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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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秋風道“陽震中為人極富智計,他可不是輕易就能被騙走之人。慕容兄,你一定和他交過手了。”
慕容丹青微微一笑,道“交手談不上,隻不過是過了一招。”
慕容丹硯麵色一變,有些擔憂地說道“誰勝誰負呢?”
慕容丹青將她頭上的鬥笠取了下來,戴在自己頭上,這才嘿嘿一笑,道“他輸了。”
他說這話之時,麵色平靜,並無半點欣喜之情。厲秋風卻是心下大震。慕容丹青這句話雖是輕描淡寫,但是與陽震中這等大高手交手,一招將其挫敗,其過程定然是驚心魂魄。隻是這年輕人卻似乎並未放在心上。這份靜心的功夫,自己與之相比便要差得遠了。
厲秋風道“這些人雖然走了,隻是必然還留在永安城中。城外叛軍已大舉集結,雖遇小敗,卻並未傷筋動骨。我想到城外走一遭,去見一見叛軍首腦。若是能勸說他罷兵最好,若是他一意孤行,說不得隻好取了他的人頭。殺掉一個人,總比屍橫遍野,被這些朝廷大佬利用好。”
慕容丹青點頭說道“厲兄說的不錯。有的時候,刀劍要比舌頭好用的多。隻不過城外一定是危機重重,我和你同去罷。”
厲秋風搖了搖頭,沉聲說道“眼下城中龍蛇混雜,陽震中並未離開,柳生宗岩更是行蹤詭異,此人極難應付,若是在城中搗鬼,華山、青城、昆侖、泰山各派都不是他的對手。慕容兄留在城裏,正可震懾群小,讓他們不敢妄動。城外雖有千軍萬馬,但是我小心應付,想去就走,想走就走,他們也奈何不了我。”
慕容丹青見他說得堅決,隻得點了點頭。慕容丹硯正要說話,厲秋風道“慕容姑娘,此去大軍營中,與往日不同。我一個人,便是麵對千軍萬馬卻也能來去自由。若是姑娘同去,對方人多眼雜,反倒不易隱藏行蹤。請姑娘留在城中,助慕容兄一臂之力。”
慕容丹硯急道“你是怕我礙手礙腳,是也不是?”
厲秋風心想到了城外叛軍營中,幾千人圍將過來,我哪有餘力護得你周全?隻是心中雖然這樣想,卻不能說出口,正想如何應對之時,卻聽慕容丹青說道“丹硯,厲兄說的不錯。應付這成百上千的叛軍,須得全神貫注,不能分心。你若隨厲兄同去,他還要分神照顧你,一個應對不善,隻怕難以脫身。這是軍國大事,不可疏忽大意。”
慕容丹硯隻得作罷,對厲秋風道“厲大哥,你可要小心。以你的武功,叛軍再多也定然無事。我是擔心柳生宗岩,此人冷酷無情,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連自己的女兒都能出賣。你若是見到他,千萬小心在意。”
厲秋風點頭道“多謝姑娘提醒。厲某這就出城。”
他向著慕容兄妹抱拳告辭,便即出了顧家老店。方才在東城城樓之時,他已然聽說叛軍重兵蝟集於東城城下,北、西、南三麵雖有叛軍,卻隻是佯攻,兵力極少。他站在顧家老店門前思忖了片刻,便奔西城而去。
西城城樓上的守兵隻有二百多人,幫助守城的卻是以泰山派為首的百餘名江湖豪傑。厲秋風不欲節外生枝,尋了個守軍疏忽的空當,施展輕功越過城牆,悄無聲息地溜出了城外。
厲秋風躲過城外叛軍巡查的軍士,奔出五六裏外,遠遠離開城西叛軍營寨,這才折向南行。隨後又繞過南城叛軍營寨,兜了好大一個圈子,這才到了東城叛軍大營。此時叛軍大營燈火已大半熄滅,隻在營門口兩側的望樓上吊著兩個大燈籠。遠遠可以聽到刁鬥敲擊之聲,此外再無半點聲息。
厲秋風繞到大營外的柵欄下,幾個起落便進了大寨。他避開幾隊巡查的軍兵,向著最大的那座營帳悄悄逼近。隻是到了附近才發現這大帳四周站滿了軍兵,個個執刀握槍,守衛森嚴,根本無法靠近。
厲秋風躲在一處營帳之後,探出頭來窺伺那座大帳,苦思進帳的辦法,卻是束手無策。便在這時,忽見一名仆人打扮的中年漢子提著食盒匆匆走了過來,厲秋風心下一動,斜刺裏跟了過去,趁著他走到兩處營帳中間之機,搶上前去在他“膻中穴”上一點,那漢子哼都沒哼一聲便即軟倒在地,手中的食盒便向地上落了過去。
厲秋風手疾眼快,左手一抓,登時將那食盒握在手中,右手將那漢子夾在肋下,悄悄走到一處空地旁,拔出長刀壓在那漢子脖子上,低聲說道“你若是出聲,我這一刀壓下去,你的腦袋便沒了。”
那漢子全身酸軟、無法說話,但是這句話卻是聽得清清楚楚,隻覺得冷冰冰的刀刃壓在頸上,嚇得肝膽俱裂。厲秋風解開他的穴道,低聲問道“你是什麽人?”
那漢子顫聲說道“我、我是將軍的廚子……”
厲秋風道“這麽晚了,你這是要去哪裏?”
那廚子道“將軍每天晚上要吃夜宵。我剛剛給他做好,正要送到大帳中。小人隻是一個廚子,從來沒有得罪過人,求好漢爺爺饒了小人這條性命……”
厲秋風不待他說完,又點了他幾處穴道,那廚子登時暈倒在地。厲秋風將廚子身穿的圍裙和長衫剝了下來,全都穿在自己身上,又將廚子的帽子扣在自己頭上,將帽簷壓得極低,遮住了雙眼。隨後將廚子內衣袖子扯了下來,包住了大半邊臉。他將長刀塞進圍裙內,用布帶緊緊捆在腰上,這才拎起食盒,向那座大帳走了過去。
待走到大帳正門之時,守衛在帳前的軍卒立時驚覺。一名親兵頭目見厲秋風走近,笑著迎上前來道“老周,今晚夜宵可送得遲了些,不怕將軍打你的軍棍啊?!”
厲秋風含糊地應付了兩句。一名軍卒道“老周,你這臉是怎麽了?還有這腿怎麽也一瘸一拐?難不成你今天也去攻城了?”
他話音一落,眾軍兵都笑出聲來。厲秋風故意嘶啞著嗓子說道“真是倒黴,方才燒水之時,不小心打翻了水壺,燙傷了麵孔和腿。又怕耽誤了將軍的夜宵,隻好包紮了一下就過來了。”
那頭目倒並沒有懷疑,對厲秋風道“你還是快進去罷,否則將軍可真要打你軍棍了。”
厲秋風點了點頭,提著食盒匆匆走進大帳。隻見大帳之內燈火通明,陳設的頗為簡單,隻在正中擺著一張長案,案上鋪著地圖,此外擺了兵符令箭等。一名身子粗壯的武官正負著手在帳中慢慢踱步,正是那晚在皇陵中見到過的桑良田。
厲秋風快走幾步,將食盒放在案上,正想裝模作樣地將食盒打開,卻聽桑良田道“你放在這裏罷,先不用打開。”
厲秋風急忙將食盒放在一邊,正想將長刀從長衫內取出來製住桑良田,忽聽腳步聲響,接著有人在帳外說道“啟稟將軍,劉參將求見。”
桑良田停下腳步,思忖了片刻,對帳外說道“讓他進來。”
“是!”帳外那人答了一聲,緊接著帳門的簾子被人挑開,一名親兵帶著一個頂盔貫甲的武官走了進來。
那親兵向桑良田抱了抱拳,便即轉身走出了大帳。
隻見那武官個子不高,卻極為墩實。臉上全是橫肉,走起路來身上甲片鏗鏘作響,顯然是一個極為彪悍的人物。
他走到大帳中間,對桑良田抱拳說道“卑職劉洪,參見將軍!”
桑良田看了看他道“這麽晚了,劉參將有何要事?”
劉洪道“啟稟將軍,我左營將士今晚圍攻永安城,陣亡了二百多名兄弟,傷了一百多人。按理說當兵吃糧,在戰陣之上無論死傷都是尋常事情。隻是這仗打的有點窩囊,兄弟們有些不解之處,要卑職來請求將軍給個解釋,讓好讓兄弟們死個明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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