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榮幸不榮幸的……這麽鄭重其事。林思勉稍微有點臉紅，抿著嘴唇沒開腔。

    聽筒裏流過微弱的電流聲，滋滋地撓得人心癢。

    短暫的停頓後，梁棟語氣平常：“對了，這周末你有時間嗎？”

    不畫圖就有時間。林思勉扳著手指，自然而然地回答：“有啊。怎麽，你要約我？”

    “是啊。可以約你嗎？”

    險些沒拿穩手機，林思勉晃了晃，“……你居然就承認了！”

    “實話實說嘛。”梁棟的聲音很無辜：“最近有部恐怖片，‘亭中鬼’，想去看看，找不到人陪。”

    亭中鬼！林思勉眼睛亮了亮，這也是她期待了很久的電影。

    不過他話裏有更重要的話題。林思勉眨了眨眼，並不相信他說的找不到人陪。

    “學長，你這個理由好牽強，我不相信。陳明昊呢？”

    “我從不找他陪我看恐怖片，他會嘲笑我。”

    “嘲笑你？”

    “我會怕。”

    “……”

    學長好像畫風突變了。

    沒等林思勉繼續說話，那邊又開口：“別的，我也沒什麽朋友了。如果你願意，你能算一個。”

    他停頓幾秒，“邀請你還是花了不少勇氣的，別拒絕我。”

    心裏微微一動，林思勉眼底明晦。

    把一個剛認識兩天的人稱之為朋友，聽起來還是那種數量稀少的朋友……

    好像真有點草率，又有點無法理解。

    不過他們倆的認識過程也不是常人路線，畢竟沒哪個人第一次碰麵就會暴露出最狼狽的一麵。

    大概正是因為一開始在他麵前就沒包袱，他們熟絡得也快。短短幾天，就如同認識已久，這種感覺還挺奇妙的。

    不自覺地上揚嘴角，林思勉答應：“我要是沒事，就一起去看吧。我也想看那個。”

    *

    之後，林思勉挑了個時間，把這事告訴了陳明昊。

    聽完全過程，他也露出了誇張的表情，一雙眼睛瞪的通圓。

    “不是吧。真有這麽蠢的人嗎？”

    坐在旋轉辦公椅上，陳明昊邊扭邊說：“我反正沒見過。這叫什麽，不打自招？”

    “大概是沒想到我會錄音吧。”林思勉瞥了一眼手機上的文件：“我在兜裏偷偷調出的界麵，她一點兒沒發覺。”

    “間諜啊，嫂子，你是間諜。”陳明昊雙手抱拳。每次見她，陳明昊都要叫錯一次稱謂然後改口。

    最後，他索性就不改了。

    不過顯然林思勉也沒在意。她摸了摸手機屏幕，說：“這麽一來，麟龍應該就用不了那個方案了吧。”

    “這錄音說服力很強。雖然她沒直接承認，但大家都能聽得出來是怎麽回事。”陳明昊說，“你們有拍照片，還能證明她和騰躍有來往，再加上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本公子的胡攪蠻纏。取消他麟龍的競標資格，應該是正常操作。”

    鬆了口氣，林思勉突然有點可憐秦思楠了。拿個競標機會也不容易，就因為豬隊友，全盤皆輸。

    該說是風水輪流轉吧，林思勉皺了皺鼻子。常在水邊走哪能不濕鞋，麟龍選擇抄襲，就要承擔屬於他們自己的代價。

    果然，陳明昊雷厲風行。

    還沒到周末，騰躍就出了新的競標名單，麟龍的名字被悄悄抹去了。

    他們沒公布抹去的原因，也算是給麟龍留了幾分薄麵。

    李總當時幾乎喜極而泣。從天而降的大鍋被揭走了不說，還能光明正大地使用原方案，有一種莫名的苦盡甘來之感。

    至於抄襲和泄露的事情，他不問，林思勉也不說。事情並不需多言，看到汪琦琪的辭職信後，一切就昭然若揭了。

    唯一讓林思勉詫異的是汪琦琪走得極為平靜，不像是事情敗露後的樣子，神態紋絲不亂。

    她拖著東西呼啦走進電梯時，林思勉甚至覺得她有些……迫切。

    搞不懂的女人，林思勉想。

    很快就到了周末。林思勉沒想到，她竟然真的跟梁棟約著出來看電影了。

    雖然陪看對象不那麽熟悉，但電影內容林思勉還是很感興趣的。這部片子國外率先上映了一個月，好評聲刷屏，林思勉期待值爆棚。

    得知國內會上之後，她激動得不行，每天都在拚命控製自己不去看劇透。

    現在總算要去看了，還能跟一個同好一起。

    這樣一想，感覺還是挺幸福的。

    這天，林思勉本想就隨隨便便收拾一下出門，卻還是鬼使神差地畫了個淡妝。她底子還不錯，畫完妝雖然沒有汪琦琪那麽美豔，也還是有自己的一番風味。

    踏著雙小巧的皮鞋，林思勉提前到了電影院。她來得確實早，電影還有一個小時才開場，梁棟本來想提前到，這會也還在路上。

    於是她先自己買了杯奶茶，照取票碼拿了票，便開始哼哧哼哧地喝飲料等人。

    影院有wi-fi有空調，等待的時間並不難熬。林思勉興致勃勃地刷著朋友圈的動態，沒注意到旁邊的椅子發出承重的嘎吱響聲。

    “思……思勉。”

    這聲音起初叫得不大聲，林思勉也就沒聽到。等到她意識到有人叫她，已經是在四五聲之後了。

    抬頭，林思勉懶洋洋地，卻在看清眼前人的一瞬微縮了瞳孔。

    眼前的人眉眼柔和，穿著得體，細長的五指輕巧地搭放在桌麵上，關節瘦削得發白。

    那雙手曾經能畫出風園數一數二的效果圖，林思勉也曾經為之傾倒。隻是到了現在，看到這雙熟悉的手，她隻無盡地覺得反胃。

    好心情被破壞得支離破碎，林思勉神色肉眼可見地陰沉。她揮了揮手，隻僵硬地說了一句“走開”，便偏開了頭不願意多說。

    沒想到手腕一緊，林思勉詫然，條件反射地看回了自己被抓住的手腕。

    “……你幹什麽，秦安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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