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白月光的女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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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還是珈以下廚做了一碗麵解決了這頓遲來的晚飯。

    趁著沈寄收拾廚房的功夫,她悄不作聲地溜到了二樓,摸到書房揭下了那本日記,瞧見膠帶上多出的幾個指紋,露出了滿意的笑。

    不枉她鋪墊了這麽久,這個大殺器終於及時地發揮了作用。

    有這一連串的事情在,沈寄下定了親自照顧她的決心不說,日後若是遇見了什麽引人誤會的事,定會想起這個“前科”,給她一個心平氣和解釋的機會。

    能從個信任感匱乏的大反派身上獲得這點信任,她已經心滿意足了。

    珈以點開旁人不可見的控製麵板,瞧見那挪動了一點點的進度條,又看了眼下方碩大的【任務目標】,長而憂桑地歎了一口氣。

    都怪她上次公司年會的時候手氣差,抽到了最冷門的“被反派養大的她”部門組,在旁的部門都能渾水摸魚的渣渣積分在這個專門坑人的部門就成了翹楚,一躍成為了部門老大,接到的任務都是a級以上的。

    眼下這個世界,養大她的反派沈寄,在一個月後將遇上女主尹秀淨,幾次三番以霸道總裁之姿救下女主,使得未出大學校門的女主對他芳心暗許,大學畢業後直接追到了公司來。但沈寄多次出手相救,隻是因為女主的眉眼和性格與他年少時期的白月光,也就是原身的親媽相像,日漸相處的過程中,兩人的區別愈發明顯,他就愈發不耐,最後更是直接撕開真相,將女主弄得遍體鱗傷,狼狽出國。

    故事要到這裏,沈寄還能算是個渣初戀,不至於頂上“反派”頭銜。

    偏偏就是女主回國之後,沈寄的感情在她與男主的親密互動中不斷發酵,得出自己早已移情別戀的結論,回過頭來差點將男女主拆得分道揚鑣。

    最後的最後,原作作者頂不住崩盤的局麵,幹脆利落地將故事太監了,將這個怨念重重的爛攤子扔到了他們公司,最後落到了她的部門。

    珈以氣咻咻的,拿起筆在日記上寫下了今天的第一行字。

    ——沈叔是個大好人。

    原作裏,舒柔根本未給沈寄寫過信,他們之間的聯係早就因為舒柔的刻意疏遠而斷得七零八落,還是在她死後,原身被沈清中帶回家,沈寄在宴會上聽到了關於沈清中的風言風語,看熱鬧似的多了解了兩句,才知曉了原身的糟糕處境,將她收納到自己的羽翼之下。

    但也就僅止於此了。

    原身在本書的最大戲份,大概就是壓女主出國的最後一根稻草。

    但她拿到的任務卻是——讓反派主動撮合男女主。

    珈以瞧著那一點點的描寫,又盯著任務目標看了許久,拿著計算器算出來任務成功後的巨額獎金,才勉強將心裏一噸的髒話給消化幹淨,躺進修正儀裏。

    因為任務世界本身就是虛擬的,她投入之後,原身就自動被她所替代,成為了舒珈以。

    隻是定投的時間離得太近,她隻趕得及將那封信送到了沈寄手裏。

    靈堂上看見沈寄,她才徹底鬆了口氣。

    沈寄會收養她,隻是因為舒柔,會對她好,也是因為舒柔。“白月光的女兒”的身份,原先是她最大的庇佑,卻也會成為她最大的阻礙。

    想到自己以後要不斷搶戲的人生,珈以惆悵地歎了口氣,刷刷寫完幾行字的日記,又換了新的膠帶粘好,縮著身子在房門口探頭探腦了一會兒,躡手躡腳地路過沈寄半開的房門,回了自己的房間。

    聽見她的關門聲,沈寄才從回廊上轉出來,進了書房,摸到書桌下的那點小起伏,小心地將膠帶撕了下來,攤開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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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眼,就瞧見了那行因額外用力而愈發引人注目的字。

    沈寄將手指擱在了那行字上,閉著眼,慢慢地一個個摸索過去。

    第二天他就提早了兩個小時下班,自個開了車去了城郊的一個山莊,熟門熟路地拐到了人家後廚,站在鍋前瞧著人家大廚顛勺。

    等他那開山莊的哥們聽見消息趕過來,沈總的人生第一盤菜也才出鍋。

    眾人嚐了一口,正宗的新手水準,算不上難吃,可要誇也隻能誇得幹巴巴的。

    哥們好歹是哥們,專門嚐山珍海味的舌頭勉強將那一口吞了下去,轉頭問,“你這是要破產了?”

    沈寄正在洗鍋重來,聞言隻給了一個眼神讓他自個領會。

    那哥們立即領會到了全部,轉頭就叮囑主廚要傾囊相授,半點不藏私。

    沈寄試了三次,熟練了基本步驟再加主廚傳授的各種技巧,隨後做出來的幾盤菜,已經頗有些成色了。

    拿起放在一旁的西裝穿好,沈寄瞥了眼拿著手機拍完菜就不停憋著笑看手機的哥們,拎著剛準備好的食材,轉身又問主廚,“你們這什麽菜最受小姑娘喜愛?”

    比意料中多消耗了點時間,沈寄也就改變了去學校的計劃,直接驅車回家,正好趕上了剛到家門口的小姑娘,背著個能把背影全遮住的書包,站在門口。

    沈寄按了下喇叭,看見門口的小姑娘恍然回頭,臉上好似突然亮燈的房間,整個顏色都鮮紅靈動起來,“噠噠噠”跑下樓梯,趴在了他的車窗上,笑盈盈的。

    “你今天這麽早回來啊。”

    好似他完成了什麽上天入地的大事,值得普天同慶。

    沈寄“恩”了一聲,推開車門將滿是油煙味的衣服蓋到了來迎接英雄的小姑娘臉上,另一隻手拎過食材,帶著小姑娘進了家門。

    珈以把他的衣服掛好又放好書包過來,墜在他身後當根小尾巴,看著他下廚的動作,驚得一盤菜出鍋了才組織好語言,“沈……你會下廚啊?”

    瞧見她因著一個眼神咽下了那個“叔”字,沈寄的心情更愉悅上幾分,抬抬下巴示意小姑娘將燒好的菜端出去,追著她的腳步囑咐,“桌上有糖醋裏脊和蛋黃南瓜,你趁熱先吃兩口。”

    珈以應了聲,沒兩分鍾就又跑回他身後跟著,“我吃過了,很好吃,”她整張臉都是歡喜的模樣,似乎方才沈寄看見的那個沉鬱的背影隻是個錯覺,“但是我還是更期待你燒的菜,吃起來心情更好!”

    沈寄被順毛摸了一把,算是接受地“哼”了聲。

    一頓飯吃得暢快,珈以摸著有些撐了的肚子,主動申請了飯後打掃工作,完了後還是有些撐得慌,拿了張英語卷子,邊走邊記單詞。

    窗外卷來了一場雨,秋雨淅淅瀝瀝的,珈以對著窗口被夾著雨的風吹了個正著,打了個哆嗦快步跑上樓,路過半開著門的書房門口,腳步猶豫了下,探了個腦瓜子進來,“沈……降溫了好冷的,你明天要記得多穿點啊。”

    沈寄摘下辦公時帶著的眼睛點了下頭,另一隻手放下筆按在文件上,“走著讀書對眼睛不好,回去抓緊把作業寫完,早些睡覺。”

    小姑娘這次一點猶豫都沒有,笑著點頭,飛快地縮回了腦袋。

    沈寄按著慣常的時間洗漱收拾好,臨睡前特意去書房看了眼,沒發現小姑娘新寫了日記,日常相處時瞧見的也是小姑娘滿足快樂的模樣,享受著漸漸覺出些味來的“家庭氛圍”,也就忘了小姑娘那一晃而過的抑鬱。

    等他知曉學校要開家長會時,家長會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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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兩個說起這個話題的高管背對著他,沒看見自家總裁瞬間有些難看的臉色,還在炫耀著自家孩子:這個說孩子成績有多好,在校排名有多靠前;那個就說家裏寶貝有多貼心,暖烘烘一件小棉襖,什麽事都不會瞞著。

    n市的貴族學校不少,口碑最高,教學質量最好的那個,卻正巧是距沈氏集團十分鍾車程的德奧,所以沈氏裏高管的孩子都在那上學,聊起來更加投契。

    因而這養孩的話題立即就有人穿插進來,七嘴八舌的,說的全是自家孩子的能幹聰慧,三不五時,還找對方話裏的漏洞,就比如——“陳總,這您就不夠了解了吧,這次月考,您家那個孩子可不是第一了,我聽我家孩子說,第一的是個女孩子,叫什麽舒什麽的,聽說還是這學期才轉來的,也不知是誰家……”

    敏銳地從話題中抓到關鍵信息,沈寄轉過頭去,盯著那位說話的女高管。

    隻是他的眼神太過專注,年過四十,見過不少大風大浪的女高管心思一轉,以為總裁這是不滿他們開會休息間隙還吵鬧,趕緊給周圍人使了個眼色,立刻正襟危坐,進入到工作狀態。

    沈寄在心裏“嘖”了聲,轉著筆,心思就有些跑偏了。

    那小加法瞧著挺嬌氣的,用著他這麽一個大廚還心安理得,原來是學習上還真有兩把刷子,那聰明的腦袋瓜子,估計還是從舒老師那繼承下來的,一點兒都沒被沈清中那傻子影響……說不定,也是受了他的耳濡目染……

    想到自己最近堅持了一個多月的奉公守法、勤懇居家的好家長形象,沈寄將手裏轉著的筆扔到了桌上,心思又轉了個彎——家長形象都塑造得這麽成功了,那小兔崽子居然連家長會都不通知他去?

    他還神遊著呢,就瞧見手邊的手機亮了屏幕,順手就拿起接通了。

    “沈寄!”那頭蒼老的聲音怒氣十足,一聲就將他吼回神來,“蒼南的那個項目怎麽回事?我不是說了給你弟弟嗎?你讓人插手,是當我死了嗎?!”

    聲音之大,整個會議室都會吼得安靜下來。

    沈寄垂著眼,換了隻手,將那支筆撿回來,握在手裏飛快地寫著字,冷靜地回了一句,“他是廢物,守不住自己的項目,難道還怪我?”

    答完他就幹脆利落地掛了電話,抬眸看整個會議室的人,“繼續。”

    負責報告的項目經理立即就將嘴裏那口滾燙的水咽了下去。

    發怒的沈總,公司裏可沒一個人惹得起。

    一場會開到了傍晚六點多,沈寄率先起身走人,往後一步的助理收到他的眼神,立即就掛著笑轉身邀請各位高管去“消遣一二”,並適時地安撫了兩句那被嚇得後背都是冷汗的項目經理,又將人家碎成一地的自信心重新拚了拚。

    兩側的太陽穴漲得發疼,沈寄幹脆叫了司機來接人,結果趕上晚高峰被堵了一個多小時不說,下高架橋時還被後頭的豐田追尾了。

    司機下車看了眼,說是車尾都被撞得凹進去一大塊,那開豐田的二十出頭的小夥子站在一側,看著自己在豪車上蓋的戳,整張臉都要成了苦瓜。

    沈寄從後視鏡裏看了眼那坐在豐田車副駕駛上抱著束花,麵容模糊的女人,再看那在和司機爭辯責任,企圖推卸責任的男人,忽就想到了他那一事無成卻偏會推諉的異母弟弟,冷笑了聲就要下車。

    手機恰巧響了,響的還是小姑娘專屬的鈴聲。

    沈寄剛一接通,小姑娘軟綿綿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沈叔,我好餓啊。”

    有氣無力的,好像受了什麽大委屈,“我等你等三個小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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