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蚩尤戰敗(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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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現在我應該怎麽辦?……”看起來,蚩尤是很誠心問我。這讓我“實在”不忍心說他“你必輸”,但我也必須講真話:“既然你怎麽打都是‘輸’,幹脆投降算了。”
“什麽?”——蚩尤不敢相信地看著我,睜大了銅鈴眼睛,看起來一臉發“忿怒”,朝我“吼道”:“為何要‘投降’?我決不做敗將!……”
我勸道:“總好過‘屍首異處’……”不得不這麽說了,因為結局就是這樣,“歸順”了的話,反而好,至少保命。
蚩尤“焦急”地在帳篷前走來走去,最後朝我憤然說道:“我不信。”轉身就走。
他信了。我從他的“神色”當中已經看出,他信了。
然而,出乎我的“意料”,盡管我從其他兵將“口中”聽到蚩尤去請風伯、雨師的消息,但沒有想到,他竟然沒有請成功。跟著我更“聽到”一噩耗,就是姬軒轅又請了旱魃把蚩尤所在軍隊拿來“蒸籠”一樣的蒸,所有地方,全都幹旱無比,每個人都感覺缺水,而附近水源缺乏,三日還行,五日之後,所有人已經奄奄一息。而他們不能逃出困境,既不能前進,害怕夔皮鼓之威,但也不肯後退,於是就在原地接受一邊應龍下毒水,一邊旱魃烤全人……盡管我不斷施法“清心訣”,頂多能使毒水失去毒性,但範圍太大,漸漸的,我也隻能在小範圍內施展“清心訣”了。七日之後,蚩尤趕到了我麵前。
“大王。”我看見他已經雙眼發黑,整個人的脾氣好像一下子“消失”了一樣,他頹唐來到我麵前,說道:“我沒有聽你的話。”
我連忙迎上,說道:“現在還有機會。”至少人沒有死。
蚩尤說:“我決不敗。”我已了解他一片“死心”。
我想了一下,說道:“你這又何苦。失去軍隊還在其次。世無常勝將軍。再說你一旦身首異處,知道保命也是好的。何不快快投降。”
蚩尤說:“我投降。”
然而,蚩尤並沒有“遵守”他的承諾,兩日後,傳來“捷報”:蚩尤將軍已死。
軍隊裏的所有人皆都“歸順”於姬軒轅,姬軒轅看到了我,把我迎到一邊,說道:“多謝你裏應外合。這蚩尤,總算被我擺平了。”
我不知道怎麽說才好,半天冒出一句:“皇天不負苦心人。”之後我沒再說話,但黃帝對我卻相當“禮遇”,他砍下了蚩尤的頭,還抓到了在蚩尤屍死之地築起兩個七丈高的土塚的始作俑者,是在十月,他們在土塚麵前祭祀,被姬軒轅逮了個“正著”,但不知為何,姬軒轅卻沒有“破掉”那土塚,反而隨它“矗立”在那兒,也沒有懲罰那兩個堆土塚的“人”,據說後來已經歸順姬軒轅。
姬軒轅經曆阪泉之戰敗炎帝,涿鹿之戰戰勝九黎部落將領蚩尤,後降服神農氏,將三分天下統一,繼而各個部落也都服其威,姬軒轅是仁德之君,頗有智慧,在他的帶領下,數學(隸首作數,定度量衡之製)、軍隊(風後衍握奇圖,始製陣法)、音樂(伶倫取穀之竹以作簫管,定五音十二律,合於今日)、衣服(元妃嫘祖始養蠶以絲製衣服)、醫藥(與岐伯討論病理,作《黃帝內經》)、文字(倉頡始製文字,具六書之法)、鑄鼎(在荊山(位於陝西中部)鑄鼎,分華夏為九州)、水井(井的發明,古人也歸功於黃帝)、其他(舟車、弓矢、房屋等之發明)等發明繁盛,令曆史進入了一個新的時期。
黃帝即位於公元前2697年,道家把這一年稱為道曆元年。身為五帝(黃帝、顓頊、帝嚳、堯、舜)之首,被稱為“中華人文初祖”。
……
我聽聞南方有大荒,宋山上的香楓樹是蚩尤被殺時的刑具所“化”,在山西解縣鹽池中,鹽水作“紅色”,民間稱之為“蚩尤血”:我到了當地,聚集了五滴“蚩尤血”,往天上化兩滴,往地上“淌”三滴,漸漸這血“聚集”成元神,就是蚩尤的元神,蚩尤“目瞪口呆”地看著我,眼中有淚,拜謝道:“多謝上仙‘搭救’。”
我看他已經曆經人間生死,所有話都“不必”多說,歎息道:“你為什麽不肯聽我的,偏要去‘打戰’呢?……我不是說了讓你投降嗎?”
蚩尤泣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言中甚“悔”。
我搖搖頭,將他的“頭”聚集成一陣清風,其他身軀皆一以血“煉造”,說道:“我已‘聚集’起你的元神,可往陰間速速投胎。你身首異處,盡管有人為你立了七丈高的兩座土塚,還在十月祭祀,但你靈魂早已四散,魂力即便一絲也無法凝聚,生死不如。任憑他們如何虔誠,已然無用。現在我為你凝聚元神,去地府報道,可以不喝孟婆湯而投往來生。下一輩子一定要做個仁德之君,不要隨便殺人了。殺人真的不好。”我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懂,但我必須給他“灌輸”社會主義價值觀,民主、平等、自強、自立。
“我錯了。”蚩尤說道,魂魄中恍然有所依。
我一拂手,他的元魂不散,對我“拱手”道:“今日聚集元神之恩,他日如有機會,一定相報。蚩尤走了。”
我也拱手道:“千萬別殺人。殺人最後都沒什麽好處。無非死了你又死了我。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爭什麽名譽,搶什麽利。人世總是一場空。”
蚩尤在虛空中“點點”頭,倏忽“消失”在我麵前。
蚩尤他聽得懂我“說”的話麽?我想是聽懂了吧。
沒有誰,經曆得起死亡的“代價”:死了,一切爭名奪利,全部化空。
這個時候,我又想起呂洞賓神仙的一首詞:
“世上何人會此言,休將名利掛心田。
等閑倒盡十分酒,遇興高歌一百篇。
物外煙霞為伴侶,壺中日月任嬋娟。
他時功滿歸何處?直駕雲車入洞天。”
從此詞看來,呂洞賓還是“十分”眷戀神仙生活的,而他對於生命的“看破”,到底還差一著,且看他“題道詩”:
“非神亦非仙,非術亦非幻。
天地有終窮,桑田幾經變。
此身非吾有,財又何足戀。
苟不從吾遊,騎鯨騰汗漫。”(備注:以上兩詩,來自馮夢龍《醒世恒言》,《第三十四卷一文錢小隙造奇冤》,374頁,天津古籍出版社)——不過,我不是呂洞賓他娘,最近修持《心經》也看了觀世音菩薩托我給袁一痕的《金剛經》,感覺“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從呂洞賓“詩”裏頭看到,他還是要“入洞天”,這樣才算成仙,而且一旦“萬事看空”,又要“騎鯨”,豈非入了執著之道?——也罷,我無非想著儒家所謂“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才是當世大儒之流,所謂入世,應當如此,而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朝,真正的將相之才如周朝薑子牙相父,既能降魔伏妖,又能輔佐君王、治理國家,一個人應當如此,才算得上真正一號人物。
好吧,我多愁善感了,《黃帝大戰蚩尤》絲綢圖漸漸“卷上”,而我和三個吸血鬼,一同“滾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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