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奈，你要知道，組織都盡力了……我知道你在那的平民學院待過……”

    亞布蘭斯停下來，轉過身。

    希奈低著頭。

    細碎的長發垂下來。

    “我知道，我知道……”

    她的聲音淡下去。

    他按住她的肩膀。

    “等到任務結束，我陪你去臨時避難所看看，說不定可以找到你想找的人。”

    她緩緩鬆開握緊的拳頭。

    “走吧。”

    湛藍的星眸平靜如無風的海，依舊是亞布蘭斯熟悉的模樣。

    她一刻都不想浪費。

    銅珍珠訓練場的擂台上畫了一個巨大的六芒星，輪廓裏分散的寫著一些古老的文字。

    希奈一行人站在法陣中間――

    咒語催動，紫色的六芒星法陣亮起，六根大理石柱的上方也浮現出一個一模一樣的法陣，法陣旋轉，有紫色閃電劈下來。

    一瞬間。

    靜了――

    他們抵達時是下午。

    暮色暗淡。

    殘陽如血。

    湛藍湛藍的天空浮動著大塊大塊的白色雲朵，它們在夕陽的輝映下呈現出火焰一般的嫣紅。

    夕陽斜照在拜倫城。

    殷紅色的幕布籠罩著這座城市。

    拜倫城。

    我的學校。

    我。

    回來了。

    一抹殷紅色的夕陽照在這座麵積不足以睥睨貴族學校五分之一的土地上。

    白色的油漆剝落的比希奈離開時厲害的多，大抵從它建成就再沒有被粉刷過。

    希奈站在風裏。

    花園裏，所有的植物都沉睡了，也或許是死了。

    “小希，搞定沒有，環衛科的來巡查了。”

    小戴打掩護，因為做賊心虛，戰戰兢兢地問爬樹的希奈。

    “再等一會兒，既然來了就多摘一些回去嘍。”

    “唉？那邊幾個同學在幹什麽？”

    環衛科幾個大爺拿著手電筒直直的照向她們。

    “快跑，小希，被發現了！”

    “小希，你小心點，桃子都掉了。”

    “哎呀，放心，他們會撿的……”

    ――

    “你們這些男生，願賭服輸，你們一個月的晚飯歸我們了。”

    希奈又獲得了抓蟬比賽的冠軍。

    “小希萬歲！”

    她被幾個人簇擁著捧上了天。

    ――

    “太陽快落山了，回去吧。”

    lain要活躍了。

    亞布蘭斯猜到希奈會來這，打聽了這個地方的地址。

    “那次我們偷桃子，學校的果園被圍牆圍著，我一個飛身就越過了牆，小戴卻被抓了，第二天還通報批評呢。”

    她摸著塌的亂七八糟的圍牆微笑著說，像在講一個美麗的故事。

    “她們每天都努力的活著，快樂的活著，希望看到自己將來是什麽樣子，會不會開上豪車，住上別墅，會不會去高檔餐廳，能不能穿名牌衣服，你們或許會覺得他們物質，可我卻喜歡他們的真誠純粹。”

    “可現在，”她垂眸，“他們永遠不會有夢了……”

    亞布蘭斯站在她身後，靜靜的聽。

    餘暉褪去，夜幕襲來。

    從遠處，一層一層，淹沒它所經過的所有房屋，街道。

    驀地，希奈眸光一冷。

    六把彎月飛刃倏向左手方向直直射去。

    從樹後麵冒出來的lain心髒被擊中，瞬間化為一堆枯骨。

    彎月飛刀：可以把被接觸液體一瞬間吸的一幹二淨。

    這一戰足足一周才得以平息……

    “請問，有人是拜倫平民學校的學生嗎？”

    所有的人都蜷縮的坐在地上。

    空氣仿佛凝結了，連一根針掉到地上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希奈站在人前，她的身後是開著的大石門。

    陽光照射進來。

    照亮希奈身邊的矩形區域。

    她逆光站著。

    風涼颼颼的吹進來。

    她的長發飄揚。

    像聖母的女兒一樣來到人間。

    教堂裏沒有燈，窗戶也都被木頭封死，白天也有如黑夜一樣。

    這是最後一個臨時避難所。然而回應她的隻有無數驚慌失措久久難以平靜的眼睛和失去親人哀傷絕望的麵容。

    “如果你們有誰知道他們，請幫我轉告他們，希奈、”她的聲音沉下去，“希奈在等他們回來……”

    什麽時候起她也喜歡欺騙自己了。

    “我們什麽時候能離開這裏！”人群中突然有一個男人站起來高聲的問。頓時，一群附和聲響起。

    “對啊，什麽時候能離開！”

    ――

    安靜的教堂演變成一場混亂。

    希奈在亞布蘭斯的保護下擠出熙攘的人群，離開教堂。

    銅珍珠的人在維持秩序。

    有一個人逃了出來，以一種非人的速度避開了所有人的視線。

    今天晚上希奈就要回去了，亞布蘭斯會留下來處理善後工作。

    畢竟他此次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希奈留下來難免對他有妨礙。

    “小心！”

    希奈一愣，猝不及防。

    亞布蘭斯在她身邊走著，餘光瞥見一個黑影自空中而下，下意識護在她身後。

    “呲啦”一聲。

    一張利爪劃破了亞布蘭斯的衣服，露出裏麵模糊的血肉。

    希奈轉過頭，直瞪瞪地看著亞布蘭斯瞬間蒼白的臉，寶石般的眼眸滿是錯愕。

    “小蘭？”

    亞布蘭斯悶吭了一聲，疼痛讓他棱角分明到完美的臉微微扭曲。

    風吹著灰雲，慢慢遮住了月光。

    那團黑影站在不遠處，紅亮的眼睛已經暴露了他的身份。

    不過兩邊對峙著，誰也沒打算動手。

    灰雲走了，皎潔明亮的月光毫無阻礙的揮灑下來。

    寂靜的街道上，晚風吹過枝頭，裹挾著落葉的聲音，被放大了無數倍。

    銀色的齊肩短發像斷了線的風箏，淩亂的飛著……

    希奈一隻手攙著亞布蘭斯。

    彎月飛刃在希奈另一隻手的掌心旋轉。

    速度變慢。

    最後掉到了地上。

    隨著清脆一聲響，便消失不見了。

    沒有人比希奈更熟悉這張臉，那是希奈最希望找到的人，可她不曾想到她們是以這樣的方式見麵。

    “戴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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