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的空氣暖得厲害。

    四目相對，呼吸聲都交織在一起。這是幾天來兩人離得最近的一次。鍾嘉妮本來不覺得尷尬，看到他直勾勾的眼神，霎時間就有點不自在。

    但聲音依舊脆生生：“我溜進來的，本來想托人上去送個飯，天時地利人和，不知道怎麽就真身進來了。很奇妙對吧！”

    飯？程亦邪凝視了一眼食盒，上麵還隔著幾個夾進雪花的熱水袋。他壓下心頭跳動的雀躍，狀若平常問：“喔，大老遠跑一趟？”

    鍾嘉妮解釋，“你不是替我疼了麽，當然得吃好點。好歹，也讓我的身體嚐嚐王大廚的手藝啊。”

    “……”原來是痛經的補償。程亦邪微闔眸子，順便抬手，將她的帽子拉了下來。

    鍾嘉妮原地一動不敢動，呼吸滯停了些。他挑眉說：“雖然我看著鬧心，但不得不說，我的臉真是完美駕馭所有風格。”

    “……”鍾嘉妮旋風沉默。

    “為什麽帶了兩份？你自己沒吃？”程亦邪接過沾了雪的食盒。

    他踢來兩個凳子，支起一個席地的方桌。

    “不是，有一份是給朋友帶的。”她回神答，又問：“你吃過飯了嗎？”

    “吃了一點。”

    “如果吃過了，這兩份我就都匿名送給李亞續了，他剛體測完，絕對能吃下一頭牛。”

    “……”

    程亦邪拆盒子的動作一頓，眉梢銜著涼意看她，“喔——”

    “所以你是要借花獻佛，用我公司的飯，去送你的好閨蜜？”

    “不過分嗎？”

    “我用我自己的錢買的。”鍾嘉妮不樂意。

    “可那是我公司的程亦邪專用套餐。”他挑眉送來一個不容置疑地眼神，掰開筷子，不再客氣。

    “我飯量很大。一人吃這兩份，剛剛好。”

    “……”鍾嘉妮。但好像，你用的是我的胃……

    鍾嘉妮轉移視線，不再看他，轉而看向宿舍。

    ……真是好久不見了。以男生的身體站在這裏，感覺真奇妙。

    然後一個不小心就看到了幾件掛著的內衣。

    雖然不是她的，但是……

    “……”她默默走過去，收起來，分發在了各自的床鋪上。

    ……

    一頓飯吃完，兩個人一言一語地交換了最近的事情，達成了新的協定。

    ——通訊軟件解封。

    這個時代，一直鎖著微信q.q是不大現實的，兩個人分別交換了手機，檢查了近幾天的消息，又把一些隱私東西刪除……通訊軟件解鎖，終於變成了“完整的對方”。

    “這兩天你在我宿舍，有沒有什麽特殊情況發生？”期間，鍾嘉妮問出了必要問題。

    “比如？”強裝漠然。

    “比如，你有沒有看到什麽，聽到什麽，或者對她們做了什麽……或者，她們對你……”

    程亦邪：“別擔心。她們都過著正常的生活。”

    “她們無意虐待我。”

    “……”

    仿佛看到了普度眾生一樣的原諒色……

    ***

    送完了飯，鍾嘉妮也就很快回了公司，當然，那份要給李亞續的飯已經被程亦邪扣下了。

    不知道這是資本家什麽樣的怪癖，竟然對一盒子飯還有占有欲。

    沒想到公司六樓竟然又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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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剛剛走近門口，就聽到了勁爆的音樂——

    “i want nobody nobody but you！啪啪”

    “i want nobody nobody but you！啪啪”

    進門一看，遙遠的隔間裏，那七個男人圍坐成一排，正對著屏幕上一溜的大長腿搖旗呐喊，激動無比。

    dj和二狗最厲害，dj跟著吼，二狗跟著跳，那腰扭得騷氣無比啊。

    竟然在看韓國女團跳舞……

    一不小心圍觀了大型宅男取樂現場的鍾嘉妮：“……”

    “我去，這這這！！”

    “好腰，好腰啊！”

    “這小胳膊白的，我不行了，搞個屁的特效了，老子想結婚啊！老子掙這麽多錢有車有房的，愣是天天靠右手啊！！”

    鍾嘉妮停在他們後麵：“……”她掏出筆記本記了一句台詞，又收起來。

    “別擠老子，正看到關鍵動作了呢！”鐵柱話少精簡，推了一把歡舞的二狗。

    “喔~~這腿……”

    “喔喔哦哦哦哦哦~~！”

    mv換了一個又一個，無數個激蕩怒喊在七人幫中響起。

    寸頭長得最高，正感覺身體一陣燥熱，就聽到旁邊近在咫尺地傳來一道聲音：

    “嘎嘣兒——”

    清脆的很。

    寸頭不經意回頭一看，對麵的人正邊吃薯片，邊一齊觀賞。

    寸頭嚇得差點摔下凳子！“……”

    程總……

    “嘎嘣，嘎嘣。”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食物的芳香……

    “？？”

    “？！”

    七人幫紛紛回頭……

    身後，程總正襟危坐，往嘴裏丟著薯片，哼哧哼哧嚼著。

    “辦公室吃飯者死！”

    “辦公室吃飯者死！”

    ……死一樣的寂靜。

    ……

    隔間內，五個頭沉默探出。

    他們騙了程總，他們說他們要睡覺，實際上睡的人隻有老王還有大雕，其他人都在偷窺程總。

    他們的程總剛才如是說道：“我也愛看這個組合的mv，拍得挺感人的。你們吃薯片嗎？”

    他們猶疑，撥浪鼓一樣的搖頭。

    最後程總給他們一人抓了一把，送到了手裏…“好了，我去審片。你們睡吧。”

    當時七人幫捧著薯片：“……”

    程總這這這……程總還送吃的了？

    程總也看mv？！程總還吃這種零食？！

    而現在。

    “快三年了，沒見過他這麽親切的樣子。不過我還挺喜歡的，就是有點害怕。”

    “我也是，總害怕他聲東擊西，以毒攻毒……”

    “但他有點失常，時而逗比，時而麵癱，現在又高冷得像個雕塑。”

    正小聲討論著，就看到前方雕塑了好幾分鍾的程總，對著屏幕默默地紅了鼻子，抽了幾張紙來擤鼻涕……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程亦邪跑出去後，賀同學去廁所。

    然後盯著廁所垃圾簍裏無數個淩亂的護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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