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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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寒生才不信有這等好事,他將卷軸一收:“如此重大殺案師傅還是另找他人吧,徒兒暈血膽小,難以勝任。”
青雲見他不應,臉一板,道:“別人為立功擊破頭腦,你倒好,輕飄飄的一句暈血便錯失了良機!”
段寒生裝出害怕模樣,聲線顫抖:“從小到大,我最怕死人,一見就會腿軟,實在無法應對。”
“這你不用操心。”
青雲不耐地起身:“事情過去半個月有餘,哪裏還能讓你見到屍體和血跡,不過讓你下山調查一番,能找到線索更好,找不到那就罷了,這事就這麽定了,你回去收拾包袱,明天一早就出發吧。”
段寒生還想周旋:“可……”
“可是什麽?!男子漢大丈夫怎地如此墨跡?”青雲的耐心達到了頂峰:“你若是沒有這個膽魄便直接下山吧,虞清門不收膽小怯弱之人。”
段寒生走出青雲遊子的小院已接近傍晚,夕陽似火。
他繞過蜿蜿蜒蜒的甬道,推開房門開始收拾包袱。
林三木本在閉目養神,聞音猛地抬頭,怪裏怪氣問:“怎的?段兄這是要被趕下山了?”
段寒生手中收拾的動作未停,懶洋洋道:“青雲師傅有心提拔我,特地命我下山曆練。”
林三木沉默片刻,冷不丁道:“那日晚上你是去束音閣了吧?”
段寒生微愣,一時搞不明白他究竟是瞎貓碰到死耗子無意猜中,還是哪裏得來的消息。
林三木認為他默認了,便自言自語:“難怪自那日起青雲對你的態度就變了,莫不是發現了什麽秘密。”
“隨你怎麽想。”
段寒生靠在枕上,搖著扇子,打了個哈欠:“你要是真好奇,不如親自瞧瞧去。”
“我可沒你那麽好運,有師傅護著。”林三木冷笑:“誰不知道束音閣是門中禁地?我還沒蠢到那種程度。”
段寒生淡淡掃了他一眼,見他瞳中帶有閃爍,怕是已經動了心思。
林三木被瞧地心虛,“哼”了一聲,一甩袖子奪門而去。
段寒生不想理會他,掀開被褥,側身躺在床榻上。
次日,陽光明媚。
段寒生帶了幾個肉包充饑,一路跟著引路蜂下山,沒走多久,便到了安喜鎮。
安喜鎮常年受虞清門庇佑,其他小門小派皆不敢鬧事,故綠瓦紅牆,繁榮熱鬧,街上到處是張著大傘的商販和拉送貨物的牛車。
段寒生斟酌一番,尋了一家賣胭脂的攤商,裝模作樣看了一番,隨手揀了一盒小瓷瓶,像是香料,裝模作樣聞了聞,然後道:“老板娘,我要這個。”
賣胭脂的女人三十來歲,眉間隱約帶了一絲風情,穿著一件大紅色布衫,淩亂的頭發垂在額間,女人瞧了他半晌,露出曖昧神色:“你確定要它?”
段寒生不慌不亂地問:“有什麽不妥嗎?”
女人輕笑一聲:“沒有,看你文質彬彬,想不到……”
難不成老板娘以為他買了胭脂用來自塗?
段寒生解釋:“在下買來並非自用,是送人的。”
女人一聽,神色更是古怪,也沒再多說什麽,輕佻地看了他一眼,隨後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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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寒生抿起唇,僵硬地笑了笑。
女人收了錢,把瓷瓶給他:“諾。”
段寒生接過東西,乘機問道:“請問趙家莊往哪裏走?”
女人生意不多,態度自然熱絡些,她聽見“趙家莊”後,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小哥哥,你這是要去投奔趙家莊主?”
段寒生被這聲“小哥哥”刺得一激靈,好在他平時麵部管理都還算妥當,沒露出什麽異狀,心裏還得想著應付她的話:“在下的一個遠房親戚,是趙家莊裏的仆人,北邊鬧了饑荒,隻得投奔他來了。”
“這樣啊。”女人的麵色好了點,手指無聊地撥弄著胭脂盒道:“我看你還是收拾收拾東西回去吧,趙家莊不太平,先是和虞清派掌門爭女人,半個月前又被屠了滿門,那地方早已成了孤魂野鬼的住處,你去了也是白去。”
段寒生眨了眨眼:“爭……女人?”
“自然是歡宜原的牡丹姑娘。”
女人輕歎,眼中似有懷念之色:“可惜了牡丹姑娘,受了無妄之災,剛一入門就白白丟了性命。”
段寒生好不容易從鍾清墨也會搶女人這事上回過味來,思維轉了一圈,才回想起半月前路過迎親喜轎,不禁問道:“這位牡丹姑娘也遭到了不幸?”
“不過是柔弱女子罷了,連趙家莊主都敵不過的凶徒,她如何逃脫得了?”女人擺了擺手:“牡丹以前常常光顧我的小鋪子,若不是被那貪婪好色的趙家莊主相中,也不會就此葬送餘生,她死的時候……”
段寒生順著她的話問道:“死的時候怎麽了?”
女人眉眼中的風情淡去,麵露苦色:“那惡徒對著她的臉劃了三十來刀,可怖至極,衙門來時,剛開始認不清她的屍體,後來還是趙媽媽指認,說她從小手背上便有塊紅色胎記,仔細一看,正是牡丹!”
段寒生沉默了一會,問:“趙媽媽?”
女人扭著腰,沒好氣道:“歡宜院老鴇,你會不知道?”
段寒生以為那老鴇在安喜鎮頗有名氣,便沒有追究,隻是問:“莊中其他人沒有被破相嗎?為何單單隻劃了那牡丹姑娘的臉?”
女人翻了個白眼,不屑道:“誒呀,那趙家莊莊主是個老淫·魔,喜歡年輕貌美的姑娘,見一個愛一個,愛了之後呢,就把以前娶進家門又不喜歡的遣散了,那些姑娘大多都是窮苦人家的女兒,身子沒了,又被夫家拋棄,有幾個經受得起閑言碎語得?最後不是流落風塵就是落魄自盡,下場淒慘得很,所以裏麵的姑娘為了生存而爭寵,費盡心思,不惜撕破臉皮。”
段寒生道:“您是說,是趙家莊主後院著了火,才有的這一夜屠殺?”
“可不是。”女人將雜亂的發絲撩至腦後:“保不準就是哪個對莊主恨之入骨的,和外人裏應外合,殺得他措手不及,女的嫉妒牡丹,男的又對她愛而不得,兩人一拍即合,劃花了她的臉,一走了之。”
段寒生摸著下巴:“所謂愛而不得的外人便是那虞清派掌門鍾清墨?”
“嗯哼。”
女人左右看了看,才壓低聲線道:“這些話呀,自己心裏頭想想就好,莫要在外瞎說,我也是聽別人議論談起,那鍾清墨性格陰鬱狠毒,手段殘忍可怖,想必不是什麽好想與的人,自己喜歡的女人被搶了,哪會輕易就此放過。”
段寒生覺得詫異,便問道:“您怎知道他的性格如此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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