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我到會議室的時候，評委們正在交頭接耳，說剛才許鳳的《鳳囚凰》雖然是司馬相如④的好詞，但畢竟是初中生，不應該纏綿留戀在這種詞上。

    我心中明白，許鳳是鳳女，古往今來寫鳳凰的詩詞，司馬相如的這首《鳳求凰》最有名，要麽就是一則《西廂記》⑤裏的詞，那是豔曲了，還不如司馬相如的《鳳囚凰》。

    許鳳點點頭，表示“受教”，評委們打完了分。

    輪到我了，洪力磨問我：“你有沒有懷疑我們這次麵試的動機？照理你是海城初中校花第一名，為什麽我們沒有直接選你，而是叫了你們四個人重新來麵試一下？……”

    他戴著銀框“眼鏡”，眼神之下卻是十分精明。但我知道他是一個“好人”。

    今天他照舊左手一隻銀鼠，右手雖然沒有帶傘，但在會議室角落裏，我看見了豎著放著的一把黑傘。

    傳說洪力磨銀鼠也就是尋寶鼠和黑傘從來不“離身”，果然如此。

    我回答道：“我能偶然取得校花第一名，也是偶然。也不一定。或許運氣成分居多。既然有機會再次參加主持人競選，我也會看看自己在這素質是否夠硬。”

    洪力磨笑道：“這麽說你是信心不足咯？既然是偶然的話。還有運氣……”

    我也平和笑道：“是有運氣的成分。我覺得可能我當時的表現應了大多數的眼緣。至於這次競選主持人，我覺得我們各有千秋，最終怎麽樣，還要看你們覺得我們當中誰更符合目前《中華詩詞初中組》的定位，也屬於眼緣。希望我也有好運氣吧！畢竟這是弘揚中華傳統詩詞文化，我覺得很讓我受教，也有心加入，所以我會試試看，希望有這樣的機會。”

    洪力磨點點頭。

    許麗麗問我：“你能自己作詞嗎？……”

    陶栽“連忙”看向我，等到我說了句，“能。”的時候，陶栽的“臉上”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心想看來我要跟她一樣“撒謊”了，看見我馬上要“吃癟”，她的眼神都變得“陽光”起來。

    許麗麗“哦”了一聲，對於陶栽的“幸災樂禍”不是沒有“看到”，眉頭“微微一皺”，說道：“既然如此。你就以今天麵試‘場景’，給我們大家‘作’一首詞，怎麽樣？詞牌名你自己定。”

    這時候就連梅宛若也不得不“慎重”起來，是啊，如果這時候朝覲“在場”，簡直要笑死，因為我語文都考得很“差”，所以朝覲“壓根”不相信我會“作詩”，但幸好朝覲也不“在場”，而我隻是尚未“習慣”如今的語文教學，其實作詩寫詞，早在700年前，袁一痕的太爺爺，袁秋葉就教過我，這又何難。

    我看了看評委席上的各位，開始說道：

    “《西江月。麵試》：

    眼前有美紛紜，又有評委列席。拔得頭籌吟詩歌，試問誰家夢輕。

    談吐端重文雅，腹有詩書如華。清心一片報紅塵，出淤泥而不染。”

    在我吟詩的時候，我用上了何仙姑教我的“清心訣”，頓時使得聽我“念詩”的人頓時心中一片清靜，寂寂然“竟”有“得道”的感覺。

    洪力磨“率先”鼓掌。繼而三三兩兩其他的“掌聲”也有。

    許麗麗本是一個十分穩重的投資部主任，本來不苟言笑，但此時嚴肅的臉上也“不禁”露出一絲笑意，說道：“絕非抄襲。”

    於是，所有評委“開始”打分，而我無意撇向了楊光榮一眼，隻感覺他老眼昏花的“感覺”，好像沒把“心思”放在這次“麵試”上。

    但我又哪裏“明白”一個電視台“台長”的心思，心想或者是他“累”了吧？……

    但我要“多謝”洪力磨這位“財務總監”，不知道為什麽，看到他，我心裏麵很平靜，而且覺得他一直在“關照”我。

    “一隻銀鼠，一把黑傘……”忽然之間，我想到了“什麽”，心裏麵有了個“主意”。

    ——

    而一開始打算嘲笑我的陶栽，在聽到許麗麗對我的肯定之後，“絕非抄襲”之語，對我竟然有了“一絲”仇恨，但我看過去的時候，她努力壓抑住這種“感覺”，還朝我淡淡笑了笑。

    但臉卻是鐵青的。

    我走過去，“拍”了“拍”菊花仙子陶栽的肩膀，觀世音座下“十三花仙”絕非浪得虛名，但對我有“芥蒂”，當然不是“好事”，在梅宛若跟我建立“聯係樹”時，我已經看到當初十三花仙在麵對觀音菩薩布置“任務”說幫我成為“人魚觀音”除了梅宛若之後，其他花仙都很“不屑”，包括菊花仙子，所以今天這種“舉動”，我也不意外。

    所以我在她“耳邊”說了句：“好像觀世音菩薩到時候會‘嘉獎’一些花仙，獎勵還挺重的……”說著我看著她。

    陶栽眼神一定，麵上的仇恨“逐漸”化開，低聲問我：“你怎麽知道？……”其實心裏知道“即便”我知道得比“她們”多也很正常，誰讓“觀世音”菩薩讓她們幫助我成為“人魚觀音”呢？——花仙和觀音，畢竟還是後者厲害些，怎麽沒讓她們成為“花仙觀音”什麽的呢？

    顯然，陶栽是很不“服氣”的，對我說道：“你不要以為觀音菩薩讓我們幫助你成為‘人魚觀音’就洋洋得意。這種事情還是在你個人。”

    我笑了笑：“也對。觀世音菩薩為了保我安康，送了我一些‘法門’可以修煉成觀世音，當然修煉成其他神仙也好。你要嗎？……”

    我“根本”不覺得觀世音法門隻有我一個人能“學”，說白了這是“進階”，但我明白，一個人假如沒有“朋友”，那是很“可怕”的事情，更何況，我隻是有天人之表，容貌非凡，但尚未“上升”到實力都讓花仙們“引以為尊”。

    “你肯給我？”陶栽很懷疑。

    我笑了笑：“你喜歡的話，我整理‘出來’給你，其他花仙也能給。如果你喜歡作詞，我也可以教你，我現在能作詞，不是我厲害，我也是別人教的。剛好用上了。”

    陶栽臉上浮起淡淡笑容：“好的，那你到時候法門還有作詞都教我一下。我實在不懂。”

    我知道我已“化解”了她的笑容，拍拍她的肩膀，說道：“咱倆誰跟誰。”

    以後我要做很多事情，單單我“自己”一個人力量發展，而他們被迫以我為“尊”，肯定有很多“負麵”情緒，我也不需要別人“犧牲”自己的尊容來“擁護”我，每個人或者每個神仙、每個妖精都是獨立自主的，我將“保護”他們的“人權”。

    “以後我有什麽好的，我會給你說，畢竟，我一個人也搞不定。沒有你們，事情也辦不成……”我知道一時半刻“完全”化解陶栽心中的“芥蒂”不是那麽容易，但我必須表現出善意。

    陶栽點點頭，向我道歉道：“對不起，那是我誤會你了。以後我會幫你的。”

    我笑了笑：“以後多的是請教你們的事情，有的事情既然我懂，我也是別人教的，就分享給你們。希望未來的道路上一直前進。如果你懂的事情，你也肯定會教我的。你不是‘吝嗇’的人……”

    陶栽點頭：“那是自然。”

    ——

    參考文獻：

    ①：宋代薑夔《暗香。舊時月色》全文：辛亥之冬，餘載雪詣石湖。止既月，授簡索句，且征新聲，作此兩曲，石湖把玩不已，使二妓肆習之，音節諧婉，乃名之曰《暗香》、《疏影》。

    舊時月色，算幾番照我，梅邊吹笛？喚起玉人，不管清寒與攀摘。何遜而今漸老，都忘卻春風詞筆。但怪得竹外疏花，香冷入瑤席。

    江國，正寂寂，歎寄與路遙，夜雪初積。翠尊易泣，紅萼無言耿相憶。長記曾攜手處，千樹壓、西湖寒碧。又片片、吹盡也，幾時見得？

    ②：陶淵明《歸去來兮辭》：歸去來兮辭（並序）1

    餘家貧，耕植不足以自給。幼稚盈室，缾無儲粟，生生所資，未見其術。親故多勸餘為長吏，脫然有懷，求之靡途。會有四方之事，諸侯以惠愛為德，家叔以餘貧苦，遂見用於小邑。於時風波未靜，心憚遠役，彭澤去家百裏，公田之利，足以為酒。故便求之。及少日，眷然有歸歟之情。何則？質性自然，非矯厲所得。饑凍雖切，違己交病。嚐從人事，皆口腹自役。於是悵然慷慨，深愧平生之誌。猶望一稔，當斂裳宵逝。尋程氏妹喪於武昌，情在駿奔，自免去職。仲秋至冬，在官八十餘日。因事順心，命篇曰歸去來兮。乙巳歲十一月也。

    歸去來兮，田園將蕪胡不歸？既自以心為形役，奚惆悵而獨悲？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實迷途其未遠，覺今是而昨非。舟遙遙以輕颺，風飄飄而吹衣。問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

    乃瞻衡宇，載欣載奔。僮仆歡迎，稚子候門。三徑就荒，鬆菊猶存。攜幼入室，有酒盈樽。引壺觴以自酌，眄庭柯以怡顏。倚南窗以寄傲，審容膝之易安。園日涉以成趣，門雖設而常關。策扶老以流憩，時矯首而遐觀。雲無心以出岫，鳥倦飛而知還。景翳翳以將入，撫孤鬆而盤桓。

    歸去來兮，請息交以絕遊。世與我而相違，複駕言兮焉求？悅親戚之情話，樂琴書以消憂。農人告餘以春及，將有事於西疇。或命巾車，或棹孤舟。既窈窕以尋壑，亦崎嶇而經丘。木欣欣以向榮，泉涓涓而始流。善萬物之得時，感吾生之行休。

    已矣乎！寓形宇內複幾時？曷不委心任去留？胡為乎遑遑欲何之？富貴非吾願，帝鄉不可期。懷良辰以孤往，或植杖而耘耔。登東皋以舒嘯，臨清流而賦詩。聊乘化以歸盡，樂夫天命複奚疑！

    ③：曹雪芹《紅樓夢》林黛玉詠菊花詞：

    （1）《詠菊》：

    無賴詩魔昏曉侵，繞籬欹石自沉音。

    毫端運秀臨霜寫，口角噙香對月吟。

    滿紙自憐題素怨，片言誰解訴秋心？

    一從陶令平章後，千古高風說到今。

    （2）《問菊》：

    欲訊秋情眾莫知，喃喃負手叩東籬：

    孤標傲世偕誰隱？一樣開花為底遲？

    圃露庭霜何寂寞？鴻歸蛩病可相思？

    休言舉世無談者，解語何妨話片時。

    ④：司馬相如《鳳囚凰》：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豔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

    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從我棲，得托孳尾永為妃。

    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

    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餘悲。

    ⑤：王實甫《西廂記》中《鳳囚凰》：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有美人兮，見之不忘。）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

    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

    何時見許兮，慰我彷徨。

    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

    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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