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溜了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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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裏延這塊喝醉了的牛皮糖,一旦黏上了身,怎麽也拽不下來。
葉蕁的胳膊被他死死抱著已經有半個時辰了,她懨懨的看著午一、胡裏延身邊的人,他們擺弄了半天,仍是一臉的無可奈何。
而抱著葉蕁胳膊,將頭靠在她肩膀上的胡裏延倒是睡得很熟,雖然隔一段時間就會覺得頭被掀下來,但他一點沒受影響,緊緊手臂,又準確的將頭靠過來,邊睡還邊嘀咕道:“這個靠墊一點都不平整,有點硌得慌……”
葉蕁想一大嘴巴抽到他臉上,還嫌硌得慌,她的半個身子都被他靠麻了,要不是他的侍從虎視眈眈的看著她,她說不定已經將他摔在地上,將那纏人的兩條胳膊給他打折了。
隔壁酒樓的舞女們早早都撤走了,連著那一桌沒怎麽動過的酒菜,胡裏延鬧騰了一會,這下安靜的隻抱著葉蕁胳膊,眾人都麵麵相覷,不知道他是暫時安靜呢,還是真的就已經睡過去了。
公皙懌旁若無人的將飯吃了,還喝了幾口茶,顯然對剛剛胡裏延倒在他身上的行為沒有半點感覺,上樓的時候,他回頭看著葉蕁道:“你送輔相進房吧,出來後再到我門後候著,我有事要同你說。”
葉蕁看著身側的胡裏延,點了點頭,這個麻煩今晚要是一直纏著她,那她什麽也幹不成,必須先將他解決了不可。
上樓的時候,胡裏延的身子被幾人扶著,葉蕁才覺得自己輕鬆些,一個堂堂的輔相,喝醉酒後竟是這樣的粘人,他平時還怎麽出入酒席,怎麽同別人鬥智鬥勇。
葉蕁現在嚴重懷疑,胡裏延之前的那些名聲都是他自己花錢找人傳播出來的,其實他就是頂著個虛職的紈絝。
看著在旁攙扶的一個隨從,葉蕁忍不住問了句:“哎,兄弟,你們輔相之前醉酒也是這樣?”
旁邊的人看著葉蕁,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問道:“你有沒有去過峽金關?”
葉蕁的腦子瞬間響起了警報,峽金關,她當然去過,當時她和老爹就是在那個地方將他們主子的狼牙誆走的。
心裏雖然咯噔了一下,臉上卻仍保持著淡定:“峽金關?這是個什麽地方?”
葉蕁說完後一臉疑惑的看著旁邊的隨從,胡裏延踩空了一個台階,朝下跌了跌,隨從一把扶住,隨口回答道:“沒什麽……輔相不常這樣,要看什麽人吧。”
看人?他喝醉了什麽狀態還要看人?
葉蕁看了眼歪著頭的胡裏延,覺得這人很是少見,脾氣怪,行事怪,連醉個酒也古古怪怪。
那一問之後,扶著胡裏延的人便不再說話,葉蕁籲了一口氣,胡裏延身邊的人可比他好對付多了,剛剛在船上她還帶著麵巾呢,他就試探著不依不饒,非要確認她的樣子。
而剛剛問她的那人,雖然對她還模糊的存了些印象,但顯然這點印象已經少得不能再分辨眼前這人,是不是當時那個騙他們的人了。
但若是老爹現在跟她在一塊,他們多半能認得出來,這一老一少的搭配,還是很容易就抓住記憶點的,幸而他現在不在。
其實葉蕁現在心中還是存了個疑點,胡裏延明明知道她就是當時拿了代表他身份的狼牙的那個人,他卻好像一點都沒有要將她抓住懲戒的意思,剛剛在船上他麵巾掉落的一瞬間,他明明可以將身邊的人叫過來,抓住她,但是他沒有。
更奇怪的是,他似乎都沒將那件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事放在心上,出了之前害她將公皙懌的東西砸了之後,一路上都嘻嘻哈哈的,有時候還非纏著要和她說話,即便是她失手打了他一拳,他都一句責怪的話都沒說過。
想到這處,她突然覺得胡裏延這人雖然喜歡胡鬧,但好像並不是很壞,至少從現在看來,他除了煩人些,無賴些,臉皮厚些,倒是沒看出什麽更加不好的地方。
窗外的芙陽鎮依舊燈火一片,偶爾能聽到又有船隻駛入的聲音。
葉蕁扶胡裏延上樓時,發現跟著他的隻有幾個他帶出來的侍從,而進房間時,那些侍從都在外麵的門旁站著,並沒有要進去的意思。
葉蕁因一個人扶著胡裏延有些吃力,抬頭看向門外的人道:“你們站在外麵做什麽,我一個人扶不動他。”
“我們輔相一貫不讓別人進他的房間,所以我們不能進去。”
葉蕁剛要抱怨幾句,突然福至心靈的看了一下房內的窗戶,漆黑的眸子一亮,小二樓的位置,高也不算高,剛剛她進來時若是沒看錯的話,就靠窗的那個位置有個廢棄的小攤子,上麵搭了雨棚。
若是那些人不跟進來,這個房間裏就隻有她和胡裏延兩個人,而胡裏延現在處於醉酒昏迷狀態,那她從那逃出去,不是很輕鬆。
想清楚了這點,葉蕁連忙笑著道:“這樣啊,我一個人也行,扶著也挺輕鬆,你們輔相一點也不重,哈哈哈哈。”
說著手腳並用的將胡裏延扶進屋,又迫不及待的關上了門。
將胡裏延挪到床邊時,葉蕁累得夠嗆,順勢坐在床沿上休息了一會,邊休息邊研究著如何將自己那隻胳膊的主動權奪回來,反正她試過,蠻力是不行的,剛剛在樓下試了那麽久都沒效果,現在她一個人更不行。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看見了與她幾步之隔的桌案的瓷器旁,豎著一個雞毛撣子,眉頭一挑,眼睛慢慢眯起。
好不容易在胡裏延的拖拽下,從雞毛撣子上拽了幾根毛的葉蕁,看著躺在床上的人,一臉的壞笑,這會看你鬆不鬆……
雞毛剛要靠近,葉蕁就著昏黃的燈盞,看著他那張睡著了不笑、不鬧騰的臉,除去那微微泛青的眼圈,她竟突然覺得這張臉生得不錯,五官立體,深邃,皮膚看上去也不錯,有種好像捏一捏的衝動。
手要伸出的時候,葉蕁猛地甩了甩頭,這千載難逢的逃跑機會,她還有心思在這邊欣賞別人的臉,莫不是被胡裏延身上的酒氣也熏醉了?
雞毛在胡裏延鼻頭來回晃動的時候,葉蕁看見他的眉毛動了動,一會兒皺著,一會兒舒展,看上去很是好笑。
起初他還隻是晃著頭來躲避,但頭剛偏到一個方向,葉蕁手上的雞毛就又跟上去,終於在一個忍不住的噴嚏之後,他鬆開了手。
葉蕁以閃電般的速度撤回自己的手臂,突然有種被別人搶了的東西失而複得的感覺。
胡裏延揉了幾下鼻子之後,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嘴角在葉蕁看不到的方向勾出了一道上揚的弧度。
此時的葉蕁已經拽著隔著客廳與臥室的帷幔走到了窗口,雖說這地方不高,但跳下去還是會震到腳踝,她腿上的傷這兩天剛好,不能受那麽大的衝力,所以還是順著這帷幔結成的繩子爬下去會比較好。
她打開窗戶,掃了一下四周,那處廢棄的攤子那燈光稀疏,因著那攤子正好擋住了道,所以也鮮少有人走動。
&n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bsp; 葉蕁搓了幾下手,看著房外站著的身影,輕輕的將帷幔係到柱子上,身子一躍慢慢的朝下爬,她的動作熟練,幾乎沒有弄出動靜,顯然這樣的事於她而言駕輕就熟。
一個輕跳從廢棄的貨攤下落地的時候,葉蕁原地蹦了蹦,心情真是無比的舒爽,感覺自己終於下了賊船。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朝上麵的窗戶揮了揮手,並附送了一個飛吻道:“拜拜,本姑娘不伺候了。”
說完迅速消失在一片人潮之中。
而她剛離開,從陰影處轉出幾個人,身形矯健的跟了上去。
亮著燈的窗欞旁,長身而立一個人影,臉上泛著微微的暈紅,眼睛卻沒有半點剛剛醉酒後的迷離,反而一片清亮。
有人站在他身後道:“輔相,派的人已經跟著她了。”
胡裏延點了點頭。
“屬下不明白,既然輔相想留住她,為何還要放她走?”
胡裏延輕笑:“不止我一人想留她,公皙懌也在猶豫,但顯然他讓她扶我上樓的時候,已經做出了決定。”
“什麽決定?”
“他不再打算深究前朝公主的事了,所以過了今晚便可能重新回京都。”
“那輔相覺得那個叫葉蕁的女子是已經失蹤了的公主嗎?”
“不是,她們倆隻不過長得相似而已。”
“既然她不是公主,侯爺也不打算深究,我們為何還要派人跟著她?”
胡裏延笑了笑:“他會改變主意的。”
隨從了然,輔相現下既然這麽篤定,那他必然已經掌握了這方麵的信息,他也就不必再多嘴。
夜半,馬蹄聲踏著破芙陽鎮的喧囂,一路而來,路旁的商販皆詫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一列身穿勁服的人在馬上疾馳而過,直直朝著安陽候公皙懌所在的酒樓而去。
公皙懌的門緊閉,午一在外麵把守,裏麵隱約有幾個人影,是剛剛趕來的那些人。
室內一身勁服的男子跪倒在地,將手中密封好的信封交到公皙懌手中。
“侯爺,皇上的身子有礙,希望侯爺早日回去。”
公皙懌拿著信的手僵了僵:“父皇怎麽了?”
“皇上昨日吐血暈厥,太醫診治說皇上病危,這是他夜裏醒來,寫給你的密函。”
公皙懌拆開信封的手有些微顫抖,上麵是他熟悉的字跡,卻筆力虛浮,明顯是支撐著身子勉力而書。
“皙懌吾皇兒,朕近日越覺身體不適,心下卻反而益發抒懷,可能因著不日就能與你母妃重逢。但朕又有些事放不下,你母妃臨終前,躺在父皇懷中,請求父皇可以在她過世後,仍能對你關懷上心,光陰倏忽而遠,父皇自問將你教授的文武雙全,無愧於你母妃。
但有一事,父皇卻未做好,你現如今早已到了婚娶的年紀,府中卻無一妃,父皇私心等著你同公主能完成指腹之婚,便也未催促,現如今終於等到了這一日,父皇的身子每況愈下,怕是不能再見到皇兒娶親。
父皇每日勉力支撐,隻盼能撐到皇兒成親的那一日,如此,父皇到了九泉之下,也能向你母妃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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