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 狹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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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沙撲麵,不見天日。
這讓許心言忍不住想起了當初,在那不見天日的礦洞之中,不過,他到底不再是當初的少年,很快,就將那情緒驅除,不再感懷。
此次,重回故地,是離去後的第一次,再來的時候,必定是已經手刃仇人報仇雪恨。
幾年前那一戰,許慎屍骨無存,在許心言心目中,那廢棄的礦山便是父親的墓地,他這一次,便是抽空前來拜祭父親。
真氣流轉著,在身上形成了一道青色的光暈,就像是一個罩子,將迎麵衝來的風沙隔絕在外。
身下的坐騎亦是如此。
許心言現在也隻是將全身三百六十處穴竅打通,卡在了先天的門檻上,真氣隻能護身,沒有餘力護住身下的坐騎,坐騎之所以也有著光罩,不過是符陣的作用。
隻不過,鑲嵌在馬鞍符陣上的符玉已經消耗了大部分能量,沒多久,這符陣便會失去動力。
但是,沒有關係,那時候肯定已經衝出了這風沙地帶。
這裏地處中原,並非塞外,不可能出現連綿不絕的沙塵暴,像許心言遇見的這類風沙,有一個特性,來得快也去得快,來得無影無蹤,去得也無影無蹤,稱之為鬼風兒,除了有著符陣保護著的城池塢堡,在野外時不時便會遇見,但是,存在的時間不長,很快便會小時。
果不其然,不一會,許心言便驅馬衝出了這風沙地帶。
在他身後,風沙就像是進入了一個無形的洞穴,逐漸減緩,消失不見。
在許心言身側,有著一個小山坡,腳下的廢道正繞著山腳蜿蜒,小山坡上有著一片小樹林,這小樹林原本鬱鬱蔥蔥,這會兒,上麵蒙著一層灰色的塵埃,先前,肯定也被鬼風兒糟踐了。
突然間,有一騎從前方的山腳繞了出來。
那是一個紮著發辮身穿皮甲的漢子,和許心言一樣,臉上蒙著布巾。
燕趙之地的騎士基本上都是如此,畢竟,每時每刻都運行真氣來形成真氣罩抵禦風沙,這並非常規操作,那樣做的話,大部分武者用不了多久便會真氣耗盡,也隻有那些先天強者有著
外界的天地元氣補充,形成真氣罩的消耗不多,這才能夠那樣做。
因為鬼風兒的緣故,許心言不曾感應到前方,對麵那騎士的出現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狹路相逢!
同樣也是因為鬼風兒,對麵那騎士也沒有想到許心言會從風沙中衝出來,當鬼風兒肆虐的時候,他們那群人都躲在山腳下廢道旁的樹林中。
是的,對麵並非一騎,而是有著七八人,這會兒,相繼從山腳下轉了過來。
許心言勒住坐騎,雖然不曾停下,卻也不像先前那般急速奔馳。
這廢道有些狹窄,也就容得下兩三騎並肩而行。
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許心言移到了道路邊,準備讓對麵那幾騎先行。
這一次,他是帶著任務前來。
對麵那些騎士一看就非良善之輩,穿著打扮都有著胡風,不是馬賊便是走私的江湖客,所以,謙讓一些沒什麽,不用節外生枝。
許心言不知道的是,對麵那群人正是被杜睿殺得膽寒的白骷髏馬匪,嶽衝又跟著追殺了一陣,馬匪們也就散落在四方,不曾聚攏,這是其中的一隻殘兵敗卒。
不過,比起其他那些馬匪來說,這隻小部隊戰鬥力非常強悍。
領頭的正是死了兄長的楚江,這會兒,他正眯著眼睛打量著非常老實躲避在路旁的許心言,許心言一身采藥人的打扮,馬背上放著一個大包袱,包袱內有著藥香味傳來。
許心言十七八歲的樣子,麵色蒼白,人畜無害的樣子。
楚江的臉上同樣塗著類似紋青的符文,這會兒,正閃著光芒。
他的心中有著痛苦,有著沮喪,有著憤怒,有無名火在燃燒,這無名火也就落在了對麵的許心言身上,這是他逃亡路上遇見的第一個人。
他須得發泄一番,須得見血,須得殺人!
對麵那小子雖然識相,可惜……
隻能怪他運氣不好啦!
這時,前方的馬匪回頭望著楚江。
“大人……”
楚江懶洋洋地扭動著脖頸,目光森寒,蘊藏著冷意
,嘴皮蠕動,崩出了一個字。
“殺!”
聽得號令,位於前方的那個馬匪臉上綻出一絲獰笑,回過頭,嘴裏輕喝了一聲,驅動身下坐騎,瞬間加速,向前疾馳而去,身後,漾起了一溜煙塵。
那個馬匪左手執韁,右手先後揚起,舉著一把馬刀,馬刀的刀尖斜斜地指向天空,閃著寒光。
許心言眯著眼睛,望著那疾衝而來的馬匪。
有病!
不知道對麵的那些家夥為何要這樣做,無冤無仇,隻是道左相逢這就要下死手,不過,既然麻煩找上門來,那就解決這些麻煩。
是的,他不喜歡麻煩,卻也不怕麻煩!
輕喝一聲,許心言身下的坐騎也動了,卻沒有加速向前,隻是從道旁挪到了道路中間,邁著小步,迎著那揮刀疾馳而來的騎士而去。
很快,對麵馬匪便出現在跟前,臉上須發清楚地映在眼簾。
“死!”
布巾下的聲音有些沉悶。
隨著這一聲沉悶的喝叫,一縷寒光像月光一般從天而降,向著許心言肩膀砍來。
許心言輕歎一聲,坐在馬上的身影不曾有著絲毫搖晃,他揮起左手,一個白色的小包便向著對麵那揮刀重來的馬匪麵部扔了過去。
這白包穿過了刀光出現在馬匪跟前,然後,暴裂開來。
有七彩粉末飛濺。
馬匪心中一驚,忙閉上了呼吸,經脈內,真氣疾行。
這一刀依舊砍了下去。
許心言輕輕一歪身軀,刀光貼著他左肩落下,砍在了空氣之中。
兩騎交錯而過。
這時候,許心言背部沒有防禦,無遮無掩,那馬匪隻需扭身回頭砍一刀,便可將許心言砍成兩半截。
然而,那馬匪卻沒有這樣做,而是驅馬向前衝去,身子無力地趴服在馬背上,隨著坐騎的行進顛簸著,衝出十餘丈之後便從馬背上摔跌下來,一隻腳卻還掛在馬鐙上,就像是一坨重物被戰馬拉著向著遠方跑去。
被那七彩粉末一粘,便沒了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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