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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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琮聽了,卻隻是苦澀一笑,如果能夠生個漢子出來,他何至於如此?韓孑立那樣的人,他很稀罕嗎?如果可以,他倒是寧願守著自己的孩子過完下半輩子,隻是到如今,他也不由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生不出漢子了。陳琮搖了搖頭,起身對俞穀說道:“你自便,我去會會那位馮家二少夫人。”
此時被他們討論的陳多也遇到了一個頗有淵源的人,俞家大少夫人也就是馮樂的好友俞振生的妻子樊宴初。也許是因為兩人的夫君關係很好的緣故,陳多和樊宴初對對方都頗有好感,不由獨自進了一個亭子聊了起來。
兩人是初次相識,一時也沒有別的話題,不由就聊起了各自的夫君。馮樂和俞振生的性子還挺相似的,兩人聊著越發覺得投機,陳多不由想到,樊宴初大概就是馮的能夠結交成為好友的人了。
陳琮正是在這時到的,他站在亭外,靜靜地等他們一句話說完,這才微笑說道:“俞少夫人、馮少夫人,我沒有打擾到你們吧。”看著嫋嫋走進亭中的陳琮,樊宴初心中有些詫異,他和陳琮雖然都是一個圈子裏的大家公子,但因為年齡差了幾歲,大家還真沒什麽交情,他也根本沒想到陳琮會過來找他們。
然而無論樊宴初心裏是怎麽想的,聽到陳琮這句話,他當然也隻能微笑回道:“不打擾,不打擾。多多,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韓家的大少夫人。”樊宴初知道陳多剛剛進入這個圈子,哪怕在家中看過大安縣各大世家的資料,恐怕一時之間也無法把資料和人對應起來,便主動地幫他做了介紹。
三人互相見了禮,這才重新坐下說話。陳多和樊宴初都不知道陳琮的來意,一時間說話都比較謹慎。一開始陳琮隻是在旁邊聽著,仿佛真的就是來湊個熱鬧的,過了一會兒,他才突然說道:“俞大少爺和馮二少爺都有古君子之風,真是讓人羨慕。”這話一出陳多和樊宴初頓時安靜了下來,氣氛變得有些尷尬,他們都聽說過韓家大少爺的那些風流韻事,隻是他們和陳琮也不熟,這話實在讓他們不知道該怎麽接才好了。
陳琮也不在意,又說道:“我聽說馮少夫人娘家有一個弟弟,是個長得花容月貌的哥兒。”
聽到這話,陳多心裏頓時就明白了,看來即便他重活一世有了不同的命運,他的弟弟陳若卻還是沿著前世的路走了下去。但表麵上他依然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笑道:“韓少夫人是從那兒聽說的?我娘家確實有一個弟弟,容貌是很出色。”雖然知道了這件事情,但陳多一點都不想去管陳家的事情,陳若的結果如何他也不想去煩心。樊宴初似乎聽出了些什麽,隻是還摸不清楚陳琮此來的目的,便暫時沒有說話。
陳琮繼續說道:“聽說馮少夫人的這個弟弟也到了適婚的年齡,不知道是否已經定了人家?”
聽到這話,樊宴初更是驚疑不定,心中猜測陳琮打聽這個的目的。陳家和韓家確實都有適齡未婚配的庶子,可難道陳琮是想聯姻嗎?不應該吧,無論如何陳多的弟弟也隻是個農家哥兒,韓家恐怕是看不上的。
至於陳家,樊宴初想了想,陳家這些年倒是確實在走下坡路,否則當初韓孑立花名在外,陳家怎麽也不能把自家的嫡哥兒嫁給那樣一個漢子。可誰讓陳家的情況越來越不景氣,得靠著聯姻支撐呢?而有能力提攜陳家的這幾家,誰不知道陳家的情況,除了名聲太差不好說親的韓孑立,願意娶陳琮這個陳家嫡哥兒過門的人還真就沒有了。
但凡有別的選擇,陳家也不會把自家千嬌百寵長大的嫡哥兒往火坑裏推啊。如果說陳家為了巴結上馮家,想要讓自家的庶子娶陳多這個馮家二少夫人的嫡親弟弟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然而這隻是邏輯上看起來很有可能而已,實際上根本沒有可操作性。因為自古以來,曆朝曆代都有一個規定,那就是——同姓不婚。陳多的嫡親弟弟自然是姓陳的,陳家的庶子肯定也姓陳,兩個姓陳的如何結親?所以樊宴初想了一圈,還是沒想明白陳琮的想法。總不會陳琮是想給陳家的表少爺說親吧,那可就達不到拉近和馮家關係的效果了。或者是韓家的哪個分支的少爺到了適婚年齡?這倒是還算門當戶對。
與樊宴初不同,陳多對陳琮的想法門兒清,估計是不想讓韓孑立納陳若這個妾吧。但陳多絲毫沒有露出自己的想法來,淡然笑道:“我出嫁之後和娘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家早就沒有往來了,以後也不會有往來。我那個弟弟心氣高得很,他的婚事我不太清楚,也管不著。韓少夫人如果有什麽想法,自可以去找我父親和爹爹說,和我說了也是沒用的。”
陳琮的表情變幻莫測,語氣卻有點冷漠,“哪怕令弟去給別人做妾,馮少夫人也不管嗎?”陳琮知道自己這樣的語氣實在太過於尖銳了,很容易得罪了陳多,給韓家和陳家招惹麻煩。可這件事情,陳琮是真的有些忍不下去了,他忍了這麽多年,也沒見自己變得稍微好過一些。
陳琮做公子的時候,也是個開朗大方的性子,愛笑愛鬧。雖然因為陳家的沒落有些擔憂,但總體還是個很好的人。出嫁之後,他在韓家受了這麽多委屈,而娘家人隻會讓他忍耐,為了陳家而忍耐。陳琮一次次地忍了,他明白自己從小受到家族的供養,才有那般養尊處優的生活,他不能忘恩負義。
可這樣壓抑的生活,多少改變了陳琮的性格,他變得陰沉、尖銳、充滿攻擊性。
聽到他的話,陳多不由覺得有些好笑,說道:“我出嫁之時就已經和娘家說好了,從此以後恩斷義絕。嫁出去哥兒潑出去的水,哪怕日後我父親和爹爹無人供養,我都沒有這個責任,更何況我弟弟的婚事。”從陳琮言語中,陳多能夠看出他對丈夫的不滿和怨憤,可這和他有什麽關係?他又有什麽錯誤?衝他發泄怒氣,不覺得可笑嗎?
陳琮沉默了下來,過了一會兒才默默站了起來,說道:“抱歉,是我失禮了。馮少夫人、俞少夫人,我就不打擾兩位了。”說完,陳琮果然沒有遲疑,轉身直接離開了亭子,背影頗有些淒涼的味道。樊宴初目瞪口呆,直到此時他才明白陳琮這次過來的目的,這是來興師問罪的呢,而且那個韓孑立居然是想納陳多的弟弟做妾?樊宴初心裏不由有些憤怒,這都什麽跟什麽啊,韓孑立看上什麽人不好,居然看上了陳多的弟弟,哪怕陳多和馮家都不管,這也是赤果果的在打臉!韓家的下一任族長,也是讓人大開眼界。
還有陳琮,這事兒和陳多又有什麽關係,他有什麽資格有什麽立場來找陳多興師問罪?簡直莫名其妙。
樊宴初憤憤不平地說了一通,說完卻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和陳琮差了歲數,接觸也不多,但我聽說他當初做公子的時候,性情很好,爹爹他們都是讚不絕口,還讓我們向他學習呢。”
“那時候大家都在討論怎麽樣的出色的漢子才能配得上他,隻可惜後來陳家日薄西山,為了維持家族把他推出去聯姻,選擇的還是韓孑立那樣的浪蕩子。他會變成今天的樣子,也是讓人沒想到。”
陳多聞言笑了笑,隻說道:“橫豎和我們也沒什麽相幹,且看著也就是了。人啊,心態很重要。”他這是想起了自己的過去了,論起所遭受的苦難,陳琮能和他比嗎?他陳多不也沒有變成一個對誰都充滿攻擊性的人?他不同樣依然對生活充滿了憧憬嗎?他知道這樣想似乎有些自戀,但他是真的這麽認為的。
樊宴初搖了搖頭,也不再說陳琮,轉而問道:“多多,你那個弟弟的事情,你真的不管了嗎?雖然是他自甘墮落,但到時候關於你的流言蜚語恐怕也不會少。”他和陳多雖然才剛剛相識,但聊得投機,樊宴初竟也將陳多當做故友一般了,突然聽聞了這樣的事情,他不免要擔心起陳多來。
陳多無奈地笑了笑,說道:“這事我是真的不想管,而且也不能管。我娘家人的性情你不知道,被纏上了那是甩都甩不掉,好不容易脫離了,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想再陷進去了。至於流言蜚語,我倒是不在意,關於我的流言蜚語,我聽多了。看到我臉上的這塊胎記了嗎?”陳多側過臉,把有胎記的那半邊正對著樊宴初。
樊宴初仔細一看,這才發現原來陳多的臉上確實有一塊很大的胎記,隻是顏色已經很淺了,看不大出來。
陳多轉了回來,理了理耳邊的發絲,說道:“原先這塊胎記很明顯的,到馮家之後才開始慢慢變淡,現在已經不大看得出來了。以前在娘家的時候,流言蜚語我聽得多了,農家人說出來的話……嗬,可要難聽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 讀者“”,灌溉營養液+102017-07-04 14:0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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