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16、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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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沙走石,陰風怒號。

    分明是荒蕪的地界,放眼望去一片昏黃,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看不出此地竟是一代帝君的泥丸宮。而那兩人鬥得激烈,渾然不覺又來了人,隻繼續鬥著,好似要將這裏毀去一般。

    淩夜隻聽聲音,便認出剛才說話的人,是邪尊江晚樓。

    他對麵的,自然就是魔尊重天闕。

    而除他們之外,淩夜看向一處被屏障護著的地方,那裏還有另外兩個人,赫然是不久前才見過的淩夕和沈千遠。

    望見那兩人,鬱欠欠不由道:“還真是他們。”

    淩夜也道:“我之前也有猜是他們。沒想到真叫我猜對了。”

    之前淩夜同金滿堂說,能讓江晚樓和重天闕分別挾持進這仙逝之地的,必定是關係密切、互相看重、輕易不會翻臉的兩個人。

    當時她就猜測,需要這樣的兩個人,還需要帶有金族人氣息的東西,如果是她來做這件事的話,她首選肯定是淩夕和沈千遠——不管從哪方麵來看,他們兩個都是最符合要求的。

    隻是如淩夕沈千遠這般的小嘍囉,不一定會被兩位至尊放在眼裏,淩夜便也不敢斷定到底是誰二人有那個榮幸,能得到兩位至尊的青眼。

    現在看來,淩夕和沈千遠果然一如既往的幸運。

    不過……

    “魔尊居然沒殺他們?”

    鬱欠欠有些驚奇:“還和邪尊一起護著了?”

    他看得清楚,那幾道屏障,不僅有江晚樓的手筆,重天闕的法力也在其內發揮著作用。

    淩夜道:“可能是因為他們還沒找到離開這裏的辦法吧。”

    在確定淩夕和沈千遠對離開這仙逝之地沒有任何作用之前,江晚樓絕不會讓重天闕殺了這兩人。

    鬱欠欠點頭,又說:“那你呢?”

    淩夜沒回答,隻笑。

    於是鬱欠欠就明白了。

    她肯定早就知道怎麽離開這裏,否則她不會和金滿堂一拍兩散。

    但見又過了幾招後,那正激鬥著的兩人終於分開。

    其中一人即便身處這播土揚塵之中,也仍舊一襲白衣勝雪,風華卓卓。初看是位氣質皎然的貴公子,然而再細看,他眸底極沉,沉如深淵,教人輕易不敢探查他的心思。

    恰此刻,他單手執劍,另隻手裏捧著個長頸窄口的玉瓶。

    那玉瓶看起來頗有些形似佛教的淨瓶,不過裏麵裝的不是水,而是酒——

    邪尊江晚樓的道場,是為雲中島。

    雲中島上有一物,名“白雲酒”,據聞極其珍貴,百年隻得一盞,動用時可令雲海化成千刀萬劍,威力無窮,乃邪尊的殺手鐧之一。沒猜錯的話,那隻玉瓶裏裝著的,便是白雲酒。

    於是便生出一種荒謬感。

    不過一顆金玉寶珠而已,居然能讓堂堂邪尊都拿出了殺手鐧?重天闕他到底做了什麽,竟要江晚樓這般如臨大敵?

    淩夜來得晚,並不知此事內幕,便也無從探究。她隻將目光停留在那玉瓶上,然後小聲對鬱欠欠說:“白雲酒,這可是好東西。你要是喝上那麽半盞,怕是能趕得上金滿堂。”

    鬱欠欠聽了,說:“那你要從他手裏奪過來嗎?”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淩夜搖頭:“我就這麽一說而已。”

    她傻了才會在這個時候摻合進去。

    眼下這麽個局勢,她雖然沒法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但也是能坐山觀虎鬥,看那兩人鬥個兩敗俱傷。

    然後就聽鬱欠欠說:“我還以為你要奪來給我喝。”

    淩夜道:“你千萬別這麽想。鬱九歌要是知道我奪來白雲酒給你喝,他要氣死的。”

    鬱欠欠沉默了。

    過了片刻,他說:“你還是奪吧。”

    “嗯?”

    “我需要白雲酒。”他沒去看淩夜的表情,隻繼續輕聲說道,“邪尊的白雲酒我要,魔尊的青天淚我也要。”

    正如白雲酒是雲中島獨有之物,青天淚也是重天闕的道場,即朝尊崖上獨有的一種神水。

    傳說此神水誕於朝尊崖上的一泊天池之底,形如淚滴,色如蒼穹,故名之曰“青天淚”,百年僅得一滴,比白雲酒還要更加珍貴。

    是以這會兒,江晚樓能拿出白雲酒來,重天闕卻拿不出青天淚。

    也就是說,淩夜要奪的話,頂多能奪得白雲酒,青天淚須得她前往朝尊崖去取。

    “……你要這兩樣東西幹什麽?”

    她微微眯起眼,目光忽的變得幽深了:“你還沒修行,又沒先天不足,你用不著這些。你替鬱九歌要的?”

    說著,她想起剛撿到鬱欠欠的時候,鬱欠欠說他來玉關洞天,是為了找魔尊要東西。

    就是替鬱九歌要那青天淚嗎?

    可鬱九歌要這做什麽?

    當時她給他檢查過了,除了那枚掌印,他的身體再無其他異常。難不成她查漏了?

    還在想著,鬱欠欠答道:“嗯,我替他要的。白雲酒要一盞,青天淚要兩滴。”至於仙台澤,等回到九重台能直接去取,“你會幫我嗎?”

    他仰頭看她,眼睛又黑又亮,跟黑珍珠似的,看得她才強硬起來的心,一下子就又軟了。

    欠欠總是這麽可愛。

    可愛得讓她無法拒絕他的任何請求。

    末了也隻好歎口氣,揉揉小可愛的腦袋:“算了,誰讓我欠他。”

    鬱欠欠立即追問:“你欠他什麽?”

    淩夜麵不改色地答:“我找他借了點東西,又沒法還給他,隻能從別的入手來盡力補償他。”

    鬱欠欠說:“什麽叫沒法還?你借了什麽?”

    淩夜說:“這是大人和大人之間的事,你還小,不能懂。”

    “我不小,我能懂。”

    “三歲還不小?”

    “……小。”

    “乖孩子。”

    “……”

    鬱欠欠敗退。

    他們兩個在商量如何奪得白雲酒,那邊的江晚樓也在同重天闕說話。

    玉瓶裏的白雲酒已經所剩無幾,無法再化出新的千刀萬劍。江晚樓卻還是不慌不忙,就那麽立著,含笑望向對麵的重天闕,仿佛老友重逢一般,看不出半點咄咄逼人。

    “來人了。”他說,“你還要和我繼續打下去嗎?”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重天闕不說話。

    但那目光,已然從江晚樓的身上,慢慢偏移開去。

    待到偏移到那一大一小,不管任誰來看,都覺得這樣的搭配很是奇怪的兩人身上,宛如鮮血鑄就的那隻異瞳裏閃過些許微光:“哪來的至尊?”

    他音色十分低沉,帶著隱約的沙啞:“你認識?”

    江晚樓說:“不認識。”

    重天闕說:“那孩子呢?”

    江晚樓說:“瞧著有些眼熟,不知道是不是鬱九歌的……”他斟酌片刻,方謹慎地給出一個稱呼,“親戚?”

    重天闕道:“我以為你會說是鬱九歌的兒子。”

    江晚樓聞言笑道:“鬱九歌是什麽樣的人,你還能不清楚?連你的女兒吟都沒法讓他中招,哪還能有女人給他生兒子?”

    女兒吟有多霸道,他是見識過的。可以說但凡中了女兒吟的人,沒一個能逃脫得了毒發時的那種折磨。

    偏偏鬱九歌逃脫了。

    逃脫得連他和重天闕聯手,到現在也沒能找著鬱九歌的下落。

    而就在眼下這麽個時候,在這個根本沒有金玉寶珠的地方,一個和鬱九歌長得有些相像,身上衣物法器也俱是出自九重台,由他們誰都沒見過也不認識的至尊領著的小孩,出現在他們麵前。

    江晚樓覺著,想知道鬱九歌的下落,怕是要從這小孩身上來著手。

    至於那位至尊……

    “嚓。”

    還劍歸鞘的聲音打破了突如其來的寂靜。

    循聲一看,江晚樓收劍後,緊接著收起玉瓶。他抬手拂去衣袖上不知何時沾染到的浮塵,轉而五指一張,那邊被困在屏障裏的兩人立即不受控製地來到他麵前。

    兩人身形止住後,就見他們的脖子如同被誰叩著一般,下顎上揚,雙腳離地,姿態極其詭異。

    江晚樓看著這兩人,道:“你們認識她。她是誰?”

    聽出他語氣中的篤定,淩夕手指顫了顫,卻沒敢作聲。

    她實在是怕了這個邪尊。

    相比之下,她寧願被魔尊一槍.刺死,也好過被邪尊忽好忽壞地對待。

    邪尊邪尊,當真是邪到極點。

    還是沈千遠答道:“她是我表妹。”

    “表妹。”江晚樓重複了一遍,“她叫什麽?”

    “淩夜。”

    江晚樓回憶一番,確定自己沒聽過這個名字。

    他看向重天闕,那雙異瞳裏沒什麽波動,顯然也是沒聽過。

    還真是新出來的至尊?

    便又問:“她是什麽尊?”

    沈千遠:“不知道。”

    “那你還知道些什麽?”江晚樓微笑道,“連這都不知道,也沒必要繼續留著了。”

    說完,也不見他如何動作,沈千遠脖子驀地一扭,骨節錯位聲響起,刹那間呼吸停滯,臉色發青,竟是馬上就要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欠欠:你有假毛,他有美瞳,我有什麽?

    夜夜:你有特殊的賣萌技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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