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畫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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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秦淮河邊,各式花燈掛成一串一串的,把整個十裏秦淮照耀的如同白晝。
糖炒栗子、鹽焗胡豆、糖人、麵人兒、胭脂水粉、珠花首飾、五色小糕、雞絲澆麵、薄皮包餃、熏魚銀絲麵、桂花夾心小元宵等小攤,一個挨著一個,尤其是元宵攤兒最多。還有那掛著燈謎的各式精巧花燈。
岸邊商家妓館大紅燈籠,迎風搖曳,似乎是一個個美豔的姑娘在對著過往的行人招手。
不時響起的爆竹,小販雜亂的要喝,盡顯這秦淮十裏的繁華。三五個小童兒提著花燈,麵紅耳赤的爭論著誰的更好看。一個丈夫,衝背後拿出一支珠花遞到妻子的眼前,引得妻子一陣開心歡笑。幾個秀才打扮的人正一起猜著燈謎,看誰猜的更多。
阮旦帶著辛棄疾一行十一人,來到河邊一艘畫舫邊,隻見這艘畫舫描金掛翠,十分豪華。
畫舫的跳板旁邊站著一個青衣小廝,看到幾人要上畫舫,伸出手,滿臉堆上諂媚笑的容道:“嘿嘿!各位公子,每人一兩!”
眾人望了望阮旦,阮旦轉頭對著眾人微微一笑,那小廝見了,臉上的笑容緩緩朝著譏笑轉變。辛棄疾一見,臉色一變,從錢袋掏出銀子,遞過去,小廝又換上諂媚的笑容伸手請他們上船道:“不急,一個一個的上!”
一兩銀子在北地可夠一個四口之家半年的花銷,到這建康卻隻是一人上畫舫的船票。辛棄疾心中百感交集,對於眼前的繁榮奢靡的秦淮河畔,視若無睹,賈瑞看見了辛棄疾的表情,上前小聲詢問:“掌書記這是怎麽了?”
“沒事!”辛棄疾擺了擺手,淡淡的道。看著眼前九個糙漢子,嬉笑著上了船,自己也踏上了跳板。
一行人上船,上麵已經有了一些人,或是在甲板欄杆上說話,或是在船艙的座位上閑聊。船艙中有一個被輕紗籠罩,不大的舞台,舞台旁邊有幾個樂師,正奏著清雅的樂曲。
一張張桌子上擺著酒水、茶水、糕點、水果、蜜餞等等,一行十二人上船,先是沿著畫舫四周的走廊賺了一圈,這艘畫舫很大,寬近一丈五,長七丈。朱漆鋪地,金漆描柱。一排排的燈籠把整個畫舫照的猶如白晝。一群丫鬟端著上好的酒菜上了畫舫,擺滿了桌子。上菜的丫鬟下船後,就聽到一位龜公尖聲尖氣的喊道:“鳶兒姑娘來了!”
金釵斜插,步搖輕晃;頭梳飛天髻,耳佩明月鐺;剪水雙瞳淺含笑,眉似遠山初歇雨;櫻唇貝齒,纖腰素手;綠羅裙、紅繡襖,鵝黃披帛,如迎風擺柳,似青煙嫋娜。
一陣香風飄過,這位鳶兒姑娘就走到了小舞台前,對著四周目瞪口呆的書生公子,蹲身行禮道:“奴家見過諸位公子!”
“嘿嘿!在下見過鳶兒姑娘!鳶兒姑娘不必多禮!”一位長得頗為俊俏的公子,合起手中折扇上前兩步拱手行禮道。
金鳶兒蹲身回禮。
頓時。其餘人也都朝著金鳶兒拱手行禮,聲音嘈雜異常,這其中自然包括阮旦。九個軍漢一邊喝著美酒,一邊小聲的點評這位金鳶兒是何等的漂亮,連身邊的那個丫鬟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坯子。
給眾人見完禮,畫舫輕輕搖動,就開始在秦淮河上緩緩航行。阮旦見完禮就走到辛棄疾身邊,小聲的笑著說道:“鳶兒姑娘,乃是這秦淮河上四大美人之一,怎麽樣?美吧!”
賈瑞咽了咽口水,豎起大拇指道:“美!當真是美!平生僅見啊!”
辛棄疾也是仔細欣賞這位鳶兒姑娘,微微點頭,視線久久不能離開金鳶兒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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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鳶兒姑娘今年才十六,可是一個清官人,就是身價太高,要不然我都想贖回來為妾。”阮旦意淫道。“那為首的公子家中,是這建康城中數一數二的豪商,一心想要為鳶兒姑娘贖身娶回家,可是鳶兒姑娘性情高潔,文采斐然,曾有言,隻想尋一個心儀的才子,哪怕是寒門子弟也願意。”
“掌書記!要不您去試試?說不定這位鳶兒姑娘就看上您了。”賈瑞一聽,心中一動,身邊就站著一個才子,便笑著出言慫恿道。
“風塵女子,看看也就罷了!”辛棄疾整理一下衣服,淡淡道。
一串試琴的輕音傳來,隻見那鳶兒姑娘,坐在小舞台上,身前擺著一架古琴。
“叮咚”之聲緩緩傳來,鳶兒姑娘十指在琴弦上撥動,緩緩開口,悠悠的歌聲便回蕩在整個畫舫。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
辛棄疾這邊停下說話,看著那金鳶兒,優雅的坐在小舞台上,一邊彈著琴,一邊唱起了蘇大家的千古名篇,水調歌頭。
舉止優雅大方,表情清冷如冰雪仙子,紅潤的小嘴輕啟,露出潔白的貝齒;眼神清澈明亮。
琴音潺潺,嗓音清婉脫俗,頗有幾分飄飄欲仙的天籟之感,船外花燈搖曳,天空圓月如盤,清風徐徐,帶來絲絲涼意,果真是不勝寒啊!
在場眾人無不如癡如醉,閉目徜徉。辛棄疾也聽的十分陶醉,緩緩在身邊九個軍漢的旁邊坐下。
一曲唱罷,眾人紛紛撫掌讚歎,一位華服公子舉杯道:“鳶兒姑娘唱的當真好聽,宛如仙樂,在下敬姑娘一杯!”
金鳶兒笑著謙虛道:“謝過鄒公子誇獎!隻是今日乃是上元佳節,公子如此急著讓奴家喝酒,要是醉了,豈不是無端的荒廢了這良辰美景,圓月花燈?”
“哈哈!倒是在下莽撞了,還請鳶兒姑娘原諒則個,在下自罰一杯!”說完一飲而盡,還把酒杯高高舉起,示意自己喝的幹淨。
“這位鄒公子也是建康城的豪商公子,曆來與那吉富不對付。”阮旦在對辛棄疾一眾人小聲的說道。
果然,吉富帶著幾分輕蔑的看著那鄒公子。
金鳶兒微微一點頭,身邊的丫鬟就端著一杯茶,遞給金鳶兒,金鳶兒接過茶,淺淺一笑,舉起對眾人道:“今日乃是上元佳節,奴家以茶代酒,敬各位公子一杯,還望諸位今夜乘興而來,盡興而歸!”
眾人皆是起身,舉起酒杯,吵吵嚷嚷的回敬。
一杯喝完,那丫鬟又拿起一直做工精致的花燈,遞給金鳶兒,金鳶兒接過花燈道:“今日既是燈會,自然少不了猜燈謎,奴家準備了一些花燈,燈上有燈謎,若是哪位公子答對了,花燈就贈與公子,諸位一位如何?”眾人盡皆稱善。
“恰似天地各一方?打一詞語?”金鳶兒舉起花燈,看了看眾人,緩緩念誦出花燈上的燈謎。
“這…”在場眾人或是低頭沉思,或是竊竊私語。
“應該是吞吐一詞。”辛棄疾小聲說道。
阮旦與賈瑞一聽,都緩緩點頭,九個軍漢你看我我看你。
眼見沒人回答,阮旦看了看辛棄疾,起身道:“是否是—吞吐一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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