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章 草原王庭金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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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徐北遊與張無病“策劃於密室”的時候,草原大軍已經沿著西涼走廊一線,直奔中都城。

    這一次,不再是兵分兩路,而是林寒和林術大軍合作一處,由林寒親自領軍。

    雖然林寒曾經說過,草原大軍可以繞過中都,直插中原府邸,但林寒卻不打算如此去做,因為繞過中都,無疑是在自己身後留下了一個心腹大患,隨時都有被人截斷後路的隱患,而且這也會讓張無病的西北大軍得到喘息之機。

    林寒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西北大軍打殘,又怎麽會任由他們恢複元氣,再次成為自己的心腹大患。

    盡早斬草除根,以絕後患,才是正途。

    林寒也是這麽想的,這位修羅將軍在距離中都還有大概百餘裏的時候停馬而望,對於即將到來的殘酷戰事,以及已經發生血腥戰事,通通都是無動於衷,可謂是鐵石心腸。

    就在前不久才結束的河西平原戰事中,西北和草原雙方都可以說是死傷慘重,張無病不得已投入了直屬於西北都督府的騎軍,三千貨真價實的重騎軍,人馬俱是披甲,在正麵戰場上大破草原騎軍。

    隻不過在一輪衝鋒過後,這支成建製的重騎軍幾乎死傷殆盡,再難成建製衝鋒。反觀林寒的草原大軍,雖然同樣是損傷嚴重,但是草原幾乎沒有步兵,皆是騎兵,在龐大的基數之下,大軍仍舊保持完整建製。反而是西北大軍,雖然騎軍數量已經是五大禁軍之中最多的一路大軍,但仍舊比不得草原大軍,在這場騎軍大戰之後,已成破釜沉舟之勢的張無病不得不放棄涼州,全軍退入陝州境內。

    此戰之後,林寒沒有絲毫猶豫,沒有貪戀涼州的土地,隻是在短暫的休整之後,便下令全軍向陝州禁軍,絕不肯給張無病有絲毫喘息的機會,勢要將張無病一口氣徹底壓死。

    林寒駐馬於一座小丘之上,從這兒依稀可見連接著大雪山的小白山輪廓,而在小白山之側,便是那座阻斷了林寒中原野望的中都城。

    林寒舉起手中馬鞭,說道:“那座城,我已經有一甲子的時間沒有回去過了。”

    停馬於林寒之側的林術同樣也看到小白山的隱隱輪廓,臉上浮現一抹笑意,說道:“這次回去,父王便能再回味下舊時之情。”

    已經是白發蒼蒼的林寒收回視線,“什麽舊時之情,當年在那座城裏,終究隻是寄人籬下,王庭才是我們的根本,帝都才是我們的目標,中都,不過是我們前進路上的一個小小驛站而已。”

    林術聞言後笑道:“父王好氣魄。”

    林寒笑道:“氣魄這東西,說到底還是要看結果的。當年我那位姐夫,也就是蕭煜,坐鎮中都,被無數中原士人視為虎視中原,待到他揮師東進入關,又說是中原陸沉,待到奪得天下,便奉承其為氣吞萬裏如虎。”

    林寒甩了甩手中馬鞭,抽打出一個響亮鞭花,繼續說道:“我跟在他身邊那麽多年,什麽氣吞萬裏如虎,什麽虎視中原,什麽輕輕一腳,便是中原陸沉,都是放屁,說到底都是被逼出來的,若不是大鄭神宗吃飽了撐的要派徐林大軍征討所謂的蕭逆,哪裏會有後來的入主西北?就憑我們當時手頭上的兵力,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攻破有二十三萬大軍駐守的中都,如此便不能入主西北,也就沒有再後來的定鼎天下了。”

    父子間瞬間的沉默。

    “知道為父為什麽要跟你說這些嗎?”林寒打破沉默問道。

    林術說道:“父王的意思是,咱們之所以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也無非是被逼出來的,父王老了,早已是頤養天年的年紀,之所以甘願冒著彌天大險與蕭瑾、道門等人共謀天下,說到底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我們草原,更是為了子孫後代。”

    林寒的臉上浮現出欣慰笑意,這便是他最為喜歡這個四兒子的緣由所在,不像他的大兒子,是個隻會領兵的莽夫粗人,也不像他的二兒子,是個整日沉溺於酒色的廢物,更不像他那個隻會耍弄嘴皮子的三兒子,這個四兒子是個難得的文武全才。

    當然,最為重要的一點,林術年紀不大,等得起,待到林術繼承王位的時候,剛好是不惑之年,正值年富力強的時候。

    不像他那個長子,動了不該動的念頭,竟然想要在圍獵時以鳴鏑刺殺他這位父王,事敗之後,林寒沒有顧念父子之情,直接讓王庭的金刀侍衛砍下了長子的頭顱,做成酒杯,以示對其他三子的警戒。

    此事之後,原本就不算出眾的次子愈發消沉,整日沉迷酒色,三子也沒了心頭的誌氣,隻剩下一個林術了。

    林術望著父王的臉色,輕聲說道:“父王說的對,既然我們已經招惹了大齊,就算我們現在想要收手,大齊也不會放過我們。所以我們要趁早攻克中都,然後以中都為根基,形成當年蕭煜的虎視中原之勢,這樣,進可攻,退可守。”

    林術猶豫了一下,沉聲道:“兒子願為父王分憂,拿下中都。”

    林寒笑了笑,“就憑你?我這次之所以不再分兵,不是信不過你,而是單憑你一人之力,根本攻不下中都。畢竟不是誰都是徐北遊,能憑借一己之力改變天下大勢,這樣的人,五百年才會出現一個。”

    這話盡管聽著刺耳,林術聽了還是聽出了些許話外之音,驚愕地抬起頭,望向父親:“父王的意思是……徐北遊已經趕往中都了?”

    林寒猛然加重了語氣,“不是趕往中都,而是已經就在中都城內了!”

    林術凜然一驚,下意識地問道:“父親是如何知道的?”

    林寒臉上顯露出讓林術都感到凜然的威嚴,“我是草原王庭的金帳汗王,肩上擔著草原百萬兒郎的生死,你知道的我要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要知道,如今蕭懷瑜都死在了這個年輕後輩的手裏,我敢不知道嗎?”

    這樣的威嚴,在林寒壯年的時候,常常還能一見崢嶸,可在林寒古稀之年後,便不常見,林術唯一見過的一次,還是林寒決意處死自己長子的時候。

    今日見到父王的威嚴重現,林術心頭凜然,趕忙輕聲說道:“兒子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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