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唇槍舌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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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不愧是屹立幾百年的大宗族,一進大門,少年便看見一條蜿蜒盤旋的暗金色石板路,貌似用了與金烏城城牆同樣的材質。要知道,鎢鋼雖然不是什麽貴重金屬,但因其特殊屬性被諾蘭王國嚴格管控,除了國家建築以外是不得民間私自使用的,而白家竟然用來鋪路,足以見證白家在諾蘭王國的地位究竟有多高了。
在這條小路的兩邊是大片鬱鬱蔥蔥的樹林,偶爾還能看見狐狸、兔子這樣的小動物從樹林中竄出,宛若一個小型的野生動物園。
“皓兒,路兩邊的樹林名坤煞林,是絕對不可以進去的,一旦有人進去就會觸動林中的陣法,沒有破陣口訣是出不來的,切記。”白蓮英雖然嘴上在解說,手上也在不停地比劃,指了指兩邊的樹林然後揮了揮手做出不要的意思。
少年跟在白蓮英的後麵大概走了十分鍾,經過一扇拱門後豁然開朗,門後麵是片十分廣闊,同樣也是用鎢金磚鋪成的空地,大到容納幾百人都十分寬鬆。
先過一座石橋,石橋兩邊是寬約兩米的園內河,河水清可見底,漂浮著許多蓮花,水中遊弋著來來往往的錦鯉,紅、黃、黑、白……各色不一。
過橋後就是鎢金為地的練武場了,在這裏每天都有大量的子弟在這裏鍛煉武技,看見白蓮英一行人路過,眾子弟都停下動作,紛紛向白蓮英行了一禮,然後又各自開始了自己的訓練。
穿過練武場盡頭的兩排建築後就要進入內院了,內院不是隨便可以進出的,白蓮英安排女兒白玥珊在這裏照顧少年,自己一個人進去了。
內院大堂,宗家的所有長老正在屋內端坐著,為首的男人看上去年過四十,麵色紅潤,兩縷黑須垂於唇角兩側,頗有威儀,其身著一件白色長袍,腰間係一條藍金相間的絲帶,側腰懸掛著一塊翠綠的玉佩,此人便是白氏宗主白傲天。
白傲天兩邊分別坐著三人,是分管宗族事務的六位長老,其中一位麵色暗淡,細眉鳳目的男子便是主管宗族家譜及人員派遣的長老白術。
白術端起放於桌上的茶杯淺酌一口,捋了捋自己的胡須,小眼睛提溜提溜轉了幾圈,嘴角翹了一下,瞬間便又恢複了平靜。
就在這時,門外輕叩了幾聲,推門進來一位白衣年輕人,麵向宗主及眾位長老一躬身,說道:“宗主,各位長老,白家村掌事白蓮英到了。”
“請!”隨著宗主一聲令下,白衣青年退身出去,輕掩上堂門。
過不一會,堂外響起了一連串的腳步聲,每次落腳都好似運足了全身力氣跺在地麵上一樣,嘭嘭作響,每響一下,屋內的眾人就眉頭一揪,尤其是長老白術,本來就暗淡的臉上更加陰沉了。
白蓮英推門進來,向著宗主簡單一拱手,說道:“宗主!”
白傲天歎了口氣,很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英兒,你不用每次都給我惹麻煩吧。”
“哼!蓮英不敢。”
“聽說你收了一名義子?”白傲天問道。
“是的!”
“那你也不用讓其姓白啊。”宗主一臉愁容地說道。
“怎麽?我是白家的嫡係子孫,我的孩子當然要姓白了。”
“但是他沒有白氏血脈啊。”
“白氏族規裏並沒有寫明收養子孫不允許姓白這一條吧!”白蓮英故意放大了聲音說道。
宗主白傲天一愣,偷偷地瞅了瞅白術,擺擺手。
白術自然心領神會,整個白家就連宗主都不願意招惹的硬茬偏偏又要在自己的職責範圍內生事。
“嘿嘿,白掌事,咱們白氏族規裏是沒這一條,可是我身為白氏族譜的保管者和編纂者,我要……”
“怎麽?老白術,你不就是寫幾個人名嗎,還累著你了?”沒等白術說完話,白蓮英就一嘴的槍炮轟過去了。
白術畢竟是長老,哪被這般數落過,臉上陰一陣陽一陣,好一會才壓住了火,緩緩說道:“白掌事,話不能這麽說,我身為族譜的編纂者,就得保護家族的利益,作為家族的嫡係子孫會享受到何種待遇你是知道的,如果遇到一個心術不正的人,萬一……”
“哼哼,你心術就正了?別人不知道,我白蓮英可知道得一清二楚,要不要我在這裏把你的老底拿出來抖摟抖摟?”白蓮英一口火氣直噴得白術倒退兩步,臉色煞白地坐在椅子上,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蓮英!”坐在白傲天左手的一名白發老者突然發話了。
一進屋就盛氣淩人的白蓮英趕忙收斂了一下,向著老者一躬身,心平氣和地說道:“蓮英拜見老長老。”
“嗬嗬……我還以為你連我這把老骨頭都不放在眼裏了呢?”老者笑道,渾厚的聲音中氣十足,根本不像是個白發蒼蒼的老人。
“蓮英不敢。”
“好!好!”老長老連說兩個“好”字,然後又說道:“於情於理,蓮英,你做得沒錯,並沒有違反族規,而宗主和白術說得也沒有錯,三十年前發生的那件事,我想你們應該還記憶猶新吧。”
老長老此話一出,大廳內的眾人都微微一震,就連白蓮英的臉色也陡然轉暗,好像想起了什麽恐怖的事情。
“好,既然大家都還記得,我就不再說什麽了,我隻有一個建議,我不反對將這名少年收為嫡係子孫,但是,需要考驗一下。你們認為呢?”
在座的所有人都麵色一緊,尤其是白蓮英,但是既然是老長老這麽說了,白蓮英也不好再提出反對意見了,就在大家準備表態的時候,外麵的傳話少年突然破門而入大喊道:“不好了,外麵出事了。”
此時,練武場上,白皓渾身濕漉漉的,頭上平白無故冒出一根利刺,對麵,一位三十多歲的男子,雙拳緊握,兩股氣旋凝於拳上。地上,躺著三個白衣青年,看上去也就十幾歲,一個一動不動,好像昏了過去,另外兩個不住地哀嚎,滿地打滾。
“住手!”及時趕到現場的白蓮英大吼一聲,幾個跳躍擋在了白皓身前,怒目圓瞪盯著對麵的男子。
隨後趕來的宗主和各位長老看見這個場麵也十分奇怪。
“宗主,各位長老,這不知哪裏出來的一個小子,打傷了咱們的弟子,我正要將他拿下,送交執法堂。”白衣男子說道。
一個身材魁梧,麵如磨盤的男子走了出來,看看正在白皓身邊的白玥珊,緩緩問道:“珊兒,你同我講講,到底發生了什麽?”
“是,離長老。”
事情回到白蓮英剛剛進入內院,白玥珊與白皓坐在一座屋簷下正在乘涼,等待著母親的消息。
白玥珊靜靜地坐著,抬眼仔細瞧著眼前這個黝黑瘦削的少年,心裏翻出一陣不悅,母親也真是的,收養義子這麽大的事情也不跟自己商量一下,這突然多出來一個弟弟,讓我可怎麽相處啊?說話他還聽不懂。
就在白玥珊犯嘀咕時,白皓突然轉過頭來,年輕的四目相對,白玥珊畢竟是女兒家,何曾被一個陌生男子這般瞧過,臉上立刻浮起一陣紅暈,趕緊低下頭來。
似乎是看出了白玥珊的窘迫,頗具靈性的小黑從白皓的衣服裏鑽了出來,蹦跳著跑到了白玥珊的腿上。
白玥珊睜眼一瞧,一隻小巧玲瓏,通體不摻雜一絲雜色的白色長毛老鼠正趴在自己腿上瞧著自己,那卷曲的尾巴翹得老高,甚是可愛。
“呀!白皓弟弟,這是什麽妖物,怎會如此可愛?”白玥珊愣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什麽,轉頭看看正望向自己的白皓,尷尬地笑了笑,摸著小黑喜歡得不得了。
“喲!一隻白毛老鼠而已,玥珊妹妹至於這麽歡喜嗎?”一個聲音突然傳過來,讓白玥珊眉頭一皺。
“是啊,白亮,就是一隻老鼠,我看跟它的主人一副德行。”第二個聲音響起,小黑感覺到對方有所敵意,轉頭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小嘴巴裏發出嘶嘶的鳴叫。
“哈哈,我看你倆都被小瞧了,一隻老鼠都敢跟你們叫板了。”第三個聲音傳來,白皓從台階上蹦下來擋在了白玥珊的身前。
“這就是那個小野種吧,這麽一看還真跟那隻老鼠長得一模一樣呢。”名叫白亮的少年大聲說道。
“不一樣,我看不一樣,顏色不一樣,一個黑,一個白,哈哈……”
“還是老鼠,哈哈……”
這三個青年是白家年輕一輩中有名的刺頭,帶頭的叫白亮,第二個說話的叫白冬,第三個微胖的叫白瑟。
“白亮哥哥,我請你們放尊重點,不管結果如何,他已經姓白了,你們這般取笑不怕掌事們責罰嗎?”白玥珊臉色一沉,站起身來,繞過白皓,畢竟她是做姐姐的,有義務保護弟弟。
“玥珊妹妹,不是我說閑話,天曉得這個小子是從哪冒出來的,就想進我們白家,我看他是矮子想登天——癡心妄想。啊——”白亮話還沒說完,隻試的手臂一疼,低頭一看,隻見胳膊竟然被掀去一塊肉,鮮亮的血液如泉水般咕嘟咕嘟冒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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