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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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黃杏兒特意塗抹裝扮一番,挺胸媚笑來到夏明存的住處,夏明存正在燈下擺弄那雙手套,聽到動靜立即裹了衣服,來到門口,側身道:“誰啊?”
“夏大哥,我呀,杏兒。”黃杏兒嬌滴滴甜笑:“夏大哥你能開門嗎,我打了二兩酒,給你暖暖身子。”
夏明存道:“我明天去接大奶奶,不喝酒。”
原本說趕在臘八回來的大少奶奶一拖再拖拖到現在,給的消息是太忙了,但夏明存卻清楚內情,那是史雲山交際上出了問題,錢財禮金籌備不妥當,耽誤了。明兒已經臘月二十九,總算有了準確消息。
黃杏兒為了彰顯窈窕身材穿的不多,這會兒在風裏凍得發抖,眼珠一轉,撞到門上,尖叫道:“啊呀,有蛇”
這動靜在黑夜裏太大,幾乎要把周圍人都吵起來,夏明存猛的一下拉開門栓,黃杏兒連跌帶撲滾進了懷裏,一上來就像枯藤纏樹似得抱住了夏明存結實纖瘦的腰身,嘻嘻笑道:“大哥,夏大哥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你舍不得看女娃子受怕。”
她頭上抹了香香的桂花油,臉上塗了厚厚的茉莉粉,整個甜成一團糖球。她這次有備而來不會像上次一樣被輕易彈開,掛著抱著,端正了夏明存一個頸兒往邊偏的臉。
“大哥,你還不不知道那事兒的好處,我想跟你好好的,日後二奶奶要提拔我,咱們就是史伯府最好最風光的一對兒。你跟三奶奶的小秘密,我保證你很快就忘了。”
夏明存聞言不敢鬧出動靜,他笑道:“好,你先鬆手,我可不喜歡女人太主動。我更喜歡自己去剝女人衣裳。”
黃杏兒一聽這渾話,笑嘻嘻撒開手,夏明存單手卡住黃杏兒脖子,咚的一聲將她按到在桌子上,伸手拔過蠟燭靠近她的眼睛,熾熱的火苗猛地一竄,黃杏兒都激靈靈一哆嗦,她想躲可是躲不開,想叫又叫不出,胸腔裏氣堵著,又怕又急。
“你既然長了壞眼看到壓根不存在的東西,那不如直接讓我燒瞎它,也省得這麽多麻煩。”
這一刻,他麵冷如霜,手硬似鐵,宛然又是當夜殺人奪命的姿態,黃杏兒嚇得靈魂出竅,眼前這人惡鬼一般哪裏還是她愛慕的“溫柔俊美夏管家”?
夏明存冷笑道:“以後對三少奶奶放尊重些,不然你的眼睛舌頭都保不全。”說罷,一鬆手,黃杏兒像麻袋一樣落在了地上。
他渾身後頎長的影子在牆壁上折射,珠光一搖,群魔亂舞,仿佛瞬間惡鬼附體,她連連不斷咳嗽,眼淚鼻涕橫流,小雞搗米似得不住點頭,連滾帶爬的逃出去。
夏明存重回桌邊坐下,眉宇有些陰沉,腮幫卻泛著不正常的紅,他正當風華,氣盛血盈,那妖賤騷一番貼身撩騷,現在心神震蕩,身體發癢。方才差點力道失控扭斷黃杏兒脖子……
嘖,身體的熱度絲毫沒有退下,夏明存狠狠怕了一下桌子,穿著單衣闖出門去,站在屋外的寒風裏。
今夜有月無風,四野具靜,梅花林在月光下暗香融融,恍惚間有了仙境的朦朧,夏明存控製不住自己的腳步,欣欣然悠悠然走了過去。
梅花似雪,月也似雪,他渾身都冒著熱氣,感覺自己走到一個地方,就要融化掉一個地方。梅花樹下的三少奶奶也似雪,臉也似雪,手也似雪,朱唇一點似血。
夏明存下意識的感慨:自己一定是傻掉了,三少奶奶怎麽會在這種地方?然而她卻還在對他笑,眸光精亮,好似融了一捧雪。夏明存腳下不受控製的靠近過去,心道這是夢,一定是做夢。
既然是夢……那是不是可以放肆一回?
他撲了上去,抱住自己朝思暮想卻絲毫不敢不敬的人,她的身體纖細微微昂著頭,姿態也像一束梅,她腮幫雪白朱口一點,宛然也是雪地梅,他低下頭,親吻上去,那是軟的花瓣,香的棗泥,甜的蜜罐兒。
那觸感是如此的真實,如此的貼切,他能聽到那細細的喘息,嬌嬌的顫抖,美而又媚,悠長細微,引人忘情。
“芸芸”平日連多想一下都覺得是褻玩的事情,現在忽然勃發,潛滋暗長見不得光整好適合現在,要怪就怪現在是夜,要怪就怪今夜的月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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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p; “你……”啪,回應他的是不輕不重的一個耳光。夏明存乍然驚醒,唯餘梅與月,不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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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芸籠著披風提著燈籠步子趕著步子闖回臥室,心髒砰砰亂跳:他敢,他真的敢……她又羞又怕又氣又怨。羞的是這個人膽大妄為,不知分寸,白天的抱還能說是意外,那這親吻呢?芸芸摸著自己嘴唇,她從唇到腮幫都是火燙,不用照鏡子都知道定然豔若朝霞。這麽多年,她頭次被人輕吻,竟然是在這樣忽忽然然糊裏糊塗的情況下。她更怕,怕夏明存,怕他熾熱的氣息,用力的廝磨……他簡直要挖光自己肺腑的空氣,掌控自己的呼吸。她氣的是這人說來就來,說動就動,把她當成了什麽人?!自己是可以如此輕易被沾染的嗎?她更怨……她注定被命運役使,難有明天。
但,她無法忽略是那藏在這堆複雜情緒背後的一點點欣喜和激動。他喜歡自己,那喜歡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多一些,芸芸幾乎克製不住笑逐顏開,但隨即就湧上來濃濃的羞恥感。嘖,有婦之夫,嘖,三房主母,嘖,琵琶別抱,嘖,勾引長工——單是這樣一想,她就渾身戰栗,一根根汗毛都乍起。
芸芸深呼吸站在門外,努力平穩自己心跳,又停頓了片刻,索性在水漏裏撩了點水降溫。最後才扯扯衣襟四平八穩走進去。
“找到了?”史雲長躺在床上問她。
芸芸拿著荷包示意:“嗯,果然白天時候掉在梅園裏了。”這是個很精致的荷包,繡的頗費工夫,五彩水鳥春水垂楊,旁邊還有一句詩:“相親相近水中鷗”史雲長要她明天再去找,何必這麽晚了又去吹風,芸芸不依:“一定要找的呀,那詩可是爺說的,顏色也是爺配的,我還是頭一次跟人合力繡荷包,一科都忍不住的。要找的嘛……”史雲長當真無話可說。
芸芸的一點隱秘心思不足為人道也:白天那梅園,夏明存抱過她的地方。她就是想去,心裏癢癢的。
她脫了衣服上床,慢慢躺到史雲長旁邊,史雲長指指她的唇:“你的嘴唇怎麽這樣紅?”
芸芸笑:“怕著涼,喝了薑汁,辣的。”
史雲長無奈的伸手蹭了一下,“快些睡吧。”
芸芸體貼的幫他蓋好被子,自己睡在外邊,史雲長的身體瘦弱而涼,帶著按摩膏的藥味兒,芸芸找不回剛剛熟悉的感覺,漸漸的身體也有點癢,她抱著胳膊狠狠的把自己束縛在了被筒裏,暗暗咬牙。
黃杏兒回到自己房間後,左思右想翻來覆去,又羞又惱,覺得明天再沒有臉麵活下去,她看看自己脖子,又怕又愧,四下望望,扯下自己腰帶,掉在了床梁上,整個人使勁往下一滾,咚的一聲。頓時脖子伸直,舌頭外吐,眼珠圓溜溜突出來,窒息的感覺再次湧上。她立即後悔了,手腳亂彈騰……
就在這時,一雙手慢悠悠伸過來,托起了她的脖子,黃杏兒從未覺得有一雙手可以這樣漂亮,她立即扯開腰帶,趴在地上狠命喘息,直到來人輕笑了一聲。
黃杏兒抬頭一看,珍珠抹額,紅寶金鐲子,不是二奶奶李氏是哪個?
“你這死心眼的丫頭”她笑著罵,半邊臉明,半邊臉暗,像魔鬼裝菩薩。“還好我今兒看你行動了,就一直留著神兒,你放心我自己來的,沒人知道。”
“少奶奶,少奶奶,謝謝您活命之恩。您真是對我太好了,我無以為報,給您當牛做馬。”死了一次卻沒有成功的人往往會變得很怕死,很膽小,黃杏兒也不例外。此刻她正對李氏磕頭如搗蒜。
“哎,都是三少奶奶那個狐狸精幹的。以前夏明存又能說又能笑,多好的人?現在呢,三少奶奶嫁進來,他就變了。瞧著小白兔似得,怪會拿捏男人。你有什麽錯呢?誰該死都輪不到你死,死可是最不值得的。”
“您,您的意思是三少奶奶勾引自己的長工?”黃杏兒如夢方醒。“難怪他那麽狠的對我,奸夫□□不該有好下場!”
李氏滿意的笑了。嘁,這個蠢貨。黃杏兒喜歡夏明存,恨不得眼珠子時刻黏在他身上,夏明存的一點舉動她都不會放過,就這樣下去,遲早能被她發現破綻——李氏毫不懷疑夏明存若真和三少奶奶有些不軌,那黃杏兒絕對是頭一個知情的。
如今因愛成恨,真是美妙的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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