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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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這一群人熱熱鬧鬧的進門時,定北王府西北角側對著的一個不起眼的昏暗巷道裏,停著一輛規製完全不輸給雍王府和周王府的車架,精美的輪廓掩藏在昏暗的光線裏,拉車的駿馬不停地在地上刨著蹄子,鼻腔裏時不時發出一聲聲悶哼。
同樣是親王規製的馬車,前麵的周王府和襄王府前呼後擁而來,而這輛馬車隻配了一名普通的車夫,安安靜靜地立在馬車旁邊,手裏拿著駕車的鞭子,頭頂偏上的燙金色文字明顯是一個“雍”字。
那邊是格外的熱鬧,這邊就靜寂無聲了。
李辭端坐在馬車裏,一身藏青色的金絲滾邊祥雲袍衫,領子打理得整整齊齊的,一絲褶皺都無,下擺稍長卻不影響行走,將身材的修長勻稱一並襯托出來。三千青絲往上梳攏挽成一個男子的發髻,戴上一頂精致小巧的白玉冠,著副裝扮既不顯得刻意莊重也不會讓人覺得太過隨意,恰到好處地襯得整個人十分精神。
她是大魏現存的超品親王爵中唯一的一位女性,穿著上對她沒有硬性要求,加上她一貫肆意慣了,男子裝束的時候較多,現在這副打扮也沒有差錯。
馬車上內部空間很大,幾案擺在正中,旁邊捎著一個小巧精致的銅鎏金狻猊香爐,沉香木在裏麵燃燒釋放出淡雅的芳香,有著沉心靜氣的功用,然而在李辭這卻完全發揮不出來。她早早就來了,算是來得比較早的一批,然而卻始終沒有進去。
李辭閉著眼,感覺有些心煩氣亂,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
思來想去,李辭急躁地起身,一隻手掀開了馬車前擋住視線的簾子,望向熱鬧非凡甚至已經掛起燈籠的定北王府。寬闊的定北王府門前已經不剩多少人了,人都入得差不多了,之前一直在門口迎客的趙容武已經不見了,隻剩下了王府管事在招呼來客。
本來以定北王的地位,身為定北王世子的趙容武無需親自在門口等候,但是他依舊來了,卻是為了迎周王和襄王,迎了這兩位進去後,其餘的已經沒有必要了。
那些官員可當不起。
李辭一直在偷偷地窺視著,周王和襄王帶來的那兩個人她當然見到了。第一反應是憤怒,她那兩個王兄也太不是人了,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竟然真的把主意打到了趙容傾的頭上,一個帶來了自己的表弟,一個帶來了自己的得力手下,竟然妄圖用美男計嗎?
看到的那一瞬間,李辭覺得自己從胸中一股熊熊的怒火火速燃起,並且立即衝到了頭頂,她知道這兩個人為達目的會想盡辦法,趙容傾的婚事肯定會成為他們博弈的籌碼,但真正見到的時候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怒火。
好歹是自己小時候一起玩的小夥伴(說這話有些違心了啊,雍王殿下),怎麽能被這兩個人渣如此操控。
李辭覺得,趙容傾真是太可憐了,她或許應該去拯救她,可是怎麽拯救,這是個很大的問題。正當她陷入沉思的時候,同樣是昏暗的巷道,旁邊隔著一堵牆的一個瘦小的人影溜了過來,做賊一樣左顧右盼飛快地跑到了馬車的位置。
李辭陷入了沉思中,並沒有聽見越來越近且聲音愈加清晰的腳步聲。
巷道裏吹了一陣風,風聲,腳步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聲和駿馬的悶哼聲交互著,馬車夫抽了抽鞭子,人影就已經來到了跟前,一張略帶青澀的俏臉帶著急促奔跑的紅色和害怕被人看見的緊張,張口就小聲呼道:“九姐,九姐。”
陷入沉思百思不得解的李辭恍然間聽到了十三叫她的聲音,將她從思慮中喚出來,她甩了甩腦袋,感受了一下周圍的靜寂,覺得自己真的是幻聽了。
“九姐,九姐。”李袖真的是著急了,她還不容易跑過來,喚了兩聲,結果裏麵的人卻沒有回應她,她一邊像做了壞事般的左顧右盼,一邊急切的期盼裏麵的李辭能夠回應她。
結果沒聲,真是急死她了,第一次偷偷溜出宮的李袖心有餘悸,生怕旁邊有人就給她認了出來。她看見馬車夫動了動,以為把她當壞人了,趕緊又喚了幾聲。
這下李辭真的確定自己不是幻聽了,可是,她瞪大了眼睛,十三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還沒等她撩簾子,外麵等不了的李袖直接爬上馬車掀了簾子就進去,唬了李辭一跳。
一個穿著深色青衣小廝般衣服的人映入眼簾,要不是那張臉李辭還認得,真是要以為有刺客了,震驚之餘,李辭反應過來,斥道:“十三,你怎生穿成這個模樣,成何體統?”
“九姐。”李袖哀哀地叫了一聲。
李袖覺得自己委屈,她好不容易趁著母妃今日禮佛無暇顧及她才偷偷溜出來的,過程可是曆盡了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找到了候在定北王府旮旯裏的雍王府馬車,結果就被訓了。
那張巴掌大的笑臉有些灰撲撲的,看著就可憐極了,李辭想到這丫頭平時兔子一樣的性子,今日不知怎麽就膽大做出了這麽任性妄為的事情,幸好這過程中沒有出什麽意外。
但是該訓的還是要訓,李辭板著臉,繼續斥道:“膽子真是越發的大了,誰教你偷偷溜出宮的,途中出了差錯該怎麽辦,宮規禮儀什麽的你都忘到哪裏去了?”
李袖縮了縮腦袋,有些害怕,但是又忍不住嘀咕道:“九姐你還說我,以前父皇罰的最多的可是你。”
這是翻李辭的黑曆史了,小時候的李辭做的比這出格的事情還有,常常被逮住了,昭和帝便罰她抄書。
李辭聽後果然臉黑了,“怎麽,你也想抄書啊。”
“不是,九姐,我我……”李袖可是聽明白了這話裏麵的深意,頓時不敢在拿她九姐的黑曆史來說話了。
“你說,你好生生的,溜出宮來幹什麽?”
定北王府開宴,宴請的主要對象是在朝的官員,後官的諸位妃子雖然也禮節性的送上了帖子,但是後宮妃嬪無詔是不能隨意出宮的,都是送了禮物表示即可。寧貴妃如此,韓妃亦是如此,養在韓妃身邊的李袖身為未出閣的公主,也是來不了的。
“我,我就是想來見見容姐姐。”李袖鼓著腮幫子,低下頭,讓李辭沒有看見她眼底的一抹心虛。她很少說謊的,這一次還是對著疼愛她的九姐。
“那你也不能自己偷跑出來,去央父皇,多求求也不是不能夠的。你這樣,你這樣……”李辭頭疼了,這丫頭一聲不吭的溜出來,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宮裏麵肯定是不知道的,一旦發現不見人了,到時候會鬧出多大的亂子,父皇少不了要責罰的。
“可,可我都出來了。”李袖不敢去看她九姐,低著頭對手指。
“也罷。”李辭妥協了,這個時候再把人送回去也無濟於事了,“好了,今夜你就充作我的貼身侍從,進去後不許亂跑,知道嗎?”
“知道。”李袖明白自己不會被送回宮了,忙不迭地點頭。
李辭真覺得自己頭疼,怎麽以前那麽乖巧可愛的一下子變得那麽皮了呢。
片刻之後,雍王府的馬車動了,出現在定北王府的正門,周圍零零散散的人姍姍來遲,一看車駕便明白是哪位來了,紛紛自覺地讓開了一條道。臨下馬車前,李辭小聲吩咐車夫前去皇宮稟告一番,直接報給父皇,好讓宮裏不起亂子。
父皇知道後,責罰肯定也是少不了的,但也是明天的事了。
李辭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要知道,她的律法二十遍還沒有抄完呢。
總覺得前路一片黯淡啊。
“待會進去了之後,必會碰上周王兄和襄王兄,小心些,可不能夠讓他們認出你來。”臨進門,李辭低聲地吩咐李袖,她又看了看這小十三的裝扮,與以往的宮裝大不一樣,待會再低眉順眼些,想必不怎麽與十三遇到的周王和襄王該是認不出的。
李袖乖乖地點頭,充當她九姐的侍從跟著進去了。
那邊堂前,趙容武引著周王與襄王與定北王趙階相見,雙方又說了些恭賀的話。趙階久經沙場,身上固有一身淩厲的氣勢,如今哪怕是脫了盔甲披上了儒衫,通身的氣派和威勢也是不敢叫人看清的。麵對著襄王與周王更是不亢不卑,行止有節。
兩王都是存了拉攏的心思,四下環顧又不見女眷的身影,心道是時候未到,便與趙階介紹起了帶來的兩個人。
趙階的目光在兩人的身上打量了一下便轉開了,邀請周王與襄王入席。姍姍來遲的李辭隨後入了席,與趙階問候一聲,正好坐在了趙容武的旁邊。
此宴名義上是為了恭賀定北王回京,宴席一開始,周王與襄王便卯足了勁與趙階說話,讚譽之詞跟不要錢一樣地說出來,偏偏周王極為擅長文采,一番話在他的嘴裏變得十分的動聽起來,襄王亦是不甘人後。
李辭聽了幾耳朵,二人極有分寸,朝政之事不敢多說,多是說一些北地的風俗人情,亦是不斷地試探趙階的態度。
定北王都不鹹不淡地回應了。
李辭豎著耳朵聽了一會,覺得好生沒趣,喝了幾口悶酒,但這酒聞著清新淡雅,入口卻是醇香味美,美哉美哉。哪怕是品過不少好酒的李辭也覺得此酒絕屬上佳。
連著喝了幾口,一轉身,卻是看到了眼裏有光,盯著她的趙容武。
李辭有一瞬間的僵硬。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補完了,但是這一周的榜單要更另一篇,就先不更這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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