於早就惡名在外的徐長輝,做出什麽奇葩的事都不讓人意外。
徐家真是把徐長輝慣得無法無天,連裴宴的女朋友都敢調戲,難怪裴先生會被氣成這樣。哪個男人,能容忍徐長輝這種人來欺負自己女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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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nbsp; 想到這,眾人再看趴在裴宴懷裏瑟瑟發抖的花錦,這小姑娘也是倒黴,怎麽就遇到徐長輝這種人渣了?要他們說,徐家就不該把徐長輝弄出來,讓他躲在局子裏關幾個月,說不定腦子會正常一點。
聽裴宴話裏的意思,是要把徐長輝個人行為,當做徐家對他的挑釁了。
“怎麽回事?”徐毅從大廳出來,看到自己兒子被幾個人摁在地上,麵沉如霜,“你們這是什麽意思?”
但是這些按著徐長輝的人沒有鬆手,反而看向裴宴。徐毅轉頭對上裴宴雙眼,“裴先生,犬子性格衝動不懂事,有什麽得罪的地方,還請你高抬貴手。這裏是孟老先生的聚會,這麽鬧起來,對我們大家都不好。”
“知道這裏是孟老先生的聚會,他還跑來欺負我的女伴。”裴宴摟著花錦往前走了兩步,當著徐毅的麵踢了徐長輝膝蓋一腳,“徐毅先生知道我的個性,誰讓我不高興,我就讓他日子過得不痛快。令郎酒駕傷人,好不容易出來,是覺得外麵的空氣不夠好,想回去繼續勞動改造?”
徐毅這才注意裴宴把一個女人護在懷裏,他想到自己兒子平時的行為,看到漂亮女孩子上前調戲幾句是有可能的。這個女人能讓裴宴帶到這裏來,在他心裏的地位肯定不凡,他兒子如果真做出這種事,也難怪裴宴氣成這樣。
想到這裏,徐毅既恨裴宴做事不給徐家留麵子,又惱這個兒子不爭氣,深吸幾口氣後,才陪著笑向裴宴致歉:“這事是他做得不對,回去以後我一定給裴先生你一個交代。都怪我們慣壞了他……”
“又不是隻有你兒子有人疼,我的女伴……我也會心疼。”裴宴耳朵紅成了火燒雲,麵上卻是一片冷漠,誰惹誰死的樣子。
徐長輝趴在地上,恨不得以頭搶地,明明這事是裴宴跟他女人做得過分,為什麽就連他爸都不問事情經過,開始向裴宴道歉了?!
一個個都沒腦子嗎?
花錦趴在裴宴肩膀上,抓著他領帶的手,緩緩鬆開再慢慢拽緊,她微微偏頭,眼角餘光對上了徐長輝不甘的眼神。
“嗚嗚嗚!”徐長輝注意到花錦的眼神,情緒變得更加激動。
“依我看,令郎似乎並無愧疚之心。”裴宴拍了拍花錦的頭,“不怕,我帶你回去。”
徐毅叫來楊紹,讓他代自己向孟老先生致歉,不再聽徐毅的廢話,帶著花錦就離開了孟家。
“謝謝。”車內很安靜,花錦坐在副駕駛上,食指無意識摳著安全帶,“對不起,我給你惹了麻煩。”
“就算沒有你,我早晚也想收拾他。你今天這是在給我幫忙,不是惹麻煩。”
裴宴發動汽車:“你會說這種話,說明還不夠了解我。等你足夠了解我以後,才能見識到什麽叫真正的惹麻煩。”他挑眉看著花錦,“不過,我倒是沒想到你那麽討厭他。”以花錦的性格,如果不是特別討厭這個人,不會做出這麽衝動的事情。
“也許……”花錦看著裴宴,黑黝黝的眼瞳中,滿是翻湧的情緒,“他長得太猥瑣了吧。”
花錦笑了笑,偏過頭看向了車窗外。
裴宴望向她,隻看到她完美的側臉,安靜得像天邊的彎月。他沉默片刻,嗤笑道:“那倒是,這種人不僅做事惡心,長得也欠揍。”
花錦收回望向車窗外的目光,看著裴宴淡淡笑開。
作者有話要說: 徐長輝:你算什麽東西?
花錦(驕傲):我是社會主義接班人,世界非物質文化遺產繼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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