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血色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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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別墅坐落在山上,車在茂密的山林間的小道上行駛,夜色依舊很濃,天上沒有星星,彎月像一把死神的鐮刀,在即將黎明的時刻出奇的明亮。
微風吹過山林。
山林的風像是被加大了馬力。
樹幹在月光下搖擺。
樹葉沙沙作響。
拐了好幾個彎才從盤山公路上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時間太早,路上一個人都沒有,即使進入市區也見不到一個人影,每家每戶都關著燈,整個城市好像變成了一座空城,在這樣的暮色中行駛還真叫人毛骨悚然。
“怕不怕,這裏經常鬧鬼的。”他用發顫的聲音聲情並茂的靠近她說。
“死開。”橫臂把他推回去。
她可不怕鬼,鬼應該怕她,尤其是吸血鬼。
又過了一會兒——
“待會隻管好好開車,其他的交給我。”她的聲音清冷了幾分,神色儼然。
她聞到了濃濃的腥臭味。
休倫微眯著眼眸,麵色凝重。他忘了一件事,這個地方是人與吸血鬼混雜的密集區,白天是人類的地盤,晚上就是吸血鬼的盛宴。他們長時間住在這裏倒是沒什麽異樣,可希奈第一次接觸這樣的地方,難免會有所警覺。
身為血獵會對低等血族可是有著敏銳的感知力的。
現在天還沒亮,仍是他們的活動期,不過憑他的血統壓製,他們應該不敢靠近。
“砰——”
有個東西突然砸在頭頂的車廂上,休倫當然知道那是什麽,一個漂移把那東西甩了出去。下一秒,又一個東西像青蛙一樣跳到了擋風玻璃前。
猛地抬頭,麵目猙獰。
張大的嘴巴像是被硬生生的撕到耳朵邊似的,兩排鋸齒中間是耷拉著的沒有血色的舌頭,因為有月光所以看得很清楚。
最重要的是那雙血紅的惡魔眼像是要齜裂一般。
吸血鬼!
當那吸血鬼舉起鋒利的爪子想要劃破車窗時,休倫又是一個漂亮的飛車,甩掉了他。
“停車,我要下去。”希奈握緊拳頭,指甲因為大力滲進肉裏。她要把它們都殺掉,把這些肮髒的東西通通抹去,一個不留。
雖然師傅說過不準在人前暴露血獵的身份,可隻要能殺死它們,她才不會在乎。
休倫沒有說話,不僅沒停反而開足馬力。
通過後視鏡休倫可以看到那群東西拚了命的追著他們,像饑餓的狼群捕食獵物一樣急切。通過左右兩邊的車窗也能看到有黑影從房子上一躍而下,然後向他們飛掠而來,遠距離車燈被打開,清楚地看到前麵的路也被那些東西堵住了。
“停車,快停下來,你聽不懂我的話嗎!”她怒不可遏地對他吼道,卻見他一踩油門,一副誓要衝出重圍的表情。
“就算你不停車我也要下去!”說著一把推開車門。
“你瘋了!”一陣摩擦過去,休倫的車子劃出一道弧度,穩穩地停了下來。
希奈毫不猶豫地下了車,握緊了的手緩緩鬆開,星空藍般的光芒自掌心發出,延伸,擴張,最後匯成了一柄劍的形狀,那是魔力匯聚的劍,不比真正的劍,它會極大地消耗使用者的魔力。
休倫也走下車,沒有一隻吸血鬼襲擊他,因為他們的目標是希奈。
成群的吸血鬼向她撲去,月光下的利刃散發著森寒的光,她揮舞著手中的利刃絲毫沒有畏懼。她或是斬斷他們的軀幹,或是刺穿他們的心髒,或是砍斷他們的脖子——這三者是殺死吸血鬼最有效的辦法。
幾乎一擊致命。
血液在空氣中噴灑,那種聲音就像狂風掠過,鮮紅的血液灑在她的臉上,濺在她純淨的校服上,暗紅色的光幾乎占據了她的眼眸,是殺戮,是嗜血,是殘忍,是仇恨……此刻的她猶如一個來自地獄的惡魔,盡情的享受著殺戮的快意。
那個一遇血液就會暈厥的女孩此刻正享受著血液帶給她的快樂。
休倫一瞬不瞬的看著她,此刻的她站在一棟房子頂部,以彎月為背景,頭發如瀑,在暗夜中飛揚。
有那麽一瞬間的恍惚。
他好像不認識她了。
小奈……你就那麽仇恨吸血鬼嗎?
她最終還是因為魔力枯竭暈倒了。本來挑戰就受傷未愈,加上昨天還自損身體,能撐那麽久已經是奇跡。
這大抵就是仇恨的力量吧。
他抱著她,看著她,明明近在咫尺卻感覺遙不可及。
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一個身影將這一切都盡收眼底。
“我這是怎麽了?”
“不知道。”總不能告訴她她魔力枯竭暈倒了,然後她就懷疑他是怎麽知道的,然後就懷疑他的身份,然後知道他的身份後再把他殺了吧。
“你當時就像一個瘋子一樣衝過去殺那群怪物。”他垂下眼眸,“簡直跟個怪物一樣。”
她垂下眼眸,想起了自己當時瘋子一樣的舉動。
默然。
天已經亮了,車子還在平穩的前進,隻不過不是去學校的路線。
“你要帶我去哪兒?”她的聲音很小,近乎虛弱。
“服裝店。”他從上到下打量了她一下,嫌棄的說:“髒死了。”
希奈這才發現她的衣服上滿是血漬,都已經幹涸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洗幹淨。
“確實很髒。”她也嫌棄自己。
車子停在了服裝店門口,他先下車,又幫希奈把車門打開,扶著希奈站起來。脫下自己的校服外套給她穿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殺人犯呢。”
希奈不好意思的緊了緊穿在她身上的衣服,把胸前的血跡給遮住。衣服很大,剛好蓋過她的裙子。
一進門,前台服務員就笑臉盈盈地走過來:“少爺,需要什麽服務?”
“幫我拿幾套適合她的衣服送到我房間來。”
前台小姐從上到下打量了她一下,雖然身材被休倫的校服遮著看不出來,但大體也知道什麽衣服適合她,要不這幾年就白在這混了:“好的,您稍等,馬上給您送到。”
休倫把她打橫抱起,惹的希奈一陣驚呼:“你幹什麽,快放我下來!”
周圍的服務人員聞聲都看了過來,但馬上又都扭過頭,裝作什麽也沒看見。
希奈看到他們這樣,又羞又惱,壓低了聲音說:“我有腿,可以自己走。”
“哦,我知道,我們這裏沒有電梯,房間在五樓,我可不想扶著你,走的跟蝸牛一樣慢。”
“那你就別扶我啊,我自己爬也能爬上去。”她不服氣地說。這個小妞總喜歡跟他對著幹,好像這樣會讓她很舒服似的。
“行了,別跟我爭了,你看看自己都什麽樣了,就不能好好愛惜自己嗎。”
為什麽用這樣的眼神看她,溫柔的好像要流出水來。昨天晚上他給自己蓋被子時也是這樣的眼神嗎?
“你在這裏怎麽會有房間?”
“因為這是我們家族的企業,如果時間太晚,我會在這裏住下。”休倫邊爬樓梯邊回答。
“為什麽不一直住在這裏?這樣的話上學不是很方便也很安全嗎?”
他沒回答,眼裏閃過一絲寂寥和落寞。因為孤獨啊……盡管在外人眼裏他是高高在上的貴族,人人都想親近結交,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個異類,就像一條蛇落到天鵝群裏想盡力結交朋友,卻也隻能是異想天開,因為他是異類,是異類就會被排斥。盡管帶著麵具生活,可骨子裏的疏離感會讓他們難以合群。隻有在那個大家庭裏,大家都是同類,才能感覺到自己不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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