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害人終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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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滿月和葉廉被安排在了西苑的碧落閣。雖是精致的院子,但似乎空了很久,無人打掃便積了許多灰塵。

    她看著麵前的少年,麵對滅門大仇者,隱而不發。這份隱忍力放在一個孩子身上,不知是好是壞。

    “你似乎不受待見。”葉廉拉了拉她的袖子,一雙明眸直視著。

    “確實不太受待見,不過挺好。”蘇滿月笑了笑,她清淨慣了,為人處世這方麵一直欠佳,能避免就避免也是挺好的。

    “那我如果殺了蘇隆,你會不會恨我。”

    蘇滿月眉梢微揚,她怎麽忘了,自己是蘇隆之女,也就是這孩子的血海仇敵了。

    “不會,等你有能力了,自然是因果成熟的時候。隻是,血海深仇,你到時候會殺了我嗎?”

    “不會的,我不會傷害你。”孩子堅定的說著,小拳頭緊握。他怎麽可能殺了她,不會的,自己即使再恨,背負的血債也會讓該償還的人償還。

    “出來。”蘇滿月察覺有生人靠近,側身將少年圈入懷中,看著正大光明從門口走進來的薑炎,倒是有些意外。蘇隆的貴客,不去前廳正院呆著,跑到這常年無人的偏院做什麽?

    “咦,你是怎麽發現我的?”薑炎看著她,依舊是一臉淡然,臉上未施粉黛,一身白色布裙。烏絲高綰,不步釵不塗唇,遠山的黛眉微微輕挑著,如此寡淡寒酸的裝束卻讓人無法忽視。

    此次國師確實算了一卦,但並不是說凰星在大梁,而是告訴皇帝長生之秘乃在大梁現世。父皇年事已高,卻不肯丟下朝政,一心要統一天下,若是能長生,統一四國的野心便能持續下去。

    他對父皇追隨的長生之道嗤之以鼻,隻有自己永生永世的不死,看著身邊的親人子嗣個個離去,即使你有天大的功績又給誰看。

    長生之秘,娶聖女,獲長生?一個女子,若有此番能耐,怎甘心屈居閨閣之中。蘇隆三女他都見過,除了這個庶出之女看著順眼些,其餘的皆不入流。

    “薑公子走錯地方了。”蘇滿月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趕人走的意圖再明顯不過。

    “本公子並未走錯,剛在大廳見到小姐還未打招呼,便叫管家帶我來,所以失禮了。”

    “既然如此,現在也算打過,不便招呼,請回。”蘇滿月應了一句,便拾起一張帕子,擦起桌子來。葉廉也有樣學樣的除塵,一時之間,整間屋子被弄得灰塵飛揚。葉廉的力道盡數朝著站在門口的薑炎而去。

    薑炎看著認真打掃的蘇滿月,和那個孩子的敵意和不喜,閃身退了出去,卻也不走,就靜靜的站在院外。

    蘇滿嬌來的時候便看到的是這幅場景,薑炎一臉好笑的看著正在打掃的人,眼中不自覺流出的星光讓她怒火中燒。這個蘇滿月,才剛被接回來,就知道去勾引人了,還不知道以後會出些什麽幺蛾子。

    算計的神色一閃而過,隨即換成了一副嬌小可人的模樣。

    “薑公子,你怎麽到西苑來了,您這種身份怎麽能在這種陰暗晦氣的地方來。”說完,朝裏麵正在打掃的花滿月看去,眼中盡是鄙夷。

    薑炎看著並沒有搭理自己的蘇滿月,心中不禁好笑,自己何時這般沒有魅力了。又聽著有人這樣嘲諷她,她卻壓根理都不理,這個性子很好,很好。

    “那你說,本公子是什麽身份?”薑炎低沉著開口,無形的威壓嚇得蘇滿嬌差點跪了下來。

    “您。您是貴客,自然是身份尊貴的。”蘇滿嬌怯怯然的說道。然後一腳踢在了身邊站著的管家腿上。

    管家王吃痛順跪在地上,額頭的汗珠大顆大顆的往外冒,這個薑公子一點都不把王爺放在眼中不說,自己被強迫拉到後院,大小姐又和他起了衝突,這一切說起來倒黴都會是他。

    “是奴才的錯,不該帶貴人來偏房,請貴人和小姐饒恕奴才。”王順一邊求饒一邊磕頭,不消便將額頭磕出了血。

    蘇滿嬌一臉怒氣,手拿秀帕指著王順道:“你這個奴才,原來是你帶薑公子來的,好好的花園不逛,偏生往這種亂七八糟的地方帶,我看你是不想要這條狗命了。”

    “別人的命是狗命,你的命也不見得多有價值。”蘇滿月牽著葉廉靠在門前,眼神不喜的看著薑炎和蘇滿嬌,本來好好的院子就因為這兩個人的到來,失了幽靜。

    “你算什麽東西,本小姐說話何時輪到你插嘴了。”蘇滿嬌秀眉一皺,怒目訓斥著倚在門前的蘇滿月,這個賤人,居然長得和那死去的秦氏一模一樣。

    蘇滿月本身較為瘦弱,但身高卻比一般女子高出半個頭,一張白皙的臉上嵌著和那秦氏一樣勾人的眸子,青絲隨意束著,少了幾分女兒家的嬌俏,多了兩分英氣。當年母親除去秦氏那狐狸精,就是因為她長著一張惑人的臉,即使她不爭不搶,也容不得。

    心中有了殺機,麵上不動聲色的看著她,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來。若你在莊子裏好好呆著自然沒人提起,如今回府,還不是任人拿捏。

    “你與我不同,我是東西,你便算不得東西。”

    “你…你敢罵我,果然和你那死去的賤人娘一個模樣,錦瑟,去給我狠狠的教訓她。”蘇滿嬌身邊的婢女領命,眼神歹毒的朝她走去。薑炎看到她氣定神閑的樣子,有些好笑,這蘇家一府草包,怎麽會偏生有她這個異類。

    錦瑟得了命令,她本來就是練家子,自然和一般婢女不同。小姐的意思,是要先毀了她的臉,手中細針藏於五指之間,便狠狠的朝蘇滿月扇了過去。

    葉廉準備去推開錦瑟,無奈被蘇滿月死死拉在懷中,動彈不得。不禁為她擔心,這一巴掌下去,她會毀了的。

    錦瑟眼中閃過得意之色,突然腦子卻一片空白,揚起來的手遲遲落不下去。反而朝蘇滿嬌的方向返回去,五指成鋒,對著蘇滿嬌的臉就是一掌,掌風之淩厲,五道血珠登時冒出。

    蘇滿嬌一聲慘叫,捂著自己的左臉吃痛,一腳踹在了錦瑟的小腹。大聲叫道:“來人,快傳太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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