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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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禧以為在未央宮當差程序和落玉殿一樣簡單,來了之後才發現自己太天真了!
未央宮是後來新修的宮殿,至今隻住進過溫嬪這一位主子,但也是一座三進三出的宮殿,有前院、主殿、中殿以及後殿,內部構造複雜的很。
溫嬪居於主殿,中殿的配殿裏住了些隨侍的下人,後殿基本成了溫嬪的儲物間,珍稀、古玩、字畫、服飾、衣料等多得令人眼花繚亂,還專門配了幾個人管著,但凡賞人或者受賞都要入庫出庫登記。
另外,書房有專門伺候筆墨的,內室有專門伺候梳洗的,另有專門服侍花花草草的、針線上的、手工上的……等零碎的人也不少。
當然,這些都不歸趙禧管,他專管膳房和灑掃,手下一共十二人,分為小膳房四人,灑掃八人。
弄秋說,這十二人基本都是鼎昌十年左右進的宮,也就是說,他們都是進宮將近八年的老人了!
趙禧還沒見到自己的手下嘍嘍們,便已有了“一群老油條”的印象,他頓時覺得自己僅憑著入宮不到一年的資曆……在未央宮的頭幾天大概也不會那麽輕鬆。
在見“老油條們”之前,弄秋把趙禧引入了他的新住處,位於未央宮中配殿,這還是趙禧首次享受單人間的待遇!
進門便看見中間擺了隻漂亮的青花纏枝香爐,大曆朝人素愛焚香,這香爐也算是身份的一種見證了。香爐旁擺著一套簡單的桌椅,最裏邊是一張櫸木雕花架床,床上的被褥都是新的,比他之前睡過的破棉絮要好上千百倍!
整個屋子幹淨整潔,顯然是剛被精心打掃過的。
終於有了自己的獨處小空間,要不是旁邊還站著弄秋,趙禧真想跑到床上好好打幾個滾!
不過弄秋也沒多待,把人安頓之後便讓趙禧更衣淨麵,“桌案上的新衣都是按照品級給你配的,現下天氣冷了,便備了兩套冬衣,其餘的也來不及準備,雜事繁多,趙公公多擔待,主子說你今日剛過來,便熟悉熟悉環境,見見你底下的人,不用過去給她請安了。”
趙禧連忙跪下謝恩,“主子和姑姑真真是奴才的再生父母!要不是遇上你們這兩位貴主子,奴才說不定已經成了禦馬監的一縷冤魂,奴才這輩子願意做牛做馬報答主子和姑姑!”
趙禧這話雖然說的有些誇張,但還是有幾分真心的。
弄秋很滿意趙禧這頓表忠心,點了點頭,“做牛做馬倒不用,辦好差事就成。”
弄秋說完便走了,未央宮裏一下子來了很多生麵孔,她這幾日確實忙得團團轉。
趙禧更衣淨麵之後,把自己的小房間簡單捯飭了一下,便召見了手下的十二個人,算是一次見麵會。
見到他們之後,趙禧對“老油條”有了更深刻的見地。
灑掃的八個人還算簡單,四太監四宮女,二十來歲的年齡,給趙禧行了禮之後便沒甚表情。
膳房那四個人裏,一個切菜,一個燒火,一個主廚加一個助廚,清一色的中年人!不說資曆,光在年齡上便壓了趙禧一頭!
特別是那主廚王福,給趙禧行禮的時候都沒見彎腰,一雙油膩膩的眼睛把趙禧從上往下打量了一遍,擺明了兩個字: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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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禧看了他們一圈,指了指王福道:“你往前站一步。”
王福“哦”了一聲,機械地往前走了一步。
趙禧又道:“你之前是哪個宮的?”
“我之前是禦膳房的!”提起出處,王福頓時格外驕傲,甚至以身高優勢俯視趙禧,意思又明顯了:老子是禦膳房來的,你是冷宮來的,憑什麽你還爬到老子頭上去了!
其實王福的想法也沒錯,禦膳房算是宮裏比較高階的部門了,但凡能進去的都有兩把刷子,後來被分配來各宮小膳房的也基本能混個主管太監的品級,萬不會被趙禧這個冷宮跳槽過來的壓一頭的。
“哦!”趙禧拖長了音,表示自己明白了,然後說了些“往後我們好好辦差,切莫出差池”之類的場麵話,便解散了。
人家王福這麽鄙視你,你一點反應也沒有!
見趙禧如此包子,那十二個人一邊訝異,一邊在心裏默默鄙視和恥笑趙禧。
冷宮來的,就是慫!
趙禧就當沒看到他們這目中無人的態度,回房首先飽飽地睡了一覺,然後睡醒了開始思考良策。
他記得上一世上大學的時候,老師逼著他們看了好幾本成功類書籍,上麵好像是這麽說的:對於不服自己缺乏管教的下屬,該怎麽辦?
玩他!
王福這些天十分嘚瑟,他在小膳房掌勺,溫嬪娘娘對他每天的菜色相當滿意,為了在趙禧麵前彰顯一下自己的重要性,王福說自己最近作息有些亂,經常晚上睡不著,早晨起不來。
起不來便沒精神給溫嬪娘娘做膳食,若是影響娘娘用膳,那可麻煩了!
所以,趙禧慷慨地答應了他睡懶覺的要求,溫嬪的早膳一向用的比較清減,交給助廚打理也是可行的。
接著,王福越發過分,要趙禧每日親自叫他起床。
趙禧也欣然答應了。
從此,王福便過上了“趙禧不喊,他不動”的舒爽日子,每日的食材問題、火耗問題、送膳問題等都是趙禧親自忙碌解決。
王福甚至在外邊說,趙禧是給他打下手的。
趙禧嗬嗬一笑,人家成功類書籍上說了,對於這種老油條,玩的差不多了,就可以收網教訓一番了!
這日,王福照常睡懶覺,四人間裏,其他人都當差去了,就他呼嚕打得震天響,雙手雙腳呈大字型,做著某日當上大總管,把高童踢下台的美夢。
“王福!王福你怎麽還在睡?這都晌午了,若不開始備膳,娘娘那邊可怎麽交差!”助廚馬大秦見來不及了,鬼哭狼嚎地要把王福從床上撈起來。
王福抹了抹眼睛,見喊他起床的不是趙禧,一把推開馬大秦,悶頭繼續睡,還十分淡然,“真要備不上膳,娘娘責罰下來,第一個要打罵的也是趙禧!他都不著急,你別吵著我睡覺!”
王福在禦膳房待了幾年,沒有一天睡過好覺,每天天不亮便趕著燒水備膳,所以格外缺覺。
現如今在未央宮裏,反正備膳這事有趙禧頂著,他便安心地繼續倒頭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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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王福敲破腦袋都想不到的是,今日真正把他從床上叫起來的人不是趙禧,而是弄秋姑姑!
睜開眼睛看見弄秋就坐在他們屋子唯一一張椅子上,王福還擦了擦眼睛,然後連忙下跪。
“弄秋姑姑,您這怎麽……您……”王福急的一臉汗,一邊磕頭一邊看周圍,希望有個人能告訴他發生了什麽,結果隻看到馬大秦在衝他搖頭。
“醒了?”弄秋冷哼了一聲,起身拍了拍衣裳,道:“我還以為你要一直睡到我來給你送午膳呢。”
王福連忙往外邊看了一眼,今日陽光明媚,太陽竟然已經當空照了!正午時分!
他竟然睡到了正午時分!糟糕,午膳還沒備!
“趙禧呢?”王福忙在人群中找趙禧,“趙禧怎麽不喊我?趙禧哪裏去了?”
“大膽!”弄秋大喝了一聲,“我們這下邊越發沒規矩了!趙禧乃七品掌事,頭戴頂戴,也是你輩能胡亂直呼的?我多日不曾下來視察,沒想到你們竟鬆散到這個地步!來人!庭院仗刑伺候!”
王福一聽仗刑嚇懵了,待回過神來,人已經被押到庭院裏,他忙掙紮,喊道:“姑姑,姑姑我冤枉,並不是我等鬆散,這都是趙禧……呸!是趙公公示下的,是他許我顛倒作息,許我直呼其名的。”
“胡言亂語!”弄秋壓根不聽,“趙禧多伶俐的一個人,就連娘娘都誇他省心忠厚,怎會如此胡鬧?你摸約是在懷疑娘娘用人不當?”
“你們還愣著做什麽?打!”
板子啪啪啪地便往王福身上招呼。
摸約打了十幾板子,王福意識模糊了,趙禧這才“匆匆”趕來,連忙給弄秋請安,“喲,這奴才是犯了什麽事了?煩勞弄秋姑姑這般動怒!”
當著趙禧的麵,弄秋也不好再打他手下的人,仗刑便停了下來。
弄秋打量了趙禧一眼,“你怎麽才來?”
趙禧抹了抹額上忙碌的細汗,“姑姑您又不是不知道,今日太後辦節令宴,各宮都有賜膳,奴才奉命領膳食去了。”
這話被趙禧手下的另外十一人聽了,大家頓時都恍然大悟。
趙禧今日故意不喊王福起床,他們這些人見王福不起,也不知太後那邊會賜膳,害怕連帶責任,便驚動了弄秋。
弄秋一來,便發現了王福的散漫。
趙禧這是在借弄秋之手狠狠教訓王福一番!同時也在對他們殺雞儆猴!
此番他們算是知道了,原來這個冷宮裏來的小子並不是個軟弱的包子,狠起來遠比王福要可怕的多,根本不用動手,便能讓你脫一層皮。
切莫囂張,一不小心,他可能就要玩死你!
那十一人紛紛側目看了一眼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王福,俱是心驚膽戰,盤算著往日裏自己是否有對趙禧不敬之處。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看複聯去了~震撼啊!
好想把萬磁王拉來,吸走滅霸手上的寶石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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