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潛入瑾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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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蟬聽見有人喊認識瑾萱,立刻從隊伍中走了出來:“剛誰說認識瑾萱的?”
“我!我!”
雷蟬尋著聲音走過去,就在隊伍的中間,一個穿著土黃色麻布衣服的男人,一臉絡腮胡子看上去已經很久沒有修剪了,憔悴的臉上布滿了褶皺,積攢了不知多久的灰塵。
那人見雷蟬走來,嘿嘿笑著,露出一口大黃牙:“你找瑾萱啊?”
“嗬嗬,是的,敢問這位老哥可認識?”
“認識,當然認識了,不禁認識還很熟呢。”
雷蟬見此人一身打扮和談吐,頓時警覺起來,此人如此邋遢怎會與瑾萱熟悉,莫不是一個騙子。微一撇頭,隻見那人腰間懷中透出一絲金屬反光,該是一柄貼身的短刀。
說不定是朝廷派出來的探子,自己還是小心為妙。雷蟬不露聲色問道:“老哥,您和瑾萱是什麽關係?”
“嘿嘿,關係談不上,隻不過以前她去我們家吃過飯,還稱讚我飯做得好,就這樣認識了。”
“飯做得好?”雷蟬顯得有點懵。
“對啊,我可是元鬥城內赫赫有名王家的大廚,誰不認識我,哼哼。”說著挺了挺胸膛。
“大廚?”
“對啊,我告訴你啊,現在城中有個什麽味中仙的,哼——在我看來那就是花架子,弄些好看不好吃的東西吊人胃口,那老板還是個娘娘腔,細胳膊細腿的還能做飯?我就不信了,就憑我手中這把菜刀,還贏不了他。”說著從懷中抽出一把錚亮的菜刀在空中耍著,嚇得旁邊的人趕緊閃避。
雷蟬黑著臉閃開了,回到隊伍中,雷馨笑得肚子疼,烏桐山老臉漲得通紅,愣是沒敢笑。
“咳咳……看這城門檢查的嚴實,怎麽過去?”雷蟬趕緊岔開個話題。
烏桐山小聲說道:“宗主莫急,老夫自由辦法。”
一個鍾頭之後,終於輪到了雷蟬等人,烏桐山趕緊走上前去,與幾位檢查的軍官說道:“諸位軍士,我等都是外鄉過來賣藥的,身上也沒什麽好東西,您看就行個方便,讓我們過去吧。”
當負責檢查的軍士與烏桐山四眼相交時,隻見烏桐山眼睛一亮,軍士的眼睛立刻黯淡下來,沒有了精氣。
“哦——好啊,那就過去吧。”軍士說著便讓道放行。
元鬥城內,雖然巡邏的士兵較往常多了許多,但是還是一樣熱鬧,南來北往的客商、行腳多如牛毛。
“爹,爹,好香啊。”雷馨單腳獨立,站在雷蟬的頭頂,小鼻子一撅一撅的,就像個美食小雷達。
“馨兒,這離味中仙還有好幾條街呢,這你也能聞見?”
“那你就快點唄。”
“好啊,好啊。”
雷蟬說著剛要提速,突然身邊伸出一隻手,一把拽住雷蟬就往一邊走。
雷蟬一愣,定睛一看,剛要說話,隻見前麵的人回頭做了一個收聲的動作,迅速鑽出了人群,進入一個偏僻的小巷子裏,最後停在一道黑色的木門前。此人熟練地打開門,將雷蟬等人讓進院內。
“爹,爹,我們到味中仙了,我都快餓死了。”一進門雷馨的嘴巴就像肚子一樣叫起來了。
“哎呀,雷兄,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敢進城,就不怕朝廷把你抓了去。”說話之人正是味中仙的老板,蕭淺。
“蕭兄,此話從何而來?”
“現在前方戰事吃緊,朝廷派了大量密探在城中,保不齊就有抓你的,你這膽子還真夠大的。”
“嗬嗬,我這不是為了來嚐一嚐你的手藝嘛,哈哈……”
“那個好說,我馬上就給小姑娘做幾道拿手菜。”蕭淺說著看了看旁邊的烏桐山,烏桐山因為相貌醜陋,一直都穿著一件寬大的鬥篷,藏在深深地帽簷之下。“這位是……”
“這位是在下的叔父,這次是特地帶他來嚐嚐你的手藝。”
烏桐山作了個揖,一聲不吭,站立在一旁。
蕭淺心中疑惑,不過見雷蟬不願講明,也不好追問,隨後將雷蟬等人安排在後堂,便進去做菜去了。
“宗主,這蕭淺絕非廚師這麽簡單,看他舉止和步伐,背後一定有著極深的背景,還是小心為妙。”
“知道了。”雷蟬對別人都十分客氣,就是對這烏桐山,總是擺出一副居高臨下的威亞態勢,因為他知道,像烏桐山這樣老奸巨猾的人,平時高高在上慣了,現在突然被人騎在頭上,肯定心生怨恨,伺機報複,對他絕對不能心慈手軟,什麽時候把他這一身戾氣磨沒了,什麽時候才能委以重任,而這也是雷蟬把烏桐山帶出來的主要原因,若任其在烏嶺山上,還不一定會出什麽事呢。
很快,蕭淺就上齊了六個菜,還是一如既往的美味,連烏桐山都讚不絕口,聲稱這味道真是世間少有,而雷蟬卻與蕭淺坐在一起,在說著別的事情。
“蕭兄,我來此還有另外一件事。”
“請講。”
“你可知瑾氏的情況?”
蕭淺略微回憶了一下說道:“現在京城內凡是瑾氏族人盡皆派到了前線,隻有瑾虎一人在軍樞府負責征兵和練兵。聽說這一仗打得非常慘烈,魔族像不要命一般發起大規模的進攻,瑾氏子弟據說也是傷亡慘重。”
“那瑾萱呢?可有去往前線?”
“額……那還真不清楚,從過往來看,瑾氏女子不同別族,一個個也是英勇善戰,以眼下這種局勢,也很難說。怎麽?雷兄,你難道還要去京城?”
雷蟬點了點頭。
“你瘋了啊,京城現在草木皆兵,就像戰前的堡壘一樣,空氣中彌漫的都是火藥味,壓抑得人根本就無法生存,到處都是當兵的在巡邏,稍微有點舉止可疑的立刻就會被抓捕,就更……更不用說你那個叔父了。你們隻要一進城,立刻就會引過來大批軍隊。”
“可是我必須要去京城,我擔心瑾萱有危險。”
蕭淺看了一眼雷蟬,歎了口氣說道:“要不這樣吧,我派人去京城打聽一下,你們就在這安心住著,若是有什麽事我再通知你,到時候你再進京城也不晚。”
雷蟬尋思了一下說道:“那就有勞蕭兄了。”
“好說。”
幾天後,蕭淺的人回來了,帶回一個不太好的消息。據說現在瑾氏所有宅邸的周圍都安插了大量禁衛軍和密探,全天候監視,而周圍對瑾氏稍微了解一些的人都說,已經很久沒有看見瑾氏一族的人進出了,究竟瑾萱在不在宗族,誰也不知道。
這與小黑帶回來的消息基本一致,而小黑找遍了宗族內所有地方,都不見瑾萱的蹤影,這就讓雷蟬琢磨不定,不知瑾萱究竟是去了前線還是發生了什麽意外。
與蕭淺告別之後,雷蟬等人便來到了京城,就像蕭淺所說,現在的京城到處都是衛兵在巡邏,走不多遠就能看到一排衛兵走過。
雷蟬擔心被盯上,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三人便喬裝改扮,烏桐山扮演一個病入膏肓的爺爺,特地前來京城尋醫問藥的。
夜晚,瑾氏宗家的宅子中,昔日熱鬧非凡的院子此時已經十分冷清,就是站在院外都能感覺到這瑾府就像爐灶上冷掉的鍋子一樣,已經一點生氣都沒有了。
為了避免暴露目標,雷蟬安排烏桐山和雷馨在客棧等著,而自己則趁著黑夜潛入了瑾氏宗家。
院內,一片漆黑,原本井然有序的院落裏倒還幹淨,隻是那些應該亮著火光的房間卻是再也沒有人了。
雷蟬仔細辨認著,發現應該守衛森嚴的宅子裏竟然一個士兵都沒有了,這是一件十分不正常的事情,而宅子內的傭人也少的可憐,恐怕緊緊剩下日常打掃的人了。
憑借著記憶,雷蟬來到了瑾萱的房間,這還是當初瑾虎偷偷泄露給自己的,好給自己夜襲提供方便,當時還真有那麽一刻心動,不過卻沒能有機會。
瑾萱的屋子是在一個獨立的花園中,說是花園到不如說是練武場更貼切一些,周圍除了一些假山類的景觀,便是一片平正的土地,對麵三個豎立的箭靶,細細著眼,上麵紛雜地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箭孔,撫摸著箭孔,如同見到了瑾萱,在一片烈日之下穿著勁裝彎弓搭箭的颯爽英姿,瞄著自己便飛過來了。
雷蟬笑了笑,幾步躍上台階,推開了瑾萱的房門。
屋內,一股淡淡的香氣,分辨得出,這是瑾萱身上的味道,渾身打了個哆嗦,也不知是緊張還是興奮,從第一眼見到瑾萱時,這個霸道而又美麗的女將軍形象就深深地烙印在了心裏,隻是當時並不理解那種感覺,偶爾回憶起來也隻是淺淺一笑。
麵前,都是瑾萱用過的物件,不知為何,雷蟬卻有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熟悉到就像是自己家裏一樣,再往裏走,便是瑾萱的臥房了,突然,雷蟬停住了腳步,心髒以一種從未有過的速度在劇烈地跳動著,那是一個衣櫥,是瑾萱的衣櫥,裏麵一定放著瑾萱平日裏喜歡穿的衣物,一想到那晚的輕紗也許就在裏麵,雷蟬的心便堵在了嗓子眼兒上,呼吸都成問題了。
雷蟬伸出手,撫摸著衣櫥的櫃門,腦袋裏立刻響起兩種聲音,理智告訴自己,一定不能打開,作為最基本的尊重。而本能卻在一旁敲鑼打鼓,從各種角度闡述打開櫃門後的美好景色,令雷蟬心中的天秤逐漸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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