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堯廣似是沒看見門口的蘇穆山，腳步徑直走向白發的老人，“閣主！”

    蘇穆山站在後麵，不過三步遠，卻被人無視得徹底，心中積壓的不滿都快要溢出來了，他狠狠地咽下一口唾沫，像是要把滿心的不滿狠狠地壓下去。

    老人嗯了一聲，算是應了，然後，向後擺了擺手。

    就像是趕一條狗一樣。

    蘇穆山彎腰，恭敬地行禮，隻是低頭的時候，眼中飛快地閃過難以遏製的憤怒和不甘。

    總有一天，他也要讓他們嚐嚐被當成一條狗的滋味！

    蘇穆山眼中的陰狠一閃而逝，快得似乎不曾出現過一樣，他不知道，一個隱蔽的角落裏，有一個人將他從頭到尾的神色變化都盡收眼底。

    等他離開後，幽靜的院子門前，兩人卻相對無言，半晌默然。

    “廣兒……”

    蘇堯廣神色不變，似是沒聽見這慈愛殷切的聲音，拱手對著麵前的老人，淡淡地喊了一聲：“閣主！”

    聞言，老閣主隻能苦笑，當年為了保全天機閣，是他親手將自己的兒媳逼死！是他親手將自己的兒子逐出家門！是他親手把自己的孫兒推離了自己的身邊！

    當初的因，如今的果！除了自己，他又怪得了誰？

    “咳咳！”

    喉嚨一陣癢意，蘇堯廣忍不住咳了起來。

    “廣兒！”

    “咳咳！我沒事！”蘇堯廣微微側身，避開了他伸過來的手。

    他退後一步，提醒道：“閣主前來，是為了前院的客人吧！”

    提起正事，老閣主放下複雜的情緒，立刻正了神色，隻是到底心中顧忌，隻說了一句，“有客到訪，你身為天機閣少閣主，理應要招待一下。”

    世人皆知，天機閣少閣主體弱多病，命不久矣，誰會要求一個快要死的人“理應”去招待客人？除非這不是一般的貴客！

    然而，比他命不久矣的名聲更大的，是他的占卜之術！

    天機閣算的就是天機，可是，天機閣上上下下五千餘人，真正能算得天機的，隻他蘇堯廣一人！

    “我知道了！你後天帶他過來吧！”天意如此，終究誰也逃不過。

    說著，他的目光似是不經意掃過不遠處的竹林。

    正躲在竹林後的陶之夭呼吸一窒，被發現了？

    很快，那視線就收了回去，就好像是隨意看了一眼一樣。

    然後，一聲“好”字，一下子打斷了陶之夭的思緒，她定睛望去，就見一老頭一臉欣慰感動的表情。

    咦？她錯過了什麽？

    老閣主知道他會答應，他是個通透的孩子，就算他心裏怨他，但他不會怨及無辜的人，更不會為了一時意氣，恨上整個天機閣。

    罷了！罷了！

    這樣就夠了！

    他抬起沉重的腳，一步一步，慢慢地轉身。

    “……你回去休息吧！這裏風大，不要著涼了，我那裏剛得了一根千年人參，等會兒讓人給你送來。”

    他猶豫了很久，終於還是沒忍住，說了出來。

    說完，他就繼續提著步子，慢慢地離開了。

    他是真的老了！滿頭銀霜，寬大的白色衣袍飄飄，卻再沒了以往的仙風道骨，隻剩滿身的落寞悲涼。

    如今，他竟然落得孤家寡人的地步了！

    可是，就算時光倒流，蘇堯廣知道，這個老人依舊會選擇保全天機閣，而放棄自己的兒子、兒媳和孫子。

    風過，人影不見。

    “出來吧！”

    “宿主！你被發現了？”

    再次聽見係統蠢萌蠢萌的聲音，陶之夭發現她還挺懷念的，“你的係統修好了？”據係統哭訴說，這次病毒簡直是喪心病狂！跟個瘋子一樣四處亂撞！把他的係統程序很多都給撞亂了，有的直接一通亂碼了！

    係統都不知道心疼得哭了多少遍了！

    因為，修係統程序是需要花錢的！

    可惜，係統囊中羞澀，跟著總係統討價還價了一整天，才給他省了三個金幣！

    哭！

    而實際上，總係統實在是被小係統纏的煩了，沒辦法才給減了三個金幣，準備事後自己補上！後麵他還有一大推事情要做呢！時間寶貴啊！

    想想自己身上僅剩的可憐兮兮的四個銅板，陶之夭突然有種同命相憐的感覺！瞬間覺得係統更親切了！

    “係統統~”

    “宿主主~”

    若不是他們中間隔的是一麵無法穿越的時空壁，他們估計都想來個深情相擁！

    “嘭！”

    突然，一個金屬擊石的聲音乍然響起，緊接著左邊的竹林傳出沙沙的聲音。

    陶之夭：“咋了？”

    係統：“不造啊！”

    黑著臉的上官夭：“兩隻蠢貨！”

    係統：“啊！你好黑啊！”

    陶之夭：“咦！就是空間裏那團黑乎乎的東西嗎？”

    係統：“對啊對啊！黑乎乎的，臉都看不清！”

    陶之夭：“嗯嗯！”

    上官夭：“你們當本宮是死的？！”

    陶之夭：“你本來就是死的呀！”

    係統：“對啊對啊！”

    上官夭：“……嗬嗬！白癡！你看看你前麵！”

    係統：“你才是白癡！明明什麽都沒有！”

    ……

    係統：“咦？宿主呢”

    望著上方白皙空靈的臉，她現在隻有一個想法：她要和係統換位置！

    “還不起來？”

    被發現了，還呆呆傻傻地蹲在原地，蘇堯廣都替她著急！這麽呆，這麽傻，連簡單的偷窺都做不好！她到底是怎麽做的殺手？！

    忽然，蘇堯廣自己就頓住了，他是在擔心她嗎？

    為一個會殺了他的殺手擔心他可能殺不了他？

    陶之夭站起來，拍完褲子，抬頭就看見眼前的人看著她的眼神奇奇怪怪的。

    也許這才是她的本事！不動聲色間，就迷惑了他人的心智，讓人不自覺將她歸為無害的、需要人保護的弱者的一方，從而忘記她真正的身份。

    那邊出來的殺手，怎麽可能一無是處？

    蘇堯廣收回目光，轉身就走。

    陶之夭眨了眨眼，他好像突然之間就多了疏離冷淡，而且似乎是對著她？

    “少閣主，剛才發生了什麽事嗎？”

    陶之夭一進屋，就先看向了窗下的榻子，上好的檀香木做成，還有淡淡的檀香，隻是榻上卻沒了那人。

    她是在書房找到他的。

    －－－－－－題外話－－－－－－

    嚶嚶嚶qaq~都沒人理窩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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