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就存在於身邊不遠的黑暗與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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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當從召喚者的體內脫離後,他卻未曾立即回返——靈體剛剛釋放,一道黑光便湧入他的體內!

    隱約聽到了一聲貓叫在耳邊回蕩,便感受到體內儼然多出了一顆生機盎然的綠色樹種,那一縷縷隱含鋒銳淩厲之意的黑氣隨即纏繞而上,又有某種無形無質之物充盈其間,連通了綠種與黑氣。

    便見那黑氣宛若突然變成了擁有無窮活力的生體組織,迅速具現出了骨骼神經、乃至於內髒肌肉等等,就宛若植物抽枝發芽、並迅速成長蔓延,僅隻是幾次眨眼的功夫,已經重新具現出了一具身體的少年,並遵循著萬有引力的作用自空中飄然落下。

    環顧了一下周圍,目光沒有受到任何的的阻礙和削弱,低頭打量了一番此刻的身體,一身宛若古代官府中皂吏抑或是捕快一般的黑衣,摸了摸頭,戴著頂綢緞麵般手感光滑的高帽。

    “欸?這是——”

    扭頭竟然看到有一條尾巴在身後擺動,眉頭微皺下抬手一招,那長尾便化作一把足有半米長的純黑鐵尺,自身後飛出落入手中。

    當隨手揮起時,頓時激起一陣淩厲刺耳的呼嘯之聲,拍落掌心,感受著那沉重的質感和迸發而出的衝擊力,少年頓覺頗為滿意。

    此刻才有閑心向自己之前附身之人望去,卻意外發現原本感覺上應該是個可愛的短發少女的家夥,竟然是個相貌頗為清秀、乍一眼看去簡直宛若女孩兒般的小男孩兒;而那邊那個被撞到牆上變成人形貼紙的“色狼”,則是個看上去也就才剛上初中水平的假小子——雖然穿得看不出一點身為女性的樣子,還剃了個毛寸,也虧得這丫頭天生麗質難自棄,有著一雙靈秀逼人的桃花眼,否則任誰也難以看出來這竟然是個丫頭片子。

    “這情況看起來真是有些迷啊……”

    打量了一下那個被擊飛到牆邊去的假小子,相貌是相當不錯的,還就是穿著身宛若僧人一般的黃色納衣,而且布料洗得發白,像是某個從寺廟裏跑出來的小沙彌,電視劇中演員身上穿的的那些與此相比就隻能被稱為是“戲服”了。

    愕然之間似乎意識到了些什麽的白澤,隨即將目光投向了那個在被他附身時,因為超常發揮施展出了一招天賦法術而軟倒在地的小男孩兒。

    在把注意力集中到對方的衣著和打扮上後,他隨即意識到這個穿著身仿佛樹皮與藤曼編織而成的“偽裝服”,並且仿佛自然流露出一種可被稱為“協調之美”的奇異魅力的小男孩兒,也不是什麽普通人物。

    在“正常人”眼中,一個妙齡少女於朗朗乾坤之下,竟然會在一個算不上多麽偏僻的小巷中“意圖不軌”地堵截一名男童,稱得上是聳人聽聞;不過,若是換一個角度、並套入一層新的關係去看待這一同樣情況之時,卻發現一切貌似都可以從另一個層麵去解釋了。

    雖然他在發現身邊眾人基本上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是覺醒者的身份後,他就有意識到在這個城市中,和他一樣因為那款遊戲而獲得了千奇百怪的超自然能力的人應該為數不少;而且從葉大才女口中聽來的那些事情來看,這些人不僅稱不上與世無爭、相互之間自然也並非是一團和氣。

    不過即便如此,此刻出現在他麵前的這一幕,依舊是不免讓他在意識到了覺醒者間爭鬥的普遍和激烈,哪怕是這樣十歲左右大小的孩子都深陷其中不得安寧,想來如今他所生活的這座看似平靜的城市,早已同那些位於中東或是非洲的戰亂地區也相差仿佛了。

    此刻這個僧衣寸頭的小丫頭似乎也從之前導致她昏迷片刻的撞擊中恢複了過來,一對兒仿佛閃閃發光一般的大眼睛眨了眨後,一抬眼就看到了正站在不遠處的那個手握鐵尺、頭戴高帽、宛若遊戲中的黑白無常一般的神秘少年。

    明顯與常人衣著不同的裝扮,以及撲麵而來的強大靈壓,在如女孩兒這樣的“業內人士”看來,簡直是再清晰不過的身份證明了——在發現白澤的注意力正集中在那個小男孩兒身上的同時,她暗自催動筋骨之力,被加快運轉的血液與肌肉讓她幾乎瞬間便從之前的眩暈與震懾中恢複了過來!

    隻見她,隨即彈身而起,以一招“一葦渡江”的輕身功夫,在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就衝到了此人身側,瞄準了人體最難以防備的角度,以一記極為辛厲而狠辣地鷹爪手,向著少年的軟肋蓄力而去!

    “哦?你竟然是裝暈的!”

    就在少女揮出了早已爛熟於心的殺招,而情不自禁的麵露得意微笑的下一刻,原本似乎還站在那裏發呆的黑衣少年,卻以雖然看似極為自然的姿態和動作、但比常人快了有數倍有餘的速度轉過了身來——宛若所身處的時間都瞬間加速了數倍一般,就連說話的聲音也不見絲毫急促,卻吐字極為清晰的,在短短的一秒之內就一口氣說完。

    “!?”

    對於這超乎常理的一幕驚恐莫名的少女,卻已經無力去調整自己的動作乃至於發力躲避。

    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抓出的右手,被麵前的少年輕輕鬆鬆的一把握住了手腕,隨即整個人被那拉住她手腕的胳膊,宛若輕如無物的破麻袋一般甩飛起來,在空中飛旋了數圈後,其手掌一鬆,整個人便隨著“啪!”的一聲脆響,被狠狠的拍在了牆壁之上!

    ——這下子,女孩兒隻覺得自己的一身骨頭似乎都被震散了,一時間就仿佛癱瘓了一樣,再也動彈不得了。

    “我本與你無怨無仇,也未曾想理會此間之事,你卻不知好歹妄圖背後偷襲,實是生性涼薄陰狠,若不教訓於你,豈不是縱容你的暴虐與猖狂?”

    雖然白澤不知道為什麽對方的動作簡直仿佛遊戲中網絡卡頓一般、慢得讓他都有點想要打哈欠,但是這卻並不足以平息他差點被人偷襲重傷而產生的憤怒和惱火——哪怕就算是他本人也不覺得“這麽慢”的速度下,那攻擊的威力能有多大,卻依舊對於他人在這種情況下釋放出的惡意無法容忍和寬恕。

    “——既然你自己找不自在,我就讓你記個教訓。”

    說著將手中的鐵尺向著已經從牆麵“滑落”地上的假小子揮去,一聲充滿彈性且清脆悅耳的拍擊聲隨即響起——他此刻對於手中這件武器的威力並不清楚,擔心一不小心要了人命的情況下,也就隻能找肉多的地方招呼了。

    不過即便此刻反饋的手感,讓少年暗自驚訝對方竟然遠比看起來要有肉,但是超出意料之外的“減震性能”依舊不足以緩解這把鐵尺的威勢——就在少年隨手揮出的同時,其上縈繞的一縷漆黑色澤的靈氣便隨即彌漫而出,凝聚成形,搶先一步擊打在了其人身上,卻又透體而過,隱約間有蘊含著斑駁金光的透明無形之影被擊打而出!

    還未等他看清那團無形無相之影的形貌,一道奪人目光、如珠圓潤的金光,便即自其內顯現而出、並大放光明,僅指是一個彈指的功夫,一名赤身光頭、膚如金紙,僅以麻布纏腰的消瘦老人便自迅速擴大的金光之中邁步而出,雙手合十擋在了蜷縮在地的少女身前。

    老和尚也無任何言語動作,隻是靜立於此,默默無聲地誦念經文——雖然這經文並非是漢語構成,但是即便聽不懂給,他也能感受到在這經文的念力加持下,身負重傷的少女那沉重的喘氣聲明顯變得舒緩了許多。

    雖然看似“與世無爭”,但是對於這個假小子的維護之意卻依舊顯而易見,而從此“人”現身的方式來看,也顯示出與倒地之人地密切聯係。

    “老和尚,與其在這裏念經,還是日後多花點心思去管教一下自家的弟子吧。”

    本來不想傷人,結果還是直接把不知道是對方的護法伽藍、還是羅漢法身給打出了體外,而若不是有這層保護,很可能少女的靈魂都會被他直接一尺打出軀殼化作孤魂野鬼。

    對此不免感到幾分心虛的白澤,故作姿態冷哼一聲後,就借故挪開視線,將目光重新投注回了那個依舊軟倒在地,尚未曾恢複神智的小男孩兒身上,不再去理會這對禿頭。

    實際上除了他自己已經不想再追究那丫頭的偷襲之過外,憑借此刻白澤那變得更為敏銳的靈覺,他能夠隱約感覺到如今的老和尚就仿佛是一個一碰就炸的火藥桶。若是他繼續糾纏不清的話,很可能會挨上一記狠的,運氣不好的話,甚至可能會見識到傳說中那“一招從天而降的掌法”——這樣就很不好了,他也相信所有覺醒者所持有的本命使魔,應該都有著一招作為殺手鐧的底牌以待危急關頭翻出。

    因為老和尚擺出了一副“你不動手、我不動手”的態度,白澤就將注意力大半集中在了自身與這個小男孩兒的聯係之上。感受著此刻身軀內部,那顆由綠色的樹種所幻化而出的心髒,在通過搏動運轉起一縷縷龐大的能量在體內奔流不息的同時,一種神秘的“場”也隨之在自己的身體內部產生而出,這種更傾向於精神層麵的“場“可以宛若磁場影響電流一般的去影響身周存在的生命存在——就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可以隨著意念控製“場”的變化,而去幹涉位於他所彌漫出的“場”內的生物體內的體液與肌肉一般——在這一刻,他比男孩兒自己更加了解他的能力本質。

    這道“場”宛如春天的細雨一般輕靈而細膩,散發出清新提神的青草氣息,感覺上又宛如剛剛擠出的牛奶那麽濃鬱而溫暖。

    ——從未有任何一種力量給人的感覺,會如此的貼近“自然”本身的意境。

    這也使得這種簡直可以被以“自然之力”稱之的力量,可以直接催發乃至於控製任何自然生物的生機與活力,從而以此引導出哪怕是在諸多法師眼中也稱得上是不可思議的種種“奇跡”!

    除此外,在他之前短暫的附身狀態中,因為施展那個讓巨型蟑螂瞬間被體內瘋狂滋生的角質而殺死的“內爆術”,而引導出了超出男童此刻力量極限的“自然之力”的時候,自然也不可避免地為了引動更多的能量而觸碰到了他的“本命使魔”,也是作為男童一身力量基礎的“自然精魂”——那是個漂亮得已經將自身的“美麗”化作讓人炫目的耀眼光輝的少女身影,她的頭發像是剛剛抽枝還長有翠綠嫩葉的枝條,雙眼像是那覆有一層肥沃泥土的大理石,皮膚則像是那剛剛開凍的溪流一般柔美清爽,與其說她像是一個人,不如說她就是自然之美的化身。

    「這到底是西方神話中的寧芙仙子,還是我國古代傳說中的山鬼?」

    親“眼”目睹了宛若一位可以被稱為世間最為美好存在之一的身影,白澤的心情其實可以說一直維持在一種頗為不錯的狀態,以至於哪怕是剛剛遭遇了一場差點要命的“背刺”,也不曾過於放在心上。

    「不過,似乎事情有了些不甚妥當的變化,對於召喚者來說,我的降臨似乎並非是豪無代價的……」

    通過從他體內釋放出的“場”籠罩在男童身上時,與他體內的“自然之力”相互疊加,與那強度已經大幅削弱的力場的源頭相互感應,讓他很容易就察覺到那個之前在他附身時,曾小心翼翼地用思緒引動力量試探他的那個“精魂”,此刻已經陷入了讓她不得不昏迷不醒的虛弱狀態,也不知何時才會再次複蘇。

    之前使用的那記“內爆術”的施法損耗,或許是男童無法承受之重,但對身為自然之子的她來說,卻根本算不上什麽。導致她陷入不得不進入深度休眠來進行恢複的原因,正是由於那顆在白澤脫離俯身狀態後,讓他得以憑空具現化身的“綠色樹種”——這是由那個“精魂”體內複製而出“原力之種”,那從自身剝離而出的本源之力,哪怕再微不足道,也足以讓其在很長時間都緩不過來,但是若沒有這枚足以寄托白澤心神的“媒介”與憑依物,他也不可能跨空而至、降臨於此。(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