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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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您真的準備去科考麽?”

    自從夕方嶽決定讓她去科考之後,就直接把這個計劃宣揚了出去。

    所以現在,雖然夕霧自己還沒有明確表示會同意父親的計劃,但是家裏的下人們的心思卻都已經活泛開了。

    一旦決定科考,夕霧的身份,就不再是家裏的千金小姐,而是同樣會分得家產的女公子。

    身份的改變,必然會使得家中結構發生改變。

    以前隻是大公子需要人,現在有了女公子,夕家便多了個二房,其中分別,自然大有不同。

    除此之外,身份上會有改變的,最首當其衝就是丫鬟們,尤其是服侍夕霧的丫鬟。

    夕霧要去參加科考,以前的貼身丫鬟就不能用了,就算要用,也隻能留下一個,其餘的人得另行安排。

    這樣一來,她們所麵臨的,就是降等。

    夕霧當然理解她們的不安,於是安慰說:“放心吧,不管我要不要去參加科舉,都不會把你們趕出去的。更何況,科舉這種事,我還真的下不了決心。”

    一個自由散漫慣了的人,突然要科考了,哪裏還能像以前一樣懶懶散散?

    更不用說,要是考上了,就麵臨著當官入朝等等等等,可她是個科研人員啊,對政治可是一點都不敏銳。

    到時候別坑了自己,連全家都帶累了,那可就不好了。

    所以她是真的拿不定主意。

    丫鬟見她這樣,暗暗鬆了一口氣,才又想起來,自己這樣表現的太明顯不好,於是解釋說:“其實小姐若是能考上秀才或者舉人,那也是大造化。不過一提起科舉,就讓我想起林小姐的事,所以不由自主地害怕了。”

    她口中的林小姐,夕霧當然也知道。

    那是襄縣一位女舉人,因弟弟年幼不能支撐門庭,這才被送去讀書,參加科舉。

    林小姐也天資聰穎,讀了十幾年的書,終於考上了秀才。

    這原本是一件大好事,可是,等她有了功名,卻被家裏人威脅著不能成婚。

    隻因她若成親生子,便成了家業的第一繼承人。雖然按照律法,家業隻能分去一半,但在有些人心中,女兒分走哪怕一根線,那也是心疼的。

    更何況,女兒若是有了自己的孩子,又怎麽會願意全心全意地扶持兄弟?

    隻為這,林家那心狠的老兩口,居然給親生女兒灌了藥,隻為讓她失去生育能力。

    能考上秀才,好歹也是個讀書人,心氣何其高?被這般對待,那裏會不記恨?

    於是她自己跑去給人當妾,就為了讓自己被除功名。如此一來,林家的打算完全泡湯。還要頂著謀害秀才的罪名去坐大牢,兩口子從牢裏出來,才知道好不容易養到十幾歲的小兒子跟人跑去河裏玩,居然淹死了。

    於是他們恨上了自己的女兒,衝上門一把火把人一家子都燒死了。

    縱火殺人可是重罪,這兩人最後,也被判了死刑,當年秋天就被砍了頭。

    這事兒因為鬧得極大,所以都傳到慶陽來了。

    還有那好事者,居然編成了戲劇,每年都要唱一遍,讓那些家裏有女兒在科考的人家茶餘飯後討論一番。

    但不管怎麽說,那林小姐被父母那般對待,的確也夠慘了。

    隻是作為一個丫鬟,在自家小姐有可能要去科考的時候提起這件事,怎麽看都不太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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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nbsp;夕霧看了她一眼,隻是笑笑沒說話。

    丫鬟的小心思而已,她能理解,但不能不放在心上啊!

    “得了,我出去轉轉,你們別跟著。”

    “怎麽能不跟著呢?”夕賓卻過來了,一來聽見妹妹這麽說,便接了話:“我也正想出去,咱們一起?”

    “你要去哪兒?”

    “隨便,咱們騎馬。”

    夕霧一聽要騎馬,馬上高興了,說:“好好,我這就去換身衣裳,你等我哈。”

    說著顛兒顛兒地進屋去了。

    夕賓靠在柱子上等她,丫鬟羞澀地站在原地,見夕賓在看她,立刻紅著臉地低了頭。然後羞澀地說:“公子,您在看什麽呀?”

    “我在看你……”男人輕笑著,說:“看你要在這兒站多久啊!”

    “啊?”丫鬟驚訝地抬起頭,瞪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無辜地看向夕賓。然後,就見他一臉森然地說:“自己主子去更衣了,不用去伺候?”

    丫鬟一驚,才想起來自己的身份來,不過等她進去,夕霧一驚換好衣裳出來了。

    夕賓沒再理丫鬟,隻對著夕霧說:“你這丫頭簡直不知所謂,還留著幹什麽?”

    “還不是你惹的禍?家裏的丫鬟哪個看到你不五迷三道的?換來換去都是這樣,我也沒有辦法。”

    夕賓嗤笑一聲:“我那兒的丫鬟為什麽不?”

    “你那兒有丫鬟麽?”

    夕霧對自家這哥哥都服了,簡直是個天生的狐狸精,不僅丫鬟們想爬他的床,就連家生的小廝,想爬他床的也不少。後來被爹娘狠狠收拾了一頓,這才好了起來。

    但就這樣,夕賓也學乖了,但凡能自己動手的,都不讓別人幫忙。

    按說起來,因為容貌給他造成的麻煩那麽多,他應該很不喜歡別人誇他的臉才對?

    可這人一邊嫌棄愛慕他的人太多覺得煩,一邊又到處勾人讓別人愛慕他。

    可見是個天生的賤/貨,當真沒救了。

    “走後街,咱們比賽,看誰跑得快,如何?”

    夕賓的棗紅馬養了兩三年了,身形高大,體態俊美,可惜除了他之外,不讓別人騎。夕霧羨慕得很,纏了好久也隻讓夕賓抱著騎過一回。後來實在不行,隻好重新買了一匹馬給她。

    但她還是吃了顏控的虧,去買馬時,一看見這匹白馬,就再看不上別的了。她大概是被前世的白馬王子的設定洗了腦,以至於看到白馬就以為是全天下最好的馬,哪裏知道這匹馬除了毛色好看之外,其他地方根本不值一提,別說跟夕賓的棗紅馬賽跑,就是跟普通馬比起來,也不見得能贏。

    輸贏早就有了定論,根本不用比試。這點夕賓和夕霧都知道,但架不住兩人心情好啊!

    於是也不管什麽輸贏了,一出了後街,就甩著鞭子車馬飛奔。這條路是專門給車馬走的,平日少有行人,兩邊風景卻很迷人。

    清涼的風呼嘯而過,那種風馳電掣的感覺實在過癮。

    夕霧一口氣跑了快兩個時辰,停下來時,居然到了半山書院。

    “這是……”

    夕賓意識讓著她,這會兒見她停了,便也扯住了韁繩讓馬停下,然後走到她身邊與她並肩而立。

    “半山書院,我以前讀書的地方,你不是來過麽?”

    夕霧看他一眼:“你是故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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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nbsp;  “這可是你冤枉我,剛才明明你是你一直跑在前頭的,我不過是跟著你來了而已。”夕賓笑著,又說:“再者,就算是故意又如何,西西,難道你真的甘心就嫁了人在後宅一輩子給人養孩子麽?”

    夕霧噘嘴:“那是我的夢想。”

    “夢想啊!”男人輕歎一聲:“這個世界上,隻要是夢想,就不應該寄托在別人身上。不過,你要是真的喜歡那樣的生活,那我也就不說什麽了。回去之後,我會辦好你勸勸父親的。”

    夕霧回頭,認真地看著他。

    這人別看大部分時候吊兒郎當,但是一遇到正經事,卻從來都很嚴肅的。

    他不是不知輕重的人,尤其是能夠考上進士還被點了探花,就絕不會是個傻子。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不該做,他比誰都清楚。所以,這樣的一個人,會當著皇帝的麵兒調戲人家妃子?夕霧是一百個不相信的。

    當然了,也不排除那妃子的確美的有些過火,讓這混蛋忽然腦子抽筋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話說,你調戲的到底是皇帝的妃子還是皇帝的老婆啊?”

    皇後和妃子,差別還是很大的。

    夕賓臉一臭:“能不問這個了行麽?”

    “行,不問。”

    夕霧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又轉過臉了。

    她就騎在馬背上,看著半山書院的大門打開,裏麵的學生們潮水一般湧出來。

    他們都套著靛藍色的外衫,裏麵穿著純白色的長衣,十分好看。

    這些人,以後都會是朝廷最重要的人才。他們或者年少成名,或者天資過人,總是,都是青年才俊。

    整個慶陽,最好的書院也就是眼前的半山書院了。

    當她看到幾位同樣穿著書院服裝的女孩子時,忽然眼睛一亮。情侶服,校園戀什麽的,好像也不錯啊!

    夕霧幻想了一下自己穿那衣服的樣子,又盯著來來往往的書生們看了一會,越看心裏越蕩漾。

    於是等人家都走光了之後,她終於戀戀不舍地收回了目光,並且向夕賓宣布:“你說的沒錯,光呆在後宅養孩子,的確算不得什麽夢想。這裏有一大片森林啊!我怎能讓自己吊死在一個樹上?所以科舉什麽的,我決定去考了。不過提前說好哦,考試可以啊,但我得到書院來讀書,明白嗎?回去你跟父親說。”

    作者有話要說:  女公子這個說法,是戰國時候對王或者諸侯之女的稱呼,不是我發明的。

    不過我很喜歡這個稱呼,所以這裏借用一下,用於稱呼不會出嫁,而是留在家裏繼承家業的女性的稱呼。

    話說,之前我看到過有人說過兒子女兒這個稱呼。

    其實在我們老家,父母有時候也會管自己的女兒叫兒子的,並不是像網上說的想兒子想瘋了,而是‘兒子’這倆字的意思是指:兒(孩兒,幺兒,小兒)子(子嗣,後代,孩子)所以大部分情況下,兒子是指代男孩,但是也可以稱呼女孩(其實是隻要是孩子就都能這麽叫)。

    打個比方,我們那兒會管小貓小狗【生小崽】叫【下兒子】了。

    這裏的兒子就是後代,沒有性別之分,用到人身上來也是一樣。

    不要覺得我這個比方打得不好啊!我們那兒管小孩叫狗兒豬兒是愛稱。

    我就被外婆姨姨們叫了十幾年的狗兒(我哥哥弟弟們也是這個稱呼)

    不過其他地方好像不是這樣,大部分地方把這倆詞都分得很清楚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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