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惹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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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亥時剛過,伴隨胃裏陣陣翻騰,劉約倏然坐起。呆滯片刻,腦中思考過“我是誰”等三大問題後恢複了正常心智。

    忍住胃中惡心,將昨天從開始喝酒到上床之前的事情捋了一遍,謹慎地得出了自己並未喝斷片兒的結論。長舒一口氣後傻笑躺下,卻失去睡意,隻得眼巴巴地望著黑暗排解空虛。

    躺了一陣著實無趣,晃晃腦袋又坐了起來。腦門還是有點疼的,並非喝酒上頭,隻是昨天宴末和大醉的錢梟磕了仨頭,拜過把子的後遺症而已;腸胃不適還能忍受,不過是上頭打嗝下方透氣,忍忍就過去了。

    “水是人類的好朋友。”

    劉約嘀咕一聲,翻身而起。躡手躡腳出了裏屋,不忍心擾了小紅的美夢,他獨自提溜起茶壺,卻發現這粗心丫頭並沒給自己準備一口喝的。

    無奈隻得出門尋找,打開房門才意識到問題所在。

    這是自己家啊!

    自己還是喝斷片兒了。

    睡在酒樓後門還是知道的,如何進了客房也有印象……至於怎麽從客房回到自己家的,這一塊兒完全不記得。

    耍酒瘋頂多丟人,萬一這嘴沒把門兒的,將不該說的話全說出來……他站在院中,越想心越慌。

    “少爺醒了?”家丁田五一聲輕喚,把他嚇得激靈。

    劉約趕緊將茶壺遞了過去,問道:“什麽時辰了?”

    “將二更天呢,”田五接過茶壺,扶著劉約的胳膊,仔細著將其領進院子,站在一旁輕笑道:“少爺難受麽,要不我給您去熬點醒酒湯?”

    “不必,舀點涼水喝喝。”

    田五手腳麻利,不一會兒裝滿井水送了過來。劉約也沒任何書生氣,抄起茶壺一陣墩墩墩,牛飲一壺。

    都不是外人,田五嘿嘿一笑,“少爺海量,這是沒喝夠呐!”

    劉約長舒一口氣,晃著腦袋問道:“下午我怎麽回來的,你細說說。”

    “坐車回來的,”田五倒也實在,“反正醉醺醺的,怎麽喚都不醒。連老爺回來了您都不知道,萬幸,萬幸咱老爺聽說您將登州府的幾位都灌趴下了,樂嗬嗬的,也不計較了。”

    “我沒說什麽亂七八糟的吧?”

    “嗨!少爺您多慮了!真真的不省人事,也就剩喘氣的能耐了!”

    劉約咧嘴一笑,還是不放心自己這張嘴,遂問起是誰送自己回來的。

    “小飯店的夥計呀!怎麽,少爺身上缺什麽物件了,用不用喚他們來問問?”

    “算了。你好好當值吧,我接著睡去。對了,再來一壺!”

    劉約抱著茶壺靠在床頭,總覺得心裏慌張的很。兩個眼皮都在跳,也不知跳的什麽;腦袋裏別別扭扭,依稀記得剛才夢見老馬了……

    ……

    ……

    “少爺,少爺!”

    小紅一把奪下劉約懷裏的茶壺,皺著眉頭喚道:“你這是什麽愛好呀!快起來呀,我給你洗漱!”

    劉約迷迷瞪瞪地睜開眼,感覺陽光刺眼,也懶得問時辰,歪斜著坐在那裏,任由小紅伺候更衣。

    小紅打小跟著夫人,可說是和劉約從小玩起來的。此時伺候著並沒什麽拘束,一邊拾掇著一邊埋怨他昨個的醉態。

    劉約聽不得嘮叨,逮空開口道:“臭丫頭你快點,別耽擱我去問安了。”

    小紅哼道:“早耽擱了!這是夫人叫你起來吃午飯呐!”見劉約呆滯在那裏,她噗嗤一樂,“咱的小神童不是號稱千杯不醉麽,就這酒量以後還是別喝了!”

    劉約懶得解釋。他記清很清楚,昨天臨散場前起了失心瘋,與錢梟拽著酒壇在那喝,五斤一壇連灑帶喝,就那麽進去了,神仙都得趴下。

    話說,錢梟那廝沒事兒吧?這提心吊膽的一晚上,怕不是灌死一個?

    “小紅,你去打聽下錢家公子現在如何了。”

    “能如何,人家今兒早和瓏兒小姐過來了一趟,瞧見你這個樣子就沒叫醒你。怎麽,還想喝呐!不是我說你……”

    劉約放下心來,任由小紅嘮叨去。

    不短時辰的梳洗後,劉約人模狗樣地出現在劉府中。先去和娘親問安,實在是不想再聽嘮叨,撒著潑說餓了,靠吃飯躲過一劫。

    宿醉後第一頓飯吃的沒什麽滋味兒,他草草扒拉了幾口,心念著手頭生意,也顧不上娘親的心疼,搖起扇子便準備出府。

    剛走到大門口,與匆忙趕來的大牛撞在一起。大牛瞧清是他,愁眉不展地說道:“少爺,正好。咱去趟衙門。”

    “去衙門做什麽?”

    大牛皺眉道:“出事兒了,老爺叫你過去。”

    嘖!

    劉約故作輕鬆道:“不會是昨天喝死一個吧?”

    大牛點頭。

    大牛將發呆的劉約拉到車上,見他狀態尚可,便將事情細說起來。

    “今早兒在城郊發現一具男屍,身無一物死相淒慘,應該遇見劫道的。這在咱文登算是大案了,老爺命趙班頭詳查,但誰想……

    上午登州府的幾位準備回去,結果發現少了一人……對,就是城外死的那個。登州府的文筆小吏,雖說是個小官兒,但也是條人命啊……具體的我也說不清楚,反正有幾人在縣衙和老爺爭辯呢!咱先過去吧!”

    大牛說的不清,劉約也能明白個大概。

    這可不是小事。

    這是近五年內文登唯一的人命案,還是那種死法——又好死不死地遇見了知府在文登“巡查”。

    更要命的是,死的還是朝廷的人。

    “確定是遇見劫道的?”

    大牛歎道:“這個不確定,但沒有挪屍的痕跡,能肯定是死在城外的。”

    “遇害的時辰呢?”

    “仵作沒出結果。”

    衙門口並不遠,還沒等劉約琢磨出什麽,馬車已經到了。

    他匆忙入內,被堂內陣仗嚇了一跳。

    劉昭一臉怒氣,看起來這怒氣不像是衝著幼子的;畢知府沉默端著茶盞,打量劉約的眼神也沒昨日那般親熱;錢通判眉頭緊皺,似是心事不小;其他大小官員低首不語,唯一作出反應的是範瀾。

    “劉公子,叫你前來是有些事情要詢問一二。”按理說,他一個教授輪不到管這種刑案,可這時候也就他開了口。

    劉約恭敬施禮,靜靜候著。

    “劉公子可否記得,昨日是派的誰將我們送回客棧的?”

    劉約故作不解,回道:“自然記得。難道大人認為此案的凶手是他?”

    也沒說出是誰,隻是將話題的重點又繞到命案上。

    這群人,今天的目的好像不在案子上啊!

    範瀾嚴肅搖頭,“本官並不會得出如此草率的認定。隻需劉公子將人請過來,有些事情問清為好。”

    沒有理由拒絕,劉約隻能讓趙班頭去領人。(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