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楔子【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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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楔子
是夜,明月高懸,森林之中隻有夜行動物細碎的聲音。
忽而一陣強風吹過,女人木屐踏在枯枝上的聲音便近乎於無。
她的頭發被紅色緞帶高高束起,一身戰國時期再過平凡不過的女子裝束。女人腰間別著一把墜著金色流蘇的蝙蝠扇,紅色的紋路像是流雲一般,看起來能換幾個紅薯。
更奇異的是她腕間的鈴鐺,絲毫沒有隨著她手臂的擺動作響的意思。
恰逢是早鬆露收獲的季節,這女子乍一看來不過因為貧困而膽色過人的窮苦人家。
不過能在深夜穿行於森林的怎樣也不會是尋常女子。
這風引得四周皆是“沙沙”之聲,夜的沉靜已然被打破。
接而卻是“咚”地一聲,一重物從天而降,勁風吹得落葉四濺。
而那女人似是見慣了如此場麵,嫻熟地揚手遮麵,“沙”地一下擋住飛濺的沙塵。
她氣定神閑地放下遮麵的衣袖,抬眼打量從天而降的物體。
從天而降打破平靜的是一頭白色巨獸,帶著十足的血腥氣。
那獸似是未料到竟然荒郊野嶺地會見到生人,麵露凶光,發出“赫赫”的威脅聲。
若是尋常的農家少女估計是大叫一聲,逃之夭夭,可這位可不是一般人。
她隻是靜靜地看著這位強弩之末表演,羽生羅衣非常之久沒有中過這種守株待兔的頭獎了。
眼前這妖怪必定不是那種十幾文可以打發的,這油光水滑的白色皮毛大概抵得上好幾頓懷石料理。
它左臂被利器所傷,汩汩留著血,還有一道從喉頭至腹部的刀傷,白色皮毛被血染得鮮紅。
盡管重傷至此,它仍舊喘著粗氣,血紅色的眼睛凶狠地鎖定眼前的女子,仿佛她一有異動拚勁全力也要上前咬斷她細嫩的脖頸。
嘖,還真是凶啊。
眼前的女子似是完全沒有感受到這種對峙的氣氛,隻是摸著下巴打量,好像在估算眼前的妖怪能賣幾斤幾兩。
不過這個傷痕、這個切麵看起來怎麽如此熟悉?
啊!
是叫花雞的刀法!
破開雞肚往裏麵塞上炒香的用蝦仁、肉丁、香菇和脆筍片和成的餡料,再用荷葉包裹。
這樣做出來的三黃雞就帶著荷葉的清香和雞肉的鮮嫩。
這隻似犬非犬的妖怪好像正是從這種烹飪手法中死裏逃生呢。
羽生羅衣正撫著下巴思考著叫花雞的滋味。
那犬妖卻在月光下化成熒光一片,在月光下化作一個銀發男子,雖說凶眸不改,卻是難掩英俊的容貌。
他臥靠在樹幹上,銀色頭發四散在右肩懸掛的白色裘皮之上,在月光下散著瑩瑩的光。
額間一輪藍色彎月,臉頰各有兩道紫色紋路,妖異非常。
羽生羅衣目光變得有些微妙。
凶犬變美人嗎?
那男妖不知是因為感到威脅還是因為重傷的疼痛,劇烈地喘著氣。
羽生羅衣勾起自認為明媚的微笑:“受傷了就不要逞強哦。”
那妖怪卻當是聽到新一輪的挑釁,瞳孔驟縮,突然暴起,右手成爪朝她襲來。
“叮鈴”女人搖動手腕,方才隨著走動一直安靜的鈴鐺卻突然發出清脆的聲音。
朝她急速奔來的妖怪,倏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爾睜大血紅色的眼睛,似是遭遇了什麽不可置信的事。
一瞬間疲憊襲來,他似是到了身體的極限,困倦到秒秒鍾閉眼,隻是止不住前奔的姿勢,被羽生羅衣抱個滿懷。
“咚”地一下被襲擊,羅衣直接背後貼樹,隻覺得胸悶悶地疼。
她抱著男人坐下來,他已然失去意識,偏著頭任發絲滑落,露出了尖尖的耳朵。
“傷的這麽重,先好好睡一覺吧。”
不過,要先給些照顧人的辛苦費。
她伸手食指抵在妖怪的耳朵尖。
“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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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生丸許久沒有這麽深眠過了。
自從他從父親府邸中搬出來,想要成為一個獨當一麵的大妖怪開始,便不允許這樣失去警覺的睡眠了。
他應是怨恨那個偏心又軟弱的老頭子的,可夢見的卻是老頭子第一次帶他俯瞰整個西國的時候。
他強大的父親在他身邊告訴他他統治的領土,少年帶著被肯定的驕傲以眼丈量他之後統治的疆土,意氣風發。
他是被一陣鳥鳴驚醒。
殺生丸眉頭皺起,清晨的陽光透過樹葉,灑在他的眼上,身邊還有令人不快的陌生味道。
他睜開眼,左臂空蕩蕩的感覺仍在,他心下一沉,止不住地暴虐襲上心頭。右臂似是被什麽東西枕著,微微發麻。
“嗯”女人的聲音在他耳邊,那個女人一手撐著他裘皮,一手揉著眼,一副剛剛醒來的模樣。
陽光給她黑色的發絲上了一點金色染料,女人栗色的眸子裏帶著笑意。
“早上好。”
他有些反應不過來,這個女人方才竟是靠在他肩上?
這個螻蟻般的人類,怎麽有膽子?!
他雙眼霎時間從金色化為血紅,毒華爪直襲那個女人纖細的脖頸。
他殺生丸,怎麽可以讓這樣一個螻蟻看到如此狼狽的樣子。
“唰”羽生羅衣以母胎單身手速展開腰間的木扇,毒華爪在“嗞”地一聲後,有些焦香。
殺生丸看著被什麽灼傷的手掌神色複雜。
眼前的這個女人怎麽看都應該是個人類…
羅衣以扇遮麵,隻露出兩隻眼睛與那雙紅色眸子尷尬對視。
“你到底是什麽人?”
殺生丸質問與他距離不過一丈跪坐在地的女人。
近到他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女人顫動的睫毛,然後竟是不能傷她分毫。
螻蟻人類特有的氣味在鼻尖纏繞,這並不是他素來習慣的安全距離。
羽生羅衣看著眼前妖怪俊美的容顏,有些微妙地消氣了。
這種殘害救命恩人的恩將仇報行為,原本是應該好好懲戒才對,可是這個樣貌脾氣差一些好像也能接受?
好吧,身為顏狗總是不自覺的會優待美人。
“羽生羅衣。我的名字。”她將折扇收在手心,“暫時是你的救命恩人。”
殺生丸瞳孔驟縮,被螻蟻告知是“救命恩人”還是不在他的認知裏存在。
這種驕傲被折斷帶來的憤怒跟被犬夜叉那個廢物半妖打敗倒是不相上下。
“這種螻蟻…”
“不過,我是帶著目的救你的。”羅衣見他神色不虞,話音一轉,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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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殺生丸仍是神色不虞地看著麵前貪婪的人類。
“你是犬妖吧?”羅衣從包裹中掏出兩個鬆茸,“我救你是為了要你幫我找這個。”
殺生丸麵無表情地盯著她手中的黑色菌菇,突然暴起,劃出尖利的牙齒,直襲那女人的脖子。
你把我殺生丸少爺當狗?!
“唰——”蝙蝠扇展開,又是一陣燒焦的味道。
羽生羅衣背靠著樹幹,被暴躁的犬妖近距離圍困著。他額前的毛發被檀木扇的結界灼傷,胸前的傷口裂開浸透繃帶,卻仍舊猙獰的顯示著自己的獠牙。
年輕妖怎麽就是不知道愛惜身體呢?!
“怎麽這麽暴躁?傷口都裂開了。”
長得好是好看就是一點都不溫柔。
殺生丸呲著牙,微微低頭不善地盯著被他圈住的人類女子。
“叮鈴”鈴聲響起,他一瞬恍神,肩膀被那個女人用扇輕輕一推。
緩過神來,已經屁股著地,被那個女人執這起右手,輕輕吹著,被結界燒傷的灼熱感在她微微涼的手心中消散。
怎麽回事?
這個女人到底怎麽回事?
殺生丸不悅地抽回在螻蟻掌心的手,焦黑滲著血絲,隨著用力地動作,更顯狼狽。
“我不需要人類的救助。”他別過臉去,不想看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
“我沒有在救助你,隻是在善後而已。”羅衣從包裹裏掏出一束草藥,塞進嘴裏。
“好苦。”那個女人皺著眉口齒不清地說話,滿口皆是苦澀的植物味道。
倒是和他斷臂上的草藥味道相似。
這隻妖傷的頗重,羽生羅衣嚼草藥嚼得下巴都要脫臼。
“我自然知道妖的治愈能力遠超人類,所以昨日的是止血草,如今是止疼的清涼草藥。”
殺生丸抿著唇,眼神無波地盯著這個女人的動作。
他如今重傷在身,眼前的心思難測,不過好像暫時沒有惡意。
嗬,可笑的是有惡意他大概也不能輕易扭斷這個女人的脖子。
倒是頭一次遇見這種情況。
果然是…
可惡的人類。
“草藥很苦的,盡管是很厲害的妖怪也要少受一點傷才好。”羽生羅衣似是習慣了這種愛理不理的酷炫妖怪,自言自語地很自然。
“我倒是有聽說不管是人類還是妖怪,都有什麽傷疤是男人的勳章這種畸形審美,要說真就是醜罷了。”
那女人自顧自地拉過他的手將藥草塗在他的手心,殺生丸五指成抓強忍著一抓把這個聒噪的人類撕成碎片的衝動,隻感覺掌心微微涼。
灼熱似是減輕了許多。
“你有什麽目的?”他開口問。
“為什麽做這種多餘的事?”
他原本應該是掐著這個人類的脖子把她抵在樹上,一邊看著女人因為窒息而痛苦的表情,一邊問他想知道的事情的。
而不是像現在把頭瞥到一遍,裝作沒有看見被拉起的雙手。
還真是虎落平陽。
作者有話要說: 修文~~
感覺後麵越寫狀態越好了,暗戳戳地過來改一改文。
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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