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冷周解夢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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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我聽了你們爭論了這麽一陣,大概聽出在解除夢魘惡咒這個問題上,天壽爺爺的意思是要信仰上帝,通過麵向上帝來悔贖,從而贖還罪體;通過麵向上帝來祈禱,從而拯救罪體。隻有解決解除罪體問題,才能解決解除夢魘惡咒……而風甫爺爺則主張依循自然,依循實力決勝來戰勝超越夢魘,從而解決解除它的惡咒……是嗎?”丹宏說道。“正是。”天壽答。“大概如此……”風甫答。“這確實是兩條不同的解決路徑……一個偏向依靠超越經驗的信仰,一個偏向依靠遵循經驗的實證……”天壽說。“然而實證實踐才是檢驗真相的唯一路徑和標準……”風甫說。“未必。真相並不需要誰去檢驗,它根本就是人無法去檢驗的……人的認識存在先在先定的局限與斷裂,他們能了解的,相比無限浩闊的宇宙與真正的真相,永遠都隻是滄海一粟,渺小局限得極其可憐……所以不能以他們的實證實踐來作為判斷和得出真相的標準……相反,他們自己的實證實踐倒是不斷可以推導和發現出曾經自以為是經實踐檢驗證明為真理真相的一些東西和事情的謬誤,欠缺和局限來……也就是不斷發現出他們已經實證了的東西,其實卻存在著浩大的錯誤,欠缺,偽處和局限……人的認識能力,隻能說是可以在認識的局限和謬誤中不斷成長,但跟洞悉真相無關……如此而已……就算是自然規律,人類能知道的也才有多少點呢……?”天壽說。“說得好象你已真理在握似的……說穿了,關於那隻看不見的手,究竟是上帝還是自然……你我既然都處於認識力的局限和未知的狀態,就都隻不過是一種偏向性推測與選擇罷了……因此就都相互尊重,各表見解好了……沒有必要一副先入為主的優勢姿態……就象你說的人的認識力的局限,斷裂,欠然,悖逆,在自然這隻看不見的手上,也同樣適用,同樣如此……為什麽就敢斷言那隻看不見的手就一定是上帝呢……?”風甫說。“我並沒有斷言,我隻是在個人偏向與選擇。每個人都是在依據他自己的具體情形與需要在作出偏向和選擇。不是嗎?我作上帝的偏向和選擇是因為我想期待靈魂的永恒。如果選擇自然,那麽我的靈魂最終將歸於一堆規律,隻有短暫存在的可能。我不甘,不想,不願自己的靈魂是這樣一種情形……這就是我選擇上帝的理由。”天壽說。“這隻是你主觀的意願……雖理解,同情……但卻可能奈不過現實與真相……人的意願雖美,但真相未必會給予照顧……所以也隻能注定是一個短暫的憂傷……”風甫說。“從個體自由與權利的角度來說,信奉自然不能導致對它的尊重與促成。因為自然的原則就是生存的弱肉強食,優勝劣汰,實力決勝。這種情形下隻會製造和誕生專製獨裁極權的王以及他對個體自由與權利的踐踏,蹂躪與奴役。勝王敗寇,勝王敗奴,勝者的意誌與權力就是秩序的核心和靈魂,用以奴役和驅使敗者就自己意誌的範……”天壽說。“誰說自然競爭就不能是公平公正的?老虎吃掉鹿,獅子吃掉羚羊,鱷魚吃掉角馬,你能說這是不公平公正的生存競爭嗎?自然的優勝劣汰,實力決勝是公平公正的,是天經地義的。你不能把專製極權獨裁者對民眾奴役控製的不公平不公正來置換成自然的不公平不公正。事實上,專製者所作所為,恰好是在不尊重自然與天道之規律和原則的表現。因為自然競爭原則導致的是汰淘真正的弱和劣,保留真正的強和優。而專製的那種慣用暗箱操作式,依靠人脈關係式,攀附權力背景式,投靠權力利益鏈條式,憑借特權優勢式等等的所謂競爭,往往才是有違公平公正原則的,往往才淘汰的是強和優,而保留的卻是弱和劣……他們要是真的肯尊重自然和天道,汰劣存優,那麽就是在走向真正的強大……但正因為他們的不尊重自然和天道,導致的必然是汰優存劣,結果走向的是表麵的虛張聲勢外表強大而實際上是內在虛朽與羸弱的紙糊巨人和一盤散沙……”風甫說。“然而自然並不產生人人平等的先定原則,它促使的是競爭。競爭中有公平也有不公平。就是你說的獅虎鱷狼蛇等,也並不會完全遵從公平原則,它們會也搞背後偷襲,暗中陰偽,暗施冷箭等。既然是自然地競爭,你就不能保證它一定隻遵從公平原則,而不遵從不公平原則。事實上,不公平與極度自私自利,本身就是人的自然性天性與劣根性,本身就是其先在罪體的欠然與裂傷的體現……如果有人,有群體要遵公平公正的原則,那不是基於他們的自然天性,而是基於某種信仰和由這種信仰所催生的價值觀念的指導的結果……比如上帝信仰和由上帝信仰所催生的上帝麵前人人平等的價值觀念。缺乏這種信仰和價值觀念,永遠催生不了對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公平公正的真正尊重與遵從,永遠隻能搞專製獨裁,永遠隻能搞暗箱操作,人際關係,攀附特權,投靠利益,投機犬儒等等……”天壽說。風甫一時無語。丹宏說:“人活著,除了追問真相,不也要為了自己能生活得美好,愉悅,幸福嗎……?尊重自然,依循自然規律而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餓則果腹,寒則添衣……不也是一種美好,愉悅和幸福嗎……?循自然而為,不也可以使人不致陷入一種精神的空虛嗎……?”“當然是一種美好。信仰上帝並不表示不尊重自然,而是心靈的腳步不止於自然,理當還要邁進和企求更多……人活著,當然不僅僅隻有追問追求真相,還要求得美好。某種意義上,追問真相的目的,也是為了獲得美好。如果在假相,受騙和虛妄中生活,那能叫作是獲得了美好嗎?顯然不是。”天壽說。“但在真相中生活,有時也未必就是美好。真相有時候是挺殘酷的。而且有時你知道的真相越多,反而在現實生活中越感到難受,痛苦……你對看到的現實中的充滿假象的很多東西會感到更厭惡,失望,灰心……而想要看到點真正有價值有意義的東西又看不到……你整個人的興頭會提不起來,整個精氣神就全沒了……”風甫說。“正是如此。這裏含有悖逆。有時,知道真相也就失去懸念和謎局……而人對於美好的獲得,有時是伴隨著對於懸念和謎局的猜想和智力邏輯的演練推進的興奮感與樂趣的……一旦這些被抽走,一切頓然就變得蒼白無味,沒趣沒勁起來。而真相始終未知,人又會因迷茫,忐忑而不安,恐懼和痛苦……可見人的痛與樂是一體兩麵,孿生共存的,彼此反方向地襯托,映照著對方……而且,真相中也不全是善的東西,還有很多惡的東西。人們審美真相,有時也在審美著真相中的那些惡的東西。這就是人性在包含天使一麵的同時也包含著魔鬼的一麵……隻要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審美便能形成和產生……比如一些遊戲和劇演就是如此,大砍大殺鮮血飛濺的,或者什麽****刺激興奮的……為什麽那麽吸引人和受追捧呢?因為那裏麵迎合著人性中的一些真實……人們興奮於看到這些,並在這種虛擬的場景中一泄自己人性中的欲望與真實……”天壽說。“也就是真相的殘酷殘忍本身就能帶給人審美的快感嘍?”丹宏問。“是的。更準確地說是人性罪體的殘破欠然裂傷悖逆本身就能帶給人性以審美的快感和滿足……”天壽說。“但人性天使的一麵不也能帶給人審美的快。“那肯定。”天壽說。“那這兩種審美有什麽不同嗎?”丹宏問。“殘忍和邪惡的審美的確能帶給人不少的快感和興奮……比如就有些本是濕柔嫻靜的淑女子偏偏就喜歡那種長得壞壞的,有點邪邪味的男郎……她們最愛表達內心喜歡的一句話不正是你真壞嗎……?而有的老實敦厚的男子也偏偏同樣喜歡那種帶點邪邪味壞壞感的女子……甚至有的就是反而喜歡上那個曾經看不上自己,歧視過自己,對自己冷言譏諷,無情傷害過的惡女……這種喜歡感是真實的,你越是想不承認它,那種喜歡感反而愈強烈,搞得你愈是心纏意牽,坐立不安,夜難眠寐……你說是自己賤也好,兩相互補也好,相異相吸也好……總之它是真實的,由不得你的承認不承認……就象有些貴族喜歡看人與猛獸角鬥,有些民眾喜歡看鬥犬鬥雞鬥牛之類,喜歡的就是那種殘酷勁殘忍味……然而這種快感畢竟是短暫的,一時的,並不能解決精神的空虛的,並不能帶給心靈以最終的安寧,慰藉和美好的……這,就是它與天使一麵的審美在帶給人的感受方麵的不一樣和區別的地方……所以真正終極的美好,光有真是不夠的,還得有善。而在自然身上,我們固然能看到一種善性,但也能看到一種惡性。這種善惡兼有,天使與魔鬼混合的真實性恰好就如人性的真實性一般,某種意義上,人性就是自然性的產物,就是自然性的同義語,就是未經打磨的天然的殘破璞石,縱然有成為完美寶瑜的可能,也須得上帝神性之手來打磨……所以當我們用完美性去期待,渴望和要求人性時,我們已經在犯錯了……我們需要的是對人性的理解,你我他都是這樣的欠裂情形,都有可能是夢魘的製造者……這孔是人的德性,不必去對它去燃起寄予希望,也不必去對它產生絕望和恨。自由公平公正要去捍衛,但仇恨人性卻不妥……那等於是在仇恨自己……仇恨的情緒會敗壞自己,仇恨的火焰會焚傷自己……這不是救贖之路。愛的情緒是使人內心溫暖和熱淚盈眶的……縱然你對一個人怎麽也愛不起來,但也別去恨他……理解人性和尊重自由公平公正原則就好了……對我們每一個人來說,重要的不是要去尋找完美的人性然後去依戀依靠並救星般地和精神皈依地寄望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他……而是傾聽上帝的聲音……然後展開自我糾錯式的救贖之路……”天壽說。
“然而我還是認為自然本身就含有對善愛,自由,公平,公正,理性,道德,倫理等等的條件設定……某種意義上,違反這些就是違反了天道,自然……何須上帝出麵,有天道和自然就夠了……因此隻要遵循天道自然,人就不會陷於荒謬的境地……無視天道天紀天序天律自然而僅以自己私人的意誌來強令公眾必須遵循依從執守的做法才叫荒謬……天道天紀天序天律自然不就是你說的上帝嗎?有什麽區別?如果上帝就是天道,那它就不能被想象和推測為一個人形的符碼,而是一種遠在人的認識能力極限之外的存在……那麽號召人們來信仰上帝不就是號召人們來遵循天道天紀天序和自然規律嗎?那麽包括悔罪與贖罪,甚至傾聽,呼告,籲請,祈禱等就也屬於是在遵循天道天紀天序和自然規律了……”風甫說。“上帝絕不僅僅隻是天道天紀天序和自然規律那點東西,還有更多……靈魂與神性的曼妙以及永恒……如前所說,我期待和渴望自我靈魂的永恒而不是甘願最後僅僅化為一堆規律……”天壽說。“誰說天道自然就一定否定排斥神性?誰說天道自然就一定等同於規律?得承認我們是局限和未知的……我想說自然規律也可以被視作一種神性,這或者可以被稱作叫自然神性……我隻是拒斥人形符碼的上帝,人格特征的上帝,人性弱點的上帝,包括一切這方麵的神……因為這樣的神乃叫世俗神,這樣的上帝乃叫世俗的上帝……一旦沾染這些就帶上了人性的弱點,就難免偏心,不公正……這樣其實就等同於殺死了信仰,毀滅了信仰……為什麽呢?因為人其實就等同於相信自己在按照自己的意誌和欲望行事,而假借上帝和神性之名……世俗性的上帝神性與人性又有什麽區別……?一回事啊……”風甫說。“我讚同你的這一觀點。但自然神性還是不同於上帝神性。你可以說自然神性屬於上帝,但不能說上帝神性等同於自然神性。西諺聖書有雲,除我以外,不可信奉別的神……在我理解就是除了信奉靈性上帝神以外,不可信仰帶有人形符碼,人格特征,人性弱點的世俗化神,因為他們是披著人性特征外衣的偽神……信奉靈性上帝神,已經包括了信仰天道和自然神性……”
“有一定道理。如此看來,天道自然神性與上帝神性應該也有相似之處,或者它有可能就是從屬於上帝神性……但我的疑問還是靈魂是否不死,永恒?是否有超自然超物質的神性的存在?靈魂是否會得救?是否真有天堂地獄等等……?”丹宏問。“不知道。所謂信仰就是一種在尚不知的基礎上的個人猜想偏向。但既然相信自然神性從屬於上帝神性,那麽就應該是傾向於如此的……未知,局限,不確知才構成信仰。而這正是人們需要保持敬畏和謙卑的理由。固此任何一種輕易的妄斷,篤定以及憑借這個妄斷,篤定而強迫強製他人必須對此接受與遵從的做法都是對未知和局限的褻瀆,對自由與公平公正的冒犯和不尊重,對理性理智的侮辱和傷害……未知與局限必然產生害怕和敬畏,妄斷與篤定必然產生自大和狂妄……關鍵的問題正在於此……因此不論那隻看不見的手,不論這個宇宙與精神心靈的終極價值,真相與本質是天道自然還是上帝……任何以私己之理解,意誌,偏好,妄斷和篤定來強迫強製他人必須來接受和遵從的做法及製度都是荒謬和愚蠢的,都是悖反天道天紀天序天律和上帝神性的……人與人最大的不同不僅體現在人性善惡情形的不同分布和相對差距上,也體現在他們各自所認同和秉守價值觀念上。價值觀念正是信仰的產物。而製度,個人認為又是價值觀念的產物。一種價值觀念如果是有助於人性的抑惡湧善的,那它就是相對更好的,製度同樣也是如此。一種價值觀念如果是有助於人性抑善湧惡的,那它就是相對更壞的,製度同樣也是如此。要選相對更好的價值觀念,要選相對更好的人,但更要選相對更好的製度……這才是在現實中更有決定性的力量……人選好了,製度不行,好人也會作惡,那怕是違心的……人沒選好,但製度行,也照樣防範監督約束製衡他,讓他縱有賊心賦膽也幹不成賊事,實現不了賊願……久之多少會漸成習慣,此消彼漲,人性善的一麵便漸得鼓勵和奔湧,舒展……這正是製度的作用,價值,意義和力量……這其實也是有助於人的夢魘惡咒的解除的……最後,我還想再次強調,與其去強求完美的人性,不如去傾聽上帝的聲音……對人性,不要仇恨……那是自壞心緒,自我焚傷的……那不是自我的救贖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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