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火琉璃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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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雪顏才知道,因為魔界的寒天,生來就是至邪之魂,所以天界為了克製他,選擇了雪顏,冰雪聖母說雪顏有一顆如皚皚白雪一般純淨的心,將會成為天界的至善之靈,守護三界和平,可是雪顏還什麽都不懂,她甚至連仙法還沒有學。

    冰雪峰的山頂上,放眼望去,滿眼的雪白,這裏被大片的冰川包裹著,即使不下雪,天空還是凝結著一層白茫茫的雪霧。

    雪顏蜷縮著小小的身子,在冰雪洞的角落裏瑟瑟發抖,冰雪聖母拿走了雪顏懷裏的暖靈丹,把魄雪劍放在她麵前。輕聲說:“孩子,這是你必須要走的路,你要堅強起來。”

    雪顏不解,至善之靈?三界眾生?而她隻是一個孩子。

    從那以後雪顏又成了孤零零的一個人,在冰雪峰上忍受著終日的酷寒,與冰雪聖母修行冰雪靈術。

    靈術與仙術不同,是高於仙術的一種更具製約力和攻擊力的法術。仙術可以普度眾生,隻要想飛升成仙的人都可以修煉,但是靈術不行,必須是身負了某種使命才可以修煉的,修煉之人還必須具備一定的條件或是天賦。

    在天界能被選中修煉靈術,在眾神的眼裏是無上的榮耀,況且雪顏連仙法都還不會,越級去修煉靈術,就顯得更加的與眾不同。

    雪顏本性純良,又心無旁騖,看見冰雪聖母欣慰的笑容,雪顏知道她的靈術進步的很快,她也知道現在這樣努力的修煉,隻為有一天除掉魔界的至邪之魂寒天,天界盛傳他是一個十惡不赦,卻又無人能敵的惡魔,等他長大後,三界將毀於一旦,而除掉他是天界交托給雪顏的重要使命,也是隻有她才能完成的使命。

    魄雪劍在雪顏手中舞動,華麗的靈術在她的周圍交織,銀白色的光暈在這白茫茫的雪地上蕩開,雪花伴隨著她的劍在空中飛舞,數百年的孤寂,就這樣流轉,堪堪而過。

    冰雪聖母不在的時候,師兄葉楓會來看她,冰雪聖母知道卻從不過問,畢竟獨守冰雪峰的孤單,任誰也無法忍受,何況雪顏還是個孩子,正是調皮的年紀,卻要被迫快快長大,承擔這樣艱巨的任務,實在是讓人心疼。

    無論雪顏發生了什麽事,師兄葉楓總會默默的陪著她。雪顏去了冰雪峰之後,常常獨自在冰雪峰上撫琴,這個時候總會有笛聲遠遠的傳來,應和著雪顏的曲子,安撫她寂寞的心。

    可是那一次,葉楓去看雪顏,他別在腰間的並是不竹笛,而是裂風劍。

    “師兄,你又要遠行嗎?”雪顏看著他,雪花落在他身上,竟有些空靈。

    他每次去執行任務都會到冰雪峰與雪顏道別,這是一如既往的慣例。

    “嗯,近來魔界蠢蠢欲動,估計是發現了至善之靈重現三界,我一直關注著鬼族的動向,已經查到了鬼王的行蹤和他們看守火琉璃的確切位置,我要去把火琉璃奪回來。”葉楓的眼神中竟多了一絲淩厲。“我絕不能讓鬼族喚醒鬼帝!”

    “鬼王!”鬼王是魔界鬼族的首領,自從鬼帝被封印,他一直統領鬼族,而葉楓隻不過是一個孩子,雪顏心中很是擔心,但是她知道奪回火琉璃是葉楓一直以來的夙願,她是攔不住的,卻還是忍不住低語。“可不可以不要去。”

    “你知道我是必須要去的。”葉楓的家族世代抵禦魔界鬼族,這是他們的使命,即使他是他們家族僅存的遺孤,他也要與鬼族抗爭到底。

    “那……你千萬要小心啊。”雪顏明白葉楓的心思,他一心想要手刃鬼王,奪回火琉璃。

    葉楓轉身,雪顏下意識的拉住了他的手,她並不想讓他走,盡管她知道葉楓很厲害,也知道奪回火琉璃有多重要,可是不知為何心裏竟是莫名的不安。

    葉楓轉過身,安慰她。“放心吧,我很快就回來。”

    “可是……”雪顏望著他平靜的眼眸,要去麵對鬼王這樣的勁敵,他的眼中並沒有絲毫膽怯,盡管抵禦鬼族是他的家族使命,可是他還是個孩子,雪顏如何放心得下。

    “等我回來,你來為我接風,好不好?”葉楓明白雪顏的擔憂,伸出手撫著她的頭。“你是我第一眼就想看見的人。”

    每次葉楓執行完天界的任務,回到聖靈山,雪顏都會去接他,這是兩人心照不宣的默契,冰雪聖母也是默許的。

    雪顏點點頭,葉楓走了,雪顏怔怔的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了漫天風雪的盡頭,雪顏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預感,她木然的追了幾步。“不要去……”

    可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追上了他又怎樣,即使知道他是去送死,也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或許這就是他的命,每個人都有自己必須要走的路,無可奈何。

    自從葉楓離開,絞殺鬼王就是天界的頭等大事,眾仙神都很關注,卻始終沒有關於葉楓的任何消息傳回來,雪顏焦急的等待著,整個聖靈山卻異常的平靜,有弟子回報,魔界在大舉集結軍隊,預備吞並天界,攪得人心惶惶,眾人都在暗自揣測葉楓是不是已經葬身人間,死在了鬼王的手裏,雪顏日日擔心,葉楓答應過她會平安回來,她不相信師兄會輕易的死去!

    時間一天天過去,終於等到了葉楓歸來,他渾身浴血,已經昏迷不醒。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雪顏喜極而泣,終日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了。

    隻是不知他傷的怎麽樣了,雪顏向冰雪聖母請求,去聖靈山照顧葉楓,冰雪聖母明白雪顏的擔憂,自然是應允的。

    鬼王被殺,臨死前將火琉璃打入了葉楓的體內,大概是想與葉楓同歸於盡,可是葉楓卻活了下來,依靠不屈的意誌回到了聖靈山。

    “我……好熱!”葉楓沉重的呼吸,不停地囈語,雪顏試了試他的額頭,燙的不得了,又去握他的手,撫他的手臂,他的全身滾燙,像是被火焰炙烤著,這是火琉璃在作祟嗎?雪顏不知道。

    葉楓因為痛苦,精致的五官糾結在了一起,神情恍惚,雙手狠狠的撕扯胸口的衣服。

    “師兄,你怎麽了?”葉楓像是困在了深深的夢魘中,任由雪顏如何呼喚、如何搖晃,都沒有回應,他昏迷著,全身赤紅而滾燙,痛苦不堪。

    雪顏將他扶了起來,把可以退熱的藥喂給他,可是葉楓什麽都服不下去,他劇烈的咳,將藥都咳了出來,又咳出了許多血。

    這樣下去他會死掉的,雪顏伸手去試他的脈息,他的脈息沉重而急促,心口上有什麽鬱結在那裏,侵蝕著他的靈魂,是火琉璃嗎?雪顏心中焦慮,她從來沒見過一個人會變成這個樣子,她坐在葉楓的身邊,都能清晰的感覺到灼灼的炙烤,他就像是一團火焰,讓周圍的一切都焦躁不安。

    “師兄,師兄。”雪顏拭去他額頭上的汗珠,輕聲喚著,可是葉楓雙眼緊閉,意識模糊,根本就不是能夠輕易喚醒的。

    這樣下去,他一定會被體內的火琉璃活活燒死的,這是鬼王的陰謀嗎?讓他受盡折磨而死!

    那怎麽行!雪顏越想越怕,她將手放在葉楓身上默默的驅動體內的靈力,冰雪靈術是一種致寒之術,或許可以製約火琉璃的熾熱,緩解他的痛苦。

    片刻,葉楓似乎舒服了許多,緊促的俊眉微微舒展,呼吸也平穩了一些。

    師父還在上界沒有回來,雪顏扶起他,坐在他的身後,雙手按住他的兩肩,屏氣凝神,運轉著體內的靈力,讓這涓涓的寒流在他的經脈中緩緩流淌,助他抵抗心口的火焰。

    不知過了多久,雪顏的額頭上掛滿了汗珠,她稚嫩的小手在不停的顫抖,要堅持,要堅持,她在心中默念,靈術多輸出一些,葉楓就會好過一點,他離死亡就會遠一點,雙臂似乎有千斤重,雪顏已經堅持不住了,她緊咬嘴唇,拚盡最後的靈力,終於她的手無力的垂下,慌忙的收回靈術,大口的喘息,葉楓的體溫已經基本恢複正常,憨憨的睡著了,她拚盡全力也隻能暫時壓製,若要徹底擺脫火琉璃就要另想辦法了。

    雪顏渾身無力,勉強支撐著身體,扶他躺下,起身去桌前倒水,葉楓的灼熱烤的她口幹舌燥,甘冽清涼的水剛咽下去,就有一股熱流湧了出來,雪顏一口噴在了地上,是殷紅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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