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奇妙的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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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穀之下,一條溪水涓涓流淌,盛夏的早晨也平添一股升騰之氣,潮濕的密林之下,白色霧氣如最細膩的蠶紗輕撫過林間與大地,溫柔的就像是二八少女的纖纖玉手,任誰也禁不住那如夢如幻的誘惑。

    溪水畔、亂石灘,一位少年不知是死是活,腦袋浸泡在溪水之中,蓬亂的發絲如水草般隨波搖曳,數條黃色透明的小魚在期間嬉戲,不時的用小嘴啄咬著發間的殘屑,未見少年有所反應,怕是已經死去多時。

    溪水中,突然躍起一物,動作奇快,看不清身影,待落於少年胸前才越發清晰,是一隻尾巴曲圈,毛色純白的小老鼠。

    小老鼠跑到少年胸口之上,用盡全身的力氣甩動身上的長毛,白色長毛間的溪水像雨露般潑灑在少年的臉上,微微一抖,十分輕微,難以覺察,不過少年確實被這清涼的溪水所喚醒,回複了知覺。

    少年使勁閉了閉還未睜開的眼睛,如大夢初醒一般微微張開,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那隻白毛小老鼠。

    小老鼠“吱吱”叫著,急切地呼喚著少年,眼見少年蘇醒,小老鼠一下撲了過去,瘦小的身體像陀螺一般反複在少年的臉上轉過來轉過去,踩得少年鼻子塌了,嘴也歪了,整個臉都變形了,滿是爪子印,隻有眼,溫柔的就像甜膩的糖水,流露出一種劫後相聚的喜悅感。

    少年張開嘴,似乎是想說些什麽,但是幹燥的嗓子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艱難地撐起身子,渾身酸疼,好像已經不是自己的一樣,所有的骨骼就像散開了擺在一起,微微一動就會發出連串的劈啪響,疼得少年又躺了回去。

    緩了一會,用舌頭在嘴裏搜刮了幾圈才咽下了一小股口水,嗓子依然龜裂般疼痛,好容易轉了個身,整個人好像被人摁在溪裏一般摔了下去,激起一片水花。

    溪水沿著頭上的每一寸肌膚,將清涼與爽快帶入少年的體內,咕咚咕咚幾口水下肚,整個人複活一般坐了起來,絲毫不介意全身都已浸濕。

    “啊——小黑,這是哪啊?”白皓搓了把臉,轉動著腦袋瞥向四周,發現沒有一處景物是自己所熟悉的。

    小黑跳了過來,趴在白皓的腿上,“吱吱”叫著:“老大,你從山崖上摔下來了,已經昏迷了好幾天了。”

    “哦,怪不得呢,奇怪了,我記得自己被那奇怪的法器擊中了,怎麽沒死呢?”白皓低下頭,摸著印象當中自己被擊中的位置,這才發現衣服被開了好幾個洞,透過空洞看見隱約的水藍色流光閃動,白皓這才想起來,自己裏麵穿了一件當初從天陽門修士手中繳獲的水屬性軟件,看來是這軟甲救了自己一命。

    白皓心裏不禁慶幸,那個詭異的法器太過恐怖,如果不是這件軟甲,恐怕自己已經命喪當場了,在那樣密集的攻擊下,估計沒有人能存活。

    雖然白皓與白磊等人沒什麽交情,不過畢竟也是同生共死過,心裏頓時浮上一絲傷感,但是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如何離開這座被封印的山峰才是應該要考慮的。

    白皓預感到,白極並沒有死,他不是一個做事不考慮後果的家夥,既然白極敢發動如此恐怖的法器,一定也有脫身之法,假設白極發現自己也沒死,應該就會出來尋找,白極是個完美主義者,不會放著自己的獵物逍遙自在,率先離開這狩獵場的。

    白皓也做了最壞的打算,那就是白過可能也活著,白過的冰屬性鬥技有能力反射那古怪的法器攻擊,所以當再次遭遇時很有可能要以一己之力對抗白極和白過,那可是極端凶險的,眼下首要目的是躲藏起來,趕緊恢複自己和小黑的傷勢,到時才有可能放手一搏。

    白皓將河灘的血跡衝刷了一下,再將可能會存在的痕跡抹掉,然後拖著疲累的身軀一步一挪地向密林中走去,尋找能夠暫時藏身的地方。

    山崖之上,隨著太陽升入當空,一片刺眼的亮光,讓人無法直視,在這片亮光之中,有兩人正席地而坐,運動調息,一炷香的時間後,較為年輕的一俊秀公子緩緩睜開眼睛,隨後那個年紀若長的也睜開了眼睛。

    “公子,接下來怎麽辦?”白過身為白氏一族長老,此時看著白極卻像下屬般,一副畢恭畢敬的姿態。

    “追!”

    “是。”

    高山之上,奔騰翻湧的瀑布自上而下一瀉千裏,翻白的水浪如同猛蛟遊龍,嘶鳴怒吼,潛入深潭。陽光普照,一段七彩虹橋懸掛在山巔,與瀑布交相輝映,給壯闊的山巒平添一副秀美。

    瀑布之後,隱一山洞,如果不是小黑頑皮,躍如潭中想要挑戰瀑布,還真就發現不了。

    瀑後山洞幽靜隱蔽,雖依山傍水,卻幹淨整潔,洞中有一地河流淌,匯入瀑布,在地河邊上不知何人修建一小院,院中生滿了各種奇花異草。

    園後一條簡單的石路,上麵還慘留著利器切割的痕跡,蜿蜒曲折直通洞內,洞內有一小潭,小潭清可見底,水中遊魚若無所依,或青、或白、或紅、或黑……不似凡品、出塵脫俗。

    再往深處走,便是一間偌大的石廳,廳中有桌椅、有床案、有櫃幾,全部是用石頭雕刻而成,雖然做工粗糙,到也有模有樣。

    白皓心裏犯著嘀咕,莫不是這山洞之中原先住過前輩高人,修建此一所雅致洞府專為修煉之用?白皓仔細觀察著洞中的物件,上麵都落了一層厚厚的塵土,看樣子已經很久沒人使用過了。

    床頭之上整齊擺放著一本書冊,白皓好奇地拿了起來,抖了抖上麵的浮灰,一陣黴臭飄起,潮濕粘手。

    翻開第一頁,隻見上麵寫著上下各四個字“晨風夕醉、天不露白”,白皓琢磨了一會,沒什麽頭緒,於是又翻開了第二頁。

    “吾幼學有十,初遇此會,心中忐忑且學藝不精,慌忙之中,偶入此穴。穴中奇景,歎為觀止,穴中溪水、回味有甜,穴中靈氣,鬱彌有益,能在此穴中修煉,當機不可遇,故闊穴造屋,願長居於此……”

    白皓驚訝不已,寫此書之人,肯定是天才中的天才,其天賦遠遠超過葉小迦,此人才十歲就參加了白氏宗族的比武大會,而且機緣巧合來到了這個洞穴中,發現這個洞穴裏的環境特別適合修煉,於是動手開辟了洞穴,在洞裏打造了這麽多石製的物件,為的就是能在這裏好好修煉。想想自己十歲時剛剛離家出走,被人扔在洞穴裏掙紮在生死邊緣,與寫書之人可有著天差地別的距離。

    想到這裏,白皓又繼續翻著書。

    “吾年過十五,本不情願,奈何母命,又入此山,原想專心修煉,奈何宗室之人群起攻之,以己抗之,寡不敵眾,逃至此穴,修養調息,待他日痊愈,定當殺將回去,教汝等知吾之手段,斷其骨、啖其肉,泄心中之憤……”

    為何?為何宗室的人會一起攻擊這個少年?似乎其中隱藏了巨大的秘密。看這少年心性的變化,貌似對宗室已經到了恨之入骨的地步,隻是不知這少年最後逃出去了沒有。

    白皓懷著好奇心又繼續翻閱著。

    “修養五年,今日痊愈,一朝出山,哪管天崩地裂,土崩瓦解,白氏一族五千餘口,吾與爾等勢不兩立,今日一戰定要毀其宗廟,滅其屍骨,五千餘口,雞犬不留……”

    白皓大驚,究竟是何人與白氏一族有著如此深仇大恨,從書中表述,此人肯定也是白氏子弟,隻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此人與白氏發生了衝突,而且重傷,逃回到洞裏養傷,痊愈之後,已經過了五年。剛剛二十歲的少年竟然就具備了挑戰整個白氏宗族的實力,這是何等驚人的天賦,與此人比起來,不管是葉小迦,白極,淩音還是自己連螻蟻都不如。

    白皓繼續翻著書,在書的最後一頁,一個黑白相間的標誌,仔細瞧去是一隻仙鶴彎著脖子圍著身體繞成了一個圈,圖形的中間,赫然印著一個黑色的字跡——“晨”。

    “晨……晨……”白皓在嘴裏不停地念叨著,腦子裏似乎在思考著什麽,突然,白皓快速將書合死,打開了第一頁,又是那八個字“晨風夕醉、天不露白”!

    白皓反反複複念叨著這句話,突然好像有一道靈光衝進了白皓的腦袋中,撥弄了其中的一根筋,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突兀地冒了出來——白晨。難道說那個十歲就參加宗家比武的孩子就是母親口中的逆子白晨?

    白皓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可是從任何角度來分析,這人一定是白晨無疑。

    白晨與宗族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讓這個幾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竟然反出了宗家,而且還殺死了自己的親生父親。

    白皓緩緩合上書,放入了納戒,激蕩不已的心境隨著調息慢慢平靜了下來,他相信,將來的某一天一定會與白晨碰上,塵封在曆史中的記憶將再次浮現於世前,一場大戰將不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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