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圓桌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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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保國早上六點準時起床,他已經是六十多歲的人了,除了雙鬢斑白,依然是筆直的身板。洗漱完畢,打了一會拳後,張保國就著鹹菜喝著小米粥。再看一會秘書準備好的報紙,張保國七點半準時從家屬院出來。
出身在軍人世家的張保國,十六歲時從父親的手中接過那把像征著南征北戰的步槍,投身到了軍營。張保國從一名小兵做起,後來已經升為團長的張保國,帶兵參加過多次重大的戰役,一步步的走到了軍旅生涯的巔峰。
張保國是一名優秀的軍人,一生中大大小小的無數次戰功,讓所有的“有心”人無法詆毀。一心為國的軍人素質與人格魅力,嚴格要求親屬與子女,並不是每一個將軍都能完美的做到。
如果非要在張保國身上找出可以攻擊的地方,那就是,張保國的出身問題。張保國的太爺爺,爺爺,以及他的父親,當年都是從烈焰衛走出來的。至於張保國的身份,當年夏不鳴活著的時候就特意沒有承認過張保國也屬於烈焰衛。夏不鳴不想因為一個敏感的身份問題,給張保國帶來不好的影響。張保國和夏家走的很近,他也沒有必要去隱瞞什麽。在夏不鳴去世的時候,張保國就趕了過去,特意為夏不鳴守了一夜的靈。
司機將車開的很平穩,坐在副駕駛的秘書安靜的整理著公文包裏的文件。坐在車後排的張保國閉著眼睛小憩,堅毅的臉龐上看不出來他是真睡著了還是在假寐。車子慢慢的停了下來,秘書先下車,打開了後車門,對張保國尊敬的說著:“將軍,我們到了。”
張保國像是被打斷了一場夢,睜開眼說著:“好,下車。”
司機停車去了,張保國走在前麵,秘書提著公文包在後麵跟著。秘書想到了近一年多來所聽到的風言風語,再想想今天張保國要麵對的局麵,看著老將軍的背影,這位四十多歲的男人覺得心裏在微微的發酸。
在樓梯上,時不時的會有經過的軍人,他們在向張保國打著招呼:“張將軍,早上好。”
張保國一直都是微笑的做著回應,直到來到了辦公室。秘書將公文包裏的文件一一打開,將茶水端上來的時候,張保國放下了手中的文件,看向秘書問道:“小李,你跟在我身邊快有十年了吧?”
李秘書將茶杯放在桌上,回答著:“是的,將軍。已經有八年多的時間了。”
“你鍛煉了這麽久,想過以後要到哪裏去了沒有,到基層還是繼續留在這裏?”張保國像是在很隨意的問著李秘書。
“我想繼續留在將軍的身邊。”李秘書像是沒經大腦似的回答著張保國的問題。
“哈哈,你啊……”張保國笑了出來。
張保國將茶杯放在了一邊,看了看李秘書,收回了笑容:“小李,我剛才的問題,你需要好好的考慮一下。”
“將軍,您……”李秘書知道張保國的意思,他也明白張保國的性格。在這個時候再假裝著什麽都不知道明顯就是騙人了,李秘書隻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而已。
張保國像是累了,對秘書說著:“你先下去吧,十點之前通知我開會。”
“是!”李秘書向張保國敬了一個禮後,退出了辦公室。
李秘書離開後,張保國又看了看手上的一些材料,輕輕的放下,向身後的椅背上靠了上去,閉上了眼睛。
在一個隱弊的會議室裏,已經有人在悄悄的布置著。一張大圓桌放在了會議室的正中間,可以看得出來,這不是一個正式的會議。再過一天就是小年,大院裏開始了年前的統計,這有可能是年前最後的一個會議了。
快到十點的時候,那個會議室的大門終於打開,一排士兵各就各位的警戒在會議室的四周。有人陸陸續續的來到了會場,在這裏有人們在電視上可以看到的大人物,也有一些根本讓人想不到的人出現。有的人是軍裝,有的人是便裝,有年齡大的,也有年輕的。從他們的氣勢與表現上可以看的出來,能進入到這裏開會的人,沒有一個是簡單的。
十點整的時候,一身軍裝的張保國在李秘書的陪同下來到了會議室的門口。張保國從李秘書手裏接過一疊文件後,對李秘書說著:“你回去等著吧,需要你的時候我會讓人找你。”
“是,將軍。”李秘書對張保國行了一個軍禮,轉身離開。
門前的士兵將會議室的大門為張保國打開,分別對著張保國行了一個軍禮後,說著:“將軍,您請進。”
張保國對著兩個士兵還了一個軍禮,進入到了會場,會議室的大門在張保國進入後輕輕的關閉了。
盡管是一個小型的座談會,仍然是來了不少人。有大院裏的大佬們,也有地方上的大佬,有在電視上經常出現的巨頭,也有電視上根本不會出現但是有重大影響力的大人物。比如軒轅人傑和極少出現的東方聞賓也來了,新興的四大家族代表人物都到了,包括不屬於軍部係統的何家和李家,屬於軍方的楊家與葉家更不用說。
看到張保國走了進來,有人微笑的對張保國打招呼,有人向他揮著手,有人對張保國點頭示意,也有的在假裝看不見。待到人們全部落座,大家相互打完招呼後,會議正式開啟。
對於開小會,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內部的非正式會議沒有那麽多的條條框框,不需要大會主持,不需要走各項流程,也不需要領導先做報告,人到齊了就開始說事。
針對張保國的職位,被人們提了上來,有人顯然是在說張保國年齡大了該退休了。其中有人提過張保國與夏家的關係,隻是在一開口的時候,軒轅人傑就冷哼一聲。那個準備要慷慨一番的,被他身旁的人趕緊拉了一下,示意他閉嘴。就算再是非正式的小會,有的忌諱還是要講的。
軒轅人傑的態度很明顯是在力挺張保國,盡管夏家唯一的代表還沒有來,也沒有幾個人還會再乎夏家的感受。以前夏不鳴活著的時候坐在這裏,人們還會覺得有一些份量,現在畢竟是夏不鳴已經不在了。
四大古老的家族曾經做出了巨大的貢獻與犧牲,這個是誰也不能否認的。隨著社會的改變,如今隻有兩家還留在了這裏,華家是不會再來了,夏家的代表還沒有到來。
張保國在以年齡的原由逼著退休,排名靠後一些的齊國軍將軍,也同樣的遭受到排擠。有人提議齊國軍這些年來毫無作為,不適合在那個位置,不如換個有作為的人。
對於一些人提出來的關於張保國與齊國軍在職位上的提議,李家,何家支持張保國退休,齊國軍退下來。葉家的楊家折中了一下,認為張保國年齡大了可以退休,齊國軍還是正當年,沒必要退下來。軒轅人傑的態度很直接,幹的好好的退什麽退?東方聞賓一直沒有開口,人們也不知道東方家族到底是什麽意思。
有人忍不住了,來到東方聞賓的身邊,尊敬的問著東方聞賓:“東方老先生,大家夥想聽一聽你的意見。”
東方聞賓像是睡著了被叫醒一樣:“我這個老頭子能有什麽意見,還不是你們想怎樣就怎樣?哦,你們是在說夏家的事是吧,夏家的人呢,夏家好像還有個小家夥,你們有沒有通知他?”
靜,東方聞賓的一句話讓會議室裏頓時無聲。不能捅的火藥桶,被東方聞賓“不小心”的給捅到了。
“是啊,夏家的人呢,那個臭小子在哪裏,怎麽還沒來?”軒轅人傑提高了聲音在問著。
有人的臉上已經開始在出汗,至於夏雨雪為什麽還沒到,有的人心知肚明。
東方聞賓問完這一句後,就不再說話了,也沒有人再敢去問他的意見。旁邊的軒轅玉成,也順勢對著軒轅人傑說:“爸,我打電話問問夏雨雪到底在搞什麽,怎麽現在還沒有到。”
看到軒轅玉成要打電話,有人就坐不住了,出聲說著:“軒轅玉成,你要搞什麽鬼,這裏是不許打電話的。”
軒轅玉成“哼哼”的冷笑著:“那你現在就負責去把人給我找來。”
“你……那你還是打電話吧。”
軒轅玉成當著眾人的麵沒隱藏的打通了電話:“你小子,人呢……好,我知道了。”
就兩句話,軒轅玉成鐵青著臉,放下了電話。來到軒轅人傑的身旁,軒轅玉成低聲的對著軒轅人傑說了一句。
待軒轅玉成說完後,軒轅人傑重重的拍一下桌子:“簡直是在胡鬧!是誰把人給我攔在外麵的,誰現在就負責把人給我帶進來!”
原來,不是夏雨雪不來,而是有人在阻止。
東方聞賓什麽話也沒說,同樣重重的“哼”了一聲,臉色很難看。
這兩個老人同時發飆,可不是鬧著玩的,後果也不是隨隨便便找個人就能承擔的起。傳說東方家族與夏家向來不和,可是在這個時候,東方聞賓還是選擇了與軒轅人傑保持了一致。
沒用多長的時間,會議室的大門再次被打開,一個年青人出現在了人們的視線中。
夏雨雪沒有因為在外麵被故意的阻止,進來的時候就臉上帶著怒氣,也沒有因為最終能走進來就是一臉的得意。夏雨雪帶著微笑看著大家,沒有任何的尷尬,也沒有主動的去和誰打招呼。當看到了張保國與齊國軍後,夏雨雪似乎想要在那裏尋找一個位置。
軒轅玉成看出了夏雨雪的想法,幹咳了兩下。夏雨雪看到了軒轅玉成的眼神與示意,微笑著走到了東方聞賓的眼前,客氣的說著:“東方爺爺,我能不能坐在您老人家的身邊?”
聽到夏雨雪叫出了“東方爺爺”,東方聞賓“嗬嗬”一笑,指著身邊的一個椅子笑著說:“小家夥,下次可不能讓我們這些老家夥們等著你一個人了。”
夏雨雪一臉真誠的笑著說:“東方爺爺教訓的是,我再也不敢了。”
看到夏雨雪坐在了東方聞賓的身邊,有些人的臉上有種難掩的失望。
東方聞賓近距離的看了看夏雨雪,說著:“嗯,不錯,怪不得行空總是在我麵前說你的好話。”
“東方爺爺,您的身體還好吧?”夏雨雪和東方聞賓這一老一小,像是忘記了這是一個什麽場合,居然拉起了家常。
有人開始不滿了,用咳嗽聲在提醒著這對“不正常”的倆位。東方聞賓對夏雨雪笑了笑,說著:“你看看,有人已經不滿了。”
東方聞賓說完後的“哈哈”大笑,讓剛才咳嗽的那個人的臉上,瞬間就變成了豬肝色。夏雨雪能夠進來,又坐到了東方聞賓的身邊,並且東方聞賓似乎是對夏雨雪很有好感,讓有的人像是吃了老鼠屎一樣。
可是,之前的決定是不會隨著這個不定因素的改變就會放棄。就算軒轅家族再加上東方家族繼續阻止,他們也不會就這麽的讓之前所做的工作,說白費就白費。
“哦,我忘了告訴你,他們的意思是想讓張保國退休,齊國軍讓位。”東方聞賓像是一個“不小心說漏了嘴”的小孩子一樣。
夏雨雪一點也不生氣的說著:“謝謝東方爺爺,我現在知道了。”
夏雨雪說完就不再多說,沒有了下文。東方聞賓很有意思的看向夏雨雪,也沒有再說話。
“東方老先生,大家想聽聽您的意見。”
“你原來是在問我的意見啊,你看,我這人老了就是記性不好。要不是你的提醒,我還就真的給忘了。你的意思是讓張保國退休,讓齊國軍退下來……是吧?”
“老爺子,您說笑了,我可不是這個意思。”那人顯然是不上東方聞賓的當。
“哦,你不是那個意思啊,那你是什麽意思,你說說看?”東方聞賓依然是在和煦的問著那人。
“……”
東方聞賓見那人回答不上來了,沒有進行過多的糾纏,否則也就失了自己的身份。東方聞賓轉過頭,對著夏雨雪說道:“小子,你也看到,既然你叫我一聲爺爺,那我就問問你的意思,我該怎麽辦?”
東方聞賓將皮球踢給了夏雨雪,夏雨雪並沒有打蛇迎棍上,畢竟他不可能就因為叫了東方聞賓兩句“爺爺”,就代表著可以把人家給收買了。
“東方爺爺,我可不敢做您老人家的主。”
“好吧,那我問你,放棄一半怎麽樣?估計到最後也是這個結果了,沒必要浪費時間,想必你也是個明白人。”
“好,那我就聽您老人家的。”
“我同意葉將軍的意見。”東方聞賓中氣十足的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三言兩語,看似輕易,就已經決定了之前早已定好的結局。張保國退休,齊國軍原位置不動。結局似乎又不是這個時候決定的,似乎早已在多年前就已經寫好,隻是在這一刻才揭開。
會議結束了,張保國將要從軍旅生涯的巔峰回到他的退休生活,後麵一係列手續的事情已經不再需要他去操心了。
走出會場,夏雨雪將東方聞賓送到了車上,並答應會前去看望他老人家。夏雨雪回過身來,將軒轅人傑也送上車,軒轅人傑讓夏雨雪以後和軒轅鏡明要一起多去看看他們老倆口,沒有再說別的。
軒轅玉成在離開之前,用嚴肅的口氣“教訓”了夏雨雪一頓:“你拐走軒轅鏡明的事,我回頭再和你算總帳。你以後幹事要小心些,不要讓人抓住把柄。”
和夏雨雪打過交道的何進軍,在離開之前沒有忘記“警告”夏雨雪一番:“以後不要有把柄被我逮著。”
夏雨雪找到了張保國與齊國軍,上前握住張保國的手,向倆人說著:“張伯伯好,齊叔叔好。”
張保國是個豁達的人,看不出他有什麽頹廢的表情,依然是精神頭十足,微笑的回答著夏雨雪的問好。
齊國軍和張保國的風輕雲淡不一樣,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臉上永遠都是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人們似乎是從來沒有見過齊國軍笑過,也沒有人見過齊國軍在什麽時候慌張過,永遠都猜不出來在齊國軍的心裏,他到底是在想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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