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皇儲齊王入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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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
當齊王殿下登府時,所有人都感覺鬆了一口氣。
哪怕那位帝婿已經在秋台出手過一次,可對於公主府中的眾人來說,還是比不過已經庇護公主府多年的齊王殿下,隻要有齊王殿下在帝都,就沒人敢對公主府怎麽樣。
雖然齊王和齊陽公主的名字中都有一個“齊”字,但兩者的含義卻是大不一樣,齊王位列“秦、晉、齊、楚”四王,又與國號相同,被視為諸王第一,端木睿晟等人可以不將一位齊陽公主放在眼中,但絕不敢對堂堂齊王有半分不敬,更何況如今的齊王就要被正式立為皇儲,君臣名分定下,便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
披著大氅的蕭知南站在台階上,望著這個身著玄色蟒袍的英武男子,笑意溫柔真誠。從小到大,父皇忙於國事,無暇顧及她,母後又不喜歡她,隻有這位兄長是真心實意地疼愛她,在帝都這座是非名利場中,兄妹二人相依為命多年,感情深厚遠甚於其他普通兄妹。
在她將要成婚之際,這位兄長終於是趕到了帝都。
兄妹兩人相對而立,蕭白首先開口問道:“回到帝都之後可好?有無宵小生事?”
蕭知南搖了搖頭,輕聲道:“一切安好。”
蕭白微笑道:“那就好。”
蕭知南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忽然問道:“瞧你這身打扮,應該還沒入宮吧?”
蕭白也頭看了眼自身衣著,是一套春秋常服,的確不適合入宮覲見時所穿,不由得有點佩服自家妹子的心細如發,幹脆是笑著承認道:“已經讓人去傳信了。”
蕭知南打趣道:“如果讓母後知道你先來我這兒,她不會生你的氣,可是要生我的氣了。”
蕭白微微一怔,繼而皺起眉頭,“母後為什麽要生你的氣?”
蕭知南自知失言,轉開話題道:“我們先進屋說話。”
既然是兄妹,蕭白的心思也不會比蕭知南差多少,甚至是猶有過之,他仍是立在小雪中,揮手屏退其他人,緩緩說道:“知南,你把話說明白。”
蕭知南顧左右而言他,“太白,你見過南歸嗎?如今他就在韓閣老的府上,你要是有空,我讓他來見見你。”
蕭白一字一句道:“這些年來,我也聽說過一些風言風語,說你與母後不和,起先我隻當是無稽之談,沒想到竟是真的。”
蕭知南垂下眼簾,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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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白走到蕭知南的麵前,輕聲問道:“你們是母女,又為何鬧到如今這般地步。”
蕭知南撇過頭去,“我怎麽知道。”
蕭白無奈道:“莫要賭氣。”
蕭知南幹脆是轉身往正廳走去。
這位並不以溫恭儉讓而著稱的齊王竟是沒有半分惱怒,隻能是無奈一笑,也跟著進了正廳。
蕭知南坐在主座上,麵無表情。
蕭白幹脆坐到她下首的位置的上,輕聲道:“好了,不說這個,說一說徐北遊,這是你親自選擇的夫婿,感覺如何?”
蕭知南的臉上終於是露出幾分由衷笑意,“很好。”
怎麽個好法?僅僅是因為秋台那樁事?”蕭白不置可否。
蕭知南咋了眨眼,反問道:“難道不夠嗎?”
蕭白平淡道:“當然不夠,一個小小的端木玉算什麽?他要真想為你討回一個公道,就該把蕭林的人頭取來。”
蕭知南輕聲道:“飯要一口一口地吃,路要一步一步地走,就是皇祖父當年也是用了十年的時間才登臨天下,他現在還年輕,能夠走到這一步已經是殊為不易,你對他不能太過苛求。”
蕭白若有所指道:“劍宗少主和劍宗宗主,一字之差,天差地別,如今劍宗的代宗主可還是張雪瑤。”
蕭知南微微一笑,道:“他不是劍宗宗主,你也不是大齊皇帝,這才是恰到好處。”
……
就在兄妹二人相對言談的時候,徐北遊正在見一位老人。
暗衛府掌印都督端木睿晟。
兩人見麵的地麵也很是奇怪,是在一輛馬車中。
先前徐北遊路過一條小巷的拐角處時,被一輛漆黑的馬車攔住了去路,然後這位暗衛府掌印都督撩起車簾,問徐北遊能否借一步說話。
徐北遊沒有拒絕,登上馬車與端木睿晟相對而坐。
這次端木睿晟為表明誠意,除了一位老馬夫之外,沒有帶半個護衛,所以此時的車廂中就隻有徐北遊和端木睿晟兩人。
這也是徐北遊第一次近距離打量這位端木家的家主,與端木玉有六分形似兼具神似,常年位居高位,比端木玉多出幾分不怒而威的氣態和歲月沉澱下來的穩重,這是見慣了大風大浪才能擁有的淡定,他就是簡簡單單地坐在馬車中,甚至沒有地仙境界的修為,可在氣勢上還要壓過徐北遊。
徐北遊沒有意氣用事地劍拔弩張,平靜問道:“不知端木都督有何貴幹?”
端木睿晟答非所問道:“徐北遊,承平元年生人,承平十年拜公孫仲謀為師,承平二十年與齊陽公主相遇,並於同年離開丹霞寨前往中都,在中都的時候卷入了崇龍觀之事中,也是崇龍觀之事為數不多的幸存者之一,在公孫仲謀身死之後,孤身一人前往江南,曆經慕容玄陰、鎮魔殿、張召奴諸事之後,開始掌握劍宗的話語權,最終通過合縱連橫的手段,聯合佛門和慕容玄陰,驅逐江南道門杜海潺,占據道術坊,徹底掌握劍宗大權,被譽為江都徐公子。”
徐北遊淡笑道:“端木都督倒是知道的清楚。”
端木睿晟平淡道:“對於一個年輕人而言,能走到這一步已經不能用難能可貴來形容,簡直是有些匪夷所思了,年輕人有些鋒芒可以理解,不過作為一個過來人,我還是想勸你一句,得饒人處且饒人。”
徐北遊輕聲道:“端木都督直言便是。”
端木睿晟眼神冷然,整個人的形象開始與權柄陰沉的暗衛府掌印都督重合,緩緩說道:“你本能直接殺了端木玉,卻隻在他的體內種下了一縷誅仙劍氣,想來也是不願把事情做絕,所以我想與你做一個交易。”
徐北遊點頭道:“請講。”
端木睿晟沉聲道:“聽說你在找昆山的吳樂之,或者說吳樂之手中的那把五毒劍,如果你願意將小兒體內的誅仙劍氣取出,那麽老夫便將吳樂之的下落告知於你。”
僅僅是吳樂之的下落?”徐北遊的笑意玩味,“我對那個昆山軍師沒什麽興趣,正如都督大人所說,我隻想要五毒劍。”
端木睿晟輕輕眯起眼,“你信不過老夫?”
徐北遊平靜道:“停車吧。”
端木睿晟死死盯著徐北遊,沉默片刻後,開口道:“停車。”
正在前行的馬車戛然而止。
徐北遊撩起車簾,走下馬車,“端木都督,端木公子重病沉屙,怕是時日無多了。”
端木睿晟笑意森然,語氣卻是平淡,“有勞徐公子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