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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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骨滾動,略微有點澀口的清甜汁/液大股大股地湧入向陽口中。由於向陽吮吸得太過急切,有不少味甘汁/液盈滿嘴角,順著繃直的脖頸曲線流經鎖骨,拐過鎖骨的小窩以及凸起沿著皮膚的紋理順到胸口——希的小臉旁邊。
聳著粉鼻頭兒嗅了嗅藤蔓汁/液的味道,嘴饞的希仰著腦袋瞅了瞅無暇顧及他的向陽,偷偷地舔了一口向陽胸口的水痕。
‘好喝!’小兔子的一雙耳朵‘噔’地立了起來,兩隻眼睛都睜大了一圈。
兩隻小爪子扒住獸皮袋子的邊口兒,希仰著腦袋,耳朵軟和地貼著頭頂的絨毛。小舌頭抵在汁/液流經的皮膚,露出兩顆白糯的兔牙。
向陽抓著藤蔓孜孜不倦地大口吮吸,一副不把這植物徹底榨幹誓不罷休的架勢,胸口一隻白麵團子樣的小兔子不停地舔他胸前一小片皮膚,將所有順著他嘴角留下來的汁/水都卷進自己嘴裏。
當向陽難得的產生一丟丟飽腹感的時候,他手裏握著的枝蔓剛好被他吸幹,一滴液體也榨不出來。
扔下手裏減肥了至少三圈、連倒刺都好像低血糖似的萎靡了的枝蔓,向陽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
“額……”然後向陽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叫狩獵隊的戰士給包圍了。
用手掌蹭了蹭由於植物汁液風幹而緊繃發癢的嘴角,被二十幾雙眼睛掃射得有點小緊張的向陽幹笑兩聲,搓著手道:“你們,解決了哈!真棒!”
“是你解決了。”
毒牙看著向陽的神色十分複雜,像是人生第一次見到鵝毛飛雪的幼崽,新奇、驚喜、緊張和小小的害怕混合成一種奇特味道的情緒。歎了口氣,毒牙示意一臉茫然的向陽看看周圍:“你把它吃掉了。”
原本身披金甲好似百戰將軍,渾身上下都溢滿‘我將凱旋’氣場的金色藤蔓此刻已經頹唐得不如風燭殘年的老人。歪斜幹枯的枝蔓失去光澤,無論是不再尖銳飽滿的倒刺,還是幹癟好似蟬殼的主藤都散發著一股行將朽木的腐爛氣息。
這曾經戰無不勝的大家夥被時間女神好好地‘疼愛’了一番,過度的親密帶走了它的青春年少隻剩坍塌骨架。
“所以這麽大的家夥隻是一隻……”忽然想起這藤蔓從地底鑽出,向陽又修正道:“還是一株?它到底是植物還是獸類?”
“是金竹,和鐵竹一樣,是一種竹子。”毒牙介紹了一下慘死於向陽口下的某凶悍植物。
倒抽幾口涼氣,毒牙捂著腹側的傷口依靠著樹幹坐下:“這邊現在暫時安全了,我們可以在這邊處理一下傷口,恢複體力。”
向陽看了看四周族人渾身上下都沒幾塊兒好肉的慘狀,牙酸地打了個激靈:“我們不用找個安全的地方麽?這邊血腥味兒太濃了,會吸引其它猛獸過來吧?”
‘要是那些大家夥蜂擁過來,就大家現在的狀態,妥妥是人家的口糧啊!’這半句話向陽默默地過了遍腦,並沒有傻乎乎地直接說出來。
“這附近已經沒有活物了。”為了避免處理傷口時發出太大聲音,毒牙不得不死死咬緊一段金竹的枯癟枝幹,吐字便有些含糊。
身為花蛇部落的族長,毒牙享受著部落最優質的資源,他自然必須承擔同樣的責任。當勢不可擋的金竹展開攻擊時,毒牙毅然決然地抗住了其大部分攻擊。
因此盡管毒牙的實力足以秒殺不少同齡戰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士,可他卻是二十人中傷得最重的。
不僅腹側撕裂的傷口都能看到內部蠕動著的濕漉漉的腸子,就連毒牙的四肢也沒剩下幾塊好肉。肌肉被金竹的倒刺撕扯得皮開肉綻,甚至能看到白森森的骨頭。和這些光流血就會致命的深刻傷口相比,他被金竹抽折的三根肋骨好像也不算什麽了。
要不是原始人的生命力旺盛堪比野草,就毒牙這情況早就死了一百個來回兒了。
可是在毒牙這兒,他不光不覺得自己傷得嚴重,他還十分慶幸——慶幸大家都活了下來。
“金竹所處,百獸無存。這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串好腹側傷口的毒牙吐出嘴裏的枯枝,舒了一口氣。
金竹上的倒刺萎縮之後比牙簽粗不了多少,並且足夠尖銳。受傷的戰士們剛好可以用這些細細的倒刺,一點點地將撕裂的皮膚和肌肉像串豆皮似的重新連到一起。
向陽看著周圍一圈用倒刺串傷口的戰士們,倒刺穿透皮肉時偶爾還會濺出點小血花在他們臉上——
向陽腦袋裏突然浮現出一副十分相似的畫麵:一個麵餅臉肚子上三層遊泳圈的肥胖中年婦人,一頭薄碎卷發被一卡子擰在腦後。身上一油光鋥亮的髒圍裙被肚子頂得凸起,麵前有一盆切成小塊兒的牛肉或者羊肉,女人用胖的跟小胡蘿卜似的手指將小肉塊肥瘦相間地串在另一手捏著的鐵簽子上。
嗯,是向陽當年居民區樓下燒烤攤的老板娘沒錯了。
晃了晃腦袋,向陽把總給他買十贈一大優惠的胖老板娘的畫麵倒了出去‘差遠了,老板娘那裝備可比毒牙叔叔他們好多了。’
“我還以為我們會找個安全點的路線……”感覺自己的話語當中似乎隱約透露出了點兒不符合原始人精神的退縮意思,向陽為了表明自己英勇的大無畏精神,趕緊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冒險是正常的,就……應該不會找個能讓你們傷成這樣的狩獵路線。”說完,向陽眨了眨那雙純良小鹿似的眼睛。
“你說的沒錯,我們會找一個沒有任何安全隱患的路線。”向陽的老熟人紅頸回答道。
“要不是因為你及時餓了,吃了金竹,我們今天恐怕都要交代在這兒了。”黑曼也坦然感謝道:“總之,謝謝你了,幼崽。”
“那東西……這麽厲害?”看了看自己曾經被穿透,可現在連塊瘢痕都沒留下了的手掌,向陽再次感覺到了不真實:“我現在對它所有的記憶就是……真的很好吃啊。”
本來由於食用了金竹汁液再次陷入沉睡的希隱約聽到‘好吃’兩個字,立刻被本能支配地鑽出獸皮袋應和了一聲:“超甜啊!”
說完這三個字,希便以近乎昏迷的姿態跌進了獸皮袋再次睡死過去。
“金竹本來不應該存在的,因為它是狛貊的伴生植物,可是由於一百多年前鐵竹大麵積開花,以鐵竹為食的狛貊不是遷移了就是死亡了。這片森林已經一百多年沒出現過金竹和狛貊了。”成功將自己縫補成一破爛娃娃的毒牙灌了幾口獸血,順便將能隨身攜帶的草藥吞一半敷一半:“不過,無論金竹為什麽出現,這條狩獵路線都必須廢棄了。”
‘鐵竹開花?狛貊?怎麽這麽耳熟……’向陽得承認自己對動物的研究得不甚到位,這種似是而非的記憶最是艸蛋。
撓了撓頭,不再糾結的向陽追問道:“那狛貊也很厲害麽?既然金竹是狛貊的半生植物,這附近會不會有狛貊?他會不會攻擊我們?”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向陽十分確定,如果再來一個什麽毒牙他們搞不定的東西——植物也好,動物也好——攻擊他們,他是百分之一百吃不下去了。
“成年的狛貊很凶猛,比金竹還要凶猛。”
“那還不跑?”一聽毒牙這話,向陽都有心思四腿著地奪命狂奔了,他可不想剛出狼窩又入虎口。
在金竹的獵殺下能夠反殺活命就已經算是上天庇護了,向陽一點都不想試試自己的運氣究竟能有多好。
“我還沒說完。”咧著由於失血過多兒爆皮蒼白的嘴唇笑了笑,毒牙換了個不壓迫肋骨的姿勢依著樹幹:“準確來說,金竹是幼年狛貊的伴生植物。因為狛貊並不會撫養幼崽,金竹就充當了幼年狛貊的父母。因為幼年的狛貊隻有希那麽大的個頭,而且沒有任何攻擊力,沒有金竹的庇佑它們活不到成年。一旦狛貊成年,金竹便不會出現了。”
“也就是說,就算這附近有狛貊,也隻是希那種小不點,沒有一點威脅。”
“也就是說,我把金竹搞死了。如果它真守護著一隻幼年狛貊的話,這隻小狛貊就死定了。”
“如果你能找到這隻小狛貊的、並且帶回部落養起來的話,它就不會死了。”恢複過來的紅頸也參與到聊天當中。
“咱們部落還興養寵物啊!?”向陽感覺自己又進一步認識了原始人‘看來原始人的娛樂方麵也開發的不錯啊,還養寵物這麽先進。’
黑*經常聽不懂向陽說話*曼:“寵物?如果是獵獸的另一種稱呼的話,那就是。”
“獵獸?”向*不懂裝懂*陽:“嗯,獵獸。”
“可是小狛貊不好找啊,它們總是藏得很隱蔽。除非你在這兒等上十天,等這小家夥把囤積的食物吃光了,餓得自己跑……”還不等紅頸把打擊的話說完,一陣陣細弱的叫聲便傳了過來,甚至這叫聲還在不斷靠近著。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屏息凝神,尋聲望去:一隻黑白相間的毛絨動物正跋山涉、連滾帶卷水地他們這邊爬。
披著黑白大衣的小東西的終點是向陽的腳丫子。
小東西坐在向陽的腳背上,用兩隻肉墊粉嫩的手掌抱住了向陽的腳踝,仰起腦袋——開始叫喚‘nia~’‘嗷~’‘nia~’
“我屮艸芔茻!國寶!”向陽的盯著狛貊那對呆萌呆萌的黑眼圈,陷入了震驚。
作者有話要說: 注解:
1、狛貊(國寶君):《山海經·中山經·崍山》晉人郭弘農注:“山有九折阪,出狛,狛似熊而黑白駁,亦食銅鐵也。”
李賢注引《南中八郡誌》日:“貊大如驢,狀頗似熊,多力,食鐵,所觸無不拉。”
摘引了狛貊兩字,來源知乎問答。
2、鐵竹:取狛貊‘食銅鐵’之意,反正我們熊貓就是牛/逼。
2、熊羆:本文第一頭被獵殺的猛獸。羆:熊的一種,也叫棕熊、馬熊或人熊,古稱羆。《山海經*西山經*嶓塚山》中提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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