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半，雖然天色已晚，但許青說有人找我，我一看，門口微光裏，映照著亭亭玉立的石榴姑娘和老態龍鍾的土地公容三。

    看我走出來，石榴姑娘麵色微紅，福了福，說道：

    “恭喜胡搖，你在這邊開了人魚觀音店，以後可算是自立了。拱墅區這一帶，雖然不比西湖區繁華，也不能與上城區老一代相比，也不能和剛剛市政府搬入的江幹區相比較，但是重在老到，而且綠化不錯，你在這邊做生意，可是要和本地人作一番較量，祝你生意興隆！”

    我連忙擺了擺手，從她手中接過花籃，上麵掛著兩個條幅，一條是“人魚觀音”四個金燦燦的字，紅色背景，另外一條也是如此，寫的是“生意興隆”，感激道：“多謝石榴姑娘你和土地公公前來，怠慢了。”

    連忙招呼她和容三公公進了店。

    容三和石榴環顧店內擺設，四張桌子一邊，另外就是一個大堂，大堂前麵一張桌子，大堂正門對著一個白色的櫃台，被天花板上的吊燈反映出金光的光芒，看上去充滿了別致，幽雅。

    櫃台上站著喜甜，正在招待一個客人，門左站著喜媚，給夜色中的往來行人發傳單。

    而喜妖正用心地聽候幾個客人的吩咐……

    鵲娘在廚房裏做餐點，櫃台上麵牆壁，貼著各類飯點的價格，飯菜旁邊是“一線牽”姻緣的報價，最下邊是本店人魚觀點介紹對象的網站。

    鵲父端著菜盤來來回回，係著的圍裙是白色的，看上去一塵不染。

    整個“人魚觀音”店，籠罩著一種生意氣氛，讓人看上去，心情變得非常好。

    我招待容三公公和石榴姑娘坐下，叫了外賣裏的奶泡（本店沒有），然後聽憑他們各點了一份蛋炒飯，潔白的桌麵上，立著一個古色古香的瓶子，瓶子內，插著一朵荷花，是我不忘我是何仙姑的徒弟，插荷表高潔之情，容三和石榴相互對望一眼，得到了對方眼中的肯定。

    “咳。咳。”容三公公咳嗽了幾聲，打擾道，“胡搖姑娘，我們今天來找你，確實有點事情……”說著麵上顯出了難堪之色。

    “什麽事情？”我走上前，自己也叫了一杯檸檬果汁，這個自家店裏倒是有的。

    我今天身著一身運動裝，係了一條大雅若菊的菊花圖案的圍裙，看起來行動還挺利索的。

    石榴看容三先行發問，但可能有點不好意思，連忙說道：“其實……是我來找你的……那個，我最近聽聞消息，有人在海城這邊，大肆燒石榴樹，雖然，我已經修成人形，可是，看見那麽多姐妹，遭受無妄之災，我心裏，很是難過……能不能，幫個忙，製止一下這件事？……”看到我眼內的迷惑，石榴解釋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種事情……也是先前有人燒了禱文在容公公的廢棄土地廟前，然後容公公去調查了，果有此事。”

    我也“咳”了幾聲，算是“回應”容三公公，看石榴姑娘和容三公公臉上“顯現”出難堪的顏色，連忙說道：“我是喉嚨有點不舒服。這事是什麽時候發生的？……”心想怎麽現在找我呢？……還有，為什麽找我？

    雖然，觀世音菩薩希望我成為人魚觀音，又有何仙姑的“清心訣”教導，但我畢竟才十三歲，雖然開了個人魚觀音店，但是，目前還主要是供應飯點和給人牽線為主，任務還沒怎麽做到，難道他們知道我這人魚觀音店是做任務的？……

    但是，是熟人，那就不好“收錢”了。

    當然，做好事我也樂意，所以當即又說了一句，問道：“詳細資料有嗎？給我說說。”

    這時候，容三告訴我，自從石榴請教王冕犧牲了五十年的壽命換來了五枚石榴聖果後，將其中兩枚給了城西得癌症的老奶奶，從而使得她回到了四十幾歲的年紀，病也痊愈了，如今隻剩下三枚。

    石榴姑娘正開心自己雖然犧牲壽命，卻能救人，卻從容三處得知，有人燒禱文給他，說海城這裏有人大肆燒石榴樹，不知道怎麽回事——

    當下他們也不怎麽想，為何燒石榴樹，對方會燒禱文給容三公公，所以也沒多想。

    但我卻聽出了其中的一些意味，石榴犧牲壽命成就聖果救癌症老人的事情，我是知道的，所以我問道：“當初那位老奶奶，是石榴姑娘去她那邊發現她得了癌症，還是……她曾經去過容三公公的廢棄土地廟前，祈禱過？……”

    “這……”石榴姑娘好像“抓住”了什麽，眼裏“浮現”迷惑之色，複而幾許，顯現出“清明”之色，回顧容三公公，但容三此刻已經肯定，說道：“那是那位老人帶著她孫女來我這邊祈禱過，當時也是燒了禱文，後來她躺在床上，是她九歲的孫女，又來燒過兩次。石榴當時在我身邊，所以對於一些可憐人的禱告，她都知道的，也都給予幫助……隻有那個癌症老人，她沒去看，因為找不到方法……後來王冕城隍爺幫助石榴催化聖果，犧牲壽命，然後那位癌症老人才能得救！……但是，主要還是由於石榴當時住在我的廢棄土地廟邊上，所以她才知道那位老人得癌症的。她的孫女叫仙兒，老人姓名伍麗娟，仙兒隨她姓，叫做伍仙兒。”

    ……這就對了。

    看我眼中露出沉思的神色，好像還挺嚴重的，石榴姑娘有些“忐忑”，容三公公看了她神色，幫忙提問道：“看你的樣子，好像是知道了什麽。能說嗎？”

    我一笑，道：“也沒什麽不能說的。隻不過，有的人貪心發作了。”

    ……石榴姑娘看我的“神色”，好像也明白了什麽。

    容三公公問：“你的意思是……”

    我說道：“帶我去焚燒石榴樹的地點，我相信那邊有埋伏。”

    “就這樣去？……”石榴姑娘有些畏縮，但又必須膽大，從她的行為裏，我明白，她可能已經“知道”什麽了。

    我說：“沒事。我有個人魚吊墜，可以使得我們三人隱身。去吧。”

    在容三和石榴姑娘的期待中，容三“指點”我到了郊區。

    也就是陌生人燒禱文給容三廢棄土地廟所指定的那個地方。

    蕭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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