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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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滿月是在其他人都回來了之後,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她在魏微微的屋子外麵等了好久,也沒有見她回來。尚滿月擔心,便出去找她,可是找了好一會也沒找到人,把她急的團團轉,差點都想去找先生了,這才看到魏微微慢慢悠悠地從外麵回來。
大鬆一口氣之後,尚滿月一把把人拉去了屋裏,問她:“究竟怎麽回事?”
“滿月,你相信我嗎?”
“我當然相信你,但是,我也不太相信你。”尚滿月歎一口氣,說:“我們認識多年,你是什麽樣的人品,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要說你會毀壞別人的東西,我是不相信的。可是,要是牽扯到了季燕行,就難說了。這就是我不太相信你的原因,你告訴我,夕女郎的字帖,真的一點都跟你沒有關係?”
“若是我撕的字帖,就讓我天大雷劈,一輩子不能中舉……”
“好了,我信你!”能拿科舉發誓,尚滿月哪裏還能不相信她。
但是這麽一來,事情就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了。
“也就是說,是旁人撕毀了字帖,卻賴在你的頭上?”
“正式如此。”
“但是,會是誰呢?”
尚滿月皺著眉頭,想了想,道:“能在西學堂撕毀旁人字帖的,隻能是書院的人。對方或者為了泄憤,或者為了挑撥,必然有其原因。隻是你倒黴,恰好成了替罪羊。但是毀壞他人物品這種事,事關名聲,很容易被打上個心胸狹窄的印象。如今咱們還在書院,或許還不明顯,但若是一不小心傳了出去,必然會毀了你的前途。這事兒不能這麽罷了,咱們得想想法子,把那個真正的凶手給找出來。”
魏微微感動不已:“滿月,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血脈親人。”
“好了,先別說那麽多,還是去問問有沒有誰看到西學堂去過人要緊。”
魏微微點點頭,這才將聽了李力跟她說的話告訴了她,並且表示,經過對方的提醒,她的確比較懷疑夕霧。
“夕霧與我們不同,我們自小讀書,幾歲就開始在書院進學。各自的婚姻大事,也都心中有數,書院的同窗們,必然是走不到一起去的。但是夕霧被當做閨閣小姐養了十幾年,平常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忽然見到一位出色的男子,然後心生仰慕,也是在意料之中的。”
如果夕霧看上了季燕行,又知道季燕行與自己情誼深厚,於是生出壞心,用這種辦法離間他們,也不是不可能。
尚滿月倒不是比較遲疑:“夕女郎雖然從小養在深閨,然而我觀她目光澄澈,分明是個心性單純的天真少女,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會不會是你想太多了……”
她覺得魏微微嘴上說的光明正大,表明自己明白跟書院的同窗不可能結下姻親,其實內心深處,還是把季燕行看得太緊。於是因為她自己看中季燕行,就以為全世界的女郎都看中季燕行,便自顧自地想到兒女私情上頭去了。
可這些話,她又不能說的太明白。之前兩人為了這個件事已經生了一次氣了,如今魏微微正遇到難事,自己要是再舊事重提,與她生氣,豈不是雪上加霜?
於是便道:“算了,無論如何,先去想辦法找找有沒有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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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量好了之後,兩人分頭行動,開始到處打聽,看看午間有沒有人看到什麽人靠近過西學堂,時間是在西學堂所有人離開之後,在魏微微進去之前。
她們幾乎問遍了書院,連打掃的仆人和修剪花園的園丁都沒有放過。
黃天不負苦心人,就在兩人幾乎要絕望了之時,唯一看到西學堂有人進去過的證人,終於被找到了。
證人是個小孩,是書院送水工的兒子,跟著大人來了書院,見所有人都在忙著,沒人管他,便找了個清淨地方睡覺了。當時沒有人看見他,他一覺醒來就回去找父親了。
要不是被尚滿月問到,也不會想起來西學堂進過人,
魏微微眼看能抓住凶手,激動不已,當即就讓人去找季燕行等人,要當著所有人的麵,抓出真正毀壞字帖的凶手。
這個時候已經傍晚了,夕霧剛剛吃了飯,正準備洗漱休息,就又被請了出去。
魏微微挑得地方在荷風亭,離男學生們住的駐風軒較近,離女郎們住的翠雲齋比較遠。夕霧到的時候,荷風亭已經擠滿了人。
“好了,人都到齊了。”
魏微微意氣風發,一看夕霧到了,便也不再等人了。開始說話:“想必諸位同窗大概也猜到了,我這麽晚了,還把大家都叫過來,是為了什麽事。”
基本上午間發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自然也能猜到她把所有人叫到一起是什麽原因。
便問:“魏賢弟莫非找到了撕毀字帖的人?”
“當然。”魏微微倨傲地看了夕霧一眼:“俗話說得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有的人壞了心肝,背後做下齷齪的事情,卻想要栽贓給別人。可惜忘了蒼天有眼,會有人把她做得事情全部都看在眼裏了吧!”
她的話毫不客氣,甚至直接就看著夕霧說的。
夕霧莫名其妙。
還在疑惑,自己不過給季燕行借了個字帖,怎麽魏微微的樣子,仿佛自己給他借了個女人一樣。
“夕女郎,你是要我說,還是你自己承認呢?要是你自己認錯的話,看在你初來乍到的份兒上,我不會跟你計較。”
夕霧沉了臉:“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難道你不是心知肚明麽?”魏微微冷笑道:“不要再狡辯了,這孩子當時看的清清楚楚。早課結束之後,學堂裏所有人為了去上琴課,一一離開教室。沒過多久就有人鬼鬼祟祟地進去了,在裏麵待了會就才出來。雖然說,書院所有人都穿著統一的服飾,男裝女裝也隻是腰帶和裝飾上稍有不同而已,這孩子隻看了個背影,根本不能分辨出那人是誰。可是你千算萬算,卻忘了一點,整個書院也就這麽多人,隻要排除了所有人,剩下的,便是凶手無疑了。我已經問過,午間時候,所有人都在外麵,且都有人作證。隻有你,期間一個時辰都不見人影。夕女郎,你能告訴我,那段時間,你到哪兒去了嗎?”
她目光灼灼地看著夕霧,表情篤定且輕蔑。
其他人也看向她,等著她的答案。
“呃……我在山長哪裏,背書去了。”夕霧摸了摸鼻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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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撒謊!”魏微微沒想到她居然這麽坦然,自然不相信。
無需聳聳肩:“我說的是實話,你不是問我午間一個時辰在哪兒麽?在山長那兒背書呢,被律例,從稅律到刑律,先生想到哪兒便抽哪兒命我背誦,幾乎為難死我了。”
魏微微啞口無言且又驚又怒,跟本不相信她不是撕掉字帖的人。整個下午,她跟尚滿月兩個人,將所有人都排除了,隻有夕霧一個人沒在,除了她,還會有誰?但是她沒有想到,夕霧居然張口就說出了自己的出去,而且山長……她們當然沒有問過山長。
“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咱們去見山長求證不就是了?哦,對了,段先生也在,因為我律法學得不好,隻會背,卻不會舉一反三,還被山長打了手掌心呢。魏學兄,你該不是,以為山長也會幫我撒謊做假證吧?”
“嗬嗬!就是,誰做假證還不一定呢,不知道從哪裏拉來一個孩子,胡亂說句看到過有人去過西學堂,就想洗脫自己罪名,實在可笑!”汪慶苗嘖嘖一聲:“想洗脫自己的罪名也就罷了,竟還妄圖把帽子扣到別人身上,也太惡毒了些。誰不知道,那些字帖是夕女郎自己的,她又不傻,撕自己的東西,閑得慌還是發了瘋啊?”
魏微微氣的嘴唇直抖,卻是百口莫辯。
她看這四周的同窗們,他們本來是被自己請來見證自己洗清冤屈的人,可是最後,她還是做了無用功。
至於季燕行,她已經不敢看他了。
魏微微緊咬著嘴唇,低下了頭,終於不再說一句話了。
“哎!走了,走了。”
其他人也知道該說什麽好,三三兩兩結伴離開。
季燕行留在最後,對夕霧說了句抱歉,也走了。
“咱們也回去吧,都這麽晚了,我都困了。”文璟抓著夕霧的手,又拉上了寧含煙,拖著她往回走了。離開風荷亭之前,夕霧回頭看了一眼,那個高傲文雅的少女,整個人籠罩在鳳凰樹濃密的陰影裏,幾乎看不見了。
幾日之後,夕霧便沒有再在學堂裏看到她。
據說魏微微忽然得了風寒,被接回家去修養,之後,便再也沒有回來。
寧含煙被先生帶去京城拜訪柴先生時,還去看過她。據說魏微微在家中,一直沒有拉下功課,可惜到底被身子拖累了,跟從前相比,幾乎沒有進步。
“真是可惜,原本先生準備要帶寧含煙和魏微微兩個人去呢。柴先生想要收一個女弟子,其實比起含煙,魏微微原本機會更大來著。”
“哦?”夕霧若有所思,而後笑道:“那的確是很可惜了。”
“誰說不是?”文璟嘻嘻笑著,擺了擺手:“哎呀,咱們不要說這個了。眼看到了重陽節,書院要放假,他們都要去登高呢。你呢?到時候跟我們一起去嗎?”
“這個麽,到時候再說,我得回家過完了節才能出門。”
“我們都要先回家過節的,就這麽說定了,到時候我去找你。”
“也好。”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把重陽節攜程端陽節了,回去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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