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線索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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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曼音閣的花娘是藍心姑娘,她從上個月就是頭牌。從太陽剛落山翠雲閣的人漸漸滿了起來,一樓的大廳坐了許多人,桌子上擺滿了一些堅果和果幹,每個人的麵前都有一盞茶碗。管弦嘔啞,絲竹陣陣,一個女子輕歌曼舞,樂曲結束後,大家等待的主角今晚出場了。隻見一個嬌小玲瓏的姑娘出場了,她身穿紅色裙子,裙角用金色的絲線繡製,在裙邊掛滿了鈴鐺,急速的旋轉。全身彩帶飄逸,裙擺旋為弧形,這正是旋轉的瞬間姿態,以造成“回風亂舞當空霰”的效果。戴著飾有變幻無窮的翡翠花冠,姣美的身姿旋轉起來象柳絮那樣輕盈,玉臂輕舒,裙衣斜曳,飄飛的舞袖傳送出無限的情意。弦鼓一聲雙袖舉回雪飄飄轉蓬舞舞衣輕盈,如朵朵浮雲,豔麗容貌,如盛開牡丹,回眸一笑幹嬌百媚幹嬌……難怪藍心姑娘能稱為花魁,不僅她的笑容能讓人沉醉,她的胡旋舞更是一絕。大家的掌聲隨著藍心的旋轉一陣高過一陣,歡樂達到了頂點。比起一樓的熱鬧,二樓要顯得安靜了許多,每個閣子都有一段故事,一個秘密。一般客人不拉響閣子裏的銅鈴,小二不會進入。在客人點了點心,菜肴,送了茶水之後他們就又靜靜的退了出來。閣子的隔音效果很好,即使是兩個相連的包間也聽不見對方的聲音,這也是很多人願意選擇來這裏談事情的原因。更多的人過來是純粹的找樂子的,找相好的姑娘排遣壓力,享受短暫的溫情。
二樓的天字一號廂房來了兩個年輕俊俏的公子,其中個子高一點的那個尤其是皮膚白皙,風流俊俏,神采飛揚,唇不點而紅,一身湖藍色雲錦,腰佩白色蝙蝠紋玉佩,手拿玉版扇輕輕搖動。發絲如墨,垂下來的流蘇落入頸間,冠中一根象牙發簪,風情萬種,這個公子如果做女裝打扮讓天下所有的女子都黯然失色。他手上的折扇讓侍候的小二呆住了眼,饒是見慣了王公貴族的貴重飾品還是被他手上的扇子所吸引。玉版扇取自浙之括蒼山,山中多巨竹,有圍至二尺外者。碧湖之民能截而剖之,取其裏闊五六寸、長尺許,熨之使平,其形上寬下稍殺,用紅木,或明角、玳瑁,雕刻為柄,裝以為扇,兩麵可鐫書畫。徐花農太史曾購置之,以奉曲園師。師愛其形製新巧,色白潤如玉,因題為‘玉版扇’。”這種扇在蜀地也有,又名“竹簧扇”。扇麵用竹絲製成,將名家畫稿織入竹絲扇,尤其是那副《簪花仕女圖》更是神態逼真。當小二抬眼到這個公子時,一下子驚呆了,這個公子比翠雲閣最美的藍心姑娘還要美上幾分,尤其是纖塵不染超凡脫俗的氣質更讓人不敢直視,讓人自然而然生出一種深深的自卑感,他身上並不是讓人覺得難以接近的冷然,如和煦春風般的笑容讓人沉醉。“給我們沏一壺上好的碧螺春”藍衣公子的朋友聲音適時響起,“好咧,公子您稍等,馬上就來。”小二趕忙退下,輕輕的合上門,飛奔下樓,讓廚房準備熱茶,精致的小點心和新鮮的水果準備給天字一號送過去。
房間裏沒有人了,紫嫣的聲音響起“小姐你說要來這裏,這裏能有什麽消息?”杜曦月坐定,拿起眼前的茶杯抿了一口道“你就好好等著消息吧,你家公子自有妙計。”
晉王府內,白鶴傳來的訊息說杜曦月帶著侍女去了曼音閣,李修傑想著這個讓人不省心的女人,病好初愈,不在家裏養病,到處亂跑不說,還跑到京城最大的紅樓裏麵去了,不知道她的那身裝扮已經引起別人的注意了,哪有這麽俊俏的公子,稍微有點閱曆的人都能看出來是哪家貴族小姐在閨房裏悶的慌了,來紅樓玩,這讓杜知行那個老學究知道了還不氣個半死,讓那些禦史知道了還不惹出一堆是非。多虧曼音閣是白鶴在打理要隱藏杜曦月的影蹤不是難事,讓她在哪裏玩玩也無妨。隻是大家閨秀去風月場所,這想想都覺得心裏膈應。杜知行一本正經的,杜馨雪也是符合京城名媛的標準,能夠成為天曜城貴女的學習典範,但是杜曦月這個古靈精怪也真是讓人頭疼了。李修傑給杜府的暗衛下達命令,讓他們做好善後工作,一部分守在翠玉軒,一部分守在曼音閣。淩楚一夜未歸帶來了郊外宅院的消息,說守莊的人員全部被害,凶手還未歸案,懷疑那些凶手和林中刺殺的是一夥,刺殺失敗就迅速轉移,在臨走之前殺人滅口。隻是白鶴的人一直守在莊子外麵,沒見有人陌生麵孔從莊子裏麵出來。應該是莊子裏麵還有一條密道,否則人不可能憑空消失。現在這座宅院已經被京兆尹的人馬接管了,要查隻能暗中去查。看來今晚得讓淩楚再跑一趟了了,李修傑想著,手指在桌上敲了三下,書房門開了,這個時候淩楚進來,說起冷清風去了無垢宮,無垢宮的宮主說這枚藥是一個月前剛丟了的藥,當時煉製好,還沒時間煉製解藥藥就被偷了,他們也到處派人去找,沒想到有人在這麽短的時間裏研製出解藥了,得知是冷穀主,就把冷穀主留在無垢宮,一個配毒,一個解毒,兩人切磋,並研習藥理。藥王穀交給了冷穀主的二師兄去打理,他也樂的逍遙自在。冷清風在無垢宮現在逍遙,後麵不知道他還能不能繼續逍遙下去,李修傑嘴角一陣冷笑。淩楚知道冷穀主估計又被主子算計了,隻是不知道這次冷穀主又會有什麽遭遇,淩楚暗暗祈禱,冷穀主不要太慘,上次受傷多虧冷穀主的妙手,讓自己能在短短時間恢複,並且武藝更勝從前。報告完冷清風的事之後,淩楚帶著人又去了郊外莊園。李修傑想著要不要去一趟曼音閣,看看杜曦月她在做什麽,本來打算今晚再去一趟杜府,還覺得最近往杜府跑的太勤了,不太好意思,那些暗衛不知道在背後笑成什麽樣子了,後來轉念一想,本王是在乎別人看法的人嗎?也許這一世隻在乎一個人,那就是她,從六歲那年已經學會了無欲亦無愛,但是當得知那個姐姐有孩子留在人世,每次去看她,心底的那一抹柔軟總因她而保留。這次是去自己的地方深入一線去視察,不是去看她,給了自己一個合適的理由,李修傑換了一身裝扮去了曼音閣。
在西市後街一個狹窄的小巷中,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這和隔了一條街的熱鬧是天壤之別。一扇木門,三間草屋,平常的農戶之家。李修傑穿了一身玄色衣衫和黑夜融為一體,在門上敲了三下,停了兩秒鍾,又敲了兩下,門開了。“主子,您來了。”一個四十歲上下穿著褐色短衣的精幹漢子說道。“最近這裏怎樣?”李修傑問道。“三天前這裏來了幾個商人,他們討論了近來的買賣是賺還是賠,說那宗大買賣要幾個人合作才能拿下。其他就是和往常一樣,一些辛聞秩事,哪家大夫人又處置了老爺新納的小妾。”“這些不必匯報,撿重要的說,”李修傑打斷了褐衣男子的話。“主子,那幾個商人又說起的大買賣在後來就沒再提起,已經派人去打聽他們的身份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的。”幾步回轉,從那座民宅已經來到了曼音閣的下麵,在曼音閣下麵有一間密室,四麵用精鐵鑄成,一張長桌,上麵放了一個小缽,拿起這個小缽就能聽到二樓雅間中每個人的談話。在這個房間的角落裏,還有很多細細長長的竹管,這些竹管連接著曼音閣的每個房間,所有的談話聲音都順著這些竹管傳下來。這個小缽是將這些聲音放大,轉向哪個方位就能聽清晰的聽到那個哪個房間的聲音。這座被譽為最安全的曼音閣實際上是晉王的情報機關,負責人是鳳衣衛的白鶴,白鶴的職責是將每天搜集來的情報撿重要的匯報給晉王,真正蹲點守候親近一線的是這個褐衣男子。八年前,李修傑從外麵狩獵回來,遇到一群人追殺一個深受重傷之人,盡管他體力不支,臉上的一股堅韌不屈服的神色讓人動容,被他的堅韌打動了,他讓侍衛將那個人救了出來,經過三年的觀察,不管接受多艱難的任務,他都能出色的完成任務,三年間很多次和死神擦肩而過,但是他還是圓滿完成了任務,有次在任務中他受傷嚴重,身上的功力被人廢掉,在藥王穀養了三個月才能下地走路,之後勤勉訓練,武力恢複了三成,因為他心細如發,判斷力準確,後來就調派給白鶴做幫手,讓他負責曼音閣的諜報。馮其庸一直很感激這一輩子遇到晉王,如果不是晉王,早在八年前就已經和閻羅王見麵了,雖然換了個崗位,不能親臨一線,但是現在的諜報工作更是重要,如果情報錯誤,曾經的同袍會損失慘重。李修傑拿起了小銅缽,轉了個方位,聲音從天字一號房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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