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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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秋風沒有辦法,隻得隨她去了。待到了暮色四合之時,厲秋風和蕭展鵬將被封了穴道的十幾名軍士盡數扔到樹叢之中,又看著蕭展鵬和馬東青乘上了坐騎,這才分手告別。
厲秋風和慕容丹硯悄悄向軍營靠近。慕容丹硯見厲秋風沒有朝著軍營大門前進,頗有些奇怪,低聲道“厲大哥,咱們穿著軍士的衣衫,盡可以從正門進去,為何還要繞路?”
厲秋風道“咱們不知道叛軍晚上的口令,若是被守門的軍士問到,一個應對不善,營門兩側就是萬箭齊發,到時咱們便無路可逃。不如找一個人少的地方,從柵欄跳進去,然後再做打算。”
慕容丹硯吐了一下舌頭道“這個我可沒想到。若不是厲大哥同行,我就要闖禍了。”
厲秋風道“軍營中的規矩很多。若是咱們在營中遇到軍士盤查,慕容姑娘不必說話,由我來應付好了。”
兩人說話之間,已自到了軍營正門左首一處柵欄旁邊。柵欄高約一丈有餘,外側還擺放著拒馬。厲秋風低聲道“看這紮營的陣勢,桑良田確是一個用兵的好手,隻可惜被人蠱惑,起兵謀反,真是可惜了。”
厲秋風站在拒馬旁邊,假裝與慕容丹硯說話,眼角卻是瞟著軍營之內。眼見半天都沒有軍士露麵,這才對慕容丹硯使了個眼色。兩人身子一縱,便即從柵欄上躍進了軍營。厲秋風四處張望了一下,見並無軍士的影子,分辨了一下方向,便和慕容丹硯向城池走去。
走出不遠,忽見前麵來了一隊巡邏的軍士。慕容丹硯心下一緊,不由自主地握住了肋下的寶劍。厲秋風急忙衝她使了個眼色,停下了腳步,肅立在旁邊。慕容丹硯隻得鬆手,學著厲秋風的模樣站在一邊。
那隊巡邏的軍士從兩人身前走過,卻正眼都沒看他們。待得這隊人過去之後,慕容丹硯長出了一口氣道“扮士兵太不好玩了,不如拿著劍殺進去,這才痛快。”
厲秋風見巡邏的軍士走得遠了,這才繼續向前走去,邊走邊說道“叛軍將近萬人,若是與軍士動手,這些人圍攏了上來,任你武功再高,最後也逃不出去。一個人武功再高,也絕對不能與大軍相抗。慕容姑娘切記,戰陣之上,切不可逞匹夫之勇。”
兩人穿過三道營帳,已自到了臨近永安城一側的軍營邊上。這一側麵對城池,守衛更是森嚴,柵欄邊上每隔十幾步便有一名軍士肅立,柵欄之外更是擺放了三排拒馬。營帳距離永安城的城牆隻有半裏,可以清楚地看到城牆上守城的士兵。
厲秋風低聲說道“這是永安城的東門,叛軍自東向西而來,東門必然是叛軍的主攻方向,這裏守衛也最是森嚴,咱們不如繞到西門……”
他話音未落,忽聽有人喝道“你的頭盔哪裏去了?”
兩人悚然一驚,卻見十餘丈外站了幾名軍官,正自指著慕容丹硯說話。厲秋風見慕容丹硯將頭盔拎在手裏,心下暗想要糟。便在此時,那幾名軍官已自走了過來,為首那名軍官對慕容丹硯說道“你是哪個營的,我怎麽沒有見過你?”
慕容丹硯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厲秋風陪著笑說道“長官,他是新來的,不知道營裏的規矩……”
此時那幾名軍官已自到了兩人身前,厲秋風話未說完,突然搶前兩步,三拳兩腳便將這幾人打倒在地。隻是人多眼雜,他這一動手,立時被守衛的軍士發現。隻聽得號角之聲響起,大批軍士從營帳之中衝了出來。
厲秋風一拉慕容丹硯,便向柵欄衝了過去。有幾名軍士上前阻攔,隨即被兩人擊倒在地。眼見到了柵欄邊上,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身子躍起,在柵欄上輕輕一點,便即飄出了柵欄之外。兩人各自落在一個拒馬之上,接連幾個起落,便已離開營帳十餘丈外。
慕容丹硯將手中的頭盔扔到地上,一邊向城牆奔去一邊興奮地說道“總算不用拎著頭盔了,又大又沉……”
她話音未落,忽聽身後梆子聲響,厲秋風一聽大驚失色,剛要提醒慕容丹硯小心,隻聽破空之聲大起,無數羽箭已從背後射了過來。此時兩人逃離軍營不過二十丈遠,正是弓箭射程之內。厲秋風一拉慕容丹硯道“快趴在地上!”
兩人剛剛伏到地麵上,羽箭已從身子上方飛了過去,遮天敝日一般,“嗖嗖”之聲大起,令人心悸不已。
第一陣箭雨過後,厲秋風拉起慕容丹硯便向前跑去。奔出十餘丈後,身後破空之聲又起。厲秋風知道兩人已經逃出了弓箭殺傷範圍,是以倒不怎麽擔心,他轉過身子,拔出長刀,一邊後退一邊用刀撥打射到身前的羽箭。此時兩人距離叛軍軍營已有三十丈遠,雖然仍有羽箭射過來,卻已是強弩之末,碰到厲秋風手中的長刀便即掉落。
慕容丹硯也拔出長劍,學著厲秋風一邊撥打羽箭一邊後退。兩人退出五六丈遠之後,已無羽箭能射到兩人身邊。慕容丹硯長劍歸鞘,笑道“說什麽萬箭齊發,也不過如此……”
她話音未落,忽聽一聲厲響,一支羽箭勢挾勁風,急向她麵門射到。慕容丹硯全無防備,待她驚覺,那羽箭已到了她麵前。
便在此時,厲秋風右手倏然伸出,正握在箭杆上。這一箭勢大力沉,厲秋風雖然握住了箭杆,右手被這羽箭帶動,竟然又向前挪動了幾分,箭尖幾乎便要觸到慕容丹硯的鼻尖上。
慕容丹硯嚇得花容失色,厲秋風左手一拉慕容丹硯,向前拚命奔跑,隻聽身後又有破空之聲傳來,厲秋風頭也不回,反手一刀,隻聽“嚓”的一聲,已將射過來的羽箭劈成兩段。
兩人逃出數十步外,這才停下了腳步。厲秋風將右手握住的羽箭拿在眼前,隻見這支箭比普通的羽箭要長出不少,箭頭則要比普通箭頭大出一倍,上麵刻了一個“桑”字。厲秋風將羽箭丟在地上,右手手心被羽箭蹭出淺淺的一道血痕,火辣辣的甚是難受。
厲秋風點了點頭道“桑良田不愧是名將,這一箭足見功夫。戰陣之上,能敵得過他的武將隻怕不多。”
慕容丹硯方才險些命喪這一箭之下,此時兀自麵色慘白,一顆心怦怦直跳,口中說道“原本以為這些朝廷武將都是一些酒囊飯袋,想不到他這一箭遠比江湖中高手所用的暗器更為難擋。”
厲秋風道“你見到的那些武官都是一些屍餐素位之輩,靠著祖蔭謀個官職。邊軍可不是這樣,都是死人堆裏滾出來的,若是沒有本事,隻怕在戰場上活不過一天。便是不死在敵軍手中,手下的官兵也瞧你不起,在軍營中也待不下去。桑良田在宣府、大同任職多年,與韃子兵大小數十戰,是戰場上衝出來的英雄,萬萬不可小覷。”
此時兩人雖然已經出了桑良田弓箭攻擊的範圍,卻也不敢多待。厲秋風轉頭望去,卻見叛軍軍營中密布盾牌,刀槍如林。幾名騎馬的武官站在營門口指指點點。厲秋風知道桑良田必在其中,心想此人如此了得,要抵擋他的進攻,隻怕殊為不易。
厲秋風和慕容丹硯不敢停留,便向永安城奔了過去,哪知剛走到城下不遠,隻聽城樓上梆子響,厲秋風暗叫不好,急忙高聲叫道“不要放箭!請華山派劉湧先生出來說話!”
他話音未落,城上已有一排羽箭射了下來。隻是這些羽箭隻射出了二十餘丈,便即歪歪斜斜地落在地上。與方才叛軍強弓硬弩不可同日而語。
厲秋風以深厚內力將話音傳了出去,過了片刻,隻聽城頭上有人說道“我便是劉湧,請問閣下是哪一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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